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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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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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林秋已经没有力气再耗下去。使出浑身解数用力一拉。只听着‘咔嚓’一声。然后是一个巨大的力气冲他而来。他却下意识的闪开。他不知道从眼前掠过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压得他的脚疼。

随即,一声碰碎的闷响。他看到了胡从良急匆匆的往下冲去。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是闯了祸。也是将眼光放下去,只见得赵明月依依呀呀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原地打滚叫着疼。那胡从良在一旁不知所措。

梁林秋的火气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掉了一大半。却仍旧固执着心中的那个想法。于是,他一边下楼,一边嚷嚷的说道:“赵明月,你跟我去……”

可话到这儿,便是说不下去。本在楼梯是有个转弯的角度。如今视线开阔,他这才注意到赵明月身边竟一半都是血。

他那时的感受,犹如被雷狠狠的劈了一道。站在那儿挪不开脚步。眼前的一切都好似虚幻的那样。

胡从良大声冲着梁林秋说出了,“你死定了!”便是慌张的抱起赵明月。

梁林秋这才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大门敞开,他走下楼梯,绕过血泊,看到父亲买的那对齐人高的景泰蓝大花瓶其中一只倒在了地上,崩开了个大口子,一半沾着血。下人们陆续进了屋内。一下子犹如炸开了锅。

梁林秋经过了方才鼎盛的气焰,如今心中害怕极了。也就什么都不管,冲出人堆就这么跑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是蹊跷还是多疑

梁林秋觉得那是一场噩梦。直到一天后,才发现,自己真正的无家可归了,自己究竟是犯了怎样大的一个错误。

沈卓航见着面前神形俱消的梁林秋,实在是心头不忍,若是当日事情未发生之时,自己能再规劝一番,叫他冷静点,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只是,她隐约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却没空多想。这位从出生就顺风顺水的大少爷,如今正伏在案上默默的抽泣,显得这样落寞。

月余的日子。一个人熬过来,实在是辛苦。沈卓航明白,他心中的自责与愧疚。唯有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些温暖。可事情始终还是要解决的。理清思绪是首当其冲的。

沈卓航递过手帕给他,问道:“他们把你赶出来了?”

梁林秋感激的看了沈卓航一眼,便是俯下头去,擦着眼泪。若是实在忍不住,他是怎都不会让沈卓航看到自己这模样的。可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仍旧是十分注意礼节,将擦好眼泪的手帕折好,握在手中。

随即,他摇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就这么跑出来。就没回去过。”

沈卓航皱眉道:“为什么不回去?”

他苦笑道:“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怕呀。从小到大我没闯过什么祸,这真是最大的一回。想当初,有事情全是我爸爸担待着。如今,爸爸死了,谁会帮我。谁还会帮我……”

见他情绪又一次要激动,沈卓航连忙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当然。我有一回偷偷溜到医院里面去瞧过。她起色虽是依旧苍白,可面容看着挺安详的,只是躺在那儿睡着了。”梁林秋慢慢陈述着。

沈卓航摸着下巴问道:“你没进去?”

梁林秋据实回答,“我没敢,我怕她要告我,她一定会责怪我的。后来知道她瘫了,就更不敢了。”

沈卓航见着他这懦懦的表情,忍不住竟是笑着问道:“你怕坐牢?”

“卓航。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你说在报纸上看到她的照片,可有带来?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梁林秋问道。

沈卓航点点头。从包中拿出了那张报纸。她自然是一早准备好了。

梁林秋接过的时候,双手亦是忍不住的颤抖。沈卓航帮他翻好面,说道:“这儿。”

那帧照片本身不大。可对梁林秋而言,那便是撇不去的威力,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即便知道赵明月瘫了,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认出了胡从良。却看不出他身边那女人。记忆中的赵明月。是那样的有光彩,即便已不再年轻,可仍旧能迷倒许多男人。这轮椅上的女子,即便是穿着最漂亮圣洁的礼服。可却也犹如即将腐败的树叶那样,半分见不得光彩。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赵明月?”

沈卓航点点头,道:“怎么?与你见到的不一样?”

他放下报纸。紧张的就连双手都找不到地方放,他说道:“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在医院里也不是这样的!”

说到后来,近乎是用着一种嘶吼的语气,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双眼,他恨不得这只是一场噩梦。他的情绪波动的实在太厉害。沈卓航连忙安慰他。却也是花了一些时间。如今这梁林秋,可真真似那受惊的小鹿。

此时此刻,沈卓航却终于想起了。方才听下来,一直觉得蹊跷的事情。

她赶忙问道:“你说那日,她是疼的在地上打滚?”

