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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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皇帝-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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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先到园子中去,吩咐下人们摆酒。”多尔衮乖乖地出了门,听到了容儿吃吃的娇笑声:“姐姐,干吗对姐夫那么凶?” 
  容儿的笑声真是犹如隔叶黄鹂,娇脆动人,多尔衮心里一荡,已经暗自发誓要把这个天仙似的妻妹兼侄媳妇弄到手。 
  多尔衮自此便像着了魔似的,紫禁城也不去了,除了每日在银安殿处理一些要务之外,便想着法子怂恿元妃将容儿接进府里小住几日。元妃不知是计,也乐得与妹妹一起说话解闷儿,于是姐妹俩常常在明南宫里四处走动,赏花、下棋,叽叽咕咕说些体己话,倒也自在。这可急煞了欲火难撩的多尔衮。自从那日无意中领略了容儿的香泽以后,多尔衮的眼前便常常出现那美人娇羞妩媚的模样来,鼻管子里常常好似有容儿脖子上的脂粉香味儿。容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好似在撩拨着多尔衮那颗不安分的心,令他抓耳挠腮,心中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下手的机会,怎么样才能调开她们俩姐妹呢? 
  这一日,容儿正呆在自家府里发问,忽有侍女来报,说是摄政王大福晋邀她去游北海。容儿正在迟疑间,珠帘一挑,元妃的两个贴身待女迎了进来,口口声声清肃王大福晋上轿。这容儿便不再疑惑,姐姐派了贴身的侍女来迎接也是常有的事情,便略作梳洗随两名侍女出了门,上了轿子。几名差役抬着轿子穿大街过小巷,曲曲折折走了许多路。容几坐在轿子里,一路透过珠帘贪看着北京城的景色,倒也不急不躁的。 
  “大福晋,请下轿吧。” 
  “哦,到北海了吗?”容儿这才觉得浑身一阵清凉,抬头一看,只见四周树荫深密,水面清波荡漾,顿觉神清气爽。 
  北海是明代的西苑之一。当初元代将皇宫两侧的太液池、万寿山、仪天殿等称为三海——即北海、中海、南海,明宣德年间对万寿山上的主要建筑物进行了修缮,将仪天殿改称清暑殿,并专门修造了一座通向两岸的大石桥。北海在三海中面积最大,而北面又占了一大半以上,四处风景幽雅,楼台参差,假山堆叠,树林成荫,实在是一个清凉避暑的好地方。 
  容儿沿着一排双层的临水游廊,袅袅婷婷地走着。游廊迂回曲折,倒映水中,景色十分别致,她不觉得看呆了。 
  “大福晋,请上船吧,王爷在那琼华岛上候着您呢。” 
  “王爷?”容儿这才回过神来,细眉一挑:“不是说元妃姐姐邀我来的吗?” 
  “怪奴才嘴笨,说走了嘴!”撑船的老太监嘻嘻笑着,装模作样伸手要打自己的嘴巴子。“是元妃娘娘在岛上等着您哪。来,慢着,让奴才扶您一把。” 
  几名侍女、太监远远地站在一边,吃吃地笑着,神情有些诡秘。容儿心生疑窦,连连喊着:“慢着开船,我要上岸!” 
  “这可由不得您了。奴才冒犯大福晋了,实不相瞒,睿王爷正独自在岛上等得心焦呢。”老太监说着将小船向湖心划去。 
  “这,这么说元妃姐姐没来吗?”容儿有些不安起来。 
  “奴才说不准儿,也许随后娘娘就到呢。” 
  “那,你先将小船划回去,等元妃姐姐来了,我们两姐妹一同再去琼华岛。狗奴才,你听清楚了没有?” 
  “奴才不敢!您要打要骂都随您的便,只是这船不能划回去,眼见就要到了,大福晋您站稳喽。”老太监使足了力气朝岛子划去,没有理会紧张不安的容儿。 
  “狗奴才,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容儿一时气恼,抬脚要踢老太监。老太监身子微微一偏,容儿没踢着身子却失去了重心,“卟嗵”一声掉进了湖里。也难怪,这船太小了。 
  老太监吓得面色惨白,正要呼救,只听又是“叶嗵”一声,岛上白影一闪,一个人也跳进了水里。 
  原来,多尔衮一门心思想把豪格福晋弄到手,这才想出了个主意把容儿骗到了北海。这事只有他的贴身侍女和太监几个人知道,这琼华岛上景色幽雅,闲人不得随便进入,多尔衮因此选中了这么个地方要引诱容儿上钩。眼见得容儿已经上了小船,坐在庆宵楼中石凳子上的多尔衮喜不自胜,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的美人儿。可是忽地小船一摇晃,容儿失足落水,多尔衮顾不得多想,甩掉靴子纵身跳进了水里,于是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好戏。 
  容儿被多尔衮抱上了岸,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花容失色。撑船的老太监颤颤巍巍地送了干手巾又倒了茶水,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说这下可是大祸临头了。 
  “胡公公,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等回到府里本王赏你二十两银子,下去吧。” 
  “嗻。”不仅没受惩处反而还得到了奖赏,老太监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乐颠颠地退到湖边守船去了。 
  “容儿,没吓着吧?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了。”多尔衮起身捧着一块干手巾笑吟吟地对容儿说道。 
  “不,我,我自己来。”容儿惊魂未定,瞥见多尔衮也浑身湿漉漉地,不由得一怔:“王爷,你,救了臣妾?” 
