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和祁东磕着头,魏山苦兮兮的说,“皇上,属下知罪,甘愿领罚。”
“属下知罪,甘愿领罚!”祁东跟着说。
“下去吧。”立嘉容淡淡的说。
魏山和祁东磕了头退了下去,走到远处了,魏山这才琢磨着,“祁东,皇上没罚咱们,有点不对劲啊?”
祁东没吭声,魏山一回头就看见了韩泽那张笑嘻嘻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韩大人。”
“嗯嗯,做的不错,害老子被皇上臭骂一顿还得领兵去南疆,老子要是见不着儿子出世,你们两个就等着老子回来剥了你们的皮!”韩泽笑眯眯的说着,魏山和祁东浑身不由得一抖。
韩泽背着手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头,“魏山,我已经叫你家红影送五千两银票来补充军费了。哦对了,祁东,刚刚听你媳妇儿说她要从今天开始礼佛,你家得吃上一年的素了,生活不错嘛。”
魏山和祁东顿时哭丧了脸,怪不得皇上不罚他们,韩大人的手段更狠啊!
阿兰的死被定成了触犯龙颜畏罪自戕,嫔妃自戕是大罪,立嘉容即可问罪了整个南疆王族,摄政夫人几次上表陈情企图开脱自身罪责都被立嘉容批为胡言乱语。
很快,韩泽奉旨出兵南疆。
福儿得知阿兰死去的消息非常惊讶,
她完全不知道阿兰怎么触犯龙颜了,想问立嘉容又不知从何问起,不过后来从小方子口中“无意”间得知此事才知道竟然是因为那晚阿兰意图勾引立嘉容。
想到那晚立嘉容不高兴的原因,福儿只觉得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立嘉容拒绝了阿兰,忐忑的是后宫如今只剩下她和皇后苏氏了。
不管是从前立嘉容的王府还是如今的后宫,立嘉容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死了一个又一个,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同时,皇后苏氏的心里也是深感不安,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她亲自出手和福儿面对面的拼上吧,可单从礼数上又挑不出福儿什么错。再说有立嘉容这般护着,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她就是想动也不敢动。
不能轻举妄动,又不能坐视不理……
“来人,请临安候进宫!”
☆、秀女
苏二听完了苏氏的担忧后不由得邪笑;“不过一个贵妃,姐姐你实在是多虑了。”
“怎么会是多虑?”苏氏忧心的说,“皇上本就宠她,本宫想动她又不敢动,宫里又只剩下她和本宫,这让本宫以后可怎么办?”
苏二沉吟道;“臣弟倒是觉得姐姐与其现在还想着怎么获得皇上的欢心,不如把心多放在大皇子身上;皇上现在虽然龙体康健,姐姐可要为日后着想啊。”
苏氏烦躁的说;“本宫何尝不知,只是皇上现在对沛翔甚是严厉,对那女人的两个孩子倒是百般宠爱。本宫想想心里就恨的慌。”
“大皇子是长子;皇上严厉才说明他对大皇子寄予厚望,姐姐要放宽心思。不过……确实也不能让昭阳宫好过才是。”苏二阴沉的说。
苏氏转头看他,“二弟有什么好法子?”
“皇上登基已有三年,也是该给充盈后宫了。”苏二冷笑。
“可是以前父亲也提过,皇上都驳了回去,为此还发了脾气。这次皇上不知道会不会答应?”苏氏担忧的说。
苏二背着手转了两圈,“姐姐,上次皇上是用什么借口推辞的?是说登基之初不忍扰民,可现在呢?已经都三年了,皇上难不成还要用这个借口?再说现在后宫无人,于情于理也该进行选秀才是,姐姐你放心,弟弟有一计策。”
苏氏眼前一亮,“你说。”
苏二笑了笑,走到苏氏身边在她耳边悄声说,“……”
苏氏听了连连点头,“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你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啊!”
“还得靠姐姐帮忙才行。”苏二拱手道。
苏氏微笑,“小事而已。”
……
立嘉容带着福儿回宫后没多久,早朝的时候就有大臣提出了选秀。
“皇上,您如今得登大宝已有三年有余,后宫空虚,为了皇嗣着想,还请皇上择期选择身体健康,家世清白的秀女入宫,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一大臣如此说道。
另有大臣附和,“是啊皇上,如今东平已安,南疆也彻底在我朝控制之中,四海升平,皇上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臣附议!”
“臣附议!”
立嘉容微微皱眉。
左相也
站出来,“皇上,众位大人所言极是,臣也认为皇上应该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
下朝回到宣明殿,立嘉容单独召见了姚俊生,“是谁在背后唆使朝臣再度提出选秀的?”
