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恍惚间哦了一声,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女娃娃,学什么不好,学功夫……
4。 拜师
灵儿以为如墨答应了,蹦蹦跳跳跟明生炫耀去了,明生着实羡慕一番,跟灵儿拉钩说好,学会的功夫私下里教给他,灵儿爽快答应了。
夜里灵儿热了些剩饭吃完,又烧好开水自己洗漱了,天黑透了也不见爹爹回来,爹爹嘱咐过独自在家要锁好门,将大门闩好了,回到屋中坐在床上等啊等,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怕睡着了听不到爹爹回来,就站着等,站着也想睡,转着圈单脚跳,一边跳一边数着一二三,语声单调脚步声又有些闷闷的回音,回头时烛火被她带出的风吹得直晃,心里有些发毛,颤着声开始念儿歌:
陀螺陀螺转呀转,
蜻蜓蜻蜓飞呀飞,
纸鸢纸鸢吹呀吹,
我们踮起脚尖,
转圈圈呀,转圈圈……
念到后来已经带了哭腔,倒是不困倦了,蜷着腿坐在床上看着烛火,爹怎么还不回来?爹爹以前有事晚归,总要嘱咐明生娘来陪着她,今日在街上说了声好,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没有说要晚归呀?
如墨自小爱医成痴,早就仰慕慕容非离神医之名,来到江州住下也是此意,希望有缘向他请教一二,今日有幸谋面却转眼不见,问过酒楼掌柜,掌柜指指靠窗的桌子,上面留了一个银锭,酒菜未动几口,人影早已不见,如墨心急如焚问遍了豫章每一处客栈,掌柜的都笑说:“神医应该只是路过,想来已回山庄去了。”
如墨垂头丧气往家走着,拐进自家所在的巷子,耳边更鼓已敲子时,来到自家门口,迎面一盏灯笼晕开温暖的光芒,似在亲切招呼热情欢迎,以前晚归从来是漆黑一片,今日为何有灯光引路?如墨啊了一声,才想起来灵儿,重重拍一下脑袋伸手去推门。
门从里面闩上了,如墨点头一笑,叩着门环大喊道:“灵儿,爹回来了。”
里面响起急切慌张的脚步声,灵儿开了门扑在如墨怀里,吸着鼻子说道:“爹,灵儿害怕……”
如墨抱起她笑道:“是爹不好,一时把灵儿忘在脑后了……”
话没说完忙打住了,怕灵儿会在意,谁知灵儿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爹回来就不怕了。”
洗浴过睡下已经很晚,第二日天刚亮,如墨梦见有一只特别大的毛毛虫,从额头缓慢爬过眉眼爬过鼻梁停留在鼻子底下转圈,如墨嫌恶皱起眉头,大大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灵儿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要往他鼻孔里塞,如墨一把捏着鼻子坐了起来,灵儿笑嘻嘻看着他:“爹,我师父什么时候来?”
嗯?如墨看着她,疑惑道什么师父啊?灵儿噘起嘴巴:“当然是教我功夫的师父了,爹昨日答应我学功夫的。”
如墨愣了愣笑道:“本来就跟个假小子似的,再学了功夫……”
灵儿盼了一夜,听如墨这么一说,失望之下重重一跺脚,哼了一声嚷嚷道:“爹骗人,爹说话不算数,昨日明明答应我了,夜里那么晚回来,原来不是给我找师父去了,害我等啊等,坐着犯困就站着,站着也犯困,就单脚跳着转圈,转着转着又害怕了……”
如墨认真看一眼灵儿,原来小家伙一直强撑着等自己回来,还以为她早睡着了,叩门环时分外用力,估计吵醒了左邻右舍,揉揉眉头笑问道:“灵儿说说,为何要学功夫?”
