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谦父啊,是楚国的镇国大将军,莫说是平常女儿的情思,便是再大的事情,谁又能阻止他离开的步子?
去年,他说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结果却收到了他中了暗箭的消息,却等来了他的死讯。今年,他说成亲就在眼前,他都等不及了,结果亲还未成,他却又要奔赴战场。
我心里不愿意,不愿意啊。
想到这,我脱口而出:“如今临安情势不明,更需要李将军镇守,若是李将军去了河北,那临安又托负给谁?”
李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谦父,脸上似有些笑模样,他想了想这才道:“有老臣镇守临安,又有苗统制助我,再者临安内有御龙卫,外有虎翼各军,都是些好手,您大可放心。”
我放心,我哪里放得下心,我哪里又是担心临安的安危,我明明担心的是谦父啊,可这话又该如何说呢,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百三十章 终托付
更新时间2013…12…4 17:55:18 字数:2393
百三十章终托付
救兵如救火,片刻也等不得。
我们四个人又计议了一番,终是商定后日一早由谦父领兵出征。
从宫里出来,上马车之前,我扭回头,深看了谦父一眼。正好谦父与向我望过来,见我神情如此,便向我暗暗点了点头。
我在外人跟前,极少这样看他,可如今心里有事,便也不再顾及,眼波在他身上转了两转,终是无奈,叹了一声,上了车。
后日出征,谦父定是有许多的忙,我原不指望他夜里能来的,确不想过了子时,他竟跳窗而致。
谦父脸色很深沉,没有往常的那种随意。我披了衣裳刚要起身,他却将我一把按住了。他轻声道:“我还有事,不能多待,明日更是忙碌。只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千万要记住。”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接着道:“我这一去,或许一月两月,或许一年半载,总不好说。临安有父亲坐镇我是放心的,只是如今局势不妙。
那些守将平日里话说得慷慨激昂,对付强人、百姓也颇有手段的,谁知金人一来,还未见个影子就望风而逃了。这才使得那些州县被占,河北危急。”
我忙问他:“那你此番去可有几番胜算?”
谦父道:“为今之计,不是要将金人赶出楚地,而是护住朝廷不受损失。金人陷城的事,是再也不能够有了。
我走后,你要提早做好准备,越州、明州都有船只,金人不擅水战,咱们的船又宽大,应该无事。”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就是。”
谦父摇摇头:“这些是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父亲的意思,若真的有金人来的那一天,你与端王定要率朝廷南迁的,只是若是全都在一处走,难免目标太大,若有个闪失,都被金人掳了,也是不妙。
他便想着请你和端王各领一路,分两路南迁,如此才更保险些。”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不是说临安无虞吗,怎么连分两路逃命的事都想好了?我望着谦父,颤声道:“明睿,真的事已到此吗?我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担这样大的担子?”
谦父扶着我轻声道:“你别着急。听我细说。端王带一队,想我父亲定是要保护左右的。你带一队,也有苗傅护卫。有我父亲在,我自然不担心端王的安危,只是你。
以你的性子,必是要与皇上在一处的,也必是要带着仁帝、太后与太皇太后的,这些人中不是老弱就是妇孺,苗傅又与仁帝有着深仇,怕是你在中间为难。”
我想了想,便道:“光有苗傅却是不够,可若是有虎翼军护着皇上,想必也能抵挡。”
谦父点点头,他对我道:“今夜你猜我见着谁了?”
我想了想:“你出兵在即,定是见各路将领了。”
谦父道:“你猜得也不错。只是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你也认识的。”
“是谁?”
“金人以他为借口起的战火,你说他是谁呢?”
我心中一惊:“是完颜石抹?”
谦父点头:“确是”。
我见他如此,心中不快,冷声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晓。他不过是仗着曾与端王有旧,才在这里待得如此安稳罢。如今金人以他为由头起兵,倒亏他也坐得住,你就要起兵了,他才来。
他见你又有什么好事?”
谦父道:“他说事情因他而起,他也是没有法子,又说若是用得着他,他愿意出力,好报咱们的大恩。”
看着谦父闪烁的眼光,我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将我托负给他,让他护我吧。”
谦父见我如此,没有答话。
我怒道:“你不是不知他曾如何待我,他再落魄,再想报恩,他也是金人,你怎么能信他?”
