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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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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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大的内部空间啊!将近46米长,12米宽,高也是12米。这是一座图书宫殿,书橱和书橱之间布置有阅读的港湾。教室里的方凳和带有可转动阅读台的桌子也是雷恩设计的,还有橡木的书橱,加工得和杉木一样发红。而木雕又是椴木的,技艺精湛绝伦,时人中只有吉本斯做得出来。“一位大自然的公民,”霍勒斯·沃波尔赞美他道,“他在木头上刻出了花的轻盈。”在1691~1695年期间,吉本斯给三一学院的书橱雕上了花环、水果、院徽和纹路。在24位捐助人嵌板的最上面雕了一只跃跃欲试的蝗虫。还有当时的大学校长、萨默塞特公爵六世的雕像也出自吉本斯之手,用大理石刻成,非常生硬—他不精通这种材料。    
    每个较大的房间都自然而然地成了该学院的英灵殿堂。不仅仅是礼拜堂和食堂,图书馆里也满是三一学院的名人。培根、本特利、牛顿和早就被遗忘了的人们,到处是大理石半身胸像,都是鲁比亚克(1751年后)最好的作品,立在橱前、橱上,还有很多希腊、罗马、英国的诗人和思想家的石膏像,好像在这座知识的最高层楼厢里,苏格拉底、西塞罗和莎士比亚也是三一学院的毕业生似的。在高大的南窗前,拜伦勋爵端坐在那里,“热切渴望着摆出一副极端不幸的样子”。伯特尔·托瓦尔森说道,诗人在罗马给他做过模特。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教士咨议会既拒绝了将这位丑闻作者安葬在那里,也拒绝了托瓦尔森1829年雕刻的比真人还高的大理石像,拜伦的学院最终将它放在了图书馆里。它的背后,一幅巴洛克玻璃画使得三一学院的神化完美无缺:剑桥,这所被人格化的大学,在将它的超级大明星牛顿和培根介绍给乔治三世国王,周围是象征荣誉的布丽塔尼亚和身着罗裙的仙女们。    
    我们差点忘了,图书馆是和图书有关的。在三一学院图书馆的约20万册藏书中,学院图书馆的核心雷恩馆保存着1820年前出版的图书,近5。5万册。另有别具一格的巨石突起在这座词汇海洋的海面,像诱人的珊瑚礁:早期莎士比亚版本的收藏、18世纪的罗思柴尔德英国文学基金、牛顿的私人图书室连同他的手杖、民族经济学家皮耶洛·斯克拉法的藏书。1927年,凯恩斯邀斯克拉法来剑桥担任三一学院的院士,他直到去世都生活在这里。雷恩图书馆的珍藏要数植物学家们的《圣经》和三一学院院士约翰·雷的《植物史》。该书百科全书式地介绍了两万种植物,林内氏系统就是在此基础上创立的。对于我们这些旅途中的图书爱好者来说,雷恩图书馆的橱窗里还展出有别的一些珍品:《小熊维尼》的手稿,它变得比拜伦的熊更有名了。该书的作者,    
    A·A·米尔恩,是在三一学院学习的;约翰·弥尔顿和豪斯曼的手稿—14世纪版的《皮尔斯·普洛曼》,那是最早用民间语言出版的文章,当时英语正在取代法语的宫廷语言地位。属于三一学院的珍品还有15世纪印刷术发明初期的古版书、细密画,    
    1200多本中世纪的手稿,其中有一个希罗尼姆斯版本,它夸张修饰的字母A读起来像是对一位导师的讽刺性模仿。一本使徒保罗的信件的拉丁文抄本,有可能出自一位爱尔兰僧侣之手,是三一图书馆最古老的手稿(8世纪)。    
    学院的一只保险箱里还存放着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的遗著:日记、笔记、数千页打字稿。维特根斯坦是1929年返回剑桥的。他在日记里写道:“昨天我在三一学院的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我奇怪地思考起众人良好的身体发育和完全的愚昧无知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10年后,维特根斯坦作为穆尔的接班人接受了“一个哲学教授的荒唐职位”,这是他自己的感觉。他在一小群弟子(“我的讲课不适合旅游者”)中宣扬语言和思想的界限,他说话断断续续,甚至寡言少语,但头脑异常清楚,真的只有火星人才理解他。每次上完这种课他都筋疲力尽,马上去电影院里放松,“去调剂一下”,最好是一部美国西部片。    