梁林秋愣愣的点点头。

沈卓航随即追问道:“可她若是脊椎瘫痪。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打滚?”

梁林秋说道:“我去医院的时候,偷偷问过护士她究竟是什么病。说她是流产。”

那胡从良速度倒是快。家中已有两个孩子,却又要做爹了。

沈卓航严肃的说道:“流产怎么会变瘫痪。林秋。你说说清楚。这很重要的。”

梁林秋叹了口气,说道:“瘫痪是我后来得知的消息。大概是过了三日左右。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是一点儿都不敢去医院了。所以我才去书局自己买了这些书。”

摸着书皮,他又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一对景泰蓝花瓶吗?”

沈卓航点点头。

梁林秋摇头忏悔的说道:“我估摸着。她是撞到腰。或者脖子了。立时立刻没有显现出来。书中也是有记载这种情况的。”

他无奈苦笑,说道:“当初去德国,若读的是医科就好了。”

沈卓航思忖了一番说道:“林秋。你也不要急。如今,我在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梁林秋心中感动不已。这时候,他没想到沈卓航还能如此的伸出援手。他一把握紧沈卓航的手,哽咽的说道:“卓航。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沈卓航笑道:“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不必道谢。”

她不愿看到朋友这样堕落。始终是于心有愧。

从梁林秋手中的力度沈卓航能感受到。他如今已是将自己当做唯一的依靠。

随后,她想游说梁林秋住到好一点的地方去。即便真是他的错,也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可梁林秋却执意要住在这儿。或许是他觉得,这儿没人认得他,便真的不会有人再找得到他。他如今成了鸵鸟。躲得了一时,便是一时。

离开梁林秋住所之时,已是黄昏。看着那金黄色的天空印染的夕光,本是美景,她却是无法放下心头大石,好好欣赏一番。

她心中也是有自责的。自己的朋友弄成如今这模样,怎会不感慨。毕竟自己没有给他好建议,若他真是罪魁祸首,她便也是有份将他推入这深渊的。

可直觉告诉她。有胡从良搀和的事情,便不会是就如梁林秋所言的那么简简单单。她想,她真的是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

她必须要再去一趟梁家,那是事发地点。

虽是饥肠辘辘,可沈卓航却毫无胃口。来到梁家之时,天已全黑,两层高的小洋房却只是在一层亮了几盏灯。或许是映衬了那样的悲剧,总之,梁家半点都不见人气。

她重新敲门找到了老管家。告诉她,自己已是找到了梁林秋,也将玉佩还给了他,可他如今一蹶不振。

听到梁林秋竟过得这样凄惨。老管家心疼的抽泣了起来。她拉着沈卓航到后院坐,泡了杯茶给她。

捧着茶杯喝了口,问道:“王妈妈。我想问你点详情。”

王妈妈擦着眼泪,慎重的点点头。她基本是看着梁林秋长大的,又怎希望梁林秋真的成了那罪犯。

她信誓旦旦的说道:“沈小姐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我们少爷,他从小宅心仁厚,就连对下人都是彬彬有礼的。即便是老爷发脾气的时候,他也是愿意护着我们下人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眼见她即将唠叨不停,沈卓航立刻问道:“王妈妈,那日,你可曾看见具体情况?”

王妈妈抹了把眼泪,紧皱着眉头回忆,却仍旧是摇摇头,道:“不曾。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见太太这么滚了下来。胡先生很生气的指着少爷骂。少爷也是呆呆的模样。后来,血就流出来了。太太呀呀的叫唤。我们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老爷的花瓶都碎了。哎。”

如梁林秋说的是一样的,沈卓航追问道:“一点都没看到?”

王妈妈摇摇头,十分懊恼的模样,说道:“若是早些看到就好了呀。哎。都怪我胆小。我害了少爷呀。”

沈卓航已是不知如何安慰这‘护主’却胆小的老仆人了。

她笑着说道:“没事,放心,你家少爷没事。”

随即便准备告辞。那王妈妈还拉着沈卓航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照顾好梁林秋。如今事态人人自保,却只是将一切都推给沈卓航。她却也唯有无奈答应。只希望能再多些人帮她。如今,自己那可是势单力薄,孤军奋战。索性王妈妈如今算是明白过来了,梁家已不是梁家,就快变成胡家了。虽她不知道那位看似和蔼的胡先生究竟有什么问题。可她仍旧是听了沈卓航的建议,要好好提防,以后胡从良但凡是来这儿的一举一动都将好好注意,知无不言的汇报给沈卓航。

