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不敢,若惜早说过,若惜乃残花败柳之身,早已没有资格守候在皇上身边……”摇了摇头,她道。
“朕不在乎。”刘沁打断她的话,然后伸手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迫使她的双眸只能看着自己,接着一字一顿道:“此前在青叶山庄,你打断朕的话,朕只当你是不敢,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你告诉朕,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若惜被他这么一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抬手一把打开他擒着自己下巴的手,有些生气的道:“皇上这是要逼若惜么?”
“朕,只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朕不想逼你。”他对于她刚刚的反应,自觉有些失态,便敛了敛眉道。
“好,那若惜就告诉皇上,皇上并非若惜心中之人,此番进宫,绝非自愿,若是可以,请皇上放若惜出宫,远离这是非之地。”深吸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惹怒刘沁,但是还是说了,她在赌,赌他的风度跟胸襟,她相信,他不会强迫她接受他的。
“是谁?你心中那人是谁?”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的脸,他惊觉,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没有任何人,若惜很感谢皇上的厚爱,只是若惜的心此刻是空的,诚如若惜之前说的,若惜不敢想象将来与他人分享皇上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若惜要的,皇上给不了,所以,若是皇上真的爱护若惜,请给若惜自由,不然,皇上跟赵逸霖,又有何区别?”
“你竟拿朕与赵逸霖那宦官相比?”他此刻真的生气了,原本以为她只是与一般女子有些许不同,她那豁达与世无争的心性,她那奇奇怪怪的想法理论,现在看来,不是她不要,而是她嫌不够,她要的,不是一半他的心,而是他的整个心。
“若惜没有对皇上不敬之意。”再一次跪下,她表情坚决如同磐石。
“你想要朕全心全意的只对你一人?”说着,他笑了起来,笑容并不似从前的温柔如风。
“是,就好像若惜也只会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一样,在爱情面前,若惜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她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帝王,她知道,她开出的这个条件,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就算是这世间的凡夫俗子也未必能够做到,她这是在给刘沁出一道无解的难题,她觉得刘沁若是无法解决,只能放她走。
可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朕会改变你的想法,让你心甘情愿的。”他眼神不容抗拒的紧盯着她,吐出这句话之后,长袖一甩,转身往院门口走去。
花若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跪在地上,良久,才反应过来。
小宫女们进院的时候,看到花若惜跪在地上,立刻上前来将她一把扶起,道:“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今后莫要叫我夫人了,叫我若惜就好,我们本没有什么不同。”摆摆手,花若惜感觉自己有些心力衰竭。
“这……奴婢不敢。”小宫女听着她的话,连连摇头。
“不用不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得从这里搬出去了。”花若惜笑了笑,示意让她们不用紧张。
小宫女闻言,立刻问道:“是吗?您离开这里,是要去哪里呢?”
“呵……不知道,可能去浣衣局,也可能去德懿宫……”摇了摇头,她叹气道。
其实,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将她关在这个院子里,只要她能光明正大的活着,不用像个见不得人的鬼魅一样,只能隐匿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这是她仅有的尊严了,她必须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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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姬
两天后,一道口谕将花若惜的话给证实了。
当她换上粉色宫装出现在刘沁的寝宫时,她知道,他是下定决定要将她留在他身边了。
“朕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从今天起,花若惜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朕给你赐名宸姬,你可喜欢?”刘沁执起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
“宸姬……”她重复了一下他给她取的名字,半晌,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宸者,北极星也,意指帝王,君者。宸姬,岂不是帝妻?她花若惜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刘沁暗指为帝妻,太后知道了,不会弄死她么?
“请皇上收回此名,若惜不敢当。”连连摇头,花若惜福身道,她可不想惹怒了太后。
“宸姬,你可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朕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不可推辞。更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刘沁似乎明白了花若惜心中的忌惮,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突然一收,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俯头,他想吻她的唇,可是,却被她巧妙躲开。
“皇上,宸姬如今不过是一个服侍您起居的宫女,可别坏了您的身份。”
刘沁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沉声问道:“你是在嫌朕没有给你位分?”
