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妃弃夫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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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妃弃夫有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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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尹非凡向飞烟伸出手来,俊彦之上满是不可拂逆的命令,“够了,该回去了。”

莫歌来回的观望着这二人,能感觉到飞烟和尹非凡间的千丝万缕。

可飞烟和尹非凡到底是什么关系?疑问生在心中,但在见飞烟似乎不愿跟尹非凡走时,便上前挡在飞烟前。

“尹非凡,这可是楚国,由不得你发号施令。”

尹非凡终是看向了他,“我们尹家的家事,也无须世子来提醒下官该在何时何地发号施令。”

原来莫歌即末歌,楚国世子萧末歌。

“尹家?”萧末歌一怔,回首看向飞烟,后也顿时明了,“飞烟,非烟。”

尹非烟看了萧末歌一眼,仍不作声。

“烟儿,过来。”尹非凡就似在向萧末歌宣示着对尹非烟的所有权般,对尹非烟再度命令道。

但尹非烟却蓦然挥动马鞭,狂奔而去,留下在梅林中相看不悦的两个男人。

一番沐浴,水汽还在绝美的容颜之上,便见铜镜中倒影而出那英挺俊朗的身影。

她不语,深知他此次前来,定又是那个她该叫一声爹的男人差他来游说她的。因也只有那个男人知,只有他方能劝说得动她。

“怎么发丝不拭干些?入秋了,天凉了,要是着凉了如何是好?”他边说,边拿起一旁的帕子为她拭去发丝上的水滴。

他的动作是那般的轻柔,一如曾经年少时对她的疼爱,可这次她没允许自己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夺过他手中的帕子,强迫自己冷声道,“说吧,他又要你来劝我嫁谁?”

尹非凡轻叹一气,欲抚上她肩头,却又被她避开了。

“若是没事,我也累了,想歇下了。”尹非烟说罢,便要起身走开。

见状,尹非凡开口道,“烟儿,此次来,哥哥也是进退两难了许久。哥哥知你不愿,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且暂时在忍忍吧。”

闻言,尹非烟却凄然一笑,“进退两难?如今你来了,便说明你已经做了是进或退的抉择,不是吗?将来,对于我来说太远,太渺茫了,就算到了将来,也绝不会是我所希望的那样。”

尹非凡默然了,因正如尹非烟所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而结果便是再一次牺牲她的幸福。

他的沉默给予了尹非烟最为肯定的答案,再次告诉她,在情义与名利中,他还是选择了名利,和他口中所谓的他们的将来。

可那将来又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尹非烟跌坐回椅子中,却挽起了一抹笑,迷离而凄楚,“罢了,你走吧。”

“烟儿,我……。”

“够了,”尹非烟捂住自己的双耳,拒绝听他任何的解释,“我不想再听了,我会如你所愿的,只求你现在快走。”

但这次尹非凡并未离开,而是一把将她抱起,紧紧的紧紧的不松手,任凭她在怀中拳打脚踢,直到她滑落清泪两行。

而他那染满清新芳草气息的唇,也随着她的泪珠落下,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印上她泪湿的脸庞。

她不敢动,就怕这份温存会化作幻境消散了。

他的唇很温暖也很柔软,就像前世的他一样,带着无尽的柔情呵护着表面倔强,却爱哭泣的她。

那沾满了细小泪珠的眼睫,含泪欲滴的眼角,泪湿的双靥,被他的唇一一轻拭,可当气息吹拂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时,一切都停止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只见他用一指头,轻覆上她的唇,后又印上了他自己的唇。

他的举动让她的泪水愈发的失控了,哪怕是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罪过。

深深的埋首在他怀中放纵着自己痛哭不止,直到湿透了他的衣襟,嘶哑了声音……

翌日,城外池湖边的小亭,一辆马车停在旁,马儿悠闲的吃着草,湖边的芦苇随风而动,漫天的芦苇花絮,乍看就像是不合时宜的飘雪,唯美中几分离别的伤感。

而就在那漫天的花絮中,一抹倩影衣袂飘飘,失神的望着涟漪阵阵的湖面。

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倩影循声望去,却让风将她的青丝吹拂凌乱了几分。

不多时,马蹄声便载着一位白衣公子映入她的眼睑。

拨去几许搅扰在脸侧的发丝,她笑了,但那笑不知为何却让马上的公子心痛了。

她是那么的美,她的笑更是百媚千娇,只盼她能常笑,可见她笑为何心却痛了?他不懂。

“看来我没白等。”她略显顽皮道。

他却一愣,“你……你知我会来?”

“那些把盏对饮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她自信道。

公子跳下马来,走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身影为她挡去刺入眼中的阳光。

“到底是谁传言你笨似蠢猪,傻如呆儿的,我去揍那人一顿。”

她笑得愈发的开怀了,“流言止于智者。”

他也笑了,可笑过后他们都又沉默了,直到丫鬟来报时辰不早了,她方再道,“我的半日闲已过,又得入红尘滚滚去,你我许是后会无期了。望有一日你能真的策马红尘外,笑看人生戏时,替我记下那份快意。”

他深深的望着她,双唇几番开合后,终是道出了,“我是否已经错过你了?”

