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输液的时候,我把笔记本搬床上想看看剧,结果不懂怎么针孔那边肿了起来,只能把给我扎针的老医生又请回来扎一次。啊呜,我妈说我乱动把本本没收了,于是我躺在床上又过了昏昏沉沉的一天……嗯,不是什么大病,大家不用担心,只是卧床了,我还能更文的。
你放弃了吗(2)
直到坐上宫外的马车,两个人都是一路无语,车轱辘平稳地驶在街上,公子策坐在她对面专心致致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册,九儿看看他,又看向面前烟气袅袅的熏香炉,车里安静得过分诡异,只听到公子策翻书的悉索声响。
“云家臣子也会去祝寿吗?”九儿斜靠在车壁上,手指轻轻挑起一点窗幕,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闻言,公子策从书中抬起眼,眸子深深地看向她的侧脸,从唇中轻吐出一个字,“会。”
“那她怎么不去?”九儿仍旧看着外面,似是自言自语。
“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你是明陵王的义女,自然可以去。”公子策把书放到一旁,低沉地说道,“三股势力正是紧张的时候,明陵王重掌兵权,巴结的人不在少数,这次寿诞可以看出朝内亲疏远近的派系。”
原来连一个寿辰也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晚在东宫秦道公子冶明显是话里有话,不知道今天的寿辰算不算得上也是对她设的一道好菜。
一下马车,只见王府门前早已聚集文武百官,公子冶同他的夫人站在最前面,九儿同公子策走近,所有人便通通跪了下来。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华妃娘娘……”
行礼过后,公子冶领着他们进府,九儿转头望向众人,果然如公子策所说派系分明,司马作同几个官员站在一旁说着什么,而以云晌天为首的云家臣子又占了另一块地方,剩下的不言而喻,都是力拥公子冶的朝臣。
手蓦地被抓紧,九儿抬起头,公子策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轻声道,“想什么,王爷在问你话。”
没等九儿回过神来,公子冶温醇的声音就从前边传来,“不敢不敢,小王只是关心华妃的近况。”
九儿看前看去,对上公子冶眼角带笑的脸,不露痕迹地自公子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还以微笑,“本宫在东宫很好,让义父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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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策能亲驾王府无疑是在百官面前给足公子冶面子,她身为公子冶的义女自然也要做些表面功夫,见公子冶眼中沉着的深意,九儿越来越知道这顿寿宴不是这么好吃。
果不其然,走了许久,公子策被公子冶拉走谈话,公子冶的王妃便赞慕地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说道,“娘娘这件衣裳是用上个月贡品中的料子做的吧,穿在娘娘身上真是仪态万千。”
九儿看向她身上淡红绣花的裳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仪态,本宫怎么比得上王妃。”
“娘娘真会说笑。”王妃蓦地抬起头,花香扑鼻的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人,喧哗得很,便道,“娘娘,这里吵闹得很,我带您往清静处走走。”
九儿点头,香令也没有跟上来,王妃身边也不见侍婢,离开那个喧闹的院子果然清静不少,重重回廊,蜿蜒小道,繁花似锦,王府里也是有种别样风情。
“娘娘,你当初告龙门御状的时候惊了整个京都,我那时一直想是个什么样烈性的女子才敢受尽折磨非要状告太子,后来王爷出狱,我才看到娘娘是这么羸弱。”王妃的声音是温婉悦耳的,如小溪流水,倒是与明陵王相映成辉。
九儿淡笑,王妃停下步细细地端详着她,语气带着关心,“娘娘,你比上次在天牢前又瘦了,深宫日子也不好过吧?”
和公子冶那晚在秦道一样的话,九儿生起一丝警觉,只道,“日子还不就是这样过。”
“恕我多嘴,其实前几天我才从王爷口中得知娘娘和容妃的历来过节,没想到娘娘的经历这么坎坷,从一无所有的庶民变成太子嫔妃……只怪人同命不同,容妃有云家撑腰,所以在宫中嚣张了这么长时间。”王妃的语气听起来着实惋惜,“若是我能早些认识娘娘,定不会让娘娘因为没有靠山而被休弃,还在外颠簸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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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命不同。”九儿只为这一句苦笑,眼中有些涩意,“你说得对,也许本宫这一辈子就是栽在这句话上。”
她只是上阳城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是上阳城一个青楼打杂的丫头。
“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王妃微笑着说道,又带她往深处走去,一片荷塘乍然现在眼前,“六年真是段不短的时日,王爷也入狱六年,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可好歹我还能进牢里探视他。娘娘与太子、世子一分六年,想必其中相思不是我能体会的。”
九儿看了她一眼,随即望向满池绽放的娇艳荷花不禁有些动容要,她有些明白明陵王为什么要王妃来跟她说话,因为遭遇相似。
“其实连我最亲的妹妹也未必了解过我心中是什么滋味。”九儿眼眶微红地说道,“六年……真的太长了。”
手被一双细滑的手握住,王妃也是红了眼眶,温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别再去回想了。娘娘,我膝下无子,良辰算是比较贴我心的义子,只是他终究不是在我身边看着长大的,我为此很是失落,这其中滋味娘娘比我了解。”
九儿微微扯起嘴角,“王妃想说什么?”
