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安一人静立片刻,缓缓转过身,抬眸望着墙上那一幅图,本是祥和喜庆的色调,他却是满目焦虑,一头花白的发丝,写尽岁月,他长叹一声:
“众人皆知这万子图价值连城,奉为国宝,又岂知这妙笔丹青的背后,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一纸圣谕,却是让我背了一世的罪名,终年惴惴不安,这何年何月才是尽头啊!”
程府园中,孟子安疾步而走,刚踏出门槛,脚步一顿,深深望了一眼身后之人,不待多停留,转身而去。
烟暮雨愣愣的望着他清冷的背影,幽幽一叹:子安,对不起。
她靠着大门,猛然想起一事,这毒需得尽快解了才是,总不能当真嫁给孟家吧!心中不禁一紧,刚想转身回府,颈后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探,手下一虚,眼前逐渐模糊,双腿不支,倒了下去。
残留着最后一丝神智,隐约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就知道他来见这个妖女!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程府小姐!”
“小姐,她怎么办?”
“废话,带走!”
来来往往的街上,未曾有人注意,程府门口急速驶来一辆马车,三四名家丁冲到烟暮雨身前,从她头顶套下一个黑布袋,俯身扛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马车,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安子真可怜,娘亲虎摸一个~会不会更多的人不喜欢小雨儿啊~
☆、番外 初见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前写的,发来做做番外,剧情接楔子,现在看看,文风和现在的的确有些不同啊,而且跟现在的剧情走势甚是不搭,就当福利番外。
言儿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之后,她环视了周围陌生的环境,隐隐有些害怕。
“这是青阳的客栈,你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发热,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言儿才发觉一直有人站在身旁,惊诧的看着说话的人,身材欣长,长衫艳丽,细腻的脸庞上一双凤目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眼神氤氲,薄唇红润,竟带着妖媚之态,言儿像是呆了一般直直的盯着,怎生会有如此美人,一直觉得娘亲是世上最美的人,这人却是更甚,说不出的多了分妖娆,又不似往常所见女子那般扭捏媚态。
她竟一刹那不知该说些什么:“漂亮……漂亮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那人愣了一下,“咦?”轻叹一声,转身急走到铜镜面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过了半晌,理理衣裳,眉眼带笑的走到言儿面前,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言儿像是烫了手般,急忙缩回,虽还年少,也为自己竟然弄错了性别感到尴尬不已。
“啊……啊!公子。”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而且还是个男人。
男子勾起嘴角,也并不在意,便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道:“你的身子还未好,还需继续吃药,好好休息,你娘她……已经入土为安了,等你康复,我便带你去看看。”说完看着她,小丫头竟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震惊的哭闹,只是狠狠的咬着唇,努力的忍住泪水。
还是个孩子呢,为何要让自己如此坚强?他思忖着起身准备出门,突然若有所思,转身道:“我叫寒清止,你随费陌喊我少爷即可。”
回到自己房中,费陌端了壶热茶进来,给寒清止沏上,道:“少爷准备把那丫头怎么办啊?看样子她是无处可去的。”
费陌心中早就想把言儿留在少爷身边,一是可怜她幼年丧母,这腊月天气应该也无处可去。二是这两年来跟着少爷四处游历,也不见个头,总是两个人,少爷便是心情好就捉弄他几下,心情不好便是一声不响,煞是无聊,留个小丫头在身边说说话也好,但是少爷不表态,自己也不能擅做主张。费陌瞟了瞟寒清止的脸色,却见他还是那副倦怠模样,仿佛没听到他之前说的话。心里哀哀一叹,正待转身出去。
寒清止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道:“我若把她留在身边,你觉得可好?”
费陌一愣,少爷这话正中自己的心意,顿时笑颜逐开:“那是再好不过了,少爷真是个大善人呢!”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连好人都算不上,也不想四处积德做善事,我瞧那小丫头模样生得甚好,小小年纪就瞧见往后的风韵,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往后长大了,和你配个金童玉女,人家就道我寒清止会看人,身边的人都是美人,那主人自然更胜一筹。”寒清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费陌闻言一窘,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少爷这时候还在想着自己的容貌风姿,“少爷!那丫头还那么小,你就开始算计她了。”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寒清止瞧见他脸上早就写明了心中所想,暗自发笑,道:“我身边正巧没有贴身丫环,留在身边伺候甚好,往后大了,做个侍妾。”他抿抿嘴唇,勾起一抹弧度,饶有趣味的看着费陌。
费陌此时更急,一拍桌子:“少爷,我知道你这是明着捉弄我,但是那小丫头我可是要护着的。”
其实费陌心中也有不解,依照少爷的性子,应该是会给小丫头找个好人家安置,带在身边也会嫌麻烦,这次怎的就决定收留了,难不成少爷真是大发善心,给自己积德了?