谦父用手扶着我的肩,嘴上没说什么,眼里却有了笑意。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你哄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哄我,我不依。”说着做势就要打他。
谦父捉住了我的两只拳头,笑道:“虎儿,你冤枉我了。我见了石抹不假,他也确有这样的说法,可我怎么敢呢?他几次三番打你的主意,我又怎么不知?
你放心,我不过这样一说罢,莫说不放心他,就是放心,也不会把他放到你身边……”
我长舒了一口气,可随之又觉得心里难过,便撇了嘴问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若一年半载的不回来,可教我怎么办呢?战场上刀箭无眼,金人又是有备而来,你,你可要当心啊。”
谦父见我如此一说,顿了顿,又道:“我不是头一回征战,自然是无妨的。倒是你,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说罢,他向四外看看。此时正是子夜,四下里寂静无人,他身子向前一探附在我耳边道:“我今日已派人去将孟文诚放回,他虽愣些虽没什么经验,可对你、对仁帝是一片赤诚,比那苗傅、比那石抹不知要强多少。
他回来后,你就说是我的主意,想必端王也不会太怪罪。有他在,我还放心些。”
听谦父这样一说,我一时失神,好一会儿才回转过来。
我抓着他的袍子,声音不由带了哭腔:“明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知你这样,我有多害怕?
如今奔赴沙场的是你不是我,你对我如此安排,让我,让我心里怎么想啊,明睿……”
谦父忙哄道:“轻声些,小心让人听见。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那石抹虽是英雄,却不是个君子。倒是孟文诚,他虽也有些不应该的心思,可到底是个知礼的。你在临安,若安顿不好,我在前头,又怎能安心?”
我在他身上抹了一把眼泪:“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吗?心比针眼还小,你肯将文诚放回来,你肯将我托负给他,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是不肯回来了,还是不要我了?”
谦父用手替我擦了眼泪,看着我的眼神深沉又明亮,他道:“虎儿,我不是什么君子,可我也知道要护着我心上的人。上一回,因为我,你一直恹恹的,我都知道。这一回,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伤心了。
你放心,好好在临安等着我,等我回来,咱们好成亲。”
我反握住他捧着我脸庞的双手,颤声道:“明睿,你已让我等了一年,时间太久了,如今又要我等到何时?我是等不及了,明睿。
若你此去,荡平了金人,凯旋归来,我自红衣金冠等你来娶我,可若你失信于我,我又当如何?难不成再来一回生不如死吗?
明睿,今晚,你留下来吧,你若回来,我就是你的新娘,你若不回来,我也好能名正言顺为你披麻戴孝……”
百三一章 相燕好
更新时间2013…12…5 12:48:00 字数:2350
百三一章相燕好
时值春暮夏初,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谦父从窗口跳进来,大概是忘了关窗子,似有凉风吹进来,我身上穿的青白色盘绦锁子纹样锦十分轻薄,不由得我身上一激灵。
适才谦父听得我的话,似是吃了一惊,随即眼神渐渐热烈起来,他一把将我位进他怀里,哑着嗓子在我耳边低低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后悔?”
我人在谦父怀里,可身上却怎么还觉得这样冷啊,我抓住他的衣裳,抬起头望着他:“今夜若不留下你,我怕我将来要后悔……”
话还没说完,就被什么堵住了,我暗问自己:“这是什么情况?”还未看仔细,只觉得肩头一凉,原来身上的衣裳已然退了下来。
将要成亲的人,男女之事我多少也知道些,可真到了眼前,却是一片混沌。
这和我想像得也太不一样了,总要细细密密地说一万句的情话,总要深情款款地解开衣裳,总要几分羞涩几分期待的欲拒还迎罢。
可谦父把一切都打乱了,他说他不是君子,他说得可真对啊。哪里有人像他这样,岂止不是君子,简直就是强人。
可偏偏他还是个胸有成竹称霸一方的大头子。
他在这儿窃香,在那儿放火,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颇有章法。
动作又快又准,下手又稳又狠,没有迟疑,没有停顿,有的只是我冷一阵热一阵的颤栗与害怕。
是的,我此时是害怕的。相比当时不顾一切要将自己交给谦父的决绝,此时到是一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犹豫与不确定,我这时想得不是以后该怎么办,我想得是一会儿该怎么办?
