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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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4-05-23正文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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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点嫣红,水色瑰滟,艳如朱砂,红得几欲滴下血来,竟是刺得人眼生痛。

    大脑里忽然一片空白,他伸出手……用拇指缓缓地、缓缓地摩挲上她的唇……由左至由,又由右至左,细腻流连,难分难舍,那柔滑幼白的肌肤,透过指尖,却像滚烫的火烙一路灼烧到体内,令他的手指微微发起抖,不知是压抑还是激动。

    离得那样近……那样近……她阖着双目,软软的呼吸缠绕上他的指尖,猛然间,胸口如有千钧沉重,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慕沚狠狠闭了闭眼,垂下手,终于强迫着自己移开目光,也在此时,看到前方廊下立着一抹清癯的身影。

    一刹那,他面色惨白,动也不能动,许久,启唇唤出三个字:“谢谷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评、没有收藏……好寂寞好寂寞……T T

☆、8。无言

    许是他的身体太过僵硬,慕勉从浅憩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发现慕沚的目光正落在某处,顺他视线一瞧,不禁讶然:“谢谷主……”

    她起身,飞快跑到对方跟前:“谢谷主,您什么时候来的?这次又是来给我娘看病的吗?要留几天才走?对了,展岩弟弟有没有来啊?”

    “胡闹——”不远处,慕远盛一声雷霆呵斥,震得慕勉不自主抖了抖身子,接着瘪起小嘴。

    “在谢谷主面前,也如此没大没小,尊卑不分,成何体统?”慕远盛紧绷着一张肃容,阔步上前。

    面对慕远盛的训话,慕勉素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低头故作乖巧间,眼珠子却滴溜溜转着圈,直至绕到慕远盛旁边一双洁净的薄履上才停住。

    穿那薄履的主人,是名年约十五六岁的青袍少年,身形清瘦,肤白如雪,容貌秀美出奇,只是神态间一片淡漠。

    “展岩弟弟!”慕勉笑眯眯地跟对方打招呼。

    慕远盛闻言又斥:“胡言乱语,展岩比你年长一岁,便该称之兄长,在人前讲话也没个轻重!”

    “可是我每次都这么称呼他啊,况且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慕勉一边说一边朝对方眨眨眼,但纪展岩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你……”慕远盛脸色一变,气得火冒三丈,“一点规矩不懂,展岩那是不予你计较,你倒好,愈发得寸进尺,我养了你这些年,就是看着你整日口无遮拦,无法无天的吗!”

    眼瞅他老人家就要动怒,慕勉吓得退缩两步,一抹熟悉的人影快速把她挡在背后,慕沚规规矩矩一唤:“爹。”又朝旁人躬身一揖,温文有礼道,“慕沚见过谢谷主、纪贤弟。”

    有慕沚护着,慕远盛一时不好发作,转身霁颜:“这丫头打小被我给娇惯坏了,没个规矩,让谢兄见笑了。”

    谢苍霄凤目蚕眉,一派仙风道骨之态,没有遗漏正在背后朝慕远盛做鬼脸的慕勉:“令爱天性顽皮活泼,却也不失真性情,仁弟也莫要太过苛求了,依我看,令爱筋骨极佳,日后倾力培养,定是可造之材。”

    慕远盛暗喜,但旋即又拉下脸,哼哼两声:“就她?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只盼着别再给我惹是生非。倒是展岩,半年多不见,个头儿真是长高了不少啊。”

    纪展岩十分有礼地抱拳一揖。

    慕远盛看着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心底却掩不住一阵惋惜。

    恰好谢苍霄也将目光转向慕沚,慕沚低着头,被银白发环约束的长发,顺延耳侧微微散落下来,衬得脸色是超出寻常的苍白。

    他掩在袖口中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始终没有抬首,就仿佛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一样。

    谢苍霄道:“我听你父亲说,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慕沚躬身,谦逊回答:“江湖上能人倍出,同辈世家子弟多是俊杰之才,慕沚自知相差甚远,不敢骄傲自满。”

    “嗯。”谢苍霄颔首,朝身旁的慕远盛夸道,“贤侄天资聪慧,更是以勤奋为本,谦虚为怀,实属难得,怕是不出几年,江湖上又能多一俊彦,实乃武林之福。”

    得挚友颂赞之言,慕远盛畅笑两声:“犬子不才,承蒙谢兄抬举。”瞧向纪展岩,也开口夸赞,“展岩德能兼具,聪明异众,谢兄能得如此好徒儿,看来后继有人了。”

    谢苍霄笑道:“今日难得一聚,倒不如叫他们在此相互切磋一番。”

    “哦?”慕远盛大感惊喜,要知道他这位老朋友隐居独悠谷后,甚少踏足江湖,众人只知独悠谷谷主医绝天下,却不知独悠谷代代相传的琼花剑法,同属武林中剑术一绝。纪展岩作为衣钵弟子,自然已被谢苍霄传授了琼花剑法。