灵儿歪头想了想:“打起架来热闹。”
如墨摇头,灵儿又想了想:“做大侠威风。”
如墨又摇头,灵儿眨眨眼睛:“学会功夫夜里一个人就不害怕了。”
如墨挑了挑眉,灵儿抓住他袖子:“爹日后上山采药,我带着刀剑保护爹爹。”
如墨呵呵笑了起来,他鲜少笑出声来,此刻却像是听到最好笑的事,灵儿瞪着他,他犹自笑个不住,灵儿手中的狗尾巴草用力戳向他鼻孔,气呼呼走了,如墨连连打几个喷嚏,揉着鼻子坐起身,又笑起来,小家伙学什么不好,怎么就想起学功夫来了,女孩儿家家的……
正坐在床沿笑着,院子里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随即有男子洪亮的嗓音喊道:“如墨,在家吗?我洪大雷来了。”
如墨笑着应声:“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大雷兄,欢迎欢迎。”
掀开竹帘,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蹬蹬蹬窜过来,照着如墨胸膛连捶几下,哈哈笑道:“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兄弟还是那么俊俏斯文。”
半晌不见如墨搭话,只听到连续的呛咳之声,仔细看向如墨,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大雷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忘了兄弟是文弱之人,用力大了些……”
如墨呛咳着辩白:“我可不是文弱之人,不过大雷兄这拳头铁钵子一般,真是吃不消。”
大雷握紧拳头有力晃了晃,又颓然松开了,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红,若不是如墨心细,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歪头看着大雷,大雷干笑几声,突然单膝跪地:“哥哥我走投无路了,还望兄弟收留。”
如墨愣了愣,摆手道:“大雷兄起来,屋里坐下叙话。”
二人坐下,如墨斟了茶,大雷闷声喝了几壶下去,才吭哧着刚要开口,灵儿喊着爹爹,风一般冲了进来,站定了指着大雷:“爹,我找到师父了,就是他,武林高手。”
如墨刚摇头,大雷腾得站起来,他就喜欢别人称他做武林高手,虽然明知道是恭维的假话,听在耳朵里却是十分受用,尤其是面前这位小姑娘,一脸崇拜看着他,乌眸中满是真诚,大雷陶然而醉,大马金刀往下一坐点头道:“嗯,为师准了,跪拜吧。”
灵儿生怕他反悔,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左掌右拳有模有样说道:“师父在上,弟子薛……不,魏灵儿叩拜师父。”
如墨醒过神来,拜师礼已经成了,大雷哈哈笑道:“好好好,我洪大雷也收徒弟了,灵儿听着,为师少年学艺,师承……算了,太杂了,不提了,总之,今日你就开始扎马步,苦练基本功。”
灵儿忙说声是,站起身为他斟了茶,大雷接过来仰脖喝干扭头问如墨:“这是谁家的小子?”
如墨皱皱眉头:“灵儿别闹了,找明生写会儿字去,我和大雷叔有话说。”
大雷脸一板,少见的肃容道:“如墨此言差矣,江湖中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孩子既拜了师,我就是他师父了,怎么叫胡闹呢?”
如墨淡然说道:“灵儿是我家女儿,大雷还收徒弟吗?”
大雷瞪圆了眼睛端详着灵儿:“明明是个黑小子嘛。”
如墨指指灵儿:“不信,你自己问她。”
大雷看向灵儿,灵儿豪气说道:“徒弟我确实是女儿身,不过师父放心,灵儿一定巾帼不让须眉。”
大雷一点头:“好,我这徒弟有志气,长大定有出息,女中豪杰……”
说到女字猛然想到什么,声音陡然低了下来:“不过,女子可真是麻烦,这样吧……乖灵儿,指点一二就是,拜师要不就免了吧?”
灵儿食指尖尖,指了如墨指大雷:“哼,都是说话不算数,不跟你们好了……”
如墨一叹气,灵儿被小伙伴们惹翻了,就会说不跟你好了,今日看来是气急了,叹口气摆摆手:“灵儿去吧,跟明生玩会儿去。”
灵儿眼圈一红,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如墨手支着额头看着她,心想她哭够了也就消停了,大雷不忍心了,蹲下身声音低了八度:“灵儿,师父逗你的,还是那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灵儿破涕为笑,如墨脸一板:“灵儿,我和你大雷叔……哦,你师父有正经话说,你去跟明生呆会儿。”
灵儿探究着他脸色乖顺走了,如墨看向大雷:“反正你也要住下,就教她些轻巧的功夫,什么扎马步啊绑沙袋啊都不行,一个姑娘家,若练得你这般虎背熊腰,长大还能嫁得出去吗?”
大雷说句一日为师,如墨打断他:“要不就不留你了,说吧,碰上什么麻烦了,又找人比武拼命被人追杀吗?”
大雷支吾半晌,门外灵儿悄悄一探头,看着他吐了吐舌头,大雷拍拍脑门:“哪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不是收你女儿为徒了吗?不住下来怎么教徒弟,难不成我还带着一个小姑娘浪迹江湖吗?”
如墨少见得有些气,指指他:“好你个洪大雷,也学会了这一套,耍赖撒谎……”
大雷乞求看着他:“兄弟,实在是难以启齿啊,我的江湖朋友那儿是不能去了,只有你这儿我鲜少来,也没对别人提起过,唉……兄弟啊,哥哥我真的是有难处啊。”
如墨摆摆手:“你先歇着,我去打扫客房。”
灵儿从门外跳进来:“爹,既是给师父住,我这就打扫去。”
如墨看着她扛着笤帚蹦蹦跳跳进了客房,摇着头连声说,惯坏了惯坏了,要严加管束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雷啊,你惹了什么麻烦啊……
5。 逼娶
大雷就这么住了下来,以灵儿师父的名义,因如墨嘱咐过,也不敢让灵儿扎马步绑沙袋,搬把太师椅坐到院子里树荫下,指点着灵儿射个箭啊飞个镖啊,看灵儿十分认真得练习,心里十二分得过不去。
他的功夫都在拳脚上,每日都要闻鸡起舞一番,如墨也吩咐了,只能到后院去,免得灵儿听到看到,闹着要学这些粗蛮的功夫,大雷人在屋檐下,只能都答应了,他自然也好奇灵儿的来历,悄悄跟如墨说:“怪不得你不愿娶亲,原来早就有女儿了,说说,跟哪位姑娘生的?”
