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车里等你!”
这次轮到她一怔,帝王已伸手撩开帘幔,弯腰入了马车。
望着那垂坠下来跌宕摇曳的帘幔,她怔忡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
蔚景陡然拦在影无尘面前的时候,将兀自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影无尘吓了一跳。
蔚景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望了望远处的马车,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
“我父皇在你手上吧?”
对于她的直接,影无尘并未过多讶然,只看着她,没有吭声。
“你是我父皇的人?”
蔚景微微眯了眸子看着他。
影无尘摇头,红唇微动,正欲说不是,话还未出口,却已被蔚景扬手止住,“不用急着否认,我不是傻子,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我父皇是见了我之后出现的蝶迭香的,说明的确是跟我有关系,而他唯一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就是我头上的一枚发簪,我记得,在我准备进宫,出庄的路上,碰到过你,当时,你跟我开玩笑,说我头上的发簪歪了,还好心地帮我重插了一下,当时,你就已经将发簪换了吧?发簪里面装有蝶迭香是吗?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联系我的父皇的,让父皇主动问我要这枚发簪,我只知道,问题就出在这枚发簪上。”
影无尘不承认,也不否认,一直默不作声。
蔚景瞥了他一眼,又道:“还有,凌澜登基那日,你送我望远镜,也是故意的吧,因为你知道凌澜让我父皇在城楼上观礼,你就是想要让我发现,是吗?另外,那场大火,也是你救我的吧?将我救出,顺着竹筏而下,可以到啸影山庄的缠云谷,我还一直以为是影君傲,从未想过会是你。”
曾经凌澜跟她说,看人看事不能单靠眼睛,要用心去看。
果然眼睛是会欺骗人的。
原来,眼前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男人,却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既然,你是我父皇的人,你又为何在啸影山庄?”
曾经听啸影山庄的婢女小红说,影无尘被影君傲的父亲收为义子多年,那个时候好像是说七年还是八年前,现在两年多过去了,也就是他在啸影山庄呆了近十年时间。
十年的潜伏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父皇,可是这头是影君傲啊。
就算不是亲兄弟,影君傲对这个弟弟的情义却不是假的。
她了解影君傲。
那样骄傲,目中无人的一个男人。
就凭刚才那一跪,对他来说,该是多么的不易。
也就是他影无尘,怕是这世上再无第二人能让影君傲如此。
影无尘冠冕堂皇地编了一些理由,说他此次劫人是为了影君傲跟她。
若是哪一天,当影君傲知道真相,又会是怎样的痛心和失望?
她不敢想。
见影无尘一直默不作声,她又皱眉道:“既然你是我父皇的人,你就不应该将无辜的啸影山庄牵扯进来。”
对于他的救命之恩,她心存感激,可真的很不赞同他这一次的做法。
差一点,就引起了朝廷跟山庄之间的一场血战。
“我只是啸影山庄的人,救你父皇是因为你父皇曾经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报答而已,你不要误会。”
影无尘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蔚景静静望进他眼底,“希望如此!”
末了
,又想起什么,“我可以见他吗?”
“不行,现在不方便。”
见蔚景面露失望之色,影无尘又道:“你放心,他很好。”
“那你可以帮我带句话给他吗?”
“什么话?”
“凌澜一直问他的那个人,如果他真的知道下落,希望他能说出来。”
影无尘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这是在帮那个男人吗?难道你忘了他对你的伤害吗?”
