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步深一步浅的无助找寻着,最后竟到了皇家的狩猎场。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万籁俱静,哪里有她的半个人影?
恐惧和绝望撕裂着他的心,寒冷和饥饿摧残着他的肉体,终于他一跪到地。那么就这样吧,让他也一起融到这寒冷的雪地里吧!
“妈,你抱抱我!”一声虚弱的却又非常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立时让他从绝望中惊醒过来:“怡清!”
他用手放在眼睛上,挡住漫天的雪花四下仔细寻找。终于,就在他右侧的不远处,一个平地上微微鼓起的包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用尽全力跑过去一看,只见一抹小小淡红色的裙角露在外面!
雪中深深情(二)
原来,大雪把她全身都掩盖起来了,所以自已才找不到!他大喜又大悲,百昧陈杂!急忙用手飞快地扒去她身上的雪,只见她容顔安详,嘴角含笑,竟似有什么喜事一般!但全身冰冷,手脚也冻得通红。
他把她抱在怀里,仍怕她不够温暖,又把自已身上的棉衣脱下紧紧包住她。可是这样的温暖对于这般的大雪来说简直毫无帮助。不一会,两人的身上就落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怡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他忘却了寒冷,忘却了江山,天地之间唯有她才最珍贵!
“皇上!皇上!”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高生和侍卫的焦急呼唤,他大喜运起最后一丝气力应到:“朕在树林这里!”
立时,脚步杂乱,人声嘈杂,火光摇曳,显然他们听到辨认出方向往这边来了!他终于懈了一口气,一时心力交瘁昏了过去。
刘前臻醒来时,立即翻身坐起,发现怡清仍不在身边,不由大怒连声叫道:“高生!高生!”
高生在外听到他狂怒的声音,只好硬着头皮惶恐地走了进来:“皇上!”
“朕来问你,皇后为什么没在朕的身边?你好大的狗胆,敢自作主张!”他怒气冲冲地站起,一脚就想踹过去。
高生吓倒连忙俯身跪地,委曲地禀道:“启奏皇上,这乃是太后的懿旨!奴才也只是按旨办事。”
他的脚终于收了回来,眼神却更加阴沉,一甩衣袖沉声说道:“传旨下去,摆驾长乐宫!”
“是!”高生不敢多说,连忙领命出去了。
到得长乐宫,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有些期待又有些胆怯。一个月前自已愤然而去,完全没料到会有今日这等结果。想到差点命她命丧风雪中,就恨自已!可是现在更想见到她,不管她怎样抗拒,都要把她接回去,从此相守不再分开!
犹豫半天,终于命高生前去叩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听得是皇上驾到,芙蓉早已领了一众大监宫女跪了一地。
“皇上万安!”
雪中深深情(三)
“都起来吧!”他示意让他们都起来,然后又问随在身后的芙蓉,“娘娘身体情况怎样?”
听到他问,芙蓉眼眶就红了,低声说:“傅太医说主子前次感冒就没好清,这次又风寒入骨,只怕日后就落下畏寒症来!”
“什么?!”他大惊,停下了脚步,心有如刀割般疼痛。
芙蓉咬咬牙,一跪在地,狠下心鼓起勇气说:“皇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你这是干什么?有何事,允你起来再奏!”他不明白昔日俯首贴耳的温驯的芙蓉怎会有此一举。
“奴婢就跪着禀告。”她坚持着说,“奴婢斗胆请皇上保护好皇后主子,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了。如果皇上做不到,就放了主子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严肃起来,听出了里面的蹊跷,正想要仔细问个明白,却突然听到一声“太后驾到!”
他转过头,只见太后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母后怎么来了?”他恭谦地问。
“皇儿,你怎又不顾念自已的身体到这来了?”她的口气很有些严厉。
“儿臣只是有些担忧,故此来看看。顺便把皇后接回未央宫。”他并不害怕,平静地说。
“真正是个妖后!把你迷得差点连小命也没了,你还不知反醒!”她听了气得连容顔都有些扭曲了,不能忍受平日里温驯的他违抗自已的意思!
他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不由嘴角带了冷笑,言语也刻薄起来:“在母后眼里,大凡真心相待的都是罪无可恕的吗?当初恨舒母妃,如今又要恨上儿臣的皇后了么?”