姚俊生肃穆道,“是临安候。”
“那就是说这是皇后授意的?前脚才传了临安候入宫,后脚朝廷就开始叫嚣着选秀,朕的皇后可真是为朕着想啊。”立嘉容没好气的说。
姚俊生沉默,谈论国事可以,谈论家事,不是他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儿。
“俊生,你怎么看?”
姚俊生沉吟片刻看向立嘉容,“臣以为,皇上应该选秀。”
“哦?”
姚俊生解释道,“臣知道皇上不愿选秀,只是选秀不只是为皇上选妃充盈后宫,若有好的女子,也可指到各宗亲臣府。既然群臣建议,皇上何不顺水推舟,反正最终如何决定,还是由皇上定夺。”
立嘉容想了想,过了良久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昭告天下吧。”
皇上登基后首次选秀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天下,苏氏喜忧半掺,喜的是新人入宫就能分些皇上对昭阳宫的心思,忧的是自己年华老去,自此以后怕是再难得到皇上的宠爱了。
福儿知道这个消息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教立沛凌三字经的时候时常走神。
“母妃!”立沛凌大声喊她,福儿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立沛凌从被窝里伸出一截白嫩的胳膊,指着胳膊上一圈红红的印子说,“弟弟咬我!”
福儿这才发现立沛彦不见了,掀开被子一看,小家伙正拱着屁股压在立沛凌身上咯咯乱笑,立沛凌另一只手还抓着他不让他咬。
这两个小疯子。
福儿忙把立沛彦抱起来放好,瞪了立沛凌一眼,“沛凌,过了年你就四岁了,四岁就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就要有大孩子的样子。”
立沛凌嘿嘿一笑,手伸过去抱着立沛彦,又亲了亲立沛彦,“知道,我是哥哥,要照顾弟弟。”
福儿点点头,看着立沛彦也伸着脑袋非要在立沛凌脸上也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不由得笑了,立沛凌苦着脸说,“弟弟每次都舔我一脸口水,母妃,他长大了会不会也这么脏?”
“你
弟弟哪里脏了?你小时候口水可比他多。”福儿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角,干脆躺下来也钻进被窝,手撑着脖子,一手轻轻在两个孩子的被子上拍着。
“我比弟弟干净!”立沛凌用力舔了立沛彦一口,逗得立沛彦咯咯咯笑。“母妃,讲个故事,我要听父皇的故事。”
福儿挑眉,“想听父皇什么故事?”
立沛凌想了想,“就是父皇的故事。”
“你父皇啊,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小就很厉害,读书过目不忘,武艺非凡……”福儿一边拍着,一边随意的说着。
立沛彦已经睡着了,立沛凌也闭着眼睛,福儿的声音又轻又柔,低声哄着两个孩子睡觉,直到两个孩子睡熟,福儿才轻手轻脚的下床,再把立沛凌压在立沛彦身下的胳膊取了出来,这才静悄悄的退出来。
刚出屋子,就被一双大手揽进怀里,“朕在心里就这么威武不凡?”立嘉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福儿转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皇上,咱们回屋说话,别吵着他们。”
回到福儿的屋子,照旧是福儿亲自伺候立嘉容,等福儿梳洗完,立嘉容迫不及待的拉了她上床,福儿推了立嘉容一把,立嘉容扬眉。
“怎么了?”
福儿闷闷的说,“听说皇上要选秀了。”
立嘉容了然,趴在福儿身上笑道,“不高兴了?”
福儿咬咬唇,别过脸。之前她尚且可以忍耐立嘉容不得不收入后宫的那些女人,可这次是立嘉容顺水推舟主动选秀,她心里有个结,怎么也过不去。
立嘉容叹口气,翻身下来,直接把福儿带进自己的怀里,“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样跟朕耍脾气。”
“是啊,臣妾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人老珠黄皇上不喜欢了。”福儿赌气翻身不理他。
立嘉容又把她翻过来,“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还要朕再怎么做?福儿,朕……哎,你让朕怎么说。”
福儿戳戳立嘉容的胸膛,“我心里不舒服,皇上一选秀,就又多了好多女人。”想了想,福儿干脆抬头直视着立嘉容,“臣妾心里难受,臣妾吃醋了,臣妾不高兴!”
立嘉容愣了愣,直接躺下哈哈大笑,“你……你这丫头……”
“笑什么啊?
”福儿没想到立嘉容是这样反应,当下恼羞成怒,转身就要下床。
立嘉容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把福儿又扯回自己的怀里,“气性真大!你连吃醋都得这么直接吗?唔……朕是不是应该害羞一下配合你?”
立嘉容在笑话她!
福儿脸憋得通红,挣扎着要下床,嘴里还念叨,“皇上整日里说不知道沛凌的性子像谁,现在臣妾可知道了,沛凌的性子跟皇上简直一模一样!都喜欢捉弄别人!”
