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冥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阻拦,毕竟里面的女人曾经再坏,现在也是一个濒临小产的孕妇,弱者的确很能博取人的同情。
“她昏过去了,你快掐住她的人中。”里面的情况似乎仍是不容乐观,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再是没有了动静。
好半天了,也没有任何动静。一贯的敏感让卫冥心中警铃大作,他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在帘子外问道:“王妃,里面情况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
今日第一更,今天一更会更9000字,补上昨天欠的三千!大家多多支持哦~~ 霓裳和陆景初出来,两个投缘的姑娘聊得很开心,外面确实不是太多人,也没有什么暴力血腥的场面。
两个女人一边走路一边闲聊,因为出来了一场,终究是看到的不同的风景和天空,心情舒畅得很,欢笑声不断。
卫冥一直面无表情地在后面跟着,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可是听着前面传来的欢笑声,还是有些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或许出来一趟是对了,心情抑郁对孕妇也不好,至少出来这一趟确实让她很开心。
有摆摊的老妇见到陆景初和霓裳两个人经过,连忙吆喝着喊道:“这位夫人,过来瞧一瞧吧,这些小挂饰都是老妇亲手做的,以后给出生的小孩子用适合的不得了!”
裳裳得开心。陆景初低头看了一眼凸出来的小腹,眉眼间有些温和的笑意,和霓裳一起驻足看了看。老妇人拿着一个虎头小仔的吊坠笑着说道:“夫人看这个如何,到时候给孩子带着一定特别可爱,孩子长大了也会和老虎一样威风的!”
陆景初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淡笑着摇摇头道:“我不需要孩子有多威风,我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哎呀,那正好啊,夫人看看这个。”老妇人又拿起一个平安符的坠饰,“这里面镶进去的可是老妇亲自上归元寺求的平安符,夫人可能不知道,那归元寺台阶捨千级而上,据说讲究心诚则灵。老妇我诚心求来的平安符,也是一份诚挚的心意,不知夫人合不合心意。”
听到她说归元寺,一时间各种回忆涌上心头,她也曾爬上那千级台阶,替心爱的男人祈求平安。
眼角有些湿润,她吸口气微微笑道:“这个平安符我要了,不知多少钱?”
“十两纹银。”老妇人有些激动地说着。
卫冥立刻走上来,掏出银子给了妇人。
陆景初将平安符塞进袖口里,便又和霓裳继续逛起了街。街上有手工制品的小铺子,陆景初兴起之下,拉着霓裳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有泥塑的有木雕的还有刺绣的,各种手工制品,你可以模仿着样本做,自己动手做完后付钱就可以带走。
陆景初想着自己学了好几天的木雕,怎么说也要显露一手啊。于是她和霓裳坐下来慢慢做,铺子里的人并不多,也就三四个,大家都坐在各自的小圆桌子旁,忙着手里的活。霓裳绣着手里的杜鹃鸟,陆景初则没有照着任何样本雕刻,只是凭着脑海里的印象,试着雕刻出那样一个人。
卫冥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口守候着,静观着里面的一切。气氛很闲适惬意,大家的脸上基本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特别是陆景初,看着手里的木雕慢慢成形,笑意在眼角愈见堆积。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木雕上,那是一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器宇轩昂的眉眼气质,还有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可是仔细看便可以瞧见,男人的眼角微微挑起,嘴角浮现着若有若无的波痕,一双雕刻栩栩如生的眼睛里却是含着笑意,柔情似水。
霓裳也打量了一眼,打趣道:“你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他,才出来多久就把人家给刻了一个模子!”
“哎呀我就随便刻刻嘛!”陆景初赶紧将木雕给塞进袖口里,觉得羞极了。
两人都弄好之后,卫冥便进来付了钱,然后又出门接着逛了。
在铺子里也耽误了一段时间,卫冥看了看天色,提醒道:“王妃,午膳的时间快到了,您现在需要回府吗?”
霓裳也觉得出来玩了这么久也够了,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她也是完全负不起着责任的。
“景初,那你先回去吧,我就回风艺阁了,改天我再去找你。”
陆景初有些意犹未尽,可是想想也是该回去了,“那好吧,改天你一定记得要来找我,不然我一个人挺闷的!”
“当然了,除非你不让我进门,不然我一定赖着你缠着你!”
