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覆国 作者:迷糊姑娘(晋江2013-04-05完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共谋江山,覆国 作者:迷糊姑娘(晋江2013-04-05完结)-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满心疑惑,却也庆幸,赶紧弃马越过这些人,潜入夜色中寻找巴图留下的标记。商吉的行程和我们所料的相差无几,此地离南木林峡谷不足三里,周围有山谷遮蔽,巴图他们多半就藏在这附近。
  我弓着身子,将斗笠蓑衣放在草丛中藏好,这些东西不仅目标巨大,且行动时容易发出声响,不利于潜行。
  顺着商吉他们扎营的另一端摸过去,极易地便找到一棵大树下垒砌的石头。再一路摸过去,大概行了两里,便在官道后的一处山坳里找到了他们。
  我将路上的事讲给巴图听,顺便吩咐他带十名弓弩手绕到营地北边,子时一到便朝着兵器库点火放箭。而另外三十人则潜入营地南边,待火势一起便群起而上吸引守卫们的火力,我则带着剩下的十人从西边直入商吉的营帐。
  各部位领命,纷纷应道:“是。”
  巴图凑过来:“东边是来时的路,无人堵截的话,万一商吉从东边逃走了怎么办?”
  “东边就不用管了。”我看着来时的方向:“我来的时候黑衣人就藏在营帐东边,但目前还没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未免打乱计划,我们只需兵分三路即可。倘若他们也是来刺杀商吉,自会开始行动。倘若不是,也正好避免了与他们正面交锋。”
  巴图点点头:“那公主小心。”语毕转身一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开始行动。
  此时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初步确定,商吉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中心点,而北边的兵器库正好在巴图隐藏的射程范围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两个守卫执勤。到时火势一起,守卫们势必要先跑到北边的兵器库杀敌救火,而这时南边的三十名刀兵便趁机杀进去。他们人数众多,侍卫们定然视为主力全力抵抗。而我所处的西面地势较高,正好纵观全局,等大部分人都涌向南面,便迅速杀入直取商吉的首级。
  匐在草丛中休息了一阵,子时很快到来。
  我屏息凝神,耳边清晰得可听见营中官兵们熟睡的呼吸声。下一刻,正北方火光突现,数十团光点随着箭矢急速冲向不远处的灰色营帐。虽是微雨,但沾过桐油的棉团紧贴而上,帐篷便迅速被点燃。
  火势很快燎起来,四面值勤的守卫不断叫喊,焦急地拿起手边的兵器扑向丛林中的弓弩队。但位置较远,即便极速冲过去也需要时间,这个空隙足够弓弩手们搭弓射箭。几轮下来,竟无一人可靠近营地边缘,几乎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看这阵势,剩下两个离得远的干脆不再上前,直入帐招呼同伴。而等到多数人爬起来,急急冲向北面时,南边又突然杀声震天。三十名刀兵举械齐上,瞬间将南面的防守破开极大的一个缺口。
  官兵们瞬间慌了神,往东南西北跑的都有。
  营地上火光燎人,被雨一浇,化作弥漫的浓烟,场中凄厉地叫喊、痛苦地哀号连绵不绝,四处杀声震天。
  眼见时机成熟,我抽出腿间的匕首,朝身后道:“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太子,不用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语毕深吸一口气:“行动!”
  “是!”
  数十人自草丛中应声而出,直往商吉营帐!
  大火灼得皮肤刺痛,连湿透的夜行衣也极快烘干,到处滚滚浓烟,我隔着面巾都熏得睁不开眼。随手劈开一个官兵的手臂,仅穿着寝衣的商吉即刻出现在眼前。两尺长的阔剑疾挥,素白色的寝衣轻摆,正与我们的人缠斗在一块。
  我足尖短暂蓄力,趁他背过去时迅速近身,匕首绕腕而下,直刺背脊。但商吉浑身肌肉坚硬,这一刀刺得不深,他吃痛侧过身来,阔剑立时挥下。
  我连忙矮身躲开,一旁的部下却躲闪不及,瞬时被劈了拦腰。鲜血溅起,撒了我一脸。而黑衣人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没时间管其他。这商吉力大无比,阔剑挥下非常人能承受得起,我只能一面躲闪商吉的重刃一面找机会再次靠近。但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毫无进展,我的部下还都纷纷挂了彩,局势堪忧。若继续下去,我将面临与他一对一单挑的劣局。
  正在着急,身侧突然一柄长剑尖啸而来,替我挡开背后的一个官兵,迅速加入了阵营。
  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苍天保佑,正是路上遇见的那群黑衣人。
  情势急转,商吉立时被团团围住,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现在对阵的又是谁?我可是大安的太子商吉!”