立嘉容见福儿真的动气了,忙正了脸色,“好好,朕不说了不说了。来过来,朕看看,你心里难受了,朕帮你揉揉……”
“皇上……”福儿娇嗔。
红烛高照,夜色正撩人。
新年一过,选秀的事儿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此次选秀不同于福儿当年参选的那一次,这次是大选,举国凡是十五岁以上的姑娘,只要面貌端正,身体健康都在选秀之列。
有些地方如东平、南疆等地处偏远,民生又刚稳定的地方则不参加此次选秀。
朝中右相姚俊生紧接着下发了秀女选取的标准,一层层选拔下来,真正送到京城的姑娘也不过五六百余人。
福儿赞叹着声势浩大,立嘉容却不以为然,“建和六年选的那次,只送到京城的就有三千多个姑娘,朕这次才五六百个,已经很好了。”
福儿轻笑,“那皇上赶快下圣旨,让他们即可就补了秀女上来,赶快给咱们的皇上凑个五六千姑娘来。”
立嘉容笑着点她,“越发大胆了,连朕都敢取笑。”
这些秀女在经过初选、复选、终选后又走了不少,最后只剩下大约二十名姑娘能参加殿选。
此次殿选别出心裁,这二十名姑娘需要在殿选上展现自己的才艺,若是能艺压群芳,要么就直接给了封号入宫。若是皇帝不喜欢,没有选入后宫,皇家为了补偿,也会给其中的佼佼者赐予芳华小姐的称号,这背后的意义可不简单,得了芳华小姐就意味着该女的才德被皇家承认了。
这个消息一出就轰动了,宗亲贵族们纷纷打听着这二十个姑娘的身份来历,就等着若是哪位在殿选上被选为了芳华小姐就立刻前去求娶。
同时,黑市上也开始了一项新的赌注,赌的内容就是这二十个姑娘谁会被选为芳华小姐,最大的赔率
甚至到了一赔一千两白银。
到了殿选这天,福儿一如既往坐在立嘉容的右侧,看着底下二十个神色各异却都美貌动人的姑娘不禁心念一动,低声问旁边的花莲,“哪个姑娘是一赔一千?”
花莲低声道,“左侧第一排第六个姑娘,叫云莹,是北泉县令之女,这次秀女中长相最美,据说一手双面绣栩栩如生,那可是绝活。”
福儿哦了一声,立嘉容听见嘴角微勾,轻声道,“你也要下一注?”
福儿摇摇头,轻声道,“臣妾可舍不得花钱。”
“皇上,”苏氏看向下面的姑娘们,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是否可以开始了?”
立嘉容点点头,“开始吧。”
苏氏为立嘉容斟了一杯酒,“皇上请用。”
立嘉容含笑用了。
苏氏看着那酒杯,在看向下方某个角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殿选算什么,后面才是重头戏。
☆、后手
秀女们一个接一个上前表演;有的是画画,有的是泼墨,有的则弹琴一曲,有的则是跳舞……总之是各显神通,不知不觉天色都渐暗了。
好在欣赏着美人们表演也确实很赏心悦目,福儿给自己倒了杯果露;转头想和立嘉容共饮,却发现苏氏又在给立嘉容倒酒。
“皇上;请用。”苏氏笑着端起酒杯和立嘉容碰杯。
福儿放下手里的果露,突然没了胃口也没了兴致;如果她没记错,从下午一开始苏氏就频频给立嘉容殷勤的倒酒,现在立嘉容面前的三个酒壶都空了;苏氏这样就不怕伤了立嘉容的身子?
“皇上……”福儿微微欠身,低声喊着立嘉容。
立嘉容转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醉酒伤身,皇上要注意身子……”福儿担忧的说。
立嘉容点点头,嘴里一股酒气传来,“无碍,难得今日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福儿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苏氏哼了一声。
“容贵妃,本宫敬你一杯!有你如此关心皇上,本宫实在是欣慰不已,只是贵妃可以放心,这酒是果酒,入口香甜又不伤身,是喝不醉的,贵妃实在是多虑了。”苏氏的笑容中隐含着浓浓的讽刺。
就你会关心人?本宫就不会吗?
福儿举起手中的果露淡笑,“谢皇后娘娘。”
苏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是无趣,也就不在说什么。
福儿彻底没了心思,起身道,“臣妾酒醉了,想回去醒醒酒。”
后宫一切都是由皇后做主,她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再说她实在是没心思看着立嘉容挑女人。
立嘉容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福儿搭着花莲的手回去了,苏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一笑,转头对立嘉容说,“皇上也看的这么久了,可有喜欢的姑娘?”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