“好啊好啊,我让你赖着!”陆景初嬉笑着,挽住霓裳的手臂,两人还要同行一段路才分开。
刚转过一个街角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姚婉婷看到她们两人,高兴地走过来道:“真巧啊,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碰到你们。”
陆景初和霓裳对视了一眼,对于她现在这种极其自来熟的状态,有些接受无能。她一来,几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了。卫冥开始警惕起来,冷着脸道:“姚姑娘不好好养胎,出来做什么?”
姚婉婷的脸色微微僵硬,低声怯懦道:“我……我只是一个人嫌闷就出来走走,难道出来走走都不可以了吗?”
她身后还跟着个下人,显然也是时刻监视着她的人。这样的感觉,才真的是被软。禁,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陆景初看她的眼神有些同情,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好好养胎的好,毕竟……毕竟我哥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一瞬间,姚婉婷袖口里的手指猛然收紧,她抬头笑着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也很重视这个孩子,我会当心的,以后也不随便出来走了。对了,怎么就看见你们,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我和霓裳出来玩的,有卫冥跟着就行。”陆景初拉拉旁边的霓裳,而霓裳也是打量着这个曾经羞辱过她的女人,当初她说话句句带刺,也是那一次,景初因为给她出头,结果不小心把她推下水里去了,陆展齐还因为她打了景初一巴掌。
没想到时过境迁,她如今却是这般处境了。
“景初,你也怀着孕,可不能再贪玩了,也要好好在府里养胎才行。”姚婉婷像个慈爱的嫂嫂一样,上前握住陆景初的手,关心地说道。
卫冥看了一眼,低头提醒道:“王妃,时辰不早了,属下先送您回去吧。”
陆景初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姚婉婷笑着说了再见,陆景初转身朝回去的方向走着,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挺别扭的。姚婉婷的好意,并不是那么真诚的感觉,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根本适应不过来。不过适不适应又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想过再跟她做什么朋友亲人,两人除了那个陆展齐留在世上的孩子,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才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个跟着姚婉婷的下人疾呼道:“姚姑娘小心!”
随即是姚婉婷倒地的一声尖叫,陆景初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去,街上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跑着闹着撞了上来,正好将姚婉婷撞到了地上。
看着倒地的姚婉婷,陆景初的脸色渐渐发白,慌乱地冲上去扶起她:“姚婉婷,你没事吧?你……”她一下子住了嘴,姚婉婷腿间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浸染了她浅色的衣裙。
不要!不要!陆景初全身发抖,带着哭腔地冲卫冥喊道:“快带她去医馆,快点带她去医馆!”
千万不要让孩子有事!那是哥哥唯一的子嗣,千万不能出事!
姚婉婷脸色苍白,疼得渐渐说不出话,卫冥抱起她急忙冲向了最近的医馆,陆景初和霓裳也紧跟着去帮忙。
大夫一看这情形,脸色便有些凝重。
“快点送去内室,让老夫检查一下。这位公子,你是她的相公吗?”
卫冥脸色微微难看,“大夫误会了,我只是个侍卫。”
“不是那你就不方便进来了,你们两个女的,快进来帮一下忙,这位公子你就帮老夫在前面看一下店。”大夫急急地交代着,迅速拿着医药箱进了帘子后面的内室。
“霓裳姑娘,麻烦你进去帮忙一下,王妃就和属下一起守在外面吧。”卫冥想了想道。
陆景初也很想进去帮一点忙,想这个孩子没事,可是她有些怕这种血腥的画面,她怕她会忍不住吐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反驳,霓裳也没什么意见地跟着大夫进去了。
“这情况很严重啊!”大夫在里面焦急的声音传出来,让陆景初心里的弦紧绷着,坐立不安。
“啊——好疼!”姚婉婷痛苦地申银出声,让人听着背脊发凉。“孩子……我的孩子……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不好,要发生血崩了,病人快撑不住了!快点,再进来个人帮忙,快点啊!“大夫急切的声音在里面喊着,陆景初本就听得胆战心惊,被他这样一吼,马上清醒过来,赶紧进去了。外面就她一个女人,其他男人也不能进去,她就算是怕也要进去,不然孩子出了事,她一生不能心安。
卫冥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阻拦,毕竟里面的女人曾经再坏,现在也是一个濒临小产的孕妇,弱者的确很能博取人的同情。
“她昏过去了,你快掐住她的人中。”里面的情况似乎仍是不容乐观,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再是没有了动静。
好半天了,也没有任何动静。一贯的敏感让卫冥心中警铃大作,他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在帘子外问道:“王妃,里面情况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天翻地覆
好半天了,也没有任何动静。一贯的敏感让卫冥心中警铃大作,他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在帘子外问道:“王妃,里面情况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没有人应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有些颤抖地又喊了句:“王妃……”
没有声音,死一般的静。
卫冥啪的一声扯开帘子,只有地上躺着的大夫和霓裳,还有那病床上留下的一滩血迹。
人不见了!姚婉婷和陆景初同时都不见了!