  场中却无一人答话,只长剑纷纷出鞘,发出凄厉地尖鸣。


☆、颓云駃雨(2)

  正是时机。
  我赶忙一个箭步飞身过去,一脚踹上他的膝弯。
  商吉被迫半跪在地上,情急之下只手抓住刺过去的长剑,用力一掰,将剑生生断成两截,握着剑尖便朝一名黑衣人的胸膛猛刺下去。与此同时,另外一柄长剑破空而过,一剑刺入他的下腹。
  商吉双目圆瞪僵直了一瞬,却依然没有倒下,退出两步大吼一声,竟转手死死将剑身抓住。
  眼看执剑的人动弹不得,而商吉又失血过多行动迟缓,我赶紧一个跪膝蹦起,匕首从他的后颈扎了进去。
  锋刃刺穿颈脖,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溢出来,流入胸口、滴在地上,似暗夜中的玫瑰突然盛放。商吉脱力,抓住剑身的手终于松开,甩出一地红猩。
  我缓缓地退到一边,呆呆地看着他倒退两步,直挺挺倒了下去。
  商吉落地时双目圆瞪,一脸地不可置信,左手无意识地一抓,竟准确地将我裹住头部的面巾和头布一齐抓了下去。
  我愣了半晌,这才注意到盘在头顶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落在了腰间,我蒙住的脸也暴露在了人前。情急之下一把拔出刺入商吉腹部的长剑就朝面前的黑衣人刺过去,他反应过来用手一挡,手臂登时被隔开一条深深的血痕。
  我继续朝他攻去,他却只是躲闪,并不还击。也不知是使了什么身法,几个回合便绕到我身侧一掌劈掉了我手里的长剑,怒道:“你做什么!”
  我反手将他抓住,狠狠道:“你看见了我的容貌,今日非死不可!”
  估计谁也没想到,共同的目标解决了,两方的头领又莫名交手。短短一瞬时间,双方的部下都各自聚拢过来,站好阵营,举械御敌。
  “谁都不许动!”黑衣人冷喝一声,试图将手从我这里抽出来,但我死死扣住,他挣了两下没能成功。半晌,大笑一声:“姑娘的容貌极好,藏而不露且不可惜?”
  “放肆!”巴图护主心切,立时将兵器摆上了那人颈脖。
  “主人!”几乎同时,我的脖子上也顷刻间架满了冰冷的刀刃。
  谁都不肯先放下武器,局势变得焦灼。
  如此站了一会儿,黑衣人看一眼天色,缓缓道:“再这样站下去天就亮了,安王的鹰卫赶到可怎么好?不如来个公平交易,我也揭开面巾给你看,看完便各走各的路,如何?”
  我想了想,此时要杀他怕是不能了。如此也好,互相看到了对方的容貌也就都知根知底,互相抓住了把柄。况且,我平日是作男子打扮,此时却是女儿身,即便来日遇到,认不认得出还得两说。
  我朝巴图道:“放下剑。”
  巴图冷了冷眼色,警告道:“别想耍什么花样!”缓缓地将剑移开了。
  对方的人见状,也纷纷将兵器收起来。
  眼见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情势缓和了不少,我抬手便要去扯黑衣人的面巾。不想还未碰到脸颊,竟被他生生挡回去。
  “我自己来。”
  我眼看着他极缓地将手伸到自己耳后,触到面巾时用力一扯,一下子将扯下的面巾抛了过来。我急于躲闪,一时间没来得及看清,他转身足尖一点就冲了出去。他们的马就在前方,短跑一阵,爬上马背便疾驰而去。
  我追了两步停下来:“算了,不要追了。”
  巴图恨恨地将剑插在地上,大骂道:“卑鄙!”
  “这件事我自会应对,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头拍拍巴图的肩膀,朝身后的部下道:“带受伤的弟兄们回寨中休息,今日辛苦了。”语毕又看向巴图:“没事的,随我回去吧。”
  “嗯。”
  回到府上时王城已炸开了锅,各路传言纷沓而至,矛头直指二公子商允。
  我和司徒楠向来与二公子走得近,商吉的尸体运回来当晚便立刻一同被传到廷尉府问话了。
  幸而出门时做足了准备,路上并无一人瞧见。加之出门时淋了好几日的雨,患了轻微的风寒,询问中我只坚称在家卧病,并时不时咳嗽两声,极轻易地便应付了过去。而司徒楠这几日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障,日日都准时应卯,散职时更是窝在家中哪也不去,这就更没了作案的嫌疑。
  临走时我向廷尉大人提醒:“太子殿下武艺高强,出行时又带着两百余随从,我们这种芝麻绿豆的角色怎么可能动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恕下官多言,下官觉得,此次主使刺杀之人定然偷偷在府中养了一批高手,目的不纯。”
  廷尉大人年近六十,听完眉头一紧,痴痴地望着窗外,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估摸着自己的嫌疑已然洗清,便拉着司徒楠出了门。
  路上,司徒楠问我:“这几日你果真是在养病?”
