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澧夜看看目瞪口呆的众人,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霁月郡主,忽然一拱到底:“多谢郡主理解,裴某确实配不上郡主,还请郡主另择良木而栖。”
“你……”霁月气得跺脚,忽然转头挽住宛若卿的胳膊,“你听着,本郡主已经找好夫君了,就是燕大哥!”
宛若卿吓了一跳,这个霁月,发脾气也别牵扯上她啊,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父王,霁月要嫁燕大哥!”霁月气呼呼地看着裴澧夜,又拉拉宛若卿的袖子。
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喜欢裴澧夜的啊,怎么要嫁给她了?
“霁月,不要胡闹,你之前明明说……”睿王有些恼怒。
“父王,之前是之前,难道还女儿还不能改变主意不成?”霁月拉着宛若卿,问道,“燕大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宛若卿低头叹口气:“郡主是很好,只是燕大哥已经有妻子了,如果郡主不嫌弃,燕某愿和郡主结拜为异性兄妹,如何?”
霁月毫不在乎地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我可以当平妻,大不了我可以叫燕夫人为姐姐。”
宛若卿有些为难地看着睿王,又看看霁月:“我想,你如果叫她嫂子,她已经会很高兴的。”
“连你也不要我?!”霁月叫起来,“燕大哥,你说过,我的婚事你负责的?!”
啊?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宛若卿叫起屈来,忍不住抬眸看看裴澧夜,果然他脸黑如碳,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自然说过。”霁月拉着宛若卿的手臂,不让她甩开。
宛若卿脑子转的再快,此刻也一时无法应付得了这种场面。
“郡主,我一直跟在我家公子身边,没听公子跟你提过这句啊。”景言忍不住出声,“再说,郡主的婚姻大事掌握在你父王母后手中,我家公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郡主的婚事负责啊!”
“你算什么东西,你家公子都没说话呢,何时轮到你说话?!”霁月气呼呼地看着景言,说话也不留余地。
宛若卿努力着,终于使了个较劲脱离了霁月的“魔爪”,对霁月道:“景言是我兄弟,不是下人,请郡主不要无理。”
别人对她如何都可以忍,但是如果敢对她的人无理,她是不会客气的。
更何况,景言还是霁月的兄长。
此刻霁月这么一闹腾,宛若卿之前对她产生的一丝好感已经跑得七七八八,忍不住语气也不太好。
景言忙一拉她的袖子:“公子不要为了小人……”
宛若卿摇摇头,只是看着睿王道:“此事睿王爷自有论断,轮不到你我来评论什么,还不退下。”
景言有些无奈,睿王看看众人,似有些头疼,却听外面传道:“王后驾到!”
睿王明显松了口气,却见睿王后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一脸宠溺地看着霁月道:“月儿,又在胡闹。”
“母后,我哪有胡闹,是他们胡闹!”霁月有些不服。
睿王后失笑:“你可是郡主,怎么一会儿要嫁这个,一会儿要嫁那个的?我们南越女子虽然不用如东陵女子拘谨,可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家,又是郡主,还不害臊?”
霁月赌气了嘴,不过看上去,她对母后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快回房去吧,你父王和两位公子谈要事呢,这不是咱们女人家该参合的事。”睿王后拉住霁月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跟母后回去好好谈,这风云大陆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出个如意郎君给我的月儿不成?”
霁月有些不甘心,看看裴澧夜又看看宛若卿:“母后啊,他们两个合伙骗我!”
“怎么了?”睿王后有些不解。
“我听东陵回来的人说,这两个人当年林州相传关系匪浅,昨日燕公子又说会促成我与裴公子,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两个在耍花枪,拿女儿当枪使了!”
感情今天这位霁月郡主是因为这事,所以跑出来报复社会来了?
那么刚才她那样说,只是为了离间她和裴澧夜?
宛若卿顿时额头三条黑线,没想到当年她和裴澧夜合作,在林州城吵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到如今还有作用。
如果霁月郡主将一切当真,那么,她和裴澧夜的危机应该都解除了吧?
“你……”裴澧夜忽然变了脸色,对霁月道,“我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个男人,已经娶妻生子了,我们再无瓜葛!”
霁月愣了一下,看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裴澧夜气呼呼的看着宛若卿,“燕陌,祝你和弟妹白头到老!”