“王妃!”他神色慌张地大喊了一声,冲进去四处巡视,却再见不到那抹俏丽的身影。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视线所及看到地面上遗留的两样东西。
那道平安符,还有那个木雕,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
胸腔内仿佛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有呼啸的冷风灌入,卫冥艰难地吸了口气,冲出去对外面的家丁交代了句,然后家丁便慌张地离开了。他强迫自己冷静,重新进来好好打量了一下,发现了柜子后面的密道。心中一喜,他赶紧追了进去。
可是里面就像重重迷宫一样,每一个路口,都有几个选择的岔路,他根本不知道姚婉婷是从那一条路走的。
……
皇宫门口,元洛逸正大步走出,明明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却觉得心慌难耐,眼皮也一直跳让他根本无法专心。
思量之下,他决定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回府去见到她再说。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和她比,他现在需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他安心才行。
才刚跨上马,就有马蹄疾驰的声音传来,抬头望去,就见卫然扬鞭驰来。
心里蓦然一沉,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握紧缰绳的手不断收紧,指骨泛白。
他紧抿着唇角,深沉的目光看向卫然,等待他将要说的话。
卫然跨步下马,面如死灰地双膝跪地道:“王爷,王妃失踪了。”
轰隆一声,心里犹如惊雷划过。平静无波的眸子掀起惊涛骇浪,他尽力平稳着声线道:“说清楚。”
京城里平静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终于一石激起千层浪,轰动了起来。元洛逸调动了五千禁卫军,展开全城搜捕,四个城门全数关闭,所有人不得进出城门。
京城外的各大官道上,也全数布满了他的人,所有经过的人群,都要细细检查,连苍蝇都不敢随意放行一只。
三天三夜,京城几乎被掀翻了天。
元洛逸带着人不眠不休,挨家挨户地搜,所有姚婉婷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一个地方也没有错过,姚府也派人四面监视着。
那个医馆的密道被他毁了,可是可无法查出姚婉婷最终带着陆景初去了哪里。时间每过去一刻,他的心就下沉一分,一点点像要沉入绝望而冰冷的海底,让他暴躁不安。
他不敢想象,姚婉婷带走景初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也完全不敢去想,这三天景初她经历了些什么。他只是强迫自己不停地找,只要有希望找到她的地方,他一个也不敢放过。
半半半的动。克制着不去想,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害怕。耳边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哭声,细微的低低的啜泣,亦或是痛彻心扉的尖叫,他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心里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撕心裂肺地痛着,让他的寻找不敢停下来一刻,一停下来他就怕自己想的成真了,景初正在经受着那样的苦楚,让他也过得生不如死。
三天,仅仅三天,让他狼狈颓丧得不像个正常人,发丝凌乱着,衣服也是三天未换。青须满面,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只是这样也掩不住他浑身的戾气,弄丢了陆景初,几乎所有的人都要跟着遭殃,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去跟他们细细计较。
当时他带人赶到医馆的时候,看到已经找不到办法的卫冥跪到了他面前,他一言不发眨眼之间提剑刺穿了卫冥的胸膛。
凌厉的招式让所有人都震慑在原地,惊恐地低下头。可是剑刺偏了,没有正中要害。大家都以为他宽容网开了一面,其实他没有说出来,当时他是下了绝对的杀心的,可是内心的恐惧和愤怒让他止不住地颤抖,所以连那一剑都刺偏了。
卫冥倒地的时候没有立刻昏迷,那一剑刺得极重,他撑着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呈交了上去:“属下确实该死,这是王妃的东西,希望王爷一定找到她。”
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两样东西上,那个小小的木雕,让元洛逸眼里灼痛难耐,心里最坚硬的城墙也一瞬间土崩瓦解,轰鸣声不断。众人面前,他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落下热泪。15019323
寻找持续了三天,却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