“皇上知道宸姬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勉强宸姬呢?”她躲开他直视的眼神,垂头回道。
“你知道朕是不会勉强你的,朕会让你成为朕的妃子的。”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严肃的说道:“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拒绝朕。”
说完,他便一甩手,往寝宫外走去。
看着他稍带怒意离去的背影,花若惜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宸姬了吗?
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可是灵魂却还是来自的现代的那个叫王斐的女子。
刘沁走后不久,就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宫装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式样颜色跟花若惜身上的衣服一样,花若惜由此判断,此女应该是跟她一样,是刘沁的贴身宫女。
“宸姬姐姐,你怎生坐在地上呢?皇上刚刚出去的时候,让千灵进来看看您,您没事吧?”伸手将坐在地上的花若惜扶起,这个叫千灵的宫女关切的问道。
淡笑着摇了摇头,花若惜道:“我没事,谢谢你。”
千灵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看她自己站直了身体之后,便松开了自己的手,道:“皇上这会子去御书房了,大概要到午膳时间才会回来,宸姬姐姐可先去你我住的小院内看看,听说您的东西都已经送过来了,需要去整理一下吧。”
“也好,那这边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先回住处看看。”点了点头,花若惜转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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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刘沁此时正在跟眼前几个大人商议要事,其中,就如何处理赵逸霖的问题,产生了比较大的分歧。
“皇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眼下虽然咱们占了上风,但是赵逸霖一日不除,终究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啊。”国丈李贤能强烈要求趁热打铁,好一次性把赵逸霖这颗钉子给拔掉。
“可是皇上,赵逸霖在朝数年,结党营私之事屡屡可见,且他是先皇生前最宠信之人,如今先皇尸骨未寒您就对赵逸霖动手,会不会引得朝堂之中人心惶惶?”反对派礼部尚书岳靖忧心道。
刘沁看着眼前两边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实他心中也是有疑惑的,他不明白赵逸霖为什么会那么自觉的将花若惜送进宫来,按道理,若是花若惜在他的身边,他尚可当成一道挡箭牌来护自己周全啊,如今把这挡箭牌给撤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将花若惜换做是别的女子,他尚且会认为这是赵逸霖有心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但是,偏偏这个人是花若惜,他了解她,也理解她,他相信,即便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在觊觎他身上的荣耀,但是她不会。因为,权势荣华于她来说,不过是尔尔浮云。
大局为重
德懿宫中,李贤能一见自己的女儿,当今皇太后,脸上那股怨气跟不满就露了出来,他张嘴就开始控诉对内阁收入许定坤的不满,顺带着还抱怨了一番刘沁不支持他,一副怒火难平的样子。
太后只静静的听他控诉着,一直到丫鬟上来换第二轮茶,李贤能在停下了嘴,开始喝起茶来。
“姐姐,父亲说的都是实话,今日在御书房,我跟父亲可是被许定坤给吃得死死的,一点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偏偏皇上还站在他们那边,你说,这样下去,朝中还能有我们父子的立足之地么?许定坤敢这么对我们,实际上也就是冲着姑母您来的啊,俗话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李贤能说完之后,李显又接着自己父亲的话茬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太后始终是默默的听着,中途没有插上一句话,直到李显也闭上了嘴,她才饮了一口茶,然后淡笑道:“你们就为了这事儿气成这样啊?”