王妃的眼睫稍稍颤动了下,马上笑着说道,“你和良辰一般年纪,你的遭遇又同我有几分相似,有些话我要是说得不动听,你别见怪。”
九儿摇头,“王妃请说。”
王妃伸出手替她脸际的一缕发勾到耳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已经同世子爷分开六年了,我听说容妃把世子爷教得极是骄纵,又不肯归还世子爷给你,人这一生禁得起几个六年的分离,母子还不成了过路人。”
九儿垂下眼睫,望向清澈的池水,坦诚心事,语气有些哀戚,“王妃,不瞒你说,其实我只想把念辰带在身边,我不想他是世子,或者将来成为皇太孙、皇太子……你也说了,他已经被容妃教得骄纵,成不了一个帝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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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站在她身后问道,“不知道娘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九儿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拨动池水,拨起层层涟漪,“太子他以后不会只有念辰这一个儿子,念辰的性子是不能担大任的,我只求他不要扯进权势的争斗,只怕到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静默好久。
“娘娘,不如你帮帮王爷。”王妃的声音突地响起。
搅动池水的手指停住,九儿抬起眼,并未说话。
王妃走到她身侧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说道,“有些话我也不妨直说,你也知道王爷现在在帮太子做事,可难保太子不会过河拆桥,若是你帮帮王爷,王爷一定会力保世子爷,将来无论是辅佐世子登位还是让你们母子团聚,王爷定会帮你这个义女的。”
九儿从池中伸出手,指尖的水滴滴落。
见她还是不说话,王妃便不急不躁地道,“王爷身边没几个得力的帮手,良辰虽是义子但他心思不在官场,很难帮上王爷什么,有几次王爷都气得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还是我千求万求下来的,良辰这孩子着实让我操心,不懂还能保他多久。”
眉微微蹙起,拿萧良辰来威胁她么?
九儿抖落下一手的水渍,从荷塘前站了起来,转身面向王妃,“王妃,我从小在乡野长大,没读过什么书愚钝得很。”
王妃的脸色一白,正欲说些什么,九儿红着眼眶看着她又问道,“王爷真得会帮我们母子?”
见有转机,王妃缓和了脸色说道,“当然,说到底你是我们的义女,他不帮你帮谁。”
“太子休弃我,还由着念辰被容妃教成现在这般光景,我早指不上他了。”九儿苦笑地扯扯嘴角,“王妃,我说了我愚钝,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可就算念在我们遭遇相似的份上,希望你不会诓我。”
王妃的手往她脸上抚摸了下,亲切地道,“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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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九儿直截了当地问道,眼眶依然涩得泛红。
“你要得上太子的宠,以后太子有什么举动让王爷提前知道知道,王爷不是要逆反,只是这朝堂跟你们后宫一样,人人都想自保,你明白吗?”
一直到开席,九儿还在想明陵王王妃同她说的话,进退不得,她被利用了。
入座,娇俏的侍婢端着美味佳肴穿梭在人群中,九儿随同公子策坐上首座,公子冶同王妃坐在左下首侧,而司马作和云晌天两个丞相坐右下首侧,萧良辰则坐在公子冶延下一个位置,一开席就开始吊儿郎当地喝起酒。
一室的官腔伴着酒香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九儿心不在焉地听着公子策同席下的臣子寒喧,低沉的嗓音也能说出一堆似是而非的场面话。
外面突然响起爆竹声,噼哩叭啦地响亮极了,也打断公子策同别人的寒喧,香令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道,“娘娘,你怎么不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咱们先回了?”