寒清止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貂毛披风系上,走到门前,转身看了一眼费陌道:“莫要暗自揣测本座的心思。我还有点事要做,待会你把药熬了给小丫头送去。”
费陌心中一麻,少爷自接宫主一位之后一有杀意便自称本座,自己虽是跟着少爷已有两年,却也少见少爷发怒,总是挂着一副勾搭天下女人笑容,可那罕见的发怒,却是从没留下过活口。
小丫头的病又拖拖拉拉的过了几日,好在身子骨底子不错,康复的也算还快,寒清止这几日也是行踪不定,也不吩咐什么事,来去匆匆,闲时便去看一眼小丫头,待上片刻又出门去了。
一大早,言儿感觉有只手在摸着自己的脑袋,朦胧的睁开眼,看见寒清止坐在床边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少爷。”她便准备起身,虽然寒清止总是一副温润模样,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寒清止今天出奇的没有穿着他那人群中煞是醒目的艳丽衣裳,只是单单的着了一件素净的黑色长衫,瞧着多了几分清秀之色,他温言道:“不急,我瞧你也大好了,等会穿上我给你新买的衣裳,我带你去看看你娘可好?”
☆、第二十九章 一场乌龙
黑暗中,烟暮雨不知身在何处,只觉似乎被人扛来扛去,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更是晕眩。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一阵剧痛,被人“砰”的一声不知丢在了何处,硬邦邦的触感,又似有一丝绵软,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依旧只是徒劳。
猛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嘶”的倒吸一口冷气,立时睁开了双眼。
眼前事物逐渐清晰,正对着她的是一少女,衣着精致,一丝不苟,甚是考究,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斜睨着她,这人不是那刁蛮任性的丞相千金,又是何人?
烟暮雨心中大呼不妙,此人心仪孟子安,一向见不惯他周围出现的女子,对自己早有敌意,今日莫不是瞧见自己与孟子安一起,便心生妒意,她若是真心要与自己为难,可就误了事。
她思及此处,便觉此地不宜久留,可刚一想动动手指,便是一阵酸软,根本使不上力,身体像是被抽了筋骨,体内一丝内力也无法聚集,只得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叶抚荷看她一副拼命想要爬起来的样子,心情大好,从身侧桌上拿起一支香,香上绕着一缕青烟,正在缓缓燃着,她碎步走到床前,俯身看着烟暮雨那张皱眉的脸蛋,手指晃动着那支香,言语挑衅道:“还想起来?我这可是珍藏的迷香,即便三只猛虎,也能迷倒,你又如何能抵挡?”
语毕,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看着烟暮雨,像是等她继续无力挣扎。
那香一靠近,气味又浓烈了许多,烟暮雨更觉头昏眼花,眼底朦胧的看着她,近处人影也开始晃动。
叶抚荷故作惊讶道:“哦!我是服了解药的,所以这迷香对我自是不起作用。”
烟暮雨不理会她,只是强撑着神智问道:“这是哪里?”
叶抚荷见她却不动气,心中泛起无名火,道:“想知道这是哪里?做梦!”
烟暮雨见与她理论自是不行,微微闭了双目,想要仔细听听周围动静,耳中忽而闯进嘈杂声,又似有人踩着木地板在疾走,咯吱作响。又似间或碗筷敲击的声响,忽而“小二”一声听的甚是清晰,原来是在客栈里,她微微一笑,不禁放心了大半。
叶抚荷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却似还享受着,恨恨的推了她肩头一把,烟暮雨被惊吓,急忙睁开双眼,不悦的盯着她。
“臭丫头!盯什么盯!看你那狐媚子的样子我就气!”叶抚荷声音不禁提高几分。
烟暮雨心道此时若想让她放了自己,谈何容易,但见她身边只有一人,想来也是暗地里行事,怕张扬出去。好在这里人来人往,这人性子及其浮躁,若是引来旁人关注,倒是可以救自己一命。
烟暮雨似乎懒得与她辩解,声音极是清冷道:“堂堂的丞相千金,却是像只疯狗一般乱叫。”
“你!”叶抚荷闻言骤然暴怒,脸色涨红,一个耳光扇了下去,烟暮雨左颊立时红了大片,叶抚荷见状面色稍缓,尖细的声音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却来指责我!”
