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意识到什么,大惊,连忙执起面皮想要贴到脸上,营帐却是突然被人撩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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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阴差阳错
她蓦地意识到什么,大惊,连忙执起面皮想要贴到脸上,营帐却是突然被人撩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公主,你为何想不开?”来人冲进来后,突然冒出一句话,目光触及到她的脸,便生生顿住了脚。
是云漠尚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男人瞠目看着她,错愕、难以置信、一瞬不瞬;蔚景举着人皮面具的手僵在半空中,忘了动,也忘了反应。
脑子里只有一个认知,完了,这次完了,彻底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蔚景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连脸上的奇痒似乎都变得不复存在,就整个人石化在那里。
最后还是云漠尚书最先反应过来,面色一窘:“那个……我……。我方才听到有人说……公主要寻短见……所以,才冲了进来,并不是有意冒犯公主,请公主见谅!”
什么?
蔚景一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说什么?
寻短见?
而且,他的态度……他没发现她是赝品吗?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便也不敢轻易出声。
见她依旧不响,男人有些尴尬地清清喉咙:“公主是因为自己的脸所以才想不开吗?前些日子,我随太子殿下来中渊时,公主的脸还不是这样,这是怎么了?”
蔚景继续搞不清楚状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认识蔚卿。
男人拧眉,再次细细瞅了瞅她的脸,“不过,看样子,也只是皮肤过敏而已,公主放心,我云漠医术天下闻名,等回了京师,太医们定会让公主的脸恢复到以前一样,甚至更美。”
蔚景瞳孔一敛,心惊肉跳之余,快速将他的话以及他的反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
因为她的脸此时已经被红肿和红斑弄得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所以,他以为她原本就长得跟面皮一样,而此次之所以戴着面皮,是因为这段时间正过敏,为了暂时遮住红肿的脸,是吗?
是了,就是这样。
高悬的一颗心慢慢放下,蔚景这才发现自己满手心都是冷汗,她微微一笑,起身:“多谢尚书大人关心,卿儿的脸是前段时间碰到一种边国进贡的花粉才变成这样,因不想丑颜嫁人,所以才戴了张面皮,卿儿已经在敷药,刚刚看,已经在慢慢好转,吓到大人了。”
“对了,刚才大人说,听人说卿儿要寻短见?”蔚景故作惊讶状。
“哦,可能是有人捣乱造谣什么的,”男人面色有些窘迫,“公主没事就好。”
“多谢大人关心,时辰也不早了,大人回帐歇着吧。”蔚景朝男人微微一鞠,下起了逐客令,虽然暂时的危机解决了,但是,平白无故为何有人说她自杀?只能说明一点,有人故意引其进来,只不过阴差阳错,她面目全非、这个男人也没有往假冒那方面想。
那么后面……会不会还有其他花招?
而且这个男人一直在这里,锦弦来了,也不好办。
“那我就不打扰了,公主也早些歇着。”男人颔首一笑,转身,正欲拾步走出,却是猛地一个什么东西透帐而来,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呼啸着直直击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011】是谁杀了他
男人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眨眼之间,蔚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上前一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尖叫出声。
男人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枚匕首,只露匕首的柄,整个有刃的地方全部都入了身体里面,殷红的鲜血顺着刀柄汩汩而出,男人双目暴睁,一动不动。
“大人……”
喉中干涸,她试着唤他,发出的声音沙哑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男人没有反应。
她又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
指尖微凉,她脸色一变,大骇着将手收回。
他死了。
云漠的尚书死了,死在了她的营帐里。
那意味着什么?
她瞳孔一敛,一颗心慌乱到了极致。
是谁?
是谁杀了他?
惊惧不堪中,她抬眸看向营帐上的破洞,那是匕首透帐而入时戳破的痕迹。
能隔着营帐,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如此快而狠地刺中人的要害,可见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死的是云漠尚书,将她推上万劫不复。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要如此置她于死地?