“没事。”九儿淡淡地说道,又听香令说道,“娘娘你看太子,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再喝下去怕会误事。”
九儿这才转过头,见公子策平日白皙英俊的脸庞已经布上些许红潮,旁边的李书德还在替他杯中斟酒,公子策端起来就灌下,一杯接着一杯,九儿无从制止,连插口都找不到地方。
寿宴完后,公子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李书德背着他才把他扛到马车上,这样的离开显得很是狼狈。
坐上马车后,九儿放他在坐垫上躺平,拿出丝绢替他擦着脸,公子策躺在那儿紧紧闭着双眼,脸色潮红,手不停嫌热地去抓自己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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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出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车帘被人从外抬起,九儿跪坐在那儿一抬头就看到萧良辰探着一只脑袋钻进来,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事。”萧良辰也喝得有些微醺,视线落在躺着的公子策身上不禁叹气,“我还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你们之间没事吧?”
“我们俩不就一直这样。”九儿扯了扯唇角,萧良辰从腰间拿出一小包药扔到她手上,“喏,解酒药,本来怕自己在义父寿宴上丢脸时准备的,便宜他了。”
“多谢。”九儿接住药,萧良辰又看了一眼,“那我先走了。”
九儿下意识地点头,想起来又突兀地问道,“你和明陵王相处得还好吗?当年你为救我不惜跳崖拖延时间,才会害他被公子策抓到,他会这么容易原谅你吗?”
带了几分酒意,萧良辰张张嘴,舌尖在上颚抵了一会儿才讪讪地道,“义父生性多疑,他没相信过我又怎么谈原谅,不过现在我还是有点用的棋子罢了。”
心凉了一截,九儿说不出话来。
“对了,婆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萧良辰看着醉到不醒人事的公子策说道,“你小时候被龟公打伤,那些金创药不是老天爷可怜你掉下来的,都是公子策他偷偷放的,被我撞见过几次。”
说完,萧良辰发觉没什么好说的便放下车帘跳下马车,马车又平稳地朝前驶去。
九儿呆呆地看着颤动的车帘好久都没有恍过神来,再看向身旁被酗酒弄得眉头不停紧皱的男人,把药放到一旁,伸手推开他乱抓的双手,慢慢解开他的衣襟,喉咙干涩地发出声音,“不好受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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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一杯水,九儿硬是用右手臂一点点撑起公子策的身子,将药粉倒进他嘴里,再用水灌了下去,公子策难受地乱抓着,一手扫掉她手中的杯子,整个人从坐垫上掉下来压到她身上。
“娘娘,太子怎么样?要不要奴才进来帮忙?”李书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用了。”九儿有气无力地回道,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公子策重新扶着躺回去,看着公子策醉得昏昏沉沉的脸,九儿忽然想起记忆里真的没有见过他喝成这样,政事上不顺心么。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李书德掀帘子走进来,“娘娘,到宫门了,步辇已经停着,奴才背太子过去。”
“好,小心一点。”九儿皱着眉叮嘱,香令扶着她从马车上走下,还没进宫门就见前面的公子策猛地从李书德背上挣扎着跳下来,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弯着腰吐起来,九儿连忙走过去帮他拍背顺气,香令在一旁焦急地道,“娘娘,要不要请御医?”
“要,快去。”九儿说道,几个守宫门的侍卫全都围了过来,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李书德说道,“娘娘,要不奴才还是背太子上步辇吧?夜里风大,太子受着风伤身体。”
九儿看着吐个不停的公子策无奈地道,“让他在这歇一下。”
“呕——”
九儿头疼地看向自己脚上污秽的鞋,再看向不停捶胸口的公子策,不禁摇摇头,存心遭罪受的男人……
等御医赶到的时候公子策已经把胃里能吐的都吐了出来,人清醒得七七八八,九儿替他擦拭着嘴,公子策低眸看着她一言不发,可即使醉着,一双眼还是如吞噬般深邃,让她有些许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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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解救药发作,不碍事,太子还是赶紧回寝宫歇息。”御医躬着腰卑恭地说道。
九儿躲开公子策的目光,看向李书德,“李公公,扶太子上步辇回东宫。”
“是。”
李书德卷了卷袖子,公子策还是睨着她,冷冷地道,“不必了,我想走走,不许跟上来。”
说完,一把推开九儿替他擦脸的手,公子策步伐略微踉跄地朝宫里走去,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九儿身上。
把脚上沾满污秽的鞋子脱掉,九儿只着一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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