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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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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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今天,他不仅肯见她,还亲自来了。

    不敢多想其中的意味,慕勉借着山风,努力把脑子放得空空的。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渐近渐驰,映入视线的,是一辆宝缨华盖的轻便马车,并无想象中由众多骑士护送,周围仅有两名男子策马跟随,可见此番出行十分低调隐秘,而其中一人,慕勉认了出来,正是姜翯。

    马车停下,李总管忙吩咐人上前,搬来脚梯,当车帘被掀开的一刹,慕勉屏息凝神,竟是忘却了呼吸,而那个人,并没有立即现身。

    时间隔了一会儿,他方缓缓踱步下车,慕勉已经垂眸,同李总管一起跪下行礼。

    太静。

    死一样的静。

    如置身坟墓里。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打量。

    慕勉感受真切,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手指悄然拢紧,不出声,不乱动。

    “起吧。”极淡的声音响起,接近冷漠,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李总管说。

    慕勉站起来,刚是抬头,他已错身而过,光明正大的将她忽视。

    慕勉尾随其后,一路行至内堂,然后侧立于旁,只瞧他头戴紫金玉冠,腰束明珠带,身穿紫底绣墨兰便服,姿容端华绝美,坐于上首,浑然王者。

    慕勉思绪有些飘忽,那样的眉眼轮廓,已经不是记忆中带着惯有的慵懒笑意,甚至连一丝笑痕都寻觅不出,只是冷静、从容,流露着深沉的尊贵与不可捉摸,眼前人,让她说不出究竟是熟悉还是陌生了。

    他真的是个王了,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曾经,他那样爱着她。

    侍婢从旁奉茶,燕丰璃接过端着,用瓷盖拨弄着翻浮的茶叶,头也不抬:“说吧,你找孤有什么事。”语气甚是生疏,惊不起丝毫波澜。

    慕勉低头,近前几步:“我想向殿下求一样东西。”

    他蹙下眉:“什么?”

    事到如今,慕勉也不遮掩,径自开口:“万年雪参。”

    燕丰璃终于抬首,静静盯了她一会儿,倏地笑了:“慕勉。”

    他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曾被他痴眷深情唤着的“小勉”,似乎在他眼里,她已经与那些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了。

    “孤记得当年,你不是走的很决绝,很傲气么,怎么如今,突然会迫不及待的来求孤,倒真叫人有点纳罕。”他挑着秀眉,眼波深处,似有幽幽的怨。

    他还没有忘记,话语里浓重的讽刺,代表着他还没有忘记她当年的绝情。慕勉默默承受,是她欠他的。

    燕丰璃慢慢搁下茶盏,半晌问:“你要万年雪参做什么?”

    慕勉踌躇。

    燕丰璃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

    慕勉把心一横,坦白道:“我哥哥的眼睛中了毒,需要以万年雪参为药引才能救治,若不如此,他的眼睛,就再也无法视物了。”

    话落尘埃,燕丰璃久久不言,望着她,居然有些失神。

    慕勉不明白他到底何意,而燕丰璃此刻起身,朝她一点一点临近,嗓音带着不确定的疑惑:“你说……慕沚?”

    慕勉垂落眼帘,目光恰好落在前方他的一双嵌玉宝靴上:“是。”

    白皙的柔荑顿时被他搦起,力劲之狠,透出裂骨之痛,慕勉猝不及防,眉宇纠结成一团,触碰上他的眼,里面有火,正强烈而难遏地灼烧,她在他的瞳仁深处,早已化成一滩灰烬:“慕勉,你好,你好的很啊,两年了,你原来一点也没有变……慕沚……为了慕沚,你是因为慕沚,才特地可怜巴巴的来求我?”

    他的手竟然在颤抖,慕勉紧咬嘴唇,泛着紫萼花的那一点紫:“是,我真的需要它,恳请殿下能将它赐予我。”

    燕丰璃先是怔了下,继而攥得她更紧,犹如一只被逼极的兽,尊贵魅华的脸庞上终于闪现出无穷无尽的憎恨与愤怒,又隐约掺杂着一种无从言喻的沉伤。

    慕勉被他猛地提近身前,那时四目相对,喘息相闻。

    有幽香的甜,像是从她头发、衣际,肌肤间传来,在曾经的日日夜夜,散发着暧昧缠人的味道。

    燕丰璃眼神略一恍惚,重又恢复了冷静,松开手,笑意里只余下冷诮:“万年雪参,乃是当年始帝赠与先王,王室所藏奇珍,孤凭何要给你?你又能拿什么值得孤同意?”

    慕勉一脸凄绝。

    燕丰璃面无表情:“你若为此事相求,那么就免谈了。”一拂袖,擦身离去。

    慕勉僵在原地,有些六神无主,当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骤然清醒,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丰璃!”