如墨翻翻白眼,左手伸一指右手伸两指比划着:“这是几?”
大雷双手抱臂:“笑话我是一武夫不是,这是十二,对吧?”
如墨点点头:“我只比灵儿大十二岁。”
大雷瞬间瞪大双眼,一脸景仰看着如墨:“兄弟,你太厉害了,十二岁就有了女儿,不对,十月怀胎,这么说,你十一岁就……”
如墨拔脚就往外走:“白费口舌,我出诊去了。”
大雷追在身后不依不饶:“兄弟,你是不是为自己配了什么药,如此勇猛,真有的话拿出来……你别误会啊,我对女子不感兴趣,我是说,你就不用开药铺了,只卖这一种药就能日进斗金,你可知道,那些家里妻妾成群的,不愁吃喝穿戴,就愁身下那根不够硬……”
如墨径直前行出了院子,大雷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突然间就没了声息,如墨诧异着转过头来,大雷若耗子见了猫一般,袖子遮了脸转身要回去,如墨好奇心起,一把揪住他:“咦,大雷兄也有忸怩的时候?”
大雷要挣脱如墨不让,正拉扯着,有个娇柔甜美的声音说道:“呀,这不是洪公子洪大雷吗?”
大雷急切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不是……”
那个人吃吃轻笑起来:“呀,怎么还是一副傻样?”
如墨松开大雷顺着声音看过去,巷子拐角处走出一位女子,弯眉若黛眸转秋波,一袭淡绿衣衫勾勒出婀娜体态,如水仙一般盈盈而立,纵是如墨见多识广,也不由多看了两眼,大雷却见了鬼一般转身就跑。
女子泫然欲泣,轻启朱唇柔声怨道:“大雷,你还要躲着我吗?”
大雷身子一僵停住脚步,如墨大抵猜到这二人怎么回事,再看女子明眸中一点点浮上了水雾,心下不忍,刚要规劝大雷,不管何事坐下来说清楚嘛,藏猫猫算什么……
想好说辞尚未开口,身边卷过一阵轻风,风里带着几缕幽香,那边大雷啊的一声叫起来,如墨凝神看过去,那位女子手持宝剑,一剑快似一剑攻向大雷,大雷左躲右闪又叫又跳,狼狈不堪,嘴里嚷嚷着:“柳雪茵,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我让着你……”
如墨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娴雅的女子,舞起剑来竟猎猎生风,嘴里也没闲着,声音依然清脆好听:“洪大雷,有本事你动手啊,你要能打得过我,我就既往不咎,对了,既往不咎你听不懂,就是说放过你。”
大雷抱着头嚷道:“这可是你说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如墨兄弟,你就做个见证。”
柳雪茵手中的剑停了下来,剑尖指指如墨家院子,笑道:“好啊,拿兵器去。”
大雷想,我就是赤手空拳打赢你也不在话下,可一想到这一年来为了躲避她,东奔西跑东躲西藏,心下一横,今日怎么也要来个了断,回到自己屋中拿一把刀出来,特意去药铺叫了灵儿:“灵儿,今日为师父观战,看看师父的真本事。”
如墨一看灵儿也出来了,要赶她回去,灵儿哪里肯依,紧紧抱住旁边一棵树,说什么也不撒手,那边二人已摆好架势,一个拿刀一个拿剑,也不知是谁说了声请,刀剑碰在一起叮当作响,如墨看得眼花缭乱,怕伤着其中一个,也顾不上管灵儿了,灵儿啪啪怕着巴掌连声叫好。
几十个回合下来,大雷暗暗心惊,这雪茵看起来柔弱,功夫可是不差,仗着剑法灵巧竟能与他打个平手,心里一焦躁,使了蛮力横刀压住雪茵剑身,比力气雪茵那里是他的对手,踉跄后退一步显了败象,大雷一高兴,刀照着她脖子挥了过去,雪茵稍微愣怔即收了剑势,柔柔唤一声大雷,冲他俏媚一笑,大雷手中的刀停在空中,看眼前娇颜如花,怎么也砍不下去。
雪茵嗔视他一眼,笑得更甜了些,手下却没闲着,呛啷一声隔开大雷的刀,手中的剑架在大雷脖子上,笑说道:“洪大雷,你输了,说吧,接下来该如何?”
大雷吭哧半晌抬手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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