如果说让她脸颊过敏的人是凌澜,那么此刻呢,此刻的凶手又是谁?凌澜已经回朝,而且,他只是一个乐师。
蔚景忽然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罩住,她在网里面看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路。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血腥味越来越浓,可能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四周都是人,她又不可能藏尸。
锦弦怎么还不来呀?
心中纷乱、脑中空白,焦灼不堪中,她浑浑噩噩地想着对策,就猛地听到外面不知谁的声音突然划破夜的静谧:“杀人了,杀人了……”
紧接着,人声,脚步声四起,还有火光,隔着帐幔,蔚景都能看到一根一根亮起的火把,火光熊熊。
“谁喊的杀人了?”
“不知道。”
“哪里杀人了?”
“不知道啊,不对,有血腥,你们闻见血腥了没有?”
“是,是有血腥味,好浓。”
“看看从哪里发出来的?”
人声嘈杂,身影绰绰。
害她之人果然不给她一丝缓气的机会,是吗?
怎么办?
锦弦,你在哪里?
蔚景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喘息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
外面脚步声纷沓,似乎朝着她的营帐而来。
“好像是七公主的营帐里面发出来的。”
“我也觉得好像是。”
“你们看,血,真的是从七公主的营帐里流出来的。”
人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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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谁来救救我
人声逼近。
蔚景大惊,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办?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她紧紧捂住“噗通噗通”狂跳的胸口,踉跄着后退。
背脊撞上柔软的帐幔,纷沓的脚步声就响在耳边,她看到有人的手伸进来作势撩开帐门。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一嗡,就在营帐的帘幔被人掀开的同一瞬间,她迅速掀起帐幔的角落钻了出去。
或许,这就是求生的本能。
夜色暗、山林黑,入眼一片树影婆娑、枝杈张舞。
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尚书大人……尚书大人醒一醒啊!”
“啊,尚书大人死了……”
“快看,这里有张面皮,是七公主的。”
“一定是有人冒充公主杀死了尚书大人,快追,千万不要让那贼人逃了!”
人声、取兵器的声音、脚步声,各种嘈杂,众人出动、义愤填膺。
逃!
脑中只有一个意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能逃去哪里?哪里哪里都是黑,哪里哪里都是密林,她只是逃,提着繁复的裙裾逃,深一脚浅一脚地逃,没命地逃。
其实,她本不该逃的,可是不逃也说不清楚,逃也说不清楚。
但至少不逃还可以让人家看营帐的刀口破洞,虽然也存在一定风险,但也存着一个希望不是?
看既然选择了逃,就已然没有了回头路。
夜风凛冽,打在肿痒的脸上,她就像是在一个怎么也醒不了的梦魇里,一个人,哭着跑着。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摔倒了,手心被石子划破,突突的往外冒血。
可这根本不算什么,她抬起手臂,借着月色凝眸看去,衣服已经被树枝划出个大口子,外露一截雪白的手臂,亦是被勾出了一道道血痕,有伤口深的,甚至能看见翻开的皮肉。
腿上,脖子上,腹部,不知道又多少个这样的伤口。
她握拳,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伤口算什么,流血又算什么,她一定要坚持,坚持到锦弦来救她。
锦弦快来了,他一定是在来的路上。
所以在他找到她之前,她要逃……
不知跌跌撞撞的逃了多久,一处断崖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心头一颤,想要返身往回跑的时候,不远处一根根火把渐渐清晰,人影绰绰、火光熊熊。
她顿住了脚步,眸光一寸一寸黯淡。
崖上风呼啸走过,卷起她的头发,拍打在脸上,再加上脸上本就奇痒难忍,此时更是又痒又疼。
她踉跄着藏身在一块大石后面。人声越来越接近,绝望一点一点爬满心头。
前无路,后有追兵,她该怎么办?
