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旅几乎一个主力团被彻底打残了，七十五毫米野炮群亦损失了八门火炮，张学武虽然没有亲临牛首山要塞前沿，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牛首山要塞战斗的惨烈程度。
只有不足两平方公里的牛首山要塞只有将军山要塞的十分之大小，所以一旦遭遇日军炮击防御部队的伤亡必将十分惨重，而且无论是牛首山要塞上的七十五毫米野炮群还是将军山要塞上的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群，都不是日军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的对手，前两者与后者根本不是一个火力平台层面上的。
张学武犹豫了一下对孙贵铭道：“将主力撤入坑道，先放弃山腰阵地，以有利一部固守主峰阵地牵制消耗日军，配合将军山要塞方向的作战，如果实在无法固守表面阵地，再将全部部队撤入坑道之中。”
对于张学武的命令孙贵铭顿时犹如雷击一般，带着哭腔央求道：“军团长，这固守牛首山要塞俺老孙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啊我的第五旅是铁打铜铸一般啊我不能先撤，咱们热河军团丢不起这个人啊我孙贵铭宁死不退，誓与阵地共存亡”
张学武将声音一沉道：“扯你母亲的淡你要为你的部下负责，你的身后就是秦淮河沿线阵地，在往后就是南京的城垣，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首都所在，你的第五旅的荣誉与你孙贵铭的个人荣辱得失要比拱卫首都更重要？”
孙贵铭也激动万分哽咽道：“军团长咱们可是虎贲啊我想不通，我的伤亡大，可是你看看阵地前面小日本的累累弃尸，他们的伤亡更大，让重炮旅沿江北岸运动给予我旅火力支援，我保证寸土不失。”
张学武也生气的一拍桌子大吼道：“想不通你就不配当一名军人，这个旅长你要不能干就给老子主动让贤，我说过多少遍了？全局利益，要顾及全局利益，你给老子钉在牛首山要塞上的目的是让日军不敢全力进攻秦淮河沿线，掩护将军山要塞的主峰正面阵地，而不是让你孙贵铭在牛首山要塞上跟日本人拼消耗，你的兵每一个都是老子的心血所在，牺牲一个都肉疼。”
孙贵铭顿时偃旗息鼓道：“是军团长我服从命令坚守主峰阵地，其余部队撤入坑道。”
第二卷热河风云 第二百三十章 南京保卫战之血染牛首山（中）
第二百三十章 南京保卫战之血染牛首山（中）
“什么？”听闻部队要放弃前沿阵地和山腰阵地，双眼充血的郭祥飞从担架上翻身下地，郭祥飞怒视着孙贵铭大吼道：“姓孙的，老子一个营的弟兄都捐躯在了阵地上，你当旅长的上嘴皮一动，下嘴皮子一合你就要说撤？怎么撤？你让我怎么面对为国殉难的弟兄们？孙贵铭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要是敢当孬种后退一步，老子手中的匣枪绝对不答应。”
孙贵铭涨红着脸也怒吼道：“郭祥飞我**大爷，放你母亲的狗臭屁，老子退一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第五旅上上下下看谁敢退半步？”
郭祥飞瞪着孙贵铭声泪俱下大声道：“那你就带我们打回去啊旅座啊我全营几百具弟兄们的遗体还留在那边啊咱们热河军团不是有誓言吗？永不抛弃，决不放弃？承德血战咱们也没丢下一具兄弟的尸骨啊”
孙贵铭顿时眼睛一瞪道：“郭祥飞你还是不是个军人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但求马革裹尸还哪里的国土不埋人？我们是捐躯在了祖国的土地上，诚如军团长所言，当我们牺牲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国旗还在高高飘扬，这就是你我军人最高的荣誉和境界，切莫为了一己之私人荣誉，不顾整体国家利益。”
浑身鲜血的郭祥飞被抬了下去，遥望飘着膏药旗的前沿阵地，郭祥飞失声痛哭孙贵铭则站在指挥部内望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进入坑道的参谋们，指挥部内埋设了一百攻击的烈性炸药，设置了电起爆装置，而附近则埋设了不少地雷，这都是留给日军的惊喜。
没有了前沿与山腰两道阵地，牛首山主峰阵地很快就被日军的重炮炸成了一片火海，守卫山顶阵地的是第五旅警卫营的一连，全连官兵在连长王广德的带领下拼死抵抗，无奈日军重炮威力实在太大，百年前的老旧工事根本无法抵挡日军猛烈的炮火轰击，在一片焦土废墟中，中国士兵冒着肆意横飞的弹片，拼死抵抗日军的猛攻，王广德上尉以下全连一百七十二人全部殉国。
牛首山主峰阵地的极快失守也大大的出乎了孙贵铭的预料之外，孙贵铭为了维护热河军团的荣誉，将自己最过硬的警卫营的尖刀连摆在了主峰阵地上，警卫营全营五个战斗连，按照孙贵铭的估计至少坚持到明天黎明时分，在孙贵铭看来热河军团无论如何也不能是第一个丢掉阵地的部队。
结果，仅仅四十分钟他所派上去的一连就全军覆没，孙贵铭最喜欢的一个连长王广德也为国捐躯。
