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名女 名妓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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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名女 名妓卷-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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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赛金花,已年近四十,就像一杯陈年老酒,虽然饱经沧桑,却
散发出醉人的醇香。一位早先认识的恩客,现在正担任民国政府参议员的魏
斯灵,适时对她伸出援手,把她带到北京,同居在前门外的樱桃斜街。到民
国六年的夏天,赛金花改用赵灵飞的闺名,随着魏斯灵回到上海举行了隆重
的新式婚礼,算是开始了几年平静幸福的夫妻生活。

民国十一年,赛金花春天丧母,夏天丧夫。魏斯灵死后,魏家认为她
是红颜祸水,常常对她无情地奚落,忍无可忍的赛金花,迫不得已搬出魏家,


在居仁里一处平房内闭门寡居,一主一仆靠着典当和借债度日。这时赛金花
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病容憔悴,两鬓斑白,已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就
是曾红透半边天的一代名花。民国十五年冬天,即公元一九二六年冬天,赛
金花终于油尽灯灭,享年六十五岁。多亏她故乡的一些名士发起募捐,总算
为她办妥了后事。葬在陶然亭附近,与香塚,鹦鹉塚为邻。当时报上登了一
幅挽联,对她的生前与身后都进行了评价概括,联如下:

救生灵于涂炭,救国家如沉沦,不得已色相牺牲,其功可歌,其德可
颂;

乏负廓之田园,乏立锥之庐舍,到如此穷愁病死,无儿来哭,无女来
啼。

赛金花生前死后,先后有曾朴以她的一生经过,写了一部小说叫《孽
海花》。樊樊山以她在八国联军侵华时与瓦德西的一段恋情为中心写了《彩
云曲》。刘半农和学生商鸿逵合作,亲访赛金花本人,晤谈十多次,撰成《赛
金花本事》。熊佛西,夏衍分别编有《赛金花》的剧本。最近商鸿逵的儿子
商传旧事重提,在《文史知识》一九九四年第五期上专门谈到他父亲与刘半
农编篡《赛金花本事》的事情,说是这本书的编篡还得到胡适之的支持,文
化大革命中商鸿逵竟因此书在报纸上点了名,成为批判和专政的对象,可算
是赛金花的阴魂不散。

王香禅红颜薄命

一八九五年,台北富商陈婕生家里出了件轰动一时的事情,那天陈捷
生请客,高朋满座,一片的欢歌笑语,突然只听得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女人
无助、愤怒的尖叫声,一个被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从他家的大门中跑了出来,
狼狈不堪地登轿逃走。

这个被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叫王香禅,是台北一家著名“艺旦间”的
艺妓。她平扁的面孔,看来并不美,但是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滴溜溜地勾
人魂魄,举手投足都有种自然的风韵,难得的是通晓翰墨,谈吐雅致,不知
曾有多少顾曲周郎被她陶醉。那天台北富商陈婕生举办喜事,笺召她去陪酒,
她兴冲冲地去,却在众人的哗笑声中狼狈不堪地逃回。

那天脱去的王香禅衣服是陈秋菊。中法战争中,他曾经召募勇士协助
刘铭传的官兵打退入侵台湾的法军,获得清政府赏赐的四品顶戴。一八九五
年中日甲午战争结束,清政府在《马关条约》中把台湾等大片领土割给日本,
日军开进台湾,陈秋菊召集义民再度奋勇抵抗,徐骧在大竹溪死后,刘永福
又回到了大陆,在日军高压与怀柔政策双管齐下,陈秋菊晚节不保,成了可
耻的汉奸。那天陈秋菊慕名往访王香禅,王香禅直认他是土匪、汉奸,不肯
与他周旋。陈秋菊认为受到了侮辱,记在心中,悻悻离去,便寻思如何对王
香禅进行报复。陈婕生请客,陈秋菊也去了,见了王香禅,不由得怒从心上
起,恶向胆边生,吩咐手下的随从把这个小婊子的衣服剥光,撵出门外。