烟暮雨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神情却依旧故作淡然,道:“难怪子安不喜欢你,这般没有教养,若是娶了你,恐怕孟家还怕污了门楣。”
叶抚荷见她喊得这般亲密,本就听的刺耳,更是对自己一片辱骂,气的直跺脚,边吼边要扑上来:“臭丫头!我今天非要整死你!”
门外脚步声一滞,仿佛听见屋内动静,叶抚荷身边男子急忙拉住她衣袖,小声道:“小姐息怒,若是引来旁人就不妙了。”
叶抚荷也并非没有头脑,立时清醒,收了双手,按捺怒火,轻笑一声:“想要激怒我引来旁人救你?本小姐偏偏就不入你的套!”
烟暮雨见只差一毫便可获救,不禁泄气,却是闭了嘴,怕她气不过,自己又得遭殃。
叶抚荷双手叉腰,沉思片刻,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凑近烟暮雨,伸手便开始扒她的衣服。
烟暮雨大惊,羞怒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好歹是程家的小姐,程希风那老头子怕是宝贝的紧,若是看到你被人□,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姓程的如此在乎脸面声誉,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那张悲愤的脸呢!”
“你!住手!”烟暮雨提不起力,嘴唇颤颤发抖。
“我为何要住手?我还要在街上找个乞儿,让那肮脏的人肆意践踏你!我还要给程希风送信,让他亲眼来看看你!我倒要看看如此不堪的你,子安哥还要不要!”叶抚荷咬牙切齿道,手中不停,三两下扒掉外衫,只留薄薄的肚兜。
身边那名男子脸上一红,干咳一声,侧过头去。烟暮雨只觉羞愧难当,却无力反抗,心中甚是恼怒。
叶抚荷却突然停手,道:“里面的就等别人来脱,我可不想脏了手。”
说罢正待转身离去,又似想起什么,回头不怀好意道:“忘了告诉你,这迷香可不光光能让你无力反抗,再待一会,便会产生幻觉,只怕到时候,你还会投怀送抱,哈哈,那可真是不要脸啊!既然做戏便要做的十足,你说可对?”
“什么!二小姐不见了!”程希风闻言大怒,一掌重重的拍到桌上,却丝毫不顾忌。
“我……我也不知道,二小姐突然就不见了。”下人畏畏缩缩的道,身子不住的颤抖。
“活生生一个人,又是个女人,怎么就跑不见了?”
这节骨眼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程希风心中一片焦躁,一脚踢开身旁跪着的下人,吼道:“立刻给我去找!言阳城挨个的搜!一处都不要落下,若是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要回来!”
身边家丁一听,浑身一震,立马连滚带爬出了厅堂。
程希风一面焦躁的踱着步,一面眉头紧锁,过了半晌,门外跑进一人,见是六儿,程希风更是无心理会。
“老爷,刚刚有人送来了封书信。”六儿凑近道,举起一张薄纸。
程希风一把扯过,本是无心一瞥,却立时愣住,信上娟秀的字体写着:
程希风,想见你的宝贝侄女,就去永福客栈。
旭尧刚从街上回来,恰好在孟府门口撞见孟子安,只见他一声不吭,脸色仿若冰霜,心底犯疑,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怎生二公子去趟程府,可以这般恼怒,二公子平日向来处事淡然,这世上却还真有什么可以惹恼了他,当真稀奇。
带着三分关切七分好奇,旭尧凑了上去,好声问道:“二公子,何事惹你不快?”
孟子安扫他一眼,却是不想回答,皱眉径直向前走着。
连话都不想说了,又是何等天大的事,旭尧心中更是好奇,这下可偏要弄个明白,若是三公子问起,也好有个趣事可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子安,看的孟子安极不自在,旭尧又待细细观摩片刻,却见孟子安耳底泛起不易觉察的一丝红晕,更是一惊,闪过一个念头,试探问道:“二公子,这……这可是女人把你惹到了?”
孟子安一愣,眼中浮出一丝慌乱,脸色却不禁一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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