在派部队进行反击夺回阵地显然已经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孙贵铭立即命令部队全部进入坑道之中，在潮湿阴冷的坑道中，孙贵铭望着一排排的轻重伤员挨个的问候查看伤情，孙贵铭记得在挖掘这些坑道的时候，他曾经对张学武抱怨过说坑道太狭窄，根本装不进他的两个团。
当时张学武就曾经提醒过孙贵铭，要对日本人军力和火力提高警惕，因为日本人已经不再是当年在承德城外缺乏攻坚准备与御寒衣物的日军了，他们经过了四年的大力发展和卧薪尝胆之后，日本帝国的陆军军力有了较大的改观，而且日军的军部方面也意识到了重炮与战车在进攻和防御中的极大作用。
可以说孙贵铭并为完全低估日军的火力和攻坚的决心与准备，但是牛首山弹丸之地确实不适合进行防御，缺乏纵深配置，而且亦缺少有效的对日军重炮部队的火力压制，日军发动总攻击以来，一方面日军战机全部出动争夺南京双方交战区域的制空权，另外一方面是中国空军与飞虎队、苏联志愿航空队对日军重炮部队的轰炸效果极为不明显所导致。
叶云飞得知牛首山要塞的部队即将全部撤入坑道，有些无奈的放下了望远镜，他所指挥的卫戍司令部独五旅，在加上教导二旅以及一个拥有三十六门七十五毫米野炮的野炮群和一个拥有二十八门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的榴弹炮群，将军山要塞不但地形地势比较险要，其的工事主体也修建得很规范，尤其是大量的永备战壕与火力支撑点，因为将军山要塞与栖霞山要塞、乌龙山要塞都是当时修建吴福线时南京段的样板展示地所在。
其以钢筋混凝土之永备工事为主体，配合以野战土木工事，整个要塞炮台完全消除了射击死角，守卫兵力极为充足，尤其在甲字一号与乙字一号炮台之内安装有江楚等舰上拆卸下的十二英寸大口径舰炮各两门，这些舰炮由经验丰富的海军人员操作，第一次登陆抗敌的海军官兵可谓是士气高昂。
可以说南京守备要塞炮台中的“龙”就是乌龙山炮台，“狮”就是狮子山炮台，“象”就是象山炮台，“将”就是将军山炮台组成了四大炮台为主要支撑点的工事要塞守备群，这四大炮台之后又经过张学武的突击修建，构筑了大量的反坦克和防步兵战壕，配合以土木野战工事体系，辅以重兵守备，其中尤其燕子矶要塞与乌龙山、紫金山等全部都在炮火射程之内，无论日军集中兵力进攻任何一座要塞，其余要塞炮台上的守军均可以利用炮火进行精确的支援。
日军攻占牛首山后就试图将重炮运上牛首山顶，结果被将军山要塞甲、乙一号炮台上的四门十二英寸大炮三发高爆榴弹轰得屁滚尿流，二门三八式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也被炸成了一堆废铁。
不过重炮的损失对于成建制的折损了五个步兵大队的日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最为关键的是牛首山顶已经飘起了帝国陆军的旭日军旗，第十六师团作为帝国陆军围攻支那首都众多师团与支队，独立混成旅团之中第一个首先攻破支那守军防线，至少歼灭中国军一个师兵力的部队，首先攻破南京防御圈的荣誉将属于第十六师团。
中岛今朝吾得意万分的望着自己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道：“中泽君，请给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发电报，我大日本皇军第十六师团率先攻破支那首都南京张学武绝对防御圈，占领牛首山，英勇之第十六师团勇士正在扩大战果”
第十六师团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欣喜不已道：“师团长阁下，恐怕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这次要给您申请勋章了吧”
中岛今朝吾满脸笑意道：“中泽君，我们是为了伟大的天皇陛下实现大东亚一体而来，一切阻碍我们实现亚洲人的亚洲的势力，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最终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彻底的消灭掉，张学武此人有几分能耐，非常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天寒地冻的承德，第十六师团已经大日本皇军已经今非昔比了，中泽君你看着吧不出一周时间，南京的上空必将飘扬起帝国的旗帜，南京城内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大日本帝国军人，支那人的一切”
中泽三夫微微一愣道：“师团长阁下，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的决定实际上也是有些欠妥，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毕竟是皇族，他所代理指挥掌军不过是一个形式和过程罢了，真的执行他的命令解除军纪？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而且公开的在一个国家的首都解除军纪的同时就会伴随着大量的**和抢劫出现，这对帝国军人的声誉都是极大的影响。”