    慕沚与他年龄相仿,能跟这样一个优秀的对手比试,定然获益不浅,在来年的论剑大会上,对他也是极有帮助的。

    慕远盛欣然同意,对儿子更是信心满满:“难得有此机会,你就去领教一下你纪贤弟的武技。”

    慕沚微怔,但对于父亲说出的话,素来言听计从,朝纪展岩抱拳一揖,伸手作势:“纪贤弟,请。”

    纪展岩点头,清秀如水的脸容上依旧无喜无忧,往园中走去。

    慕沚刚一侧身,就被慕勉拉住衣袖,那一对大大的瞳眸璀璨闪亮,几夺日月之光,含着难以掩藏的期待与信赖:“哥哥,你一定会赢的。”

    慕沚笑了笑,抬手想摸下她的头,但眼尾余光扫过那清癯的身影,动作不知怎么地一僵,手腕垂落身侧。

    慕远盛双手负后,与谢苍霄并肩立于廊下,观望着园内二人的比试,慕勉则兴致勃勃躲到一旁,因在慕府,为尽地主之谊,慕沚待对方先出手,彼此相对默立,不动声色,一人雪绸长衫,一人天青衣袍,迎风招展,各添风姿,四周静得只可闻花叶的簌簌声,直至下刻,纪展岩倏忽拔剑而起,洒出一蓬银芒,整个人快如青云腾雾般闪逝驰来,与此同时,慕沚也凌空飞起,“澄月”出鞘,清吟挟风,宛若蛟龙出世一样惊魄,当他们身影交成一点,须臾激起剑光风雨。

    慕沚所使的璇灵剑法,迅捷如电,剑风凌厉,讲究虚中有实,实中藏险,虚实变化间,便会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而那人,白衣胜雪,清绝飘逸,周身似有无数洁莲浮动,带起一片雪华流光,只差一点,便可羽化升仙。

    纪展岩剑尖点空,盘旋出三条风弧,凭空幻化成朵朵银花,若幻若真,美不暇接,使用琼花剑法的人,每一剑都看似温柔,在千变万化的招式中,令敌人恍置身梦境一般,直至魂惊神醒,才知已被一剑穿心,唯独眸角晃过一抹天青淡痕,似天端的渺渺烟云,经风吹散,再无从可觅。

    疾风过,竹影摇曳,剑风扫,桃花叠落,他剑挑长空,动作行云流水,沐雪般仙姿惊世破俗。他剑锋斜走,乍起寒光千重,青袂飘衣如梦,一现孤鸿飞临。

    慕远盛与谢苍霄皆看得聚精会神,而慕勉目光一瞬不离那道白影上,神情间不自觉带出揪心与紧张,后面他们出手太快,肉眼几乎看不清,只隐约见得一青一白的人影,在翠光粉雨缤落中时聚时离,剑光交错。

    最后剑势骤然止住,纪展岩半空落地,一连倒退两步。

    慕沚提剑抱拳,温谦一笑:“纪贤弟,承让了。”

    纪展岩一向寂静无澜的双眸中却泛着亮光,那是蕴含着激赏与相逢对手的兴奋,亦回礼抱拳。

    谢苍霄感概:“贤侄适才使出一招,不愧为璇灵剑法中最精华的十二式绝技之一,展岩确实略逊一筹。”

    慕远盛则道:“展岩论资质天赋皆属上乘,只可惜天生宿厄,口不能言,以致在武功施展上有所限制。”惋惜地叹了口气。

    谢苍霄将目光投向园中的爱徒,少年正跟慕沚相顾而立,一个淡淡微笑,不失从容;一个沉静安宁,不见多余情绪。

    慕远盛复又开口:“谢兄医术举世卓著,不知世间是否有灵丹神药,或是其它疗救之法,可以启开他哑门一穴?若能如此,只怕展岩今后在武学上,必有大成。”

    谢苍霄深知他的想法:“展岩先夭噩宿,乃天意所为,如要以人力回天,复他缺陷,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慕远盛闻言,顿时了然于心,投之浅笑,不再过问。

    “哥哥!”他们甫停下来,慕勉就像小鹿一样兴高采烈地跑上前,清灿的眸子,定定望着慕沚,“你们刚才出的招式好快,我都看不过来了呢,哥哥……你好厉害。”

    慕沚无奈一笑,脸上不显半点倨傲之态:“天下高手数不胜数,哥哥这算什么厉害。纪贤弟年纪尚浅,倘若再过两年,只怕我们之间不分胜负。”

    “再过两年?那哥哥岂不是更厉害了?”反正在她眼里,她的哥哥永远最厉害,永远是天下第一。

    她像猫儿似的眯眼嬉笑,“看来以后出门我得跟紧点,哥哥身法太快,万一我跟丢了可就糟糕了。”

    慕沚唉地一叹,指尖轻戳她的脑门,言辞间却尽是宠溺:“叫你不好好习武。”

    慕勉与他闹了一番,才闲得功夫去瞧旁人,却发现纪展岩也正瞧着她,眸底冷漠无绪,好似把她当做木头一样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白雪飞的霸王票,深一鞠躬!

