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见干巴老头,忽然欢叫起来,“王爷!王爷!小灰灰醒了!醒了!”
男人皱了下眉,“钱管家,怎么搞的?你刚才不是说小灰灰死了吗?这么一会儿就还魂了?你到底做没做过兽医!没做过,就赶紧给我滚蛋!”
钱管家面色有些窘,“王爷,我刚才是看走眼了。小灰灰是中暑,晕过去了。您看这大热天的,又被这小丫头骑了这么多圈,别说是小灰灰,就是我这身老骨头,也禁不住晒,这才眼晕,说错了话。”
“哦?那就是说小灰灰没什么事了?”
钱管家点点头。
林青儿忽然意识到