“不是,”蔚景摇头,略略垂下长睫,“我只是觉得,让他如此执着和费尽心机去找的人,必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对他重要不重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就是心软了,就是在帮他。”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你将我的话带给我父皇。”
影无尘有些不悦,闷闷地“嗯”了一声。
蔚景转身,准备离开,影无尘又忽然将她喊住,“对了,我也有件事要你帮忙。”
蔚景顿住脚步回头。
“今夜我虽编了理由,其实漏洞很多,只是他们没有细问而已,最大的漏洞就是蝶迭香了,如果他们问,我是如何得知你父皇的秘密藏身地的,又是如何将蝶迭香给到你父皇手上,既然我只是为了帮君傲跟你而已,跟你父皇并无交情,那你父皇又是如何信任我,收了我的蝶迭香,愿意配合我的计划的,这些都是漏洞,只要一想,就知道我跟你父皇是一伙的,所以,如果君傲或者凌澜再问我,我会将你扯出来,说你被我设计了,送了簪子给你父皇,你父皇并不知情,那簪子拿在手上,里面的蝶迭香沿路溢出,我根据这个找到了他藏身之地,若他们问起,你知道有这件事,配合我一下就好了。”
蔚景浅淡一笑:“我本来就是被你设计了不是吗?”
影无尘一怔,蔚景转身离开。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面色微微一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她何止是被他设计了,也被她的父皇设计了不是吗?
留个念想,所以要了她的簪子。
她记得当时她的父皇如是说。
****************
当蔚景回到马车的时候,凌澜正只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车厢的软垫上不知在想什么,见她打开帘子,便朝她伸出手。
蔚景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给了他,他将她拉上马车,还未待她坐稳,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蔚景一惊,想要推开他坐起,马车猛地一个摇晃,开始走了起来,她又重新被带跌躺了下去。
男人高大的身躯再次覆了上来。
“你要做什么?”
“做方才佛像后没有做完的事。”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脸上,低头,作势就要吻上她的唇,却被她头一偏,避过,男人的唇瓣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见她如此,男人却也不急,顺势就拱着她的脸,再一点一点地找寻着她的唇。
她摇头抗拒着,不让他吻上。
男人便停下了追逐,轻笑了一声,“怎么?利用完了,马上就翻脸无情了是吗?”
蔚景心头一撞,愕然看向他。
深邃如潭的凤眸中哪里有一丝笑意?就连一分炙热都没有,就像是淬了冰。
“没想到你连这样的事情也会出卖。”
男人摇头。
蔚景没有吭声。
她无话可说,因为男人说的是事实。
在佛像后面,她诱了他,虽然她做得很不明显,也很被动,可的的确确引。诱了。
为了影无尘。
在破庙里,影君傲没有出现,影无尘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忽然明白了过来,或许这是他们的一个计,影君傲设的,或者凌澜设的,又或者他们两人设的,一个引君入瓮的计,引影无尘。
而显然,影无尘上钩了。
她想提醒影无尘,却又不能表
现出来,所以就想着看能不能不经意地制造点动静。
心细敏感如凌澜,一般的不经意,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她只能不经意地,低调地,被动地诱。惑。
其实,如影君傲所说,影无尘来了,就不对了。
他来了,就已然说明那个人是他。
她提醒也是无益。
但是,至少,她得阻止他再杀人灭口,如果那样就真的将自己推上了万劫不复的绝路。
所以,在听到影无尘对乞丐三冷冷的一句“想走?”,她怕他可能真的要动手了,才不得不哼吟出声。
她以为够水到渠成了,她做得够自然而然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男人识破了出来。
既然识破了,为何当时还那样。。。。。。
“其实你早就知道小四是诬陷我的是不是?而且你也知道是影无尘,但是,你还是要说是我,是吗?”
蔚景眼帘一颤,没有吭声。
男人忽然从她身上起身,坐了回去。
“蔚景,不要将这个世上所有的甘愿都当做理所当然!”