王香禅经过那件事后,颜面尽失,无法在台北呆下去了,只好转移阵
地跑到台南,在宝美楼重张艳帜,执壶卖笑。当时在台湾的“南社”的一般


诗友们,因为王香禅妙解诗词,所以经常跑到宝美楼去宴饮,使得脂粉气十
分浓郁的风月场所,凭添了许多书卷翰墨的味道。也就在这时王香禅结识了
一位号称“花花世界生”的举人罗秀惠。

王香禅先是被罗秀惠满嘴的仁义道德,忠君爱国所感动。接着经不起
罗秀惠的小心侍候,花言巧语,百般殷勤,不惜工本的进攻。想着自己一个
歌妓,随便就被人在光天化日下脱去衣服,当众出丑,便心甘情愿地拿出辛
苦换来的私蓄为自己赎身,正式嫁给了罗秀惠,当上了“举人娘子”。

可王香禅万万没有想到罗秀惠虽然颇有才气,却文人无行,受到了日
本驻台的儿玉总督几句夸奖后,便乐昏了头。浑忘了自己是什么民族的,浑
忘了从小读熟了的圣贤之书,一面担任“台澎日报”的主笔,替日本人的殖
民统治张目;一面被任命为台南士商公会会长,不以当汉奸为耻,反以当汉
奸为荣。罗秀惠还自命风流,每爱留流秦楼楚馆,狎妓卖傻。王香禅从良后
不久,罗秀惠又找到了新的攻猎目标,对象就是他的师妹蔡碧吟。

蔡碧吟原本是兰心惠质的才女,她写的《夏日杂咏》诗:“夹垅凉云刈
稻天,沙堤凫母拥儿眠;田家子女闲时少,昼出耘田夜纺棉。”词句清新婉
转,饱含着对辛勤耕作的农民的一往深情。蔡碧吟的父亲蔡国琳也是个举人,
最初把女儿许配给门下弟子赖文安,赖文安英年秀发,也中了举人,可惜才
丰命蹇,竟然染息时疫而死。蔡碧吟原本要守节以终,无奈继母冷嘲热讽说
她“没有举人娘子的命”,她便认了真,决心要嫁个举人给继母瞧瞧。无奈
当时日本人已入据台湾多年,新出炉的举人已不可多得,只好在旧有的举人
中东挑西捡,终于给了罗秀惠可乘之机。

蔡碧吟的诗文才情似乎与王香禅差不多,但蔡碧吟大家闺秀的风范,
自然比王香禅出身风尘要高明得多;蔡碧吟那纤稼中度,桃巧婀娜,云鬓花
颜,秀丽娇俏的模样,当然要比王香禅更能引人入胜;更何况蔡家有财有势,
王香禅的可怜身世根本无法与她比拟。因此罗秀惠对王香禅的殷勤爱心,便
迅速地转移到蔡碧吟的身上。端起师兄情谊,对蔡碧吟大献殷勤,蔡碧吟一
个闺阁女子被罗秀惠深深地骗住。当时蔡碧吟的父亲蔡国琳不太中意罗秀惠
做他的女婿,蔡碧吟不惜与老父决裂。对摆在罗秀惠面前的王香禅问题。罗
秀惠拍着胸脯对蔡碧吟说:“这不是问题!”罗秀惠天天使出折辱的手段,对
王香禅拳打脚踢。王香禅一向受人爱怜惯了,那里经得起如此无情的摧折,
只得噙着眼泪离开了罗家,蔡碧吟与罗秀惠结为夫妻,当时就有人在小报上
登了一副对联,讽刺他们,联是:

一父二夫三举人;

四妻五妾六娼妓。

上联写蔡碧吟,她父亲是举人,未婚夫赖文安是举人,与她同居的罗
秀惠也是举人。

下联自然指罗秀惠荒唐无耻,朝秦暮楚的婚姻关系。

蔡碧吟因为赌气而与行为卑鄙的罗秀惠在一起,既得不到家人的祝福,
又受到遇人不淑的折腾,三下两下便憔悴悒郁,香消玉陨。罗秀惠当然也受
到众人的唾弃,晚景凄凉,在穷愁潦倒,满腹牢骚中,寂寞以终。