说着,他一甩袖子,没告辞就走了。
众人呆若木鸡。
良久,霁月才叫了起来:“母后你看,这分明是有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才不要嫁这种男人,两个我都不要!”
宛若卿刚才被裴澧夜一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见霁月的反应,才醒悟过来。这个裴澧夜,怕是故意说了这么一段似是而非,像是争风吃醋妒忌的话,来引人遐想的吧?
“睿王爷,见笑了。”宛若卿装作有些尴尬样子,“有事改日再聊吧。”
说罢,告辞而去。
这样一来,估计霁月郡主应该是死了心了,不过那个姓裴的,怎么老是拿断袖这事来炒作,搞得现在各国之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御世国主自建国以来就只有一个常夫人,没有其他妃子,亦没有子嗣,也许真的只好男风,不喜女色呢。
宛若卿叹息一声摇摇头,有些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用来用去都是这招。
不过招数不在新,管用就行。
“公子,你刚才不会真的为了我,得罪霁月郡主吧?”进了雨辰殿,景言忍不住询问。
“当然,敢骂我的人,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行!”宛若卿跺了跺脚,气恨恨地道,“更何况,论资排辈,她也没资格教训你!”
景言忙“嘘”了一声:“此事这么多年来,我也只告诉过你,连娜娜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公子你听过就忘了吧,不要再想起了。”
宛若卿忍不住瞪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干嘛还告诉我?”
“我看公子需要,便告诉你了。”景言低头。
宛若卿叹口气:“也是,多亏你提醒,不然我也想不到比较好的办法,让伤亡和银钱都减少到最低。”
“公子打算怎么做呢?”
宛若卿“哎呀”一声:“都怪那个姓裴的,惹得霁月郡主来胡搅蛮缠一番,正事都没谈呢。”
“什么正事,裴公子应该同意和咱们合作了吧?”
“由不得他不合作。”宛若卿对这个倒很有信心,“现在睿王是宁可放弃他也不会放弃我们的,兵他有,所缺的不过是钱。如果我能再帮他把详细计划制定好了,想来有没有姓裴的,关系都不大了。”
景言笑道:“公子的计划想必能让人眼前一亮。”
宛若卿点头,亦笑道:“卿一楼已经开始活动了,佗城那边的据点很快就会造好,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就是了。城内此刻应该已经将南越王篡位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景言低头不语。
宛若卿叹气:“景言,说到底,你与他终究是血亲,若是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你可有想过要他得到怎么样的下场?”
景言看看她,苦笑道:“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的下场,岂是我说了算的?所以这种事情,我根本没去想过。”
宛若卿抿嘴:“如果可以让你说了算呢?”
景言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正文 他是她驾驭不了的男人!
A国某海滨城市,海滩前,一身黑色皮衣的女子举枪对着前方那个人瞄准,那是世界上有名的毒枭。
她潜伏了一年,才等到他的出现,只要带他回去,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砰!”枪响了,倒下的却不是毒枭,而是黑衣女子。
回头,看着那个曾经山盟海誓的男子,他的枪口正冒着白烟。
“啊!”宛若卿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全是冷汗。
是有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记得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她努力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光鲜,一群女人围着她,叫道:“生了生了,是个千金,恭喜六夫人!”
她感觉自己被谁抓住了,于是本能地挣扎,结果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
于是她想喊,让他们放手,却赫然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哇哇”的婴儿啼哭。
是穿越,还是转世投胎?
她其实有点搞不清楚,但是她很清楚的是,她前世的记忆,一点都没有消除。
不是传说转世投胎都要喝孟婆汤,忘记前世,只看今生吗?
怎么她这样不同,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敲门声响起:“公子,怎么了?”
是景言的声音。
宛若卿松口气:“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哦!”景言讪讪地回去他自己的房间。
他走后不就,对面裴澧夜房间的门也被拉开一道缝隙,不过很快就关上了,谁也没发现。
宛若卿起身点灯,看着蜡烛的光芒从零星一点,慢慢上升,直至照亮了整个房间。
珏……
她轻轻念着这个字,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到底恨不恨他呢?
她亦找不到答案,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恨!”