    亲们,新年快乐,永远爱你们!

☆、9。脂香

    慕勉暗暗腹诽,该不会是她一个劲夸哥哥,惹得他心情不悦了?但转念一想,对方惯来如此,总是一副皮肉不笑的样子。

    正欲说几句,纪展岩的目光已从她脸上移开,往走廊方向行去。

    此时慕勉留意了下他的右臂,而慕远盛的声音恰好传来,邀谢谷主他们前往闲云堂一齐品茶谈天。

    ********

    因纪展岩不能说话,慕远盛怕他坐着烦闷,便说让他在府上随意走走,又得谢苍霄的首肯,纪展岩方离开闲云堂,在外面的小花园径自踱行。

    园中鸟语花香,花团锦簇,他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下停步,看着东墙栽着一排金银花架,被阳光映照,幻出奇丽缤纷的色彩,引来无数蝶儿翩翩围绕。

    “咚”一声,一个拇指大小的青果从槐树上掉落。

    纪展岩反应敏捷,侧身避过,很快,树上又掉下一个青果,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如小雨似的纷纷撒落,但皆被纪展岩轻而易举地躲闪开。

    不久,园内终于恢复寂静,随着树叶摇曳,密密的枝桠间忽然露出一张新月般白嫩的小脸。

    “你知道是我呀?”慕勉眨眨眼,看到纪展岩仰着头,正目不转睛地盯向她所在的位置。

    他点头。

    慕勉想自己呆在树上甚是无趣,不如下来找他玩,便道:“你等等我。”

    她宛若青雀移枝,动作轻巧地往下爬,可半途踩到一截树枝时,喀嚓一响,霍然折断,慕勉猝不及防,身体似陨星一般极速下坠,她本能地闭紧双目,下个瞬间,只觉一对瘦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凭空接住,衣随风转,平稳落地。

    淡淡的药草香,仿佛春晨扑弥的雾气萦绕周身,慕勉睁开眼,撞入那一双处变不惊的瞳眸,就像光下耀目的宝石,是剔透纯粹的黑。

    纪展岩面无表情,单臂揽着她腰,直至落地,才松开手。

    慕勉手抚胸口,拍了两下,低头长吁一口气。

    纪展岩见她无事,正欲转身,慕勉赶紧从后叫住他:“喂,等等!”绕到他跟前,一串话语如连环炮响起——

    “你怎么没跟我爹爹他们一起在闲云堂?”

    “我哥哥没有出来吗?他还在里面?可惜窗扇关着,我爬到树上也看不到呢。”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肯定有提到我哥哥吧?”

    她看着纪展岩俊秀却木然的面容,话问出后,顿觉懊悔:“对不起……我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谢苍霄与慕远盛乃至交,每隔数月或半年,谢苍霄都会出谷来到慕家,为天生体质羸弱的慕夫人诊脉开药,顺便与老友长谈阔论。纪展岩幼年被谢苍霄抚养,有时也会随师父出谷,慕勉虽与他见过几次面,但印象不深,因为那时候,她就像只小麻雀整日跟在哥哥身后追着跑。只知道这个长相过于秀气的男孩子,身有残缺之疾,是个哑巴。

    纪展岩瞅着她,无喜无怒。

    慕勉便想到自己适才的恶作剧,尴尬地挠下头,有些嗫嚅道:“刚刚你的身法好快,一个青果都没砸中你……其实我以前听人说过,不能说话的人,耳朵也不太好使……所以才试了试,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的……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说到最后,她声音虽小,却不失认真。

    纪展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但仍无反应。

    慕勉不禁叹气:“唉,以前也是这样,我问什么,你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总是这么一副表情,简直像是木头做的……”她眼珠子溜溜一转,忽然踮起脚尖,一张芙蓉花颜骤然从他眼前放大,“要不,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纪展岩吃了一惊,下意识倒退两步,却无法摆脱眼前她的笑容,仿佛尘寰绽放的第一朵烟雨桃花,滢滢灿烂,甜美无匹,望入眸中,竟有种身处炽阳下的微微刺痛感,不自觉蹙起眉宇。

    慕勉扑哧一笑:“嗯……总算有点表情了,看来不是木头啊。”紧接着想到什么,“对了,快让我看看你的右臂。”

    纪展岩不明所以,而她已经拉起他的胳膊,天青袍袖上裂开一条把尺来长的口子,露出那宛如上等蚕丝般白晰的肌肤,亦衬得那道血痕愈发醒目狰狞。

    “果然被剑划伤了。”慕勉仔细瞧了瞧,从襟内掏出一条白底绣兰花的绢帕,要往那伤口处裹去。

    纪展岩见状挣劲,但被慕勉握得紧紧的:“你别乱动,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虽小,但被风吹干可就不好了。”

    纪展岩复又蹙下眉,可是没再挣扎,见她低着头,两排细细的睫毛微掩,好似栖蝶翅膀,被风拂过,一抖一颤,透着几分柔羸的美。

    慕勉利落地给他包扎完,笑得眉儿弯弯:“我哥哥如果知道了,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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