中岛今朝吾丝毫不在意的一摆手道：“士兵们付出了牺牲才取得的胜利，作为战胜者他们有权支配战败者，这就是物尽天择的天道法则，作为胜利者自然有权享用战败者的一切，几个支那女人算什么？就算是几千个几万个又能如何？中泽君你这一路也没少挑选美丽的支那女人，只要事后处理得干净就行，毕竟这是战争，军人战死亦是实数正常，平民的死伤只能算是一种意外吧”
既然师团长都是这样一种毫不在乎的口吻与口气，中泽三夫知道自己也不便多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个别的劫掠和违规事件在战争中实属正常，因为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军人的神经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地步，所以一旦放松下来很容易干出出格的事情，在战争中这样的例子实在太正常了。
接到了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报告，朝香宫鸠彦亲王脸上的阴云终于散开了，面带笑容的朝香宫鸠彦亲王快步来到沙盘之前，用指挥棒在沙盘前一晃就找到了牛首山的位置，可以说从昨天凌晨到现在，朝香宫鸠彦已经将这沙盘几乎印到了脑子里面。
牛首山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围攻南京的六个师团又一个支队，三个重炮旅团、二个独立野炮支队，加上三个战车联队，各部队均是损失巨大毫无进展，朝香宫鸠彦自己也是心急如焚。
第二卷热河风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南京保卫战之血染牛首山（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南京保卫战之血染牛首山（下）
朝香宫鸠彦望着一旁也是一脸欣喜表情的作战参谋将一面写有第十六师团番号字样的小旗子插上了牛首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旁高级参谋官黑森大佐道：“黑森君，请你立即给中岛今朝吾师团长回电，就说我恭喜他成为第一个突破张学武绝对防御圈的大日本帝国将领，第十六师团的荣誉将与他的荣誉永记大日本帝国史册，我要直接向天皇陛下为他申请授勋，请他再接再厉，为天皇陛下奋战到底，争取更大荣誉之所在，祝武运长久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朝香宫鸠彦突然犹豫了一下道：“请将这份电报通传各个师团，包括正在赶来的预备队的第六师团、第十三师团、第一零一师团，另外命令从关东军方面调来的独立混成第十七、第三十八、第三十九旅团务必在六月二日之前赶到南京，否则的话就让他们直接在坐船返回天津吧南京战役恐怕就已经结束了”
朝香宫鸠彦亲王的狂话让在场的日军将领与参谋们面面相觑，第十六师团付出了阵亡四千余人，伤一千多人的代价才撕开了中国军所谓一个师防御的牛首山的阵地，按这种伤亡比例算下去，全歼南京中国守军帝国陆军需要付出十万？二十万甚至是三十万的伤亡？
这种恐怖可怕的伤亡帝国陆军能承受得起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总攻击开始近二十个小时，才在中国军的阵地上撕开了一个缺口，要知道中国军的兵力虽然不足，又是淞沪大战的残部，但是南京城内还盘踞着一只猛虎啊
热河军团的虎贲岂能是开玩笑的？谷寿夫如何？冒进轻敌一下被对方歼灭了整整一个步兵旅团，轻装前进的八千多官兵生还者不足三百人，加上落后的野炮大队、骑兵中队、辎重大队等等，总兵力九千余人的一个甲种野战师团的步兵旅团残部不足千人，这是真真正正的全歼啊
万幸是步兵第十一旅团所部两个步兵联队的联队旗没落到支那军手中，否则谷寿夫将难辞其咎，恐怕只有剖腹谢罪一条途径可循了。
仅仅才在南京的外围防御圈上打开了一个缺口，牛首山位置确实重要，但是也要考虑到将军山要塞与江北现在一弹未发的中国军热河军团的重炮部队，根据情报显示国民政府中央军的重炮师团似乎也留在了南京城内，而且南京城内还有一支拥有三、四十辆德制三型坦克的部队，加上热河军团那可恨的豺式坦克，攻入中国军阵地的帝国军队随时都会遭到极为有力的反击。
朝香宫鸠彦亲王说的狂话在专业的军事参谋的眼中简直就是笑柄，证明其缺乏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不过朝香宫鸠彦亲王的身份在，众人也只能跟着哼哈的答应着，给亲王殿下挑毛病的解释只能是活腻了。
朝香宫鸠彦亲王面带春风的转身来到了地图前，在未接到中岛今朝吾报告之前，朝香宫鸠彦亲王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又一次踢到了张学武的防御铁板，总攻发起近二十个小时，但是参加攻击的各个部队得到的除了伤亡惨重之外别无收获。
现在终于在牛首山这个南京城的七个要点之一的地方撕开了缺口，那么第十一师团山室宗武所部就可以全力进攻将军山要塞，而第十六师团一部则可以支援侧应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