王香禅与罗秀惠离异后,心灰意冷,闭门独居,长斋礼佛,也写些诗
词在报上发表,虽遣字秀雅,语句清新,但词意萧索,感伤殊深,颇能引得
读者的共鸣与同情。当时的《日日新报》记者林湘沅曾经作诗一首劝慰她,
诗写得很诚挚。


记得当年宴震楼,夏莲欢喜锦莲愁;
分飞原系寻常事,幸福何须怨未修。
当时罗秀惠的家住在火车道旁,火车经过,他那小楼便震动不已;所

以叫“震楼”。

罗秀惠自命风流,专打痴情女人的主意,先把一个叫锦莲的姑娘骗上
手,不久又搭上一个叫夏莲的姑娘而抛弃锦莲,再往后又娶了王香禅逐去夏
莲,最后为了与蔡碧吟同居更撵走了王香禅。

王香禅经过不如意的婚姻之后,她的老师赵一山也给了她许多鼓励及

安慰,她在《奉怀剑楼夫子》的诗中感激老师的关怀:
稻江竹里人非远,绛帐芸窗望更遥;
但祝师门春似海,今年花比去年娇。
大家的关怀,使她重新点燃了生命的火焰,诗中蓬勃的心情,热切的

希望,跃然在字里行间。经人撮合,三十开外的王香禅重理云鬓,再披嫁裳,
嫁给了谢介石。

谢介石当时以满清遗老自居,直到两件事情发生后,王香禅才逐渐知
道了谢介石的真实身份,感到伤心。一九一七年,张勋的辫子军在黎元洪与
段祺瑞的“府院之争”中来到北京,与康有为一起拥立溥仪,闹了场复辟的
丑剧,谢介石也插上了一脚,事后在清理整顿中,谢介石得到了日本人的袒
护,免受连累。不久谢介石回到台湾,正赶上台湾总督府大事铺张地举办所
谓“共进会”,会场中挂出有头有脸的中、日人士照片,王香禅居然被选为
台湾的三大美人之一。王香禅渐渐知道了谢介石是十分地道的日本皇民化汉
奸,是自幼就由日本人豢养,有计划地送到上海接受教育,披上满清遗老的
外衣从事侵略活动。

民国肇起,谢介石带着王香禅和传婢素梅来到上海,捐粟纳款,广结
权贵,为日本人的侵华积极活动。王香禅不谙政治,过着寂寞的家居生活。
不久,谢介石把婢女素梅收了房,又在长三堂子里讨了一个妓女为妾,王香
禅更受到了无情的冷落,她心淡如水,在她的一首“题小照”的诗中,可以
看出她那禅寂的心绪。

寄与人间翰黑长,现身休问女人妆;
尘心早似禅心静,鸳梦何如鹤梦长。
因养性灵常听水,欲觅诗思更焚香,
归时直向灵山去,不用拈花证法王。
在平静的生活中,间或也有一些上海与台湾的人士与她往来,某名人

曾赠给她一首情诗:
沦落江南尚有诗,东风红豆子离离;
春申浦上还相见,肠断天涯杜牧之。
但王香禅已心如止水,哪怕是一丝丝的涟漪也没有激起来。对她来讲

一切都已是:
花香月色暗相侵,顿觉禅机一笑吟;
万境此时何处去,回光返照本来心。
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伪满洲国正式成立,谢介石出任外交大臣,汉

奸的嘴脸暴露无遗,王香禅正式和谢介石分道扬镳,和儿女住在北京。
她在一个远离人群的一间小茅屋里住下,靠手工刺绣维持生活。渐渐
地,她的女红成了当地的时髦,而她仍过着俭朴刻苦的生活。她把俭省下来