走到街头之时,她注意到一辆小汽车驶了进来。若是没看错,那车上的便是胡从良。梁家人一个瘫了,一个人丢了。匆匆一瞥,他这位当事人倒是难得的面色自若,甚至有些春风得意的模样。沈卓航不禁又是折返。

到达那黑色大宅门前,车中已不见人影。如今,二层的灯已是亮了起来。

那王妈妈见沈卓航又回来了,刚想拉着她再说些什么。沈卓航却严肃的对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示意自己要偷偷上去一探究竟。王妈妈会意,说是要为她站在楼梯口把风。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拖了高跟鞋,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她注意到那块缺了的阶梯,仍旧是未曾修复。第二间房,便是胡从良方才进去的。门没有关实,在这幽暗的走道中露出了一些灯光。她从未做过这样鼠窃之事,却也顾不得心中紧张。照王妈妈说,胡从良轻易是不会来这儿的。如今这黑幽幽的时辰到了梁府,本能告诉她,必定有蹊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恐吓

(先前有误,现在是更改版的)

她小心的凑过头去。这是一间书房。屋内,一共两人。一个是胡从良,另一个她不认识。看似打扮西装革履,却面对着胡从良点头哈腰,谄媚的模样。想必是靠着胡从良发工资,在他手下打工的。

沈卓航心中不禁想着,这胡从良倒是本事。原本想要的,在自己这儿没得到,换了个方式换了个人,却仍旧是如愿以偿。此时此刻,她更是庆幸,自己当时那样当机立断。否则,躺在那儿的会不会是自己?回想一下已去世的胡夫人以及赵明月,仿佛在胡从良身边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报应。不管她本身是好是坏。

胡从良如今亦是不再穿着长衫。而是时髦的西装三件套,一看那剪裁与布料,便知价格不菲。

他此刻坐在书桌前,专心的看着一些文件。

少顷,抬起头看着那名仍旧站着的男子,说道:“毛先生。你请坐。”

那毛先生笑着答应。

沈卓航注意到,胡从良如今的面容都是有些不一样了。讲不出一种,比以往仿佛多了些戾气,不再如当年在英国初次相遇时那般温润,叫她喜欢的模样。她甚至由衷的有些害怕。

此时,王妈妈亦是紧张着神色蹑手蹑脚的走了上来,手中的托盘还放着两杯茶。沈卓航示意她停在这儿。多了个人,相对而言,自然也是多一份保险。

方才那毛先生坐下后,胡从良又是专注着手中的文件,他时不时的摇头,却又时不时的点头。在毛先生面前做出十分老道的模样。

随即说道:“怎么。公司那般人不认账?”

看着背影,毛先生应是讪讪的笑着,他说道:“胡先生,你要给他们适应的时间呢。向来,他们只认赵老板,跟了那么多年。不是说换人,就要接受的。”

胡从良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仍旧是看着手中的文件。轻哼一声,甚是有些轻蔑的说道:“赵老板?赵明月都瘫了。它梁氏早就已经归了外姓。怎么如今赵姓换成胡姓就不行了?”

毛先生笑着说道:“当然,在我看来那自是都一样的。胡先生您是有能力的人。他们那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

胡从良摆摆手,有些不耐烦这样的谄媚,说道:“行了。废话也别那么多。你带我回这梁家,自然是有了主意。别绕圈子,赶紧说。”

毛先生随即撑着桌子俯身上前。低低冲着胡从良说了几句话。因为太轻,沈卓航根本听不清楚。随即,只见胡从良淡淡一笑,说道:“聪明。”又是翻箱倒柜找到了样东西,放进了口袋。

只可惜沈卓航这个角度实在是别扭,看不清。

毛先生笑着答道:“我是站在胡先生这边的。可是以您马首是瞻的。”

胡从良不屑的说道:“你毛先生多么精明的人。你站的是金钱边。哪里是我胡从良的队。”

毛先生讪讪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胡从良放下手头的文件,说道:“好。你赶紧准备好授权书。我明日就带去给明月签字。”

“赵女士也就听您的话。放心,我今日赶紧回去做。明天一早就送到医院去。绝不耽误您的时间。”毛先生替他收起了面前的文件,笑着说道。

胡从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他走到了酒柜前。一瓶瓶抽出来,又一瓶瓶放起。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支。开启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只看他的神色。是如此的惬意。沈卓航压根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难受。仿佛赵明月的瘫痪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端着酒杯,假意摇晃几下,说道:“味道也挺一般的吗。”

那毛先生品尝了一口,附和着说‘是’。

沈卓航实在厌恶他这张嘴脸,他们正事都聊完了。想必是不会再多说些什么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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