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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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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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客打抱不平么,古来就有什么荆轲、聂政、朱家、郭解等这些行俠仗义的人,但是中国之大、历史之久,千百年来,哪朝哪代,一时能有几个那样的人物呢?江河之大,九州之广,纵有那么几个真正的俠客、义士,也不过寥若晨星,凤毛麟角而已。而人世间的冤抑不平则是无时无地不有的;可怜哪人间,现在,吉怀仁死了,大围子烧了,愚山人从此就得救了吗?吉怀仁儿子在不在?孙子有没有……?即使吉家当真绝了根,愚山人还不能绝根;有人,就要有各样的人,怎保说再不出吉怀仁这样的人?……愚山人今后会怎样还是前途未卜。愚山是这样,普天之下又是如何呢?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把自己看成人类的保护神;再怎样的大圣大贤,要是还心存良善的话,顶多也只是个路上遇到个跌跤人上前扶一把的帮忙人而已。人哪,要想救自己就得自强自励,挺起腰杆去奋斗;要是觉得力量单薄,那么你就向蚂蚁学习蚂蚁成了群,恐怕大象也要畏惧三分呢!”王锦屏就这样边走边想,想了很多很多。这天傍晚,她来到即墨;因为昨夜没得好睡,进得城来,首先寻店住下,吃过饭,洗漱一番然后拴门,倒头便睡;一觉直到四更方醒。便起床,穿戴好,蹑手蹑脚出到院内,深长的呼吸了一会儿;见天空寒星瑟缩,四下里寂然无声,便回手掩了门,踏看着来到店房后园,看看空阔无人,便在这里踢腿抡拳的打了一路长拳;接着又翻腾跳跃的施展了一回身法,直到耳边传来金鸡报晓之声,她才收了招,略为平了平气息,然后回房静坐,默然内养,直到窗纸泛白,她才起身漱洗了一番。诸事已毕,因初春时节,天色一时没到大亮,趁此时,她坐着仔细想着今天的事。
  她想:自从离开嵩山回家,就一直陪侍在老母亲身边,从没得出外走走;今番出来本应借此机会饱览一番外界山川地理,风俗民情以广见闻;不然,对外界不知不识,虽有通身才艺,也是个孤陋的人。想这即墨地方,本是古之重镇;战国年间,燕将乐毅攻齐,连拨七十余城,唯即墨与莒不下。七年后,齐将田丹在此用火牛阵大败燕军,由此才尽数收复失地。七百年后,项羽为楚王时,曾迁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以即墨为都城。汉时也曾一度以此为胶东国都。这里还曾经是唐赛儿起义时,白莲教的重要椐点之一。所以,此城虽不算大,倒也是个历史名城。我今来到此地,何不在此呆上一天,也瞻仰一番本地风物;更重要是:青岛、崂山都属即墨县治;俺那个人是否也会在这里有些踪跡。想到这儿,于是打定主意;在此暂住一日再说。
  早饭后,王锦屏离开店房,来到街上,六街三市各处倘佯一遭。看了些商家铺户,走过些酒饭茶肆;还有那绫罗绸缎,钗环首饰之属,再有那油盐酱醋、米面柴菜之属;所到之处无非是吆买喝卖,讨价还价,尺长寸短、斗浅称低的斤斤计较,锱铢争议。这些和各处所见无有不同。至于她心目中的“名城”的痕迹却是难以见到;因此,她真可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满怀的访古逸兴全消了。现在只剩下寻觅意中人的踪迹了。
  次日,王锦屏出店房就专心一意去寻找那些行医、卖药的行业门面。因为夜里她想到燕明凯曾对她说起:付振扬是行医的,明凯自己也是行医;这样,他们就是自己不在这即默城里行医;是否也会和这城里的医生、药铺有些行业上的联系呢?想到这,所以今天专往这些去处留意,在街上见了医牌、药晃的门面就进内假借寻药问医为由,向其询问付振扬、燕明凯的消息。又特别提到付振扬那混血儿的特殊形貌。就这么大海捞针般到处寻门,走了一头午,把个即默城访了大半,也毫无影像。到天已过午,她已走得又饥又渴,对在此地寻人已不抱任何希望了,于是便找了个饭店,打算先吃了午饭再说吧。
  饭毕,又问了两处,还是空进白出来。于是她已泄了气,准备回店房歇息了,明天好往崂山、青岛方面去。就在回往店房的路上,偶然又见一家门面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门旁挂了块黄地黑字的木牌,上写着“志平洋药房”的字样,王锦屏对这“洋药”二字感到稀奇。她熟习的是“汉医”、“中医”、“业医”、“儒医”、“世医”,“草药”、“成药”、“丸药”、“膏药”或“兽医、药”,而这“洋药”是怎么回事,有点儿让她不明白!因此,出于好奇,她便走进门去要见识见识。

  四十九一双鬼怪接踵出(2)

  二
  王锦屏一跨进这个洋药房就觉得气味各别,再抬眼看去,但见四下柜、架、桌案各处,尽是些瓶瓶罐罐和一些锃亮的刀子、勺子、摄子等器物。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布设。正在她这么惊异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身穿了件白长衫,头上一顶同样白的小帽,迎过来。她便向他询问:“这儿可是卖药的?”