可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有些感觉,居然冲淡了。
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很多事情,当时你感觉那么重要的事,回头看看,那都不是事儿。
但是那声枪响,此刻依然很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不能让历史重演,就算真的要给御儿找一个父亲,也应该温良醇厚的,而绝不是那个她摸不清,看不透的男人。
脑海之中闪过阿图温润如玉的脸庞,宛若卿心中定定,终于有了决断。
如今值得她相信的男人是谁,她心中清楚。
翌日一早,她便去找了睿王,让他尽快准备南越王篡位的证据,将伤亡减到最低,将时间拖到最短。
要知道,为了这一天,睿王一定是做足了功课。
大概从南越王登基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如今景言都二十三岁了,十七年了,他应该已经准备了足足十七年了。
宛若卿想到这里,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赫连图的母亲萧皇后是十七年前死的,赫连图也是那个时候中的蛊,而蛊源很有可能来自南越。
同样都是十七年,难道有什么联系?
宛若卿摇摇头,大概只是巧合而已吧?
“你怎知本王一定有证据?”睿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宛若卿笑道:“王爷难道忘记了,燕某手下有个卿一楼吗?”
“哦,原来如此。”睿王恍然的样子,随即道,“只是这份东西,是当年一个故友放在我手上的,让我保护她的一双儿女,没想到,我还是将她一对子女搞丢了。”
看起来,此事在他心中一定是一桩未了的心事。
“我想,王爷的故友不会怪王爷的,王爷已经尽力了。”宛若卿低声劝道。
“你怎么知道本王尽力了,难道你有他们的消息?”睿王忽然紧张兮兮地拉着宛若卿的手,“燕公子,你的卿一楼,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他们?”
宛若卿忍不住回头看看景言,转头对睿王道:“此事,燕某恐怕无能为力。”
睿王叹口气,看着她:“为何连什么事都不问,就回绝本王呢?还是公子早就知道是什么事,却不愿意帮本王办?”
宛若卿叹口气,这个睿王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只是她还是希望此事有个圆满的结局,不过既然当事人不愿意,她也不好替她做主了。
当下,她倒也诚恳地道:“王爷,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既然是合作者,自然不应有所隐瞒。王爷所说的这件旧事,燕某是略知一二的,但是燕某能告诉王爷的是,王爷要找的人,都很好,只是他们不想王爷为难,王爷无须挂怀。”
睿王沉默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行我为难罢了!”
他的自称从“本王”改成了“我”,看来,他已经自觉将宛若卿当做自己人了。
“王爷,小人想,王爷要找的人,如果知道王爷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放弃过他们,他们一定也会很感激王爷的。”景言在后面接了一句。
睿王忍不住都看了景言一眼,对宛若卿道:“燕公子,你的这位随从很少说话,不过每次都是语出惊人呢。”
宛若卿干笑两声:“是燕某管教不当,让王爷见笑了。”
睿王又上上下下打量着景言,宛若卿怕他看出些端倪来,赶紧一拉景言道:“还不快跟王爷道歉,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景言立刻领悟,赶紧低头行礼。
“不必多礼了,他也是一番好心。”睿王摇摇头。
宛若卿忙告辞退了出来,看看景言,忍不住拍拍胸口,笑道:“好险好险,幸好你长得也不像南越王,不然恐怕真被看出端倪来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非要你帮我给他报个平安。”
“你不怕身份呢被揭穿,我怕什么?”宛若卿瞪他一眼,两个人相携到雨辰殿门口,却见裴澧夜正跟两个随从吩咐着什么,一见到宛若卿和景言二人,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宛若卿就不会让自己轻易后悔,于是她笑得极其自然地打招呼:“裴公子,忙着呢?”
裴澧夜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发愣,良久才不自然地点点头:“是啊!”
宛若卿笑笑,拉着景言往屋里走。
“燕……燕公子,留步。”裴澧夜走上前,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宛若卿有些奇怪:“怎么了?”
“哦,我……”裴澧夜嗫嚅了一阵,忽地深吸一口气,问,“如果当初我和你生个孩子,你会不会选择跟着我?”
宛若卿一愣,心中警铃大作,他不是知道了什么吧?
“不会!”她摇头回答,只是要他死心。
而现在的真相就是,她确实帮他生了孩子,却并不打算跟他一起。
裴澧夜有些失望,随即笑笑:“我明白了,你们两个离得远一些,小心遭人话柄。”
他指的是宛若卿和景言。
宛若卿忽然叹了口气,看起来,她下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这个人,永远改不了这个性子。
“别往心里去,他只要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就会想到怀孕,一直都这样。”宛若卿转头拍拍景言的肩,再抬眸看着裴澧夜,“裴公子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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