《说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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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唐后传-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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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程说完了,点手唤罗通。罗通一催马,靠近老程问:“四伯,有何吩咐?”
  老程压低声音说:“孩子,这个单天长最犟不过,你要设法把他降服了。倘若把他收降,不但罗单两家的怨仇解了,咱唐营又增添了一员虎将,对咱们解危救驾可大有用场啊!”
  罗通点头说:“四伯,您就放心吧。”
  老程又一再叮嘱:“能制一服,不制一死,千万可别把他打伤了,切记,切记!”
  罗通笑着说:“难为四伯对他一再袒护,不然的话,几个单天长也不在了。”
  老程道:“还不是看着他爹的面子吗,对他,对你,对贾柳楼结拜的把兄弟,我哪个不护着?”
  罗通道:“四伯为人,实令小侄钦佩,就冲着您,我一定把单天长收降。”
  罗通说罢,催马摇枪,直奔单天长。俗话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第三十五回 英雄聚会

  罗通领兵去木羊城解危救驾,没料到在黑风山下被单天长截住。罗通无奈,只好出马会他。就见罗通把银枪一摆,唐兵往后闪退,罗通飞马冲出阵脚,来到天长马前,厉声喝道:“你就是单天长?”
  天长手擎大架抬头观看,见马前来了一个银盔素甲的小将军,面如满月,目若朗星,牙排似玉,五官貌相酷似罗成。不用问,他一定是罗通了。单天长答道:
  “不错,正是单某。你可是罗通?”
  “正是本帅。”
  单天长大怒:“罗通啊,我和你们家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你爹欠下的债,就要由你偿还,休走看槊!”
  “且慢!”罗通不慌不忙微笑着说:“天长兄言之差矣,有道是人死不结仇,死了,死了,一切都过去了。兄何必还要纠缠旧账?我父在日纵有千不对,万不对,又与我何干?我劝你还要往远处着眼,不冲死的冲活的,与我罗通言归于好,同心协力为国尽忠,先人有知也必含笑于九泉。”
  “呸!姓罗的,少在某面前卖狗皮膏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是非报不可!”
  说罢又是一槊。罗通急忙往旁边闪身,用枪把槊压住:“天长兄,我看还是不打的好,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少说废话,非打不可!”
  罗通忍无可忍,厉声问道:“单天长,你要报不了仇怎么办?”
  “方才某都对程老千岁说过了,报不了仇,我甘愿受罚,杀、剐、存、留凭你自便。”
  “好,咱可把话说定了。”
  “单某从来说话算数!”
  单天长说罢,抡槊又打。罗通一看,这个人太野了,讲道理行不通,只有用武力降服他了。想罢抖擞精神,把大枪使开,跟单天长战在一处。一丑一俊,一白一蓝,杀了个难解难分,真好比上山虎遇见下山虎,云中龙碰上雾中龙;天神遇上太岁,恶煞遇上瘟神。二马穿行,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五十多个回合,尚未分出输赢,把两方的将士都看呆了。
  老程在后面给罗通观战,看得他眼花缭乱,急得他热汗直淌。他既怕罗通受伤,又怕天长受伤,心提到嗓子眼儿,甚至一张嘴都能跳出来,他不住地喊叫:“罗通,天长,你们可要点到为止呀!”
  且说单天长,一边打一边偷眼观看,罗通的武艺并不次于罗成。要光凭大槊取胜,恐怕不易。他灵机一动,使了个槊里加鞭,右手槊架住罗通的枪杆,左手抽出竹节钢鞭,奔罗通肩头砸来。罗通暗道不好,急忙抽出银锏,往外一搪。“嘡啷”一声鞭锏相撞,火星迸射,由于双方用力过猛,结果鞭铜都崩飞了。天长大怒,用槊尖直刺罗通,罗通用五钩神飞亮银枪往外一拨拉,就听见“咔噔”一声,金钉大槊被亮银枪上的钢钩锁住,两件兵刃搭在了一处,罗通用力往怀中一拽:“你给我撒手!”
  单天长双手紧攥槊杆:“你给我松手!”
  结果谁也没拽动谁,两个人都急了,现在到了以力取胜的阶段,谁的力量大,谁就能占上风,因此,他们俩都运足了力气,“你给我!你给我!”结果还是难分上下,两匹战马“嗒嗒嗒”来回乱转,两个人都冒了汗。
  恰在这时,斜刺里跑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员小将,手握双锤,快似闪电,冲到二将面前,高声喝道:“你们俩别打了,都给我撒手!”