  “是卖药。你想买什么药吗?”
  “俺不买药。只想问一下崂山那面有个长像有点像洋人样子的姓付的人可来过你们这儿没有呢?”
  那小伙子没有立即答话,却只上下打量她。然后才反问道:“你是哪儿来的?姓什么?”
  王锦屏见他那种神情,也感到有些诧异,便说:“我姓燕,从海滨来的。”她的话刚落音儿,就见壁上白布帘儿一掀,从里面走出个同样穿白的人来。此人比前头那个小伙儿能大几岁,神态也老成些。他来到锦屏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低声问:“请问,你可是燕家庄来的?”
  王锦屏见他有些神神怪怪的样子,心里更加几分纳罕,便微一点头道:“是的,请问先生贵姓?又何以知道俺是从燕家庄来?”
  “俺姓关,叫关志平。前时有两位燕家庄的朋友,上年从这儿走的时候对俺说了,他家里大约能有人来这边寻找他们。嘱咐俺,要是见到时给传个话儿。因此你才一说是海滨来的,姓燕,我就猜想到了。”他一面说着,还不住的眼上眼下的打量着她。
  王锦屏听说:上一年从这儿走的,心里一惊;但也有几分欣幸,总算得到一点消息。便进一步询问道:“这么说是朋友了!那么请问关先生,你是怎么见到他们的?他们又是从这儿往哪里去了呢?”
  关志平看出她的失望神情和急切的样子,便沉着缓慢说:“你先别急,请到里面说话。”说着回身掀开壁上的布帘,往里面让座。
  锦屏只得走进来。原来这一间是小客室兼书房。壁架、案头摆着一些新旧不一的书籍和笔砚等。这使她不觉的对此人产生了一种敬意。又见他老成稳重,便放开一半心;在他的示意之下坐到一把椅子上。他也隔着桌子坐了。
  关志平递过一盏茶,然后慢慢说道:“这屋里说话方便些,可以随便谈。”他解释说;“你是俺那两位朋友的什么人?说明了咱好称呼。”
  王锦屏被问,微红了脸说:“燕明凯是俺胞兄,燕明杰是族弟;俺叫锦屏。”说毕便微低了头去看足尖。
  关志平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瞅瞅她,然后说道:“俺是前年冬天在崂山付振扬先生那里认识你那两哥弟的。”
  王锦屏听他说出付振扬,便更松开几分心。
  “付振扬是俺的老师,他就住着俺家的房子;也行医;俺就是跟他学的医。俺这付老师爱交朋友,他有许多朋友;你家那两位燕先生,”说到这他再一次打量她一眼,“就是他那许多朋友中的两个人。可是因为这二位燕先生也是行医的,且又在一些重大事情上见解相合,所以大家就相处得偏外投契。”
  王锦屏听到这里,为了深入了解这面的情形便故意反激他令其谈出细情。便微微摇头道:“朋友间志趣相合,亲密些,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就为了交情而盘桓不已,岂不是虚度岁月、辜负了大好青春,甚至连家人亲长也不顾,这恐怕有失君子交谊之道;不是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
  关志平闻言笑道:“这位兄弟所言固然不错。只是你还未知其详而错怪他们了!”于是就俯身案上以便凑近锦屏耳边,极其机密的把大同会的事和他们活动的情况简要讲述了些,亦及他们如何从付振扬那里所学到的中国之外的新知识、新道理。並说:“椐我想来,能够倾心于以上这些事情的人,就肯定不是凡庸之辈。古语说:‘聚谈终日,言不及义’。这才是低俗恶劣的朋友。像他们这些行事,怎能说是无所是事,虚掷岁月呢?所以说他们之间的友情绝非一般的了。”关志平说着,欠欠身向锦屏抱歉道:“对不起这位燕兄弟,初次见面,我不当这么驳你的话;只是不说明这些,也没法让你理解他们的行为,那可就‘吕伯奢打酒’……辜负好人了!”说罢嘿嘿轻笑起来。
  王锦屏心中暗暗点头,便轻轻摆手道:“不、不!关先生客气了。”
  关志平见她一付诚恳的样子,便从新坐下说道:“那么你一定是急于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吧?是这样的:因为当今各地会党纷纷起义,树旗,官府闹得惊恐万状,于是各地都加紧了察拿、镇压会党活动,这一来,付振扬等一班人,你家的二位也在内都在本地站脚不住,于上一年冬底时朝东平方面转移去了,准备到那里的捻党中去求得庇护。所以,你就不要再往崂山、青岛去了。要找呢。就由此折向西去:不找呢,就从这儿返回吧。”他又瞥了她一眼,打住话头。
  “那么关先生你在这还能站住脚吗?”她心怀疑虑,委婉的问。
  关志平微微一笑,说道:“是啊!众多的朋友都离开了,唯有我和另外一个人没走,这其中固然是有点儿奥妙了。在这官府眼皮下的地方,我能存在自然有我的道理呀!”