    燕丰璃如被针钉,停下脚步。

    原来,她还记得他的名字。

    她还记得啊,他与她之间,所谓的那么点情。

    只这一声,竟就叫他魔怔了。

    慕勉追上前,即使他怨她恨她,讽嘲谩骂,哪怕说她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她也不在乎无所谓了:“丰璃,我求求你。”

    她揪着他的衣袖,缓缓下跪。

    “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瞎了双眼,如果没有万年雪参,他今生都无法看见了,我已经害了他,不能再让他落得终生残缺……”

    她紧紧阖上眼,在他面前从未如此哀求,卑微得像万物中的一只蝼蚁:“是我……当初对不住你……只要,你肯同意……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

    燕丰璃略偏了脸,居高临下,重复她的话:“做什么都甘愿?”

    慕勉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他笑了笑,眸底却覆着一重冷冷的影,“留在孤的身边,永远。”

    永远……永远……

    是永远,是一辈子,是一生一世。

    他得不到她的生,便要她的死。

    因震惊,慕勉一对乌黑瞳孔急剧扩大,而他目不转睛,仿佛正全心全意,等待着她的回答。

    一个无力,慕勉跌坐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若个石雕娃娃,静得没有呼吸,清冷的发丝服帖着脸颊,被点点滴滴的汗水濡湿,抑或,那并不是汗。

    她哆嗦着唇瓣,耳畔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与胸口砰砰相撞,那么震动,那么剧烈,就快跃了出来,就快跃了出来……终于,脑际化成一片空白,身亦轻飘,宛如交托出了魂魄。

    过去许久,答出一个字:“好。”

    燕丰璃抬头,目视向前方,难以看清脸上的神色:“你什么时候要?”

    慕勉回答:“越快越好。”

    临行前,他落下句:“记住你答应过孤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求收藏~》_《

☆、第60章 离缠

    慕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夜早已黑透了;她之前留了字条;说是外出寻些草药;这段日子她为慕沚的失盲累得心力交瘁;自然没人怀疑她真正去了何处;见她平安无恙的回来;家人方宽了心。

    三更时分;月上中天;慕府上下万籁俱寂;人人浸于梦乡;白日里的愁苦哀乐,化为乌有。

    临安在厦房睡得正酣;慕勉径自推开主屋的房门;吱呀一响,惊动了床上的慕沚,他按住枕畔的宝剑,翻身坐起:“谁?”

    纵使他不能视物,但自从习惯黑暗后,其它感官反而愈发灵敏,一点风吹草动,已有所觉。

    慕勉连忙开口:“哥哥,是我。”

    “勉儿……”慕沚吃了一惊,放开剑柄,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现在什么时辰了?”

    慕勉答着:“子时刚过。”

    慕沚担忧地问:“你今天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

    看来他知道她白日里出了门,他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怪我没有跟哥哥说。”慕勉摸索到火折子,在桌上点燃一根蜡烛,然后坐到旁边,看他,只是看他,仔仔细细的看他。

    “勉儿?”慕沚侧过脸,恰好感受到她软软的呼吸,仿佛五月烟雨里缠人的絮,沁入口鼻,在肺腑千缠万绕,叫他无端端懵了下。

    慕勉才意识到刚刚的话只说了半截,出声解释:“哥哥,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

    慕沚脱口便问:“为什么?”

    慕勉佯作欢喜:“是师父找到解毒的方法了,不过,这种药材比较难找,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听她说要离开,慕沚一时无法接受:“要去多久?”

    “不知道呢,至少、至少也要一个月吧。”有意想避开他的追问,“我会尽快回来的。”

    但慕沚仍问个不停:“你一个人去吗?”

    “嗯。”她点头。

    慕沚颦起秀雅的长眉,沉默一阵儿:“我叫南生陪你去。”他不放心再叫她一个人了。

    慕勉却不赞同:“只是到山上找药而已,不会有事的,南生不通药性,人多了找起来反倒麻烦,更容易耽搁时间,哥哥你不要担心了,我一定会速去速回的。”

    她说了好一番话,慕沚拗不过,变得缄默。

    “勉儿。”其实他心里头早已想开,“如果实在找不到解药,便算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再涉险,哥哥这双眼睛就算真的废了,也不要紧。”

    “那怎么成!”慕勉听得心头泛酸,眼圈缓缓红起来,“你以后还要练剑,还要持家,慕家日后还需要你发扬光大……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眼睛也不会……”

    “小傻瓜。”慕沚温柔一笑,清雅绝尘的容颜上泻满宠溺,“你才是哥哥最重要的,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放心了。”

    慕勉的脸色倏然苍白,正拼了命的,不让那不争气的泪水窜涌出来,往下压制,往下压制,挤得嗓子眼一阵干涩涨疼。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才不用掩饰脸上伤心绝望的表情,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才可以专心致志凝视他的样子。

    他不知道,过了今夜,她就要离开。

    永永远远,不再回来。

    慕沚,她爱着的人,舍不得,如此舍不得,如果他不是慕家的儿子,如果没有那份禁忌,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亦如普通夫妻,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情人之间最平凡的事,对他们而言却是一场奢梦。

    他与她,相思,相望,不相亲。

    这一生,难道便要终结于此?