锦弦,你什么时候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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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他来了
山风猎猎,吹得衣袂簌簌,她一惊,连忙紧紧按住霞帔的裙摆,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所幸在营帐内摘面具的时候,见凤冠不方便将其取了,不然此时叮当起来藏都藏不了。
“人呢?刚刚明明看到就在前面,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前面是个悬崖,已经没有路了。”
“所以,她肯定就躲在这附近,都给我仔细搜!”
身子紧紧贴在冰凉的大石后面,蔚景闭了闭眼,大气都不敢出。
夜忽然变得很静,似乎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了,只能听到四处凌乱的脚步声和自己强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撞进耳朵里。
她不敢探头去看,但是就算背着大石,她依旧能感觉到熊熊闪烁的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将军,快看,这里有血迹。”
蔚景一惊,垂眸看向自己的脚边,光影偏逆,只看到点点团团的暗色,应该是血迹,她已不知是自己的手臂上流下来的,还是腿上流下的,还是其他的哪里,因为到处都是伤,到处都在出血。
“快顺着血迹找,那贼人逃不掉了。”
蔚景紧紧攥着手心,依旧难以抑制身子的颤抖,火光大亮,脚步声逼近……
“贼人藏在大石后面。”男人的叫声陡然响在咫尺。
蔚景呼吸一滞,下一瞬,就听到脚步声纷沓都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而来,她甚至看到男人举着长剑的影子就在身侧,无路可逃,她绝望地闭起眼睛,却蓦地听到男人闷哼一声,“噗通”整个人仆倒在她的脚边。
她陡然睁开眼,就看到男人匍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心一枚五角飞镖深刺。
锦弦。
蔚景瞳孔一缩,扭头朝大石外望去,哪怕一堆人正举着火把逼近,她也不管不顾,因为,锦弦来了。
那是锦弦的飞镖。
果然,“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和着人的心跳,响在静谧的夜里。
蔚景在大石后探着头,眸中倒映着火光和夜色,怔愣地望着那渐渐弛入视线的一马一人。
马儿白得似雪,马上的男人衣发翻飞、如同天神一般从黑暗里驶入火光中,眉眼慢慢清晰,俊美如俦,正是她翘首等待的男人。
举着火把的众人一怔,不意锦弦突然出现,刚准备做出反应,锦弦已是衣袖骤扬,数枚飞镖同时发出,顿时,闷哼声、嚎叫声响成一片。
“截住他!”云漠将军恼羞成怒,残余几人纷纷举着长剑上前,锦弦亦是拔出腰间佩剑迎击。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光惨吟……
锦弦手腕一转,收了长剑入鞘,最后一个人的身子也委顿在地。
蔚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狂喜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她正欲奔过去,男人却已脚尖一点,飞身落在她的身前,笑容和煦。
“锦弦。”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她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却蓦地发现,男人的手就势探进了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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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他要杀了她
“锦弦。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她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却蓦地发现,男人的手就势探进了她的衣襟。
她一怔,男人的大掌已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上。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肚兜传递在她的肌肤上,她心尖一抖,两颊发烫,可就在下一瞬,后颈脖蓦地传来一阵细绳骤勒的刺痛,她痛得瞳孔一敛,还未回过神来,男人的大手已经从她的衣襟内取出。
细细的红绳耷垂在男人的手背上,男人手心一枚玉佩紧攥。
蔚景一愣,那是他送给她的家传玉佩,她一直贴身戴在中衣里面。
他这是……。
张嘴正欲询问,胸口又猛地一重,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等她意识过来是男人出手对她大力击了一掌之时,她的身子早已失去重心,整个人就像纸片一片从崖边跌落。
怎么回事?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眸子,惊恐地朝他伸手,男人伟岸身姿未动分毫。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子急速下坠,大红嫁衣的袍角和飞扬的发丝凄绝地纠缠,她眸色沉痛地看着立在崖边的男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她深爱的、也说过会护她一生无忧的男人居然亲手将她推下悬崖。
他要杀了她。
为什么?
锦弦,为什么?
曾经的那些温暖,曾经的那些蜜语甜言,都是假的吗?
她不明白,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回来救她,为何还要杀了那些云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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