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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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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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是寂寞的,但有了你们,我就不寂寞啦,亲爱滴们,快来浮出水面给我些动力吧!!!

    灰常感谢郑西西亲的霸王票^_^

☆、第45章 回归

    慕沚推开门;看到慕勉正弯着腰;颇为费劲地想去穿床底下的鞋子;她的伤口尚未愈合;稍稍一动就会牵痛全身;他赶紧放下药碗;几步至前,俯首;蹲□,拾起一只绣花小鞋;轻轻帮她穿上。

    慕勉坐在床边怔愣,而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究竟是怎样的;唯独动作细心温柔,接着又拿起另一只小鞋为她穿上,凝神专注的样子,像在做着世上最重要的事。

    “怎么了?”他问。

    慕勉垂落眼帘:“只是躺闷了,想下地走走。”

    慕沚不忍拂她心意:“先把药喝了,等等哥哥扶你在窗边坐会儿。”

    慕勉缄默颔首。

    这些日子,慕沚都是亲自下厨,给她熬药、做饭,认认真真,绝不假他人之手,只要是能为她做的,他都甘之如饴。半夜的时候,他守在床边,看着她入眠,感受她的气息,偶尔替她掖掖被子,本以为自己一生再不可能实现的事,那种近乎荒谬的渴盼,现在却终于成真,一直以来麻木死去的心,此刻竟会泛起一丝丝幸福的感觉,即使那样卑微。

    慕勉喝着他端来的药,看到药碗旁还摆着一小盘蜜饯,是他知道她怕苦,特意为她准备的,当递过来的时候,慕勉却摇摇头,那酽酽汤药渗透五脏六腑,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苦,比起五年来的经历,真的一点也不苦。

    披上斗篷,慕沚扶着她坐到窗前,推开轩窗,迎来一剪秋风,吹得兜帽毛边微动,刺激着她一张苍白的面颊,很快泛出绮艳的血色来。

    她呆呆注视着窗外,神情比天涯飘零的落花更让人感到凄凉,慕沚竟有些失控,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他闭上眼,即使痛心到无可抵制,但还是玉唇轻启:“勉儿,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会去问,永远不会去问那个人到底是谁,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做出多么大的错事,她都是他心底里的珍宝,永远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慕勉浑身哆嗦着一震,眼角淌下晶莹的泪:“哥哥,我想回家。”

    慕沚用拇指温柔地为她拭去,答应道:“好,哥哥带你回家。”

    尽管慕勉现在的状态极需休养,受不得马车颠簸之苦,但由于她的坚持,慕沚还是向宋家堡堡主告辞,隔日便带她踏上回家的路程。

    深秋的景致,仿佛一场繁华过后的残香,总是徘徊着一缕淡淡哀伤的味道,不知不觉感染上人的眉梢,一行马车,依着小河行驶,放目眺望,远山深红叠黛,落叶似聚还散,那云浅天蓝,白鸭掠水而过,河面涟漪点点。

    车厢内,慕勉咳嗽两声,慕沚怕她受凉,拉下帘子:“路还远,别太熬精神。”说罢,替她紧了紧领口的绳绦。

    慕勉很乖地点头,便不看了。

    坐在对面的唐重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慕勉疑惑:“重玉,你笑什么?”

    唐重玉眼珠子往他俩身上绕来绕去,单手抵着唇笑:“我是笑你们俩,看起来真不像一对兄妹。”

    慕勉脸色一白,昏暗间更显触目惊心。

    唐重玉当她生气,连忙解释:“哎,我说玩笑来着,你可千万别当真,免得你哥哥欺负我。”

    慕勉瘪瘪嘴:“我哥哥才不欺负手下败将。”

    唐重玉忙不迭应道:“是是是,我是你哥哥的手下败将。”

    慕沚闻言,倒是一本正经开口:“改日有机会,咱俩好好比试一番。”

    唐重玉皱眉:“比武大会时不早就比过了?”

    慕沚微哂:“未尽全力,故意落败,你非叫我一语点破?”

    被他开门见山地戳穿,唐重玉却不以为意地笑笑,雪扇半遮面,露出俊美风流的眉目:“是啊,想我这个落败者都不曾如何,反倒当时某人大获全胜,却三更半夜跑到外面淋雨,结果把自己害得大病一场。”

    这一点,慕勉居然毫不知情,只听唐重玉笑嘻嘻地朝她讲:“不过你哥哥这一病,可是因祸得福,不仅得到沈家千金的细心照料,最后更拥得美人归,说起你这个嫂嫂啊,那真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是吗……”慕勉淡淡莞尔,“可惜我还没有见过。”

    慕沚精致无俦的脸上带着雪一般的寂静,那多年来的沉伤,在眸底被敛得极深。他对唐重玉开口:“你不要总与勉儿说话,她的伤还没痊愈,一说话很容易牵扯伤口。”

    唐重玉啧啧两声:“瞧瞧,这就怪上我了,真个护犊子……唉,看到你们兄妹俩这样,我都开始想念我的六妹了。”

    慕勉听他还有个妹妹,目含狡黠:“那你还不回去?”