她却说,“我就不曾是你要等的人,何来错过?”

在他迷茫的目光中,她的马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眼中。

梦又是那个梦,在她以为不会再被这个梦所纠缠时,不知何时梦魇又悄悄的回了……

梦里除了幽暗,还有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安全出口指示灯的那一点光芒是无法将黑暗全然驱散的,只会愈发的让那过道显了幽暗的深长,仿佛一直延伸进死亡国度。

可就算面前是地狱深渊,她和非凡也要往前走去,因他们是自愿潜入这里成为人质的,而且是全身绑满炸弹的人质。

他们是反恐特种兵,任务是便服潜入大厦,里应外合的解救被恐怖分子挟持在大厦里的普通市民。

身后用枪指着他们的恐怖分子,用他们两人作为掩护走到窗边,大声的和警方谈条件,并不时用他们的生命来作为威胁。

此时在警方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有人给她和非凡一个暗号。

她和非凡默契的对视了眼,就在恐怖分子因激动而不时晃动枪杆时,她纵身向左侧跃起,非凡向右侧跃起,两人几乎是同时将藏在脚踝处的枪拔出。

砰砰的两声枪响后,恐怖分子死于惊愕中,与此同时不少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从天而降,破窗而入。

就在她以为任务会这样顺利的完成时,那穿透了恐怖分子头部的子弹被一处钢板所阻挡反弹了,进而改变了弹道,目标是非凡的胸口。

那只是刹那间所发生的悲剧,但她却鬼使神差的看得一清二楚。

沾染了血的弹头和钢板相碰,迸出零星的火花,后疾驰向非凡,最终没入了那曾经给予她无尽温暖与依靠的胸膛。

非凡满脸的难以置信,像是陨落的流星迅速倒向地面,她想去接住他,可当时的她,能做到的只有嘶声大喊着,不。

当她连滚带爬的到他身边时,她触碰到的是血红,依然带着她所熟悉的温暖,可他的心跳却永远的停止了……

许是上天惩罚她间接杀了自己心爱的人,身上的炸弹突然爆炸,肉体上的痛虽未来得及让她感觉到,但另一份比撕裂血肉躯体更甚的痛,早已镌刻在了她的灵魂上,永生难灭……

“不要~。”一声尖叫,梦魇松开了对她的困缚,她蓦然惊醒。

梦虽醒,但那一幕幕依然清晰如昨日之事,痛的记忆依然盘旋在她的身体内,让她无法去平息那急促的心跳与喘息汗湿透了粉色的亵衣,发颤的双手抹了一把汗湿的脸,却也让悔恨再度袭上心头,她无助的抱着自己蜷缩在床的角落。

夜已深,但梦魇让她无法再入眠,一身单薄站在月华清冷处。

入秋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但她不想回避,只希望那寒意能带走她所有的知觉。

然,当肩头披上衣裳温暖来袭,稍是平静的心再度泛起痛来。

“我不会逃的,你放心。”她声音带着嘶哑和夜风一般的冷。

“烟儿。”尹非凡低声唤道。

“攀附楚王不成,如今又亡羊补牢的想拉拢离王,尹公纪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告诉他,我虽答应嫁了,但我可不会这般就让他称心如意的。”

“烟儿,他……他始终是我们父亲呀。”

“父亲?”尹非烟拔高声调,“他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他曾经是怎样对母亲,又是怎么任由你我自生自灭的?倘若不是你高中状元,他会想起有你我的存在吗?”

尹非凡并非忘了往日种种的苦难,只是如今他羽翼未丰,还需尹公纪作为靠山,为了将来他在忍气吞声,可他发誓这样的日子绝对不会长久的。

他抬眼坚定的望着尹非烟,可他却不知,他的眼眸已不再让尹非烟感到熟悉了,一团浓重的黑雾凝聚在他瞳孔深处,内到底包裹着些什么,没人能看清,但那份蠢蠢欲动的却让人感到害怕。

“烟儿,哥哥发誓,总有一天会来接你的。”尹非凡起誓道。

“总有一天?”尹非烟回眸看他,哽咽道,“我已经害怕再给予自己希望了。”罢了,带着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跑向斑驳的月色深处。