  说着举起大锤“嘡啷啷”一声,正砸到槊和枪上。单天长虎口酸麻,罗通双手发烫,同时一撒手,兵刃都落到地上。二将一愣,各自拨马跳出圈外,定睛观看。但见这员小将,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身高七尺挂零,虎体狼腰,宽肩奓臂。头上戴三叉束发鎏金冠,散发披肩,前发齐眉,后发遮颈,身披金锁连环麒麟甲,外罩团花战袍,腰束犀牛宝带,绣花战靴,双插亮银镫,凤凰裙遮住双腿,护心镜亮如满月。往脸上看,此人长一张圓脸,粉嫩嫩的白皮肤,又白又净,眉如弯月,亮如黑漆,一对水灵灵大眼,双眼皮,长睫毛,黑白分明,瞳孔放光。鼻如春山,方海阔口,牙如碎玉,唇似丹硃,大耳朝怀,总之称得起世上罕见的美男子,胯下骑一匹红鬃烈马,没有半根杂毛,跑起来似一团烈火,摇头摆尾,踢跳刨嗥,真好像九天降世的一条火龙。掌中一对八棱银锤,大如冬瓜,重约数百斤,用银水镀的锃亮。众人看了无不交口称赞,谁也不知道来人是谁?是哪一头的。
  书中代言,来的这员小将,姓罗名仁,乃是罗通的弟弟,绰号人称神锤太保。不过有人要问,罗成只有一子罗通,怎么又出来一个儿子?这里边有段隐情。
  在《隋唐演义》中,说到北平王罗艺的时候,不是有个义子罗春吗?这个罗仁就是罗春之子。
  罗春原是罗成的伴童,只因聪明伶俐,深受罗艺宠爱,对待他就像亲儿一样,后来正式收他做了义子,娶妻陆氏,生下了罗仁。
  这罗仁自幼就长得肥头大耳,臂力过人,三周岁时,能把保姆推个跟头,他抓住的东西丫鬟都夺不过去,七岁时能举起百斤的石礅,众人见了无不称奇。庄氏夫人非常喜爱他,经常把罗仁接到内宅跟罗通玩耍。小孩子在一起免不了计较,有时候罗通就和罗仁扭在一起,每次都两败俱伤,头破血流,罗成和庄氏并不介意。可是,作为伴童的罗春,却担心得要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低贱,罗仁的身份也跟罗通不同,一旦把少爷和夫人惹翻;实在是吃罪不起,为此事他经常痛打罗仁,怪他太不懂事。可是,孩子大小打完就忘了,依然没有改变,把罗春愁得唉声叹气。恰在这时,九华山来了一位高僧,名叫普贤,他是法华寺的方丈,与罗成交往甚密。普贤进京办事,顺便来罗府拜望罗成。老和尚手里拿着一把兵刃,兵叫九连环,五金铸造,重有一百二十八斤。进府之后,罗成和罗春把老方丈请进厅房招待,老和尚就把九连环戳到院里了。老和尚在罗府坐了半个时辰,起身告辞,来到院里一看,九连环不见了。罗成急忙派家人寻找,时间不大,家人说,被小少爷罗仁和罗通拿到后院玩耍去了。罗成大怒,立刻派人把罗通和罗仁唤来,让他们给方丈赔礼。普贤一眼就看中了罗仁,他惊问道,“你能拿动这东西?”
  “轻得很,有什么拿不动的。”
  普贤不信,叫他当面拿拿看。罗仁一哈腰把九连环操起,又抡了几圈,普贤惊呼道:
  “真神力也!”
  他摸着罗仁的脑门儿问罗成:“小少爷几岁了?”
  “他不是我儿子,是我侄儿,今年九岁。”
  普贤道:“这可是大将的坯子,要好好栽培几年,前途无可限量啊!”
  罗春在旁边一听,忽然灵机一动,躬身说:“罗仁是我的蠢子,非常顽皮不懂事,大和尚如果喜欢他,您就发发慈悲,收个徒弟吧!”
  “此话当真?”
  “岂敢信口开河。”
  “你可舍得?”
  “他有老师,是大喜的事,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是求之不得。”
  普贤又问罗成:“公爷以为如何?”
  “既然我兄弟愿意,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普贤大喜。从那之后,老和尚就把罗仁带上九华山,传授他兵马武艺。每逢年节,罗春和夫人,换班来看儿子,发现罗仁一点也不想家,专心致志,习练武艺,夫妻二人这才放了心。光阴似箭,罗仁在九华山呆了七年,武艺也练成了,由于他力气大,喜欢使沉兵器,普贤就请人为他铸造了大锤一对。还请有名的匠人,为他制作了盔甲战袍,罗春还在府里给他选了一匹宝马赤炭火龙驹送到山上。
  这一天,普贤把罗仁叫到面前,问道:“你上山几年了?”
  “七年了。”
  “你多大了?”
  “师父,徒儿十六岁了。”
  大和尚说:“武艺这东西和其它学问一样,长到老学到老,是没有止境的,你现在可以回家去了。”
  罗仁道:“徒儿还没学够,怎能离开恩师?”
  普贤笑道:“你是将门虎子,学会武艺,就要为国出力,岂能总守在师父身旁。实话告诉你,现在大唐打了败仗,君臣被困木羊城,正缺少良将,因此你哥哥罗通挂了二路元帅,一群年轻的少国公都随军远征了,这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所以为师才叫你下山。”
  罗仁听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思忖了片刻说:
  “师父,您说得对,徒儿遵命就是,不过我不回家,我直接找我哥哥去。”
  “为什么?”