  “难得有这个机会。真得好好谢谢胡公公,容儿,侄媳妇,你的皮肤又细又嫩,你的胸脯又白又软,看在天神的份儿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多尔衮忽然直挺挺地跪在容儿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容儿的双手用力摇着。 
  容儿赶紧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多尔衮那灼人的目光。孤男寡女的,已是肌肤相亲了,自己衣衫单薄又湿了个透,早被他看了一个够,奈何?容儿想挣脱却已是浑身酥软乏力了。 
  多尔衮嘴里“天仙,美人儿”胡乱叫着,将容儿搂进了怀里…… 

  
  

 18.捷报频传喜中有忧



   
  扬州城里,八旗兵将肆虐横行。秦淮河畔,豫三多铎摧花折柳。而这时北京城里,也正酝酿着一件前所未见的怪事…… 

  清军奉命挥师南下,豫亲王多锋将大军分为三支,自统一支出虎牢关,由固山额真拜严图指挥出龙门关,另一路蒙古兵由兵部尚书韩岱等统领走南阳。奔驰在中原大地的三路清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如人无人之境,很快兵临扬州城下! 
  消息传到京城,多尔衮喜出望外,以幼主顺治的名义派侍卫尼雅达、费扬古前往江南慰问多铎,并正式命令礼部侍谕京城内外,并直隶各省、府、州、县以及江南各地,下达了“剃发令”:“从今天起,京城内外限十天;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算起,也限十天,尽令剃发,遵依者是我大清良民,迟疑者和反抗者视与流寇一般严惩不贷,有逃避、巧言争辩的,决不轻饶。如果各地有再为此事上疏朝廷,不随本朝制度的,杀无赦。” 
  “这下子可热闹了,倒便宜了那些剃头师傅了。”福临听后咧嘴一乐,瞅着多尔衮开着玩笑:“叔父摄政王大人,朕一直闲来无事闷得慌,不如也学了这剃头的手艺,将来也有个一技之长呀。” 
  “幼主何出此言?这剃发是我满族人的习惯,自太祖起就把它作为对异族是否归顺的标志。现在,我大清不仅要从武力上征服汉人,夺得汉人的江山,而且还要从心理上也征服汉人,让他们逆来顺受,老老实实地听从我满人的支配!再说,本王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幼主你吗?” 
  “嗯,言之有理。”福临也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朝殿下的文武大臣们一乐:“这么一来,我这个皇帝做的就舒服了,叔父摄政王有深谋远虑,我乐得轻闲自在。得,这会儿朕已经坐不住了,好像听见了蛐蛐儿的叫声。”福临说着,眼珠子一睐,大摇大摆地下了金銮殿,将呆若木鸡的满朝文武丢在了身后。 
  多尔衮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心里笑骂道:“好个昏庸的东西,无知无能的王八羔子,好好的去斗你的蛐蛐儿吧。” 
  “诸位,剃发令务必严格执行,不得有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让剃头师傅跟着八旗兵一起出征,见有留发者立即强行剃除,不从者立即杀头挂在竿头示众!” 
  “一时间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剃头匠和竹竿呀?”老臣范文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虽人了正黄旗,但毕竟是汉人,对多尔衮这种野蛮的政策是敢怒不敢言哪。或许多尔衮以为自己是个战无不胜的成功者,但他却不知道一个民族的文化心理是无法以武力来征服的,只有经过多年的融合、同化才可能趋于同一。多尔衮此令一出,将会使多少汉人因反抗剃发而遭杀戮尚未可知,但范文程明白此举肯定会加深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与民族仇恨,严重伤害汉族人民的自尊心,而社会将继续出现动荡和不安!这些能说吗?范文程看着多尔衮那张踌躇满志的脸,胆怯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当初,就因为自己主张拥立豪格而受到了多尔衮的排挤和猜忌,好不容易才重又取得了多尔衮的信任,他不能开这个口啊,否则,唉! 