    唐重玉不上当,嘿嘿一笑:“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幽州一趟,又有地方好吃好住,何乐而不为?”

    慕勉佯啐:“谁给你地方好吃好住,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来。”

    唐重玉长叹一声,显得满脸悲伤:“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激便算了,偏偏还这么说,听得人好生伤心。”

    慕勉瞧他装模作样就一阵好笑:“叫你非缠着我哥哥。”

    唐重玉一合扇子,眼波流转,装得深情款款:“谁说我要缠着你哥哥了,我想缠的人分明是你啊。”

    慕勉一愣,两颊继而堆涌出两朵红晕,再抑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手捂胸口,整张小脸都痛苦得拧在了一起。

    “勉儿。”慕沚把她揽在怀里,唤马车停下。

    不待慕沚出声,唐重玉已快速站起身:“好了好了,我还是回另一辆马车上好了。”溜得比风还快。

    那本就是唐家家仆单独为他准备的马车,偏偏唐重玉一个人觉得无聊,硬要跟慕沚他们挤到一起。等他走后,慕沚担忧地问:“还痛吗,等等我叫南生找家临近的客栈,今天先停下来休息。”

    慕勉摇摇头:“我没事……让车子继续走吧。”

    慕沚仔细审视着她憔白的娇容,一丝异样的痛意从眼中转瞬即逝,原来,他在骨子里仍在自私的希求着,希求着时间能够静止,能够停下来,能够永永远远凝固在这一刻,让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顾忌,身份、禁忌统统抛开,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守到天荒地老,守到青丝成白发,守到生命终结为止。

    他颔首答应,吩咐车子继续行驶,怕路途太过颠簸,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绕过她颈后,让她斜签着身依向自己。

    慕勉闭着眼,也不出声,安静亦如某种柔柔软软的小动物,随着车子行进,她细长的睫也一颤一颤,脆弱欲落,分外堪怜,就仿佛回到小时候,她正黏在他怀里撒着娇。

    彼此默不作声,只有车轮辘辘声在耳际辗转不停。许久,突然听慕勉慢慢落下句——

    “我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那声音轻如风中的一缕渺烟,拂过慕沚耳鬓,带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力,却足以将他的梦击得粉碎。

    慕沚阖上双目,线条优美的唇形,渐次弯起,凄哀宛然啼血。

    马车一路行进得很慢,将近三天路程,才终于抵进幽州都城。

    “公子爷,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就该到府邸了。”隔着车帘,南生驾马在外说道。

    慕沚只是淡淡“嗯”了声,气氛又寂静下来。

    车厢内,慕勉与慕沚谁也不说话,随着路途的临近,空气像被渐渐抽走一般,直至一缕不剩,让人感到如闷在封闭的罐子里那样窒息。

    车外的阳光浸透琼花纱帘,洒照在彼此交叠的手上,仿佛是一种永恒的姿势,慕勉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看着自己那只被他牢握的手,好似与他的掌心糅合成共同的血肉,不可分割,这似乎也是更加鲜明的昭示,他们,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注定,相亲而不能相爱。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这段时间,他们都自觉不提与旁人有关的任何事,心甘情愿选择被彼此蒙蔽,没有痛苦没有繁杂纷扰,只有他与她,守着这份短暂的平静。

    当车子终于停下,慕勉就觉得有什么重重砸落上心口,带着梦醒时的惊心颤栗,一直假寐的慕沚也睁开眼睛,两个人并肩坐在车内,俱动弹不了半分。

    最后慕勉打破岑寂:“我要下去了。”

    慕沚点下头,十分迟慢地松开——那只对她紧握不放的手。

    慕勉起身,他下意识要去搀扶,但被慕勉拒绝,回眸淡淡:“哥哥,我可以的。”

    是的,她可以的,可以不再逃避,可以努力面对一切,经历这些年她已经长大,不会再如曾经莽撞不顾一切,即使那样爱,爱到根深蒂固,她也会做到微笑。

    一句话,恍若一柄剖开彼此连接身体的利器,令慕沚完全没有防备,竟被毫无余地伤透着,他的手臂滞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她步下车,心里再清楚不过,当跨出那一步,彼此就将咫尺天涯,隔绝两端。

    “勉儿!”收到飞鸽传书,算着路程他们今日就该抵达,慕夫人早早便等不及,领着一众家仆等候在慕府的朱雀铜门前。

    慕勉一下来,慕夫人就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触及到伤口,慕勉禁不住一阵呲牙咧嘴,但心情却是无比的激动与欢喜,无论漂泊多久,过的是好是坏,无论在哪里,都永远比不上她的家,都比不上父亲母亲带给她的温暖。