“你个逆子!你胡说什么!”太后气得浑身发颤,气急迫坏地用手指着他尖声骂道。
他不退反进,踏前一步逼视着她,正想再说什么,不料他的手臂被人紧紧抓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怡清。她显然是听到吵闹声才坚持着撑着来的,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身上也只是着一薄棉衣而已,在寒风中冷得轻轻颤粟。
惊天秘密(一)
他大急,急忙脱下自已的披风给她裹上,却不禁轻声责怪:“何苦又出来?完全不顾惜自已的身体!”
她却不以为然,只是恳求着说:“别跟母后斗气!快跟母后赔罪认错!”她在里已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为他那般珍重自已开心,但也不想因为自已而引起他们母子的不和!
“你这妖后!祸国殃民的妖女!你在皇上面前竟敢你呀我的叫,难不成这等尊卑都不分么!”太后见了她更加气得双目通红,充满恨意,就是因为她,曾经惟命是从的皇上如今竟敢当众反抗!她越想越气,当下就扬起手就想如当初一般狠狠掌掴她一翻!
刘前臻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终于再也无法顾忌什么:“母后如今荣华至极,舒母妃却含冤九泉,父皇也剃度在皇家庙宇,母后的眼中钉一一清除了!现下是嫌生活太清闲了么?”
“你,你!”太后听他直指舒贵妃含冤,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想把昔日的旧帐一一翻出来,当下心情惶恐,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母后,若是太清闲了,不如学学父皇青灯理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其它的事,不如就全权交给儿臣吧!”他冷冷地说。
“你个昏君!当初若不是我苦心经营又怎会有你今日!我真是错看了你!”太后听他的意思竟是剥夺了自已所有的权力,不由不再顾及形象破口大骂。
他惨然一笑道:“你何止错看了我?你若是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害我生母张美人!”
她骇然叫道:“你说什么?张美人?原来你早知道了!”
“不错!试问哪有亲生母亲不爱自已的儿子!你且问问你自已,虽名义上是我母亲,自小却看也不愿看到我,借口临盆时血崩身子弱,把我推给舒母妃抚养!我难免会生疑,成年之后暗察下,竟发觉惊天血案!你,为了稳固你的后位,竟假孕十个月,又趁我母亲临盆后将她杀害,把我夺去!这些,我说得可有错?!”他声声血泪,让怡清听了骇然不止。
惊天秘密(二)
太后冷笑道:“这么多年你唯唯喏喏,韬光养晦,就是为了今日罢!可是你能做一国之君,全是因为有我为你扫清前面的路障!”
“不错!可是那都是为了保你皇后之位,你看穿父皇有立大皇兄刘前琛为太子,作为皇位继承人之心,你怕他日,你后位不保,所以才胁迫前朝傅太医供你驱使,载赃陷害大皇兄,以致舒母妃殿前惨死!”他不再顾忌,一一披露她当初的恶行。
太后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肆无忌惮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当下羞愤难当,竟浑身颤抖用手指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前臻见她已无话好说,又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尊你一声母后!今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发誓,有我在一天,就确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让你頣养天年!”
太后听了却再也无法控制,叫了一声“畜牲”扬手就欲掌掴他,他冷冷地把她的手抓住漠然地说:“来人!送太后回西宫理佛吧!”
立即,他的随身侍卫就上前道:“请太后移驾西宫!”也不待她开口,就一边一人把她驾了出去!
她却越发疯颠起来,破口大骂:“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牲!你忘恩负义,一定不得好死!”她的头发散乱,双目赤红,神情恶毒,哪里还有半分太后的仪容?!
待她的叫骂声走远听不见了,刘前臻才缓缓舒了一口气。他早就想这样做,只是碍于莫松的势力太过强大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他早已羽翼渐丰,早在暗中派人在许多地方摧亏了莫松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也一步一步地架空他。莫松,已不如当初,而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了!
所以,当听到芙蓉那样大着胆的求他的时候,他已意识到之前的一切一定有太后在有所刁难才会致怡清当初如此反常!
等到亲耳听到她直斥怡清为“妖后”又想扬手打她,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他终于无法再忍耐,索性将她当初的罪行当众一一抖落,好教她再也无法掌控自已!果然她猝不及防,惶恐之下,竟忘记狡辩,正合了他的心意!解决了她,宫中盯着自已的耳目可就要少太多了!这真是歪打正着,也保护了怡清不再受她的淫威!
惊天秘密(三)
当下心情非常畅快,多年的压抑一下没有了,特别的轻松!浅笑着转头看向怡清,却见她双目圆睁,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变故当中回过神来!
怜爱地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怎么成了傻瓜了?”
她立即回过神来,却焦急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当初不是你设的局吗?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你凉薄无情?”