  “范先生多虑了。剃头师傅不够,咱们八旗兵哪个手里没有这玩意儿?”多尔衮从腰间抽出了短剑,朝众人一乐:“听说汉人有这么个说法:发如韭割复生,头如鸡割复鸣。本王倒要看看将他们的头割下来之后他们还能不能再反抗了!”满朝文武大臣们默然无语。 
  作为一个落后民族的代表,无论他如何英明聪睿,也摆脱不了他愚昧的一面。在多尔衰的文韬武略中,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野蛮与愚昧的印记。这一点,他的兄弟多锋更有甚而无不及。 
  多锋兵围扬州已是数日,皆因守城官兵的英勇抵抗而毫无进展。史可法香与扬州共存亡,宣布了临阵军令:“上阵不利,守城!守城不利,巷战!巷战不利,短接!短接不利,自尽!”他双眼滴血,战袍上早已血泪斑斑。 
  接到多尔衮的“剃发令”,多铎一声长笑,张开了“血盆大口”:“摄政王有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将士们,调集红衣大炮,给我轰!”心狠手辣的多锋对扬州军民的顽强抵抗十分痛恨,以致在攻陷扬州之后亲手制造了“扬州十日”的大屠杀,清兵在10天内屠杀了几十万无辜的扬州百姓! 
  扬州是南京在江北的门户,扬州失陷,南京震动,弘光帝福王朱由近连夜出逃,马士英、阮大铖一班人物,降的降,走的走,终究没有一个肯为国捐躯。 
  南京城内,人心惶惶,人们谈“清”色变。总督京营忻城伯赵之龙与礼部尚书钱谦益以及大学王择等连夜密议了一条救急的“妙法”。次日一早,钱谦益等即令人打开城门,匍匐道旁,迎接清兵。差役高举着几扇牌示,上写着投降归顺的、殉难捐躯的以及逃亡出家下落不明的弘光各大要员姓名及官职,一目了然。 
  投降的有:钱谦益、龚鼎孳、赵之龙、徐九爵、徐宏爵。焦梦雄、方一元、朱之臣等几十名要员;逃亡的有王一心、冯可宗、冯梦祯、陈济生等几十人,此外还有殉难的和出家的。 
  豫王多锋没想到南京城竟得来全不费功夫,心下一喜,便破格宽宥,禁止部兵掳掠,一面派快马到京城报喜去了。 
  南京这个地方,虎踞龙幡,地势险要。东近钟山西麓,北到玄武湖滨,西北直达长江边的狮子山,西南包括南唐和宗元以来的旧城址。作为九朝古都,南京不仅山川形势极为雄伟,她的自然环境也非常秀丽。但自福王逃走,这南京的天气,黯然失色,楼阁冷落,管弦匿声。南京本来就风景绝佳,况兼明太祖在此开国建都,因之人才辈出,文风称盛。成祖国燕京居中原形胜之地,故迁都于北京,金陵时称南京,号为留都,置六部尚书官于此。由于承平日久,人们不免耽于逸乐起来,更有太祖时在金陵贡院秦淮河畔设有官妓一所,名为大院,将元末被掠来的年轻美女充入其中,供官僚士人作酒宴中的陪侍。相传明太祖曾为大院制御联一幅,上联是:“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下联是:“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与大明政权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国势相比,国都金陵却呈现出了一派畸形的繁荣,特别是秦淮河两岸,暮春时节,柔柳如丝,杂花生树,河上画肪如织,橹揖咿呀。竹帘纱幢,朱栏绮疏,鬓影婆娑,管弦齐奏,一派升平景象。这十里秦淮,历史上就是著名的风流渊薮,古人所说的六朝金粉,几乎全集中在这一带。两岸的沿河人家,柿次鳞比,门卷珠帘,都是所谓河房——即妓院或称旧院,亦即明太祖时的大院。河油画妨,豪生哀丝,呈现一派玉软温香的旖旎风光。每当西山衔日,每每人约黄昏后,两岸河房灯光通明,与天上的明月、繁星一齐映在鳞光闪闪的河边上,现出一道道五彩的涟漪。晚风里,夹杂着脂香粉香酒肉香,活脱脱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久居塞外的豫亲王多锋深为金陵的美景所陶醉,但见满城的银楼缎号,茶号酒馆、书店画铺以及沿河红墙碧瓦的河房,里面红男绿女,笑语喧哗,不由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钱牧斋,本王听说这江南女子个个妖冶,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闻扬州女子以文雅、缠足而着称,苏州女子则以发式精美和一口吴依软语而闻名,那么这金陵女子又有什么特征呢?钱尚书和龚尚书身在温柔之乡,想来感受最深了。” 
  一席话说得钱谦益和龚鼎孳面红耳赤,不敢正视多铎。这钱牧斋,名谦益,字受之,本万历三十八年廷试第三名及第,即世俗艳称的探花,后被土流推为“广大风流教主”,主盟东南文坛数十年之久的东林党魁,被阉党指为“天巧星浪子”。他家住常熟,只与爱妾柳如是住在金陵的隐园里。这柳如是原为“金陵八艳”之一,本姓杨,从小读书识字,唱歌学戏,早已才色名闻吴越,“分题步韵,顷刻立就。使事谐对,老宿不如,”后取唐人许尧佐《柳氏传》章台柳的故事,利用杨柳在文辞上的通用,易杨姓为柳,字如是了。 
  而龚尚书龚芝麓,名叫鼎孳,原是江淮合肥人士。他有两位夫人,第一位童夫人因为受过明朝的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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