“女儿,可不是为父的气量小,实在是许定坤那个老匹夫欺人太甚啊。”李贤能听着太后这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由得又生起气来。
“治国之道哀家自是不懂,但是就这件事情而言,哀家倒觉得许大人说得也没错。当然,父亲你更是没错,只是,如今皇上初登大宝,一切还不稳定,若是父亲因为这事就跟皇上置气,实在是不该啊。许定坤是老臣子了,当年带领朝臣争国本,给皇上施压,让皇上在没有不得已的情况下,总算是册立了太子,说起来,他算是保举太子的第一人,是我们娘俩的恩人啊。”太后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言辞之间,感慨颇多。
李贤能闻言,撇了撇嘴,倒是没反驳,只道:“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完全不买我们父子的帐啊,他如今就是倚老卖老,持宠而娇,完全不将女儿你放在眼里。”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挥了挥手,遣退了身边伺候的一众宫人,然后压低声音,沉着脸道:“如今皇上身边还需要他的辅佐,我们不好跟他翻脸,倘或他日他果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自有他的好看,父亲又何许争一时之气,殊不知,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啊。”
李显听太后这么一说,也瞬间顿悟过来,立刻道:“父亲,姐姐说得对,如今咱们还不需要跟许定坤对着来,他到底是内阁首辅,国家大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且他虽与我们不和,却对皇上忠心,既然如此,我们也毋须跟他一般见识,只要他不咬着我们不放,处处与我们针对,我们就为了皇上姑且忍了他去。”
“哥哥能这么为我们娘俩着想,妹妹着实感动,今后沁儿就指望父亲和哥哥的辅佐了。”太后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朝两人敬了一下,以示感谢。
李贤能跟李显见状,也立刻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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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夕阳西下,城南街角一栋大门紧闭的大宅内。
这里曾经是整个大乾最为风光的府邸,如今,却低调得连大门也许久未曾开过了。
一个挂着“云中阁”牌匾的院子内,一个玄衣男子正坐在凉亭内对着夕阳痛饮。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边放着一个蓝色的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小束用锦缎扎好的青丝。
许是喝了太多酒,他此刻面带醉意,迷离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精光。
此时,从院外走进一个黑衣人,进入凉亭后,他跪在了玄衣男子面前,沉声道:“属下见过主人。”
“免礼。”淡淡的开口,此时他脸上的醉意已然消失。
“主人,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夫人已入选成了乾旭宫的大宫女,专门服侍皇上起居,并且,被皇上赐名为宸姬。”黑衣人垂着头,语气沉着的向赵逸霖报告道。
棋子,弃子!
“宸姬……”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属于花若惜的新名字,半晌,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烈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动心了。”
“主人,您有没有什么指示?”黑衣人不敢接话,只垂头问道。
“通知朝中的那些大人,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对我动手,看来是在等着将我们一网打尽,让他们近段时间相互不要有任何的联系,也不要跟我有联系,只要做好各自的事情便可以了。”赵逸霖回过神来,冷冷的开口道。
“是,属下明白了。告退。”黑衣人闻言,微微弯腰一鞠躬,继而转身走出了云中阁。
赵逸霖在黑衣人走了之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随手执起那半缕青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宸姬,这名字很好,却终究不适合你……”
说完,又开始喝起酒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将花若惜送进宫的目的,如果谁以为他是想用花若惜来让皇上放过他,那可真是太高看花若惜在他心目中作为棋子的分量了。
实际上,花若惜不过是他用来试探刘沁下一步动作的棋子,仅仅只是试探他的棋子而已,他知道花若惜在他身边,刘沁对付他,大概会投鼠忌器,他想看看,若是花若惜没在他身边了,刘沁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手段。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刘沁并没有任何的动作,由此,他也能推断,刘沁是在以静制动,他在等他坐不住,先行动。
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不管哪一方先动,或是走错一步,都将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逸霖想着,若是他不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刘沁,那么花若惜应该还在他身边,那么他会不会此刻正与她把酒对饮,情义绵绵?
发现自己似乎想岔了,他又摇了摇头,然后对自己道:“她是一颗棋子,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如今已经利用完了,毋须在想,不要在想……”
想到这里,他抓着手上的那半缕青丝就准备往眼前温着酒的炭炉内扔去,准备焚烧了它,可是,不知为何,当他的手碰触到酒壶那滚烫的温度时,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竟又将那青丝放入了锦盒中。
“既然是一颗弃子,留着又何妨?”他是这么对自己解释自己不忍心将那半缕青丝扔进炭火中的举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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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际,劳累了一天的刘沁总算是在陪着太后用完晚膳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踏入寝宫的大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他回宫的宸姬和千灵。(注:从本章开始,花若惜的名字将用宸姬代替!上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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