    维特根斯坦住在三一街的另一侧,在休厄尔院的一个简朴的房间里。他楼下住的是抒情诗人和拉丁语教授豪斯曼。两名三一学院院士,一个比另一个还要喜欢同性恋和麻烦,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豪斯曼无论如何很不喜欢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经拒绝他使用自己的厕所。    
    19世纪中期,三一学院越过大门扩建进了老城。由安东尼·萨尔维按照都铎时代的哥特风格设计的休厄尔院(1859~1868年)取名于当时的院长威廉·休厄尔,他是萨克雷和丁尼森的导师,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大学学者,有着“无穷的力量和无限的傲慢”(诺埃尔·安南语)。沃尔夫森楼位于休厄尔院隔壁,是一幢五层楼的学生宿舍,有两座金字塔一样的斜式顶塔(1968~1972年)。这幢庞大的新建筑像一座巴比伦的台阶式庙塔一样坐落在古老的市中心。紧挨着它的是三一学院的另一幢学生宿舍—蓝野猪院,理查德·麦科马克设计的一座美学杰作(1996年)。三一学院和悉尼街、绿街和众圣通道之间的整个地区都属于三一学院—剑桥最大的地主。谁像三一学院的学生们这样住在学院对面曾经的蓝野猪旅馆里,他就有的是笑料:底层的那家酒吧名叫“哈哈”,一个寓意深刻的店名。


第二部分 集市山以北第18节 圣约翰学院

    偷窃、谋杀、乱伦、通奸或卖淫、爬墙或深夜打开大门……将受到逐出学院的处罚。    
    —摘自《圣约翰学院章程》,16世纪    
    我建议大家在参观两所学院之间休息一下。剑桥文学味最浓的休息场所叫做赫弗店—三一街上的书店。1876年,一个大怪人,威廉·赫弗,一位沼泽地走出来的农民的儿子,创办了牛津的布莱克韦尔书店在剑桥的姐妹店。赫弗书店也很有名,直到创始人之孙1999年卖掉了他的家族公司—卖给了布莱克韦尔书店。牛津那方称此为接管,就像是划船比赛中的一次不分胜负。赫弗书店可以继续使用它的旧名,但现在掌舵的是布莱克韦尔书店。赫弗书店的6家分店之一—三一街上的儿童书店,还保存着摄政时期的橱窗。这是18世纪和19世纪的砖结构房,楼下是商店,楼上是住房,街道略弯,一小块空地上有长凳和桦树。众圣花园曾经是一座早被拆除了的教堂的公墓。周末,手工艺人在这里搭起货摊。在相邻的胡同里,剑桥的美食家们会找到最好的奶酪店,知识分子会找到一位理发师(“和雷理发店一道前进”)。    
    圣约翰学院的都铎砖是粉红色的。青缸砖砌成的菱形图案,四角各有一座细长的八角塔,这是剑桥的古典式门楼之一。和它的邻居三一学院一样,圣约翰学院也是让我们在大门外就见到了它引起轰动的创始人。两只神兽,长着羚羊身躯、山羊头和象尾的神兽,举着亨利七世的母亲、玛格利特·博福特夫人统治的徽章。这里的都铎式建筑群是一种炫耀,比她从前资助的基督学院还雄伟。徽章上面的田野上,春白菊和勿忘我也怒放着,为了纪念玛格利特夫人,这些花朵组成一个词汇游戏①,她的座右铭就是:“经常想着我。”另外,哥特式华盖下1662年的壁龛塑像不是这位王室捐助人,而是学院的宗教保护人—教徒约翰和他的标志,鹰和蛇形圣餐杯。奥古斯丁寺院医院就是为了纪念他而建的(1200年)。1511年,在玛格利特夫人去世两年之后,在它宽敞的地皮上建起了圣约翰学院。这一资助的推动力量也是她的亲信,约翰·费希尔主教。    
    当我们经过1516年修建的有着美丽纹路的橡木大门和扇形拱顶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系列庭院和房屋,它们的建筑时间从13世纪早期一直延伸到20世纪晚期,越过公园里的河流直到王后路,长度有半公里多。一位门卫说:“它像座小镇。”从面积上讲圣约翰学院是最大的,只不过三一学院的学生更多钱更多。入口大院是学院最古老的部分,年轻的华兹华斯曾经住在这里的F单元。他再也不可能认出对面的配楼了:他去的圣约翰医院原先的小教堂被拆掉了,草地上只剩了地基,那后面是新哥特式礼拜堂,占去了该院很大的地盘。但食堂里还挂着华兹华斯的肖像。    
    这是剑桥最漂亮的食堂之一,坚固高大,金粉装饰,纯都铎风格,第二扇凸出的窗户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早在中世纪的地主庄园里就有装饰和高桌同等高度的凸窗,主人们可以沐浴在阳光里。同差不多每所学院一样,院长坐位上方悬挂着资助人的肖像:玛格利特·博福特夫人,她跪在祷告书前,头戴修道院女院长的白帽子。这幅肖像是罗兰·洛克利—尼古拉斯·希利亚德的一名学生,1598年画的,那是在她去世将近90年后。他依据的是威斯敏斯特教堂里玛格利特·博福特夫人的石棺雕像。约翰学院的师生尊敬他们的资助人:玛格利特夫人划船俱乐部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创建于1825年,是剑桥最古老的学院划船俱乐部。    