的钱都用于施舍,尽管那些贫苦的人常常羞辱她,唾弃她。她的儿女渐渐地
长大,她的女儿聪明而任性,她的儿子倔强而近乎狂野。她觉得由于她丈夫
的缘故,似乎全世界都蔑视她这个孤寂的妇人,她忍受了这一切。她常常在
心中问:“你们能饶恕我吗?你们可以不蔑视我吗?”长久的这种生活终于
使她想通了一个问题,明白了一个真理:表面假装的贞洁只是一种欺骗,如
果到处都揭穿实情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被别人所蔑视。禅宗的佛理使她顿
悟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她决定还是回到台湾,那里有着
更真实的生活。她的罪恶种在那里,在宗教的理念中,人都是有罪的。她的
哀愁也种那里,她要在那里忏悔。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想她不会永远成为世人轻蔑和嘲笑的对象,她会
使人哀伤、惋惜,她会使人生出又悲又敬的心理。

秋红三寸金莲下的坎坷路

赛金花当年从上海来到天津,一下子就结识了两位大人物。其中一个
就是户部尚书,满洲人立山,可立山一把赛金花带到北京就在赛金花的生活
圈子中消声匿迹了。那是由于赛金花送往迎来的客人太多,立山又有新的可
心人,这个人就是王波胡同万隆书寓的名妓秋红。

秋红除了她的美貌、才情外,更生性雅洁,特别是缠就一对三寸金莲,
形似春笋,柔若无骨,恰好盈握。

明清以来,男子择偶第一标准就是看女儿的一双脚。男子嫖妓也就多
玩女子的一双纤足,从而还被人戏称为逐臭之夫。无聊文人嫖妓时留下的描
写玩弄妓女小脚的诗词也时有所闻。如彭羡门的《延露词》: 

朱丝宛转垂银蒜,今宵低事抛针线,怪煞大风流,频频撼玉钩。千般
轻薄够,可也羞灯火,渐觉麝兰微,画屏人欲速。

其中的“频频撼玉钩”,翻成白语就是不断地摇那女子的小臭脚。此外,
所谓:“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翠裙鸳绣金莲小,红袖鸾消玉笋长。”金
莲蹴损牡丹芽,玉簪抓住茶荷架,夜凉苔径滑,露珠儿湿透了凌波袜。”都
写的无非是“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把那三寸金莲写的超凡入圣,令
人垂涎。

秋红与立山的相识是在赛金花的“金花班”中。

北京名妓秋红有一种机敏与侠烈、不随流俗的高傲性格,她接待客人,
多只是谈诗论文,品茗弈棋,或漫游风景名胜,饮酒作乐的时候都比较少。
那种一心只想在她身体上打主意的人,由于太不直接,根本没有情兴的过程,
就算是花钱最多,也常被她拒之千里之外。可她终于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
事情,义和团运动兴起,大批义和团进入京城,义和团坎字团的首领贵山和
尚,瞄上了秋红。

贵山和尚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配着个光溜溜的脑袋。第一次
来找秋红,就拎着一袋不知从哪弄来的金银珠宝,一古脑儿地往秋红怀里一
塞,便大马金刀地往床上一坐,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秋红拖进那满是胸毛,汗
津津、臭哄哄的怀中。一阵疯狂地揉捏抚摸,乱咬乱啃,从上身一直到下身,


最后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秋红的三寸金莲上,先是在绣鞋上抚摸,接着脱
去绣鞋,扯开裹脚的白布,用那一双粗糙的黑手握住那一双粉装玉琢的小脚,
握之、压之、调之、弄之,嗅之、啮之,把个秋红弄得眼泪汪汪,哇哇大叫,
慌得那老鸨急急地隔窗偷看。贵山和尚不顾一切,我行我素,直到自己弄出
一身臭汗,才气喘如牛地收手。秋红就似死里逃生一般。

妓院的老鸨见到过各种各样嫖妓男人的心理变态,玩起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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