第三章 二嫁

离国,与古代中国的齐鲁之地有些相似,其北接游牧民族朔胡,东临兹海,虽不似楚国鱼米之乡的富饶,却是商业繁华之国。

离国王宫巍峨而庄严,中以瑞清殿最为富丽堂皇,今日殿内一派喜庆,因其主人立妃大喜。

民间曾传言,离王俞锦离与其姐姐琉璃郡主有不乱恋,而那空悬多年的离王妃之位,是俞锦离为琉璃郡主所保留。

然,今日离王终立王妃,让谣言不攻自破,离国众大臣也松了口气。

瑞清殿内,众大臣翘首以待,只见殿外白玉桥上终现姗姗而来一抹丽影。

大红的嫁衣尽显喜庆,精致的凤冠尽显雍容,阳光柔柔将丽影簇拥,让那抹丽影如似踩着万道金光而来。

可当丽影踏着卧龙白玉阶入得大殿来时,众人又不禁傻眼了。

只见凤冠珠帘摇曳间,一双美眸睡眼惺忪,一边脸侧还留有席子的印子,艳红的双唇发出不雅的吧唧声,嘴角竟然还挂着半截未擦拭干净的哈喇子,摆明了一副刚被叫醒还未睡够的模样。

如此,就算容颜再过人也让人不敢恭维了。

不多时,便听闻分列朝堂两旁的文武起了低声议论,那些命妇千金更是低声嘲笑开来。

有人见此状偷偷觑向高位上的男人,却只见在那黑木镶金的王位上,一身着黑色绣以红色四爪蟒龙王袍的男人,斜靠在一侧,双目轻闭,鹰钩鼻下的薄唇色略暗红似是方嗜了血,淡淡的残忍噙在嘴角,神情看似慵懒,似是未见堂下的人儿,让人难以揣摩他此时的用意。

但心细之人还是可明了这男人的,因他那微微蹙起的剑眉已现了冷然,那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是泛起了淡淡的冷峻。

此时,由一年长女官带领下,一队宫女端来一火盆。

司仪开始高声唱道,“请王妃迈火盘,迈过火盘红红火火。”

火盆中炭火红红但未见火光,众人只见尹非烟仪态不雅的提起裙摆到小腿处,抬了左脚抬右脚,伸了右脚又换左脚,就在旁人以为她要用左脚迈过时,她又换了脚,让人看了不禁着急,可当事人却还在犹豫不决。

一旁的老女官有些不耐烦了,便轻声问道,“请问王妃选好那只脚了吗?”

口气好大,可见这老女官非同一般。

而尹非烟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喜嬷嬷方才说,迈火盘最好要用左脚,这样吉利,可是……”边说边重重的皱起了小眉,“可是到底那个脚是左脚?我忘了。”

尹非烟说罢,不少人不禁暗中拭汗,皆以为她是在选脚,没想到她竟然是左右不分。

而那老女官脸已经开始泛绿了,道,“王妃爱用那只脚就那只脚。”

“哦,明白了。”尹非烟乖巧的应道,还附带赠送一个甜甜的笑。

只见她后退数步,老女官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她一捋衣袖一提衣裙便冲向火盆,然后在一阵叮当匡啷过后,众人便见铜盆和火红炭块满天飞。

当那些东西落下时,便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

有喊我的胡子,有喊我的头发,也有人喊我的衣服,终于有了婚礼该有的热闹了。

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今日是殿内失火殃及池蛙。

当瑞清殿外白玉桥下的那池碧水用来救火,全数湿透了殿内的人时,热闹又恢复了方才的肃静,只有一两声蛙叫不时从某些人的发顶传来。

再看本是庄严肃穆的大殿之内一片狼藉,几乎成了水泽,而众人已成了落汤鸡,纳妃仪式无端就成了一出闹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遭了这无妄之灾的,当然罪魁祸首是没事的,那个端坐在高位上眼角已在抽搐,脸上泛寒的男人也是安然无恙的。

此时虽很是安静,但这微妙的静已有些压抑了,让人不禁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唯有那罪魁祸首还在转动着琉璃美眸,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还好心的为旁边的人摘下粘在乌纱帽上的浮萍几叶来。

见久未有人话语,罪魁祸首便显得有些怯怯的举起小手,示意她想说话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位大妈她说,我爱用那只脚迈就用那只脚迈,我两只脚都想迈,所以我就想用蹦的,结果……结果谁知道会把火盆给蹦……飞……了。”

“大妈?”只见老女官那被耷拉在额前的还滴着水的发髻,所挡起的老脸青了。

“尹非烟。”声朗朗,如是山谷回音般悦耳,但不用细听也能听出这其中的咬牙切齿来。

尹非烟循声抬头做委屈状,“君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俞锦离的声音不再悦耳,已成咆哮了。

眼看着离王就要发飙了,突然又传来一声,“君上,请息怒。”只见一身着紫色朝服的年轻官员出列躬身道。

尹非烟轻觑而去,便见一年轻官员眉目清秀,面含酒窝,笑似有非有的绽在唇角,给她的感觉便是笑面虎。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应是俞锦离的同门师兄兼心腹——秦溯,人称笑里藏刀。

果然是爱背后捅人刀子的男人啊,旁人皆是满身带水,不是被烧了胡子眉毛,便是被烧了头发衣裳,可秦溯不但毫发无伤,还滴水不沾,让尹非烟不禁对他生了提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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