    “娘……娘……娘……”她回抱住母亲,一遍遍唤着,用力唤着,大声唤着,像要把这些年里缺少的呼唤统统补上。

    “太好了,我的勉儿、我的勉儿终于回来了……”慕夫人简直喜极而泣,紧拥着爱女,哭得梨花带雨哽咽不止。

    慕勉眼睛酸胀,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了,强忍着泪水喷薄的冲动:“娘,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娘,您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一抬眼,看到慕远盛立在不远处,令她有些怔愣,没料到父亲也在门前等着自己。

    慕远盛两鬓已微微渐白,脸上有了数不清的皱纹痕迹,他走到慕勉跟前,望着多年未见的女儿,神情间亦有着掩不住的激动:“好孩子,回来就好,以后……都不要再走了。”

    以往总是对她严词厉色的父亲,如今竟说出这般含着不舍的话语,慕勉一下子热泪盈眶,泪珠子跟断线似的,噼啪噼啪往下掉:“爹,以前是女儿不孝,一直惹您生气,今后孩儿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好……好……”慕远盛连番点头,心内既是欣慰既是高兴,只觉闺女当真长大了,用手覆上她的肩膀安慰着。

    一家人终于团聚,秋渡与李顺儿一众家仆也纷纷围上来,跟着连哭带笑。

    “勉儿。”一道温婉柔美的女音,如烟飘渺地传入耳中。

    慕勉抬起头,看到那女子从人群中慢慢走出,身着雪衣罗裙,手挽银粉绣花披帛,那薄雪云纱穿在她身上,似乎都被赋予了仙气,衬着她飘飘若凌波而来,而她眼似秋水横波,面如梅上冰雪,高高的云髻与一张鹅蛋脸相得益彰,婀娜娉婷,玉骨晶莹,美若姑射仙人一般。

    或许,已经不用介绍,一眼,慕勉便明了她是谁,掩在袖里的双手,仍旧不受控制,掐得死紧。

    “兮蓝快来……”重逢的喜悦过后,慕夫人忙牵着对方的手,笑容满面地跟慕勉讲,“勉儿,你还有没见过你嫂嫂呢吧。”

    沈兮蓝笑语嫣然:“一直都盼着能见见勉儿,果然与我想的一样,那眉眼真是像极了娘,好生漂亮。”

    这话听得慕夫人很是受用,格格发笑:“你呀,也跟勉儿一样,就属那张小嘴最甜。”

    沈兮蓝笑着上前,亲切拉住慕勉的手:“勉儿,那会儿听闻我与你哥哥大婚的时候你来了,可惜没能见上一面,后来我说要到独悠谷探望你,偏偏你哥哥总是不肯。”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端庄大方,贞静娴淑,连慕勉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的的确确的美,令人心折的美,比起郑素灀不知要美了多少倍,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那个人。

    她的手温润嫩滑,慕勉的手却冷得像团冰,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

    明明想过无数次,明明告诉着自己可以,然而当真正要说出口时,仍然觉得那样艰难,喉咙干涩无比,仿佛咔着一口血,那痛,无法启齿。

    她低着头,像是用尽一生的力气,所有的勇气,终于吐出两个字:“嫂子……”

    沈兮蓝喜悦道:“勉儿,有了你在,今后家里就该更热闹了。”言讫,再抑不住心绪,看向旁边的慕沚,一对秋水般的美眸盈满了深挚的相思情意。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嗓音亦是柔情脉脉:“慕郎……你回来了。”

    下了马车,慕沚已经将所有的情绪敛于平静的表情背后,面对妻子欢喜而又关怀的样子,只是轻轻点下头。

    慕勉动也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似乎有些失神。

    慕夫人见她披着斗篷兜帽,瘦得尖尖的小脸,迎着阳光更显苍白剔透,深知她身上正受着重伤,心疼道:“勉儿,你哥哥都在信上说了……你这孩子,当初写信说要离谷历练,娘心里头就不放心,如今出了事,幸好是遇见你哥哥,否则你叫娘今后该怎么过?”

    慕勉低头愧疚:“娘……”

    慕夫人抚摸着她憔白的小脸,总感觉如敷着一团浆白,永远没个血色:“你说你,受着伤,路途又颠簸,一路下来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娘若提前知道,就让你先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慕勉笑了笑,撒娇地将脸埋进她的臂弯里:“娘……我想回家嘛。”

    慕夫人心底又是一酸,拍着她的背后:“好,好……现在你跟你哥哥都回来了,娘总算不必提心吊胆,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慕远盛感慨地叹口气:“先回去吧,勉儿伤势未愈,不宜站得太久。”

    慕夫人点头称是,慕勉刚迈开脚步,就觉得两腿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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