  老和尚不解其意。罗仁说:“我回家就出不来了,我爹好办,我娘舍不得,她要哭哭啼啼,我可咋办?不如从这就走,她哭我也听不见了。”
  普贤一听,这孩子说得也对,就点头同意了。三天后,一切齐备,罗仁下山,老和尚怕他不识路,专门派了一个和尚把他送往塞外,书说简短,路上无话,这天就来到黑风山,罗仁正然赶路,忽听前面喊杀连天,罗仁催马登上高坡,居高临下,定睛观看。
  但见脚下征尘大起,把罗仁看得直了眼,那个带路的和尚说:
  “师弟,你看看,那不是大唐的旗号吗?肯定是遇上敌兵了。”
  罗仁道:“我下去看看,你跟着我走。”
  说罢双脚一磕镫,火龙驹摇头摆尾冲下山坡,一溜烟就没影了。这下可苦了那个和尚,扬鞭策马,在后边紧紧追赶。
  且说罗仁,快似闪电,眨眼来到两军阵前,正遇上罗通大战单天长,两件兵刃搅在一起。罗仁性起,这才冲过来,一锤把兵刃震开,为他俩解了围。
  书接前言,罗通拨马跳出圈外,看了半天才认出是罗仁,真是又惊又喜,高喊道:
  “贤弟,你从哪里来?”
  罗仁急忙过来给哥哥见礼,说明来历。罗通说:“你来得太好了,我手下正需要你这样的猛将,赶快到后边休息去吧。”
  罗仁用锤指着单天长问:“他是谁?难道是番狗不成?”
  罗通不便细说,只简单地介绍了几句。罗仁大怒:“哥哥,你先喘口气,把这个丑鬼交给我了。我要砸不出他的屎来,算他屙的干净。”
  罗通一想,这样也好,叫单天长看看,罗家的人都不是好欺负的。不过他叮嘱罗仁:“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他的性命,违令不听,我可不饶你。”
  罗仁不明白罗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点头应允。罗通一拨马回归本队,向老程说了一遍,老程大喜,但又担心他把单天长伤着,因此提心吊胆,在后边观阵。
  再说罗仁,把双锤往左右一分,厉声喝道:“丑鬼,你可是单天长?”
  “不错,正是某家,你是什么人?”
  罗仁笑道:“丑鬼,你且听了,某乃越国公罗成之侄、罗春之子,你二爷罗仁是也。”
  单天长喝道:“无名小辈,快快滚开,叫罗通过来送死。”
  “丑鬼,打你这样的,你二爷足矣,何必叫我哥哥动手?”
  单天长大怒,手抡大槊,恶狠狠便打。罗仁心想,我这是头一次见仗,一定要打个漂亮的胜仗,别给我们老罗家丢人现眼。他紧握双锤,使了个海底捞月,往上一兜,大锤正碰到槊头上,“嘡啷”一声,把大槊颠起四尺多高,把单天长震得在马上晃了三晃,几乎落马。再看,两手的虎口都震出了血,青骢马也倒退了八九步,“咴儿咴儿”直叫。“啊!”天长愣了半晌,心头“怦怦”直跳。罗仁毫无反应,哈哈大笑说:“怎么样,这个滋味如何?告诉你吧,你二爷还没使劲儿呢!”
  说罢抡锤便打,双锤挂着风就打下来了。单天长本不想接他的锤,他知道力量敌不住罗仁。可是,他这个人太犟了,自尊心又特别强,所以他硬着头皮,竭尽全力横槊招架,“嘡——”锤头正砸到槊杆上,这一下单天长可受不了啦,身子一侧歪,从马上摔了下去。罗仁笑道:“丑鬼,起来,再比比看,叫你服了才算。”
  单天长也豁出去了,他厚着脸皮捡起大槊二次上马,又跟罗仁战在一处。他以为罗仁就靠着有力气,不一定有真本领,可是,再一看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见罗仁着数精奇,变化莫测,一招一式都下过苦功,论他的能耐只在罗通之上,不在罗通之下,看来要想胜他是不可能了。万般无奈,只好回去另想对策。他想得倒是挺好,可是已经走不了啦。为什么?他已被双锤紧紧缠住,脱身不得。二十几个回合后,被罗仁轻舒猿臂,走马活擒,罗仁一拨马回归本队,把单天长往罗通马前一扔,“咕咚”摔了个四脚朝天。罗仁手举大锤问罗通:“大哥,你说吧,是留着还是砸死?”
  罗通盯着地上的单天长,沉思不语,剑眉拧在一起,脸上掠过一道阴影,他真想把单天长干掉,可是又碍着老程的面子,难于启齿。老程一看可着了急,低声问罗通:“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办?”
  罗通完全明白老程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忽然转怒为喜,下马,亲手把天长扶起来,赔礼道:“小弟罗仁粗暴,请兄原谅,罗通这厢赔礼了。”
  说罢一躬到地。老程也从马上跳下来,拉着天长说:“孩子,算了吧,你可要说到做到哪。”
  罗仁在一旁说:“不服再打,二爷奉陪到底。”
  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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