甘愿入局,并不表示不知道是局,甘愿上当,并不表示自己好骗,甘愿等待,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想强迫了她去。
“明日一早回宫,你,末末,还有暖暖,一起。”
蔚景一震,刚想说话,男人又将她的话打断。
“并非跟你商量,这是圣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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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这不是爱的模样
因为凌澜就住在山庄,而且连续几日自己在众人的眼里,出现的次数也很高,所以,蔚景也不敢回缠云谷的岛中,就怕被人发现了那个隐秘的地方,会连累到婆婆襞。
影君傲替她和凌澜分明安排了房间。
夜里两人不欢而散,回来时,末末和暖暖早已被兰竹哄着睡了,她一个人拥着薄被,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打开门,就被入眼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乌泱乌泱一院子的人。
有宫女,有太监,还有禁卫竭。
且全部都是跪着。
在人群的中间,依次摆着四个豪华座驾。
第一个是龙辇,金丝楠木的质地,明黄的色彩,一看就知做工考究、雕刻精良,特别是那盘踞在椅背上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就像是要飞了起来,奢华大气,又尊贵威严。
第二个是凤座,同样是楠木材质,同样明黄的色彩,所不同的是,金龙变成了展翅的凤凰,且凤凰羽翼上,镶嵌着各种宝石翡钻,在秋日的晨曦下,比前面的龙辇更显闪亮迷眼。
第三个,第四个是两个小巧很多的孩童座辇,虽小巧,却丝毫不输前面的龙凤座辇,各种雕花图案,各种垂坠彩幔,好看可爱,甚至还配有以供孩童玩耍之用的风车和铃铛。
四个豪华座驾的最前面,男人一袭白色龙衮,负手而立,凤眸微微眯着,看着远处的天边,不知在想什么,似是等候了很久。
蔚景微微拢了眉,昨夜虽听凌澜如此讲,心中却终究存了一丝希望,以为不过是他的气言,谁知竟真的动了真格。
而且看这个架势,不仅仅是圣旨,还将她想私下跟他抗衡一下的机会都剥夺了去。
她若不回,置啸影山庄为何地?
且不说世人不知如何看啸影山庄,单单说这个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比什么劫走朝廷重犯的理由充足多了。
那日,如果不是末末突然出来,她真不知道,她是否能阻止一场杀戮。
许是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男人缓缓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眸光流转,朝她看过来。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
他面沉如水,目光寡淡。
她知道他在生气。
她又何尝不拧着一股气。
她是不应该利用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行为,去帮助另外一个男人。
那他还不是利用她跟他父皇之间的亲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如他所说,她的确是早就知道小四是诬陷他的,从他说一路有蝶迭香开始,她就怀疑是影无尘所为,后来听到小四临死前说的那两句将矛头指向他的话,她就更加确定不是他了。
他说,这么明显的陷害,你看不出来吗?你的心盲了吗?
她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来?
是她不愿相信自己看出来的而已。
说她眼瞎也好,说她心盲也罢,对于这个如罂。粟、如毒药一般的男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凝起所有的高墙,不要让他再次侵袭到自己的身心里面。
这时,不知谁先发现了她,带头喊道:“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意识过来的众人,便齐声高喊这句话。
声洪震天,久久回荡。
望着伏地而跪的众人,蔚景弯了弯唇角。
“皇上还是如此喜欢做事不给人留一丝余地吗?”
两年多未见,一点没变。
他总是这样。
永远这样。
“是!”男人薄唇轻动,淡然的声音紧接着她的话落而响,“也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蔚景如同蝶翼的长睫微微一颤。
的确,这就是这个男人最狠的地方,做任何事情,从不给别人留余地,也绝不给自己留余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许这也是他每次都能险中取胜的原因。
可是,感情不是
tang帝位,不是江山,不需要去偷,不需要去抢,也不需要设计,更不需要谋略。
爱很简单。
只需要男女双方以最单纯的自己面对。
可他永远也做不到。
他心比海深,他满腹计谋,他从未让她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也从不告诉她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一味地用最决绝的方式逼她。
到最后,她伤,他也伤。
两败俱伤。
这不是爱的模样,真的不是。
这样遍体鳞伤的爱,她情愿不要。
“皇上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不给她留余地,众目睽睽之下,她却终究做不到不给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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