    食堂的肖像廊只收集了约翰学院的一小部分名人,从伊丽莎白王室里最有影响的部长和政治家伯利勋爵到维多利亚女王的首相帕默斯顿勋爵。伊丽莎白一世的导师、人文主义者罗杰·阿沙姆、她的天文学家约翰·迪伊、被她处死在钟塔里的菲利普·霍华德圣徒—他们全都来自圣约翰学院。保罗·迪拉、爱德华·阿普尔顿男爵和核物理学家约翰·科克罗夫特男爵这些诺贝尔奖得主给学院带来了自然科学的声誉。我们也不该忘记,是约翰学院的毕业生最先由陆路横穿南极的(维维安·富克斯男爵,1957年),领我们“穿过银河”(道格拉斯·亚当斯,1979年)。    
    圣约翰学院的礼拜堂不像一座学院礼拜堂,更像一座教区大礼拜堂。它是乔治·吉尔伯特·斯科特男爵设计的(1863~1869年),是13世纪晚期的风格。这真是一个大误会,比例和庭院极不协调,用的是安卡斯特石灰岩而不是缸砖。多角的半圆形凹室是斯科特从巴黎的圣礼拜堂吸收而来,中央塔楼的T形平面吸收自牛津的学院礼拜堂。那些令同代人迷惑的东西,我们今天看着要平静得多。这座礼拜堂是新哥特式教堂艺术的伟大代表,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红色花岗岩,绿色蛇纹岩,各种颜色的大理石—费用像这座塔楼一样,大大超出了学院的预算。它虽然有钟楼窗户,但没有钟。    
    英国人热衷文学游戏,并且不断绽放出喜人的花朵。礼拜堂的前厅里停放着休·阿什顿的石棺,他是学院最早的院士之一,卒于1522年。栅栏和墓碑上饰有画谜,他的名字徽章则是一株长在桶里的白蜡树。休·阿什顿也以自己的塑像向我们展示了这一双重意义:上面身穿学院长袍,下面是骷髅。至今院士们都在这座礼拜堂里开会选择他们的院长,但人人都可以参加晚祈祷。唱诗班男童和“圣约翰学院的绅士们”有着一种独特的、深受行家夸奖的声音。只要有人在星期三来这里聆听过《怜悯我》的曲调,就不会忘记它,就像不会忘记男童们站在礼拜堂塔尖上咏唱的赞美诗一样。只有两所剑桥学院办得起一所自己的唱诗班—国王学院和圣约翰学院。威尔士人乔治·格斯特领导了圣约翰学院的唱诗班40年,一直到1991年,它通过巡回演出扬名世界,直至步入悉尼歌剧院。    
    圣约翰学院的三座庭院给人一种轴心对称的整体感觉,这是别的学院都没有的。三座庭院前后排列在街道和河流之间,像是和大门对应似的,第二座庭院结束的地方耸立着第二座门楼,建于1598~1602年,由玛丽·什鲁斯伯里伯爵夫人资助,她的塑像就在大门上方。“她死在断头台上。”那位叫顿的门卫介绍说,做出要扭断脖子的动作。然后顿领我参观一个院士们仅在过节时才使用的房间,北楼二层(1599~1601年)的教师公用室。它近30米长,石膏吊顶,图案丰富,有墙裙,银烛台—伊丽莎白时代的室内装饰,全剑桥再找不到比这里更漂亮的了。1963年,人们专为这个房间及其18世纪的椅子定制了一张红木桌子,是哈德维克堂食堂大桌的翻版。“近24米长,”顿说道,“可容纳180位客人。”    
    17世纪,圣约翰学院在修建第三座庭院的同时也建起了一个新图书馆。这座北楼在河畔有一个挑楼,时间为1624年。透过尖拱花格窗,一道宛如来自远古的光线洒进二楼的后哥特式长长的房间。这些橡木书橱的图案是文艺复兴式的,正面一道小木门,门后是图书索引。那些平板凳也很周到,从前每个站位都有一张:这样较小的读者也能够够到斜面桌,谁也不会脚冷。学院在上图书馆里只存放着1800年前印刷的图书,如当时的古典、神学和自然科学的学术名著,最早是英国出版的助产书籍。低一层,在一间防火的空调室里,存放着约260本中世纪的花体字手稿。那里也有一本迷人的祈祷书,用牛皮包着,是玛格利特·博福特夫人赠送给一位宫廷夫人的,题词写着:“赠给善良的雪莱夫人,请为我祈祷。”在圣约翰学院的图书馆里还有前学院名人的初版书稿,威廉·华兹华斯的茶杯与镇纸,塞西尔·比顿的照片—他1922年怀着“成为一名出色美学家”的决心开始上大学。8万多册图书的大部分都在相邻的图书馆新楼里。1993年,建筑师爱德华·卡利南扩建了礼拜堂大院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西配楼,采用红砖和浅色石灰岩建成一道翼廊,上面是一座钢铁和玻璃的顶塔,用做感应控制的通风器,看上去像一座中国式建筑。    
    圣约翰学院的老庭院里有两座剑河桥。老桥有护栏,是雷恩的石匠大师罗伯特·格鲁博尔德(1709~1712年)设计的。另一座是亨利·哈钦森的新哥特式前卫作品—叹息桥(1831年),像威尼斯的叹息桥一样有盖顶。夏天,当剑桥的划船手端立船尾,懒散地像拄拐杖似的手握撑杆,让篙撑船从桥拱下滑过时,这一场景就完美了。给该桥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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