    “勉儿……”慕沚隐隐觉出她的不对劲,有些心急,担忧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

    慕勉泪水忽然点点流淌,身子往前一倾,吻上他的唇。

    两个人的气息,穿过紧贴的、咫尺之间的唇瓣,碰撞,交融,凝成一气。

    慕勉阖上眸,吻得竭尽力气,亦如奉上自己的生命,然后睁开眼,不敢看他的反应,狠下心,扭头便要走。

    但,她的左臂迅速被慕沚抓住,她一惊,回首凝顾,慕沚的身体分外僵硬,似乎对自己的举动也是一惊,抓着她的修长五指微微颤抖,有点松动,然而又猛地一紧,将她彻底拉进了怀里。

    慕勉被他死死紧紧地搂拥着,简直要窒息。

    她惊醒,唤着:“哥哥。”

    “勉儿。”他回应。

    她又唤:“哥哥……”

    他又应:“勉儿……”

    他的举动,令慕勉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眼泪毫无预防的,悄悄淌落,一滴一滴,滑进他的衣领内,渗入心脏的位置,在他的心底,刻成灼灼的烙印。

    她将脸凑近,直贴上他的脸,他没有躲避,也依偎过来,彼此像两只猫儿,脸儿对着脸儿,厮磨搓揉,喘息勾绕。

    那样,割舍不得。

    慕勉哭着,也笑着,不如、不如,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当做从此以后,她便死了,堕入狱道,不得超生。而她,不曾后悔。

    “哥哥……今晚不要放开我,好吗……”她的嗓音半低半哑,暗夜听来,恍凝妖莺,是种别样的蛊惑。

    慕沚深深颤下了,抓着她双臂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像在歇斯底里的挣扎,他脑中尚存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告诉自己不可以,可又分明清楚,这个身体早已背叛了意识,让他觉得痛楚,异常煎熬。

    慕勉怕他拒绝,不等想,已经把他推倒,一手拔掉发簪,整齐的盘髻层层抖落,她压在他的上方,俯着身,黑压压的青丝倾泻在他的脸上,水一样的幽凉,她吻他,太甜,太腻,把他吻醉了。

    雪白的腰带,被扯松了开,她的手,搁在禁忌处。

    破了这层纱,从此二人再无身份之别,什么都不是了,不过男欢女爱,各尽缠绵。

    慕勉一咬牙,是她迫他,就算天打雷劈,坠入阿鼻地狱,也与他无关,一切惩罚皆由她来承担好了。

    她仰头,闭上了眼睛,慢慢下沉。

    蒙着眼纱的慕沚,骤然一震。

    两个人,在这一刻,契合得天衣无缝。

    慕沚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无论是心,是身体,完完全全痴着这个人,离了她,他生不如死。

    灵魂堕落至最深处。

    他终于被她折磨到疯狂,翻过身,将她覆压在身下。

    “勉……”他不安分的颤动,神智俱毁,只知道爱她。

    慕勉搂住他的脖子,引导着方向,让他吻上自己。

    鱼水相融,欲仙欲…死。

    他们相爱了,融合了,却也背负了一身罪责,罪孽深重。

    “勉,我好爱你……”他终于说出来了,那句仿佛憋了一千年,一万年的话。

    “我也是,好爱、好爱,最爱沚……”而她,说一千遍,一万遍,亦觉不够。

    肌肤纠缠不清,他们恨不得都将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慕沚扯掉眼纱,他多想看看她,她在他身下如花绽放,多么的美,多么的妩媚,想着,就已痴了。

    然而,黑暗吞噬了一切,他伸手细细摸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每一下,就在他的心上多了一笔。但慕勉害怕时间不够,坐起身子,与他吻在一处,扭腰,催他,慕沚抵抗不了,温柔似水也渐渐成了狂,往她唇上摩挲撕啃,两个人相互拥着,爱得意乱情迷。

    辗转到深处,他终于淋漓尽致地发泄。

    蜡烛早已燃尽,帷幔里,柔肠千回百转。

    慕勉用两腿缠住他的腰,不准他走,她一坚持,他就沉沦,竟又复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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