他一愣随即有些惨然地笑道:“当初,我也只是太后的一枚棋子。太多的内情,我也是无权知晓的。如果我能阻止,我不会看着舒母妃惨死的!他要误会,我也没办法,说到底,我也是该负有责任的!明知太后要对付他们却无能为力!”
“她真可怕!”怡清想想她狰狞的模样不由有些胆颤心惊!
“没事了!从今以后,再无人可以伤害你!”他心疼地用手抚着怡清脸上淡淡的刮痕。这是他上次在雪里抱着的时候才发觉的,那天他盛怒而去,并没有太多留意她的脸。现在想来真是自已太忽略她了!
“嗯!”她轻轻地应道,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庆幸自已还是没有看错,他并不是卑鄙小人,对原先自已心中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的爱恋便不再抗拒了。
“皇上,主子,请移驾内殿吧!外面风大,别又病了!”芙蓉满面笑容,在一旁开心地小声提醒着。
“还移什么驾?起驾未央宫!”他大笑,痛快地一挥手豪迈地说。
“皇上,未央宫毕竟是皇上理政的处所,我去只怕不好!”她却有些迟疑,那样的罪名可太可怕了,她不敢轻易再涉足!
“什么话!从今以后,我的江山有你的一半!有了你,一切才有意义!”他深情款款,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似乎被他火热的目光给灼伤,害羞得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起驾未央宫!”高生高声一叫,众人都喜气洋洋,整个长乐宫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
怀孕疑团(一)
自从怡清又入住未央宫以来,那些妃嫔看清了情势,又找各指望种借口纷沓而来。一是指着讨了怡清的欢心,能够得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或许可以有侍寝的机会,二是借机会在皇上面前多露露脸,让他不至于连自已长得何种相貌都不知了。反倒是叶贵妃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出现。
有一次,怡清闲得无聊,想起刘理阳来,这么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想起他的天真可爱,不由嘴角就含了笑。于是叫过芙蓉说:“芙蓉,你去叫人把小太子带来玩玩吧!”
芙蓉见她心情极好,也高兴地应了,当下就出去吩咐小太监前去接来。
不一会,殿外就传来他特有的清脆的声音:“姐姐,我想死你了!”
怡清在里面听了,心里一阵欢喜。这小鬼头终究不肯听他母妃的话要叫她姐姐,可是这样称呼却更叫她喜欢。觉得他也是由衷地喜欢自已,而不是只是出于一种礼貌而已。赶上几步,想要去迎他,但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白胖胖的玉雕一般的小人儿已经猝不及防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
“姐姐身上真好闻!好干净的味道!”他微眯着眼,贪婪地吸着她身上自然的香气。
怡清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粉嫩粉嫩的脸蛋说:“你这小鬼头!怎么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我!”
“母妃不准我来!上次姐姐送给我吃的东西也被母妃给扔掉了,还不准我哭!”他大概又想起昔日的委曲,嘴巴一瘪,眼里就泛起了晶莹。
“那叶贵妃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主子的一片好心这样糟踏?”芙蓉在一旁听了很是不满,忍不住出口而出。
怡清朝芙蓉瞪了一眼,示意她不可再说。她不想大人们的纷争给小孩纯净的心里从小就添上一块疙瘩。转过头来用手帕替他擦拭干净安慰着说:“那小理阳今天就在这里吃个够吧。我可准备了好些吃的,你慢慢吃!”
“太好了!”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充满了生动。
怀孕疑团(二)
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吃相,怡情心里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因着对他的这份喜爱,即使叶贵妃当初在太后面前谗言的行为,她也可以原谅!
“真好吃!”他吃得满嘴都是点心的屑,怡清便令芙蓉绞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洗了脸,又亲自拿了自制的香膏给他搽上。
“这是什么?怎么这般好闻?就跟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有些陶醉地吸着鼻子说。
“这是我自制的香膏,你喜欢我就叫芙蓉姐姐等下给你拿一小罐带回去。”她温柔地对他说。
“还是不要了!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姐姐再帮我搽吧!”他突然皱了眉,想了一会说,但他的神情分明说明了他的挣扎。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我怕母妃生气扔了,那就太可惜了!”他嘟着嘴还是说了出来。
怡清正想安慰他几句,却突听一声“叶贵妃求见皇后!”
她马上站了起来,想不到她会来!
“让她进来吧!”她把小太子抱着坐好。
“皇后娘娘金安!”叶贵妃进来之后,恭谦地行了一礼,不似从前那般骄纵。
“免了!你我姐妹不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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