  我奇怪地看着他:“看我这模样,难道不像?”
  “不像。”他摇摇头,高深道:“苏小姐赐婚当日才向你表白了心意,你又说此事当场被三公子抓了个现行,紧跟着第二日你便马上说病了,谁信啊?”他拿胳膊肘捅捅我的手臂:“君卓,你该不是害怕苏小姐再来找你,特地躲家中避祸吧?”
  “咳咳咳……”经他这么一分析,倒还真是合情合理。倘若再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我还真不介意将此事抖出来。低头咳嗽了两声,我央求道:“司徒兄,这件事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到时候扫了三公子的颜面,可有我的苦头吃了。”
  他大笑道:“知道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我卖了谁也不能卖了你啊!”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豪气十足:“果然是好兄弟!改日请你喝酒。”
  “行啊!”他高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怎样?”
  “不行不行。”我忙摆手:“太子大丧,倘若被人瞧见我们……”
  “唔!”
  说话时正好绕过宫墙的拐角,一不注意竟撞上个人。这一下撞得极狠,此人被我撞得闷哼一声,我也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等他抬起头来,立时惊我一跳。
  “三公子……”
  我惊呼一声,低头惭愧道:“下官不长眼,竟冲撞了三公子。”
  司徒楠见状,也赶紧行礼:“三公子千岁。”
  不想低着头等了半天,三公子却没理我们,只用力捂了捂自个儿的左手手臂,脸上有些扭曲,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赶紧关切道:“不是方才撞到哪了?可是撞疼了?”
  他这才蹙眉道:“罢了,下次小心点便是。”说完扭头就走。
  我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也不想就小跑几步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三公子……”
  “你做什么!”他极快地用力甩开,退后两步,将手笼进了宽阔地氅衣里。气势凌人地问我:“你可知冒犯本宫该当何罪?”
  我赶紧惶恐道:“下官知罪。下官不过是想起此前因苏小姐的事令三公子不大痛快,方才又无意中冲撞了三公子,情急之下本想上前求得公子原谅,谁知愈急便愈加没了分寸,实在不是有意,还望公子海涵。”
  他见我说了这一箩筐的话,先是愣了愣,接着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令我正视着他,缓缓道:“你倒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一张脸笑得愈发灿烂。
  我看着他这个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亦赶紧跟着赔笑了两声。
  他将我的下巴松开,淡淡地扫我一眼:“好了,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待他走得远了,司徒楠几步跑上来,抹了抹额上的汗,温怒道:“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啊?你勾引了人家老婆,人家没找你麻烦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你怎么还不知好歹地往枪口上撞?吓死我了你。”
  “呃……”方才我过去那一拉不过是为了试探,看到司徒楠如此着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看我不说话,他又问:“不过,方才他捏着你下巴是怎么回事?”
  这个好答,我道:“他说我是个有意思的人。”
  司徒楠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明白,便摇了摇头。
  但三公子还说“改日再见”,这句话就大有深意了。前几日在南木林峡谷时,我总觉得那个黑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怎么想不起究竟在哪听过,待回到府上才想起来,这个人的声音与三公子十分相像。加之方才的那一撞、那一次试探,及三公子的那一连串动作,我几乎就可以肯定,刺杀太子的人就是他。
  这个人从一月前在岁首宴上的第一次相见就表现得极为古怪,从他的眼神、言谈来看,分明是知道什么。可这么久过去,他却什么也没有道破,究竟是想做什么?威胁我?利用我?还是想拉拢我?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有人往府上送了封信。
  写信的人邀我三日后的清明节一同去城外的佛陀山祭奠亡人,信尾没有署名,从笔迹来看,此人并非熟悉之人。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人多半是三公子了。
  来得正好,看来我们之间有些事就要挑明了。
  


☆、颓云駃雨(3)

  三日很快就到,一早我便让马车送我至山脚,紧接着便独自提着备好的香烛纸钱步行上山。
  青石阶在脚下蜿蜒,道路两旁盛满了纯白的山茗,重重竹林婆娑,山泉清幽畸零。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这样的日子,佛陀山竟一个人也没有。我一路观景,一路提着竹篮慢行,直到山腰处才遇上一个和尚,自称来自山中的孤寒寺,奉命前来接引。
  我任由他接过我手中的竹篮,缓缓地跟在后面。
  小和尚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甚是清秀。走路时脚步轻盈,落地时却极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