就在这当口,谦父已然把我们两个都剥了。
我比他多些,身上除了亵裤还有肚兜,他则赤着上身,开始解自己腰间的带子。
原来两人在一处时,搂搂抱抱拉拉小手的,也不是没有过,可像这样,急风暴雨的,我哪里能想到啊。
经谦父这样一揉搓,我已是浑身无力,软得不行。可看他如此,心里不由一凛。
我挣扎着起来,攥住了他的手。
屋里没有点灯,借着外间窗外透过的月光,我能看到谦父眼中的急切与迷离。
我轻道:“明睿,要不……”
其实我想说,要不咱们别这样了,好好说会儿话吧。可我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谦父这样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箭在弦上,就是天王老子三清真人来了,也要先射出来再管其它。
谦父不待我说完,又堵住了我的嘴。
随后他欺身上来,我的肚兜,我的亵裤,我一切的羞涩与尊严,美好与骄傲便都一展无余的展现在他面前。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让我觉得三分熟悉,七分陌生,手还是那双手,只是处处游走处处点火,身子也还是那副身子,可怎么觉得不是我的了,怎么觉得竟成了谦父手中的物件,任他摆弄,任他所求。
不是讨厌他,却想让他停下来,不是不想把自己交给他,却开始后悔,想换别的什么方式。
于是犹豫又纠结,害怕又羞涩,适才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谦父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沉重又灼热,谦父的手紧紧着箍我,有力又果断。
我趁他一路向下亲的时候,腾出空来,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明睿……”
谦父也不抬头,只在我耳边含糊道:“虎,我的虎儿……”
其实我想说的是:停下来,可话一出口竟成了:“我怕……”
谦父抬头看着我,对我轻声道:“别怕,有我呢,都有我呢……”
我还想再叫他停下来,可双手却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后背。我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细细的呻吟。
是啊,有他呢,一切都有他呢。他为了我,连孟文诚都敢放回来了,我难到还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想到此,我心中柔软如水,也顾不得什么羞涩,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只想顺着他的意,任他为所欲为。
当那一刻到来时,我闭上了眼睛,有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我在心里叹了一声:总算是如愿了!
是啊,总算是如愿了,望着谦父那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听着他在我耳畔沉重的呼吸,还有双股相交时互相的碰撞,还有他发力时带动床顶帐子的抖动……
我的心,便也随着抖动起来。
整个人便如江上的一只小船,时而在江面顺流而下,时而在江水中逆流而上。
浪头一波一波涌上来,躲不开,也藏不住,只能迎着它,随着它或后退或向前,或跳跃或舞蹈,或拍打在沙滩上沉静无声,或拍落在礁石上粉身碎骨……
身上很疼,就想让他快快停下来,可心里却很复杂,想着他后日就要赴沙场,就又想让他多高兴一会儿。
身上的疼能忍,心里的不舍也能忍,可口中的呻吟却是忍不住,一阵松一阵紧,一阵轻一阵缓,只随着谦父动作不停地溢出来。
谦父初时大概是怕我疼,还小心翼翼的,后来见我如此,似是受了鼓励,便越发的驰骋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谦父终于停了下来,抽出身来慢慢躺在我身侧。
他轻声对我道:“疼吗?”
我转过身去,将脸埋在锦被里不肯看他。
他并不搬我,只是用手替我捋了捋粘在脸上的头发,又在我背上轻轻的摩挲,见我还有说话,便道:“是我太欢喜了,忘了小心些,你莫要气恼。”
见我还不回头,他便支起身子,从我背后望过来,小心道:“我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了,今夜你说留我,可知我心里有多欢喜,我确是孟浪了,下回一准缓缓地……”
我猛的将身子转过来,带了哭腔:“你还想有下回……”
谦父见我如此,忙软言细语的又劝。他见我不为所动,便来拉我,却不想一眼看见我垫在身下的那只月白锻绣花鸟的肚兜,借着月色,能看见上面的一抹殷红。
看得出来,谦父欢喜非常,轻轻挨着我,“心尖、宝贝”地叫了许多声,又说了一万句甜言密语,许了许多的事儿,我这才好转些。
我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渐白,我轻声道:“天快亮了,你走吧。”
谦父却摇头:“这就要出征了,我是再也没有空来看你了。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适才急切,也不曾看得仔细,趁着天渐亮了,你且让我仔细看一回……”
说着便又来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