  王锦屏听这么说,也就不便再多问了。
  关志平还是那么笑吟吟的说:“令兄离去时向俺说‘他家里有个人预计要来寻他;但是他没说是弟弟,而是另一个人;还让我说给那个人:到处都很乱,就不必去找他了,在家里安心等待好了,他不会在外太久的。”说着又转脸来察看她的颜色,见她果然红了脸,又低下头去。
  锦屏听他这么说,心里倒塌实了许多,便仰起头来说:“即是关先生这么说,俺就实不相瞒了,俺叫王锦屏。是为了路上方便,才扮成他弟弟来寻他的。原说是上一年春就来,因为老母病着,就躭悮下了。”
  “这就对了!”关志平笑道:“明凯兄就是这么对俺说的,俺也正是为了一些朋友的未了之事在这候着的。待诸事完毕,俺也将要动身赶他们去。”
  “啊!这也难为关先生了!多谢您的指点,俺还是往那面寻找他们去。请关先生多保重。”说罢起身告辞。
  关志平又嘱咐了几句路上要多加小心,仅慎的话。于是分手。锦屏自回店房而来。
  夜里,锦屏躺在床上反复想着关志平所讲的“万众大同、平等的话,她觉得这确实是一种最好的治世良方;虽然只听他讲的大概,也足以开人心窍的了;当然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大约其中会有更深刻的意义,让人倾倒、信服;不然俺那一个和他那弟弟都是那等精明的人怎会都像黄蜂蜇了屁股的牛似的什么也不顾了,一心去追随那个付振扬。尔今又成群搭帮的跑往那边去躲灾,家也不回,爹娘也不顾;就是俺,也给挌在一边了!想起定情那一晚,和俺那个甜蜜……嗐!男人这班东西,简直让人没法儿,说他们个什么好呢?”
  她想着想着,有些烦燥了;于是翻了个身,思路好象也翻了个过儿;又想;可也不能全怪他;俺要是按照原打算的去年春上来寻他,不也好吗?要那样,此刻说不定俺两个又正在一起心挨心的说着甜蜜话儿呢!可惜呀,此时此际却是人居两地,天各一方,让俺一个人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在这儿犯寻思!得了,别瞎想了!长夜孤灯的这么胡翻腾,简直是自己找罪受;赶早睡一觉,明天赶路才是真格的!于是她闭了眼睛,强忍着不再去想了。可是不知怎么的,这颗心就像一只小活猴儿,左栓右锁也笼不住。关了前门它又跑出后门去;她犯了夜。
  前一晚在愚山的一番遭际,不知不觉又悄悄的浮上她的心头,眼前仿佛看到那“蔴杆”和那“酱杵子”的两张脸,接着是他们伸手要来摸她的脖颈,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自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经这事件,平时哪里知道男女之间还有这么明显的区分!于是又想,古语说“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在这个世道,男人不易处世,女人就更难了。出门在外,为了钱财能够造殃;而女人不单单是为了钱财可以遭殃的了;于是吉怀仁的那张丑恶脸儿又浮现在她的眼前;接上来呢……
  她又想起当初师父教她武艺时常说的:“学了武艺,一是健身,二是自卫。”可是于今想来,要是遍地长满荆棘,那不就除了少数有自卫(软甲)能力的人之外,余者不是都得遍体鳞伤血肉抹糊吗!这么看,练武自卫何如出力伐剌,进而锯掉那荆棘的根株?
  想到这,她就更加赞佩那付振扬的那种主张,因而就赞同燕明凯、燕明杰的道路选择及当今的行动,並决心到他们的行列中去,和他们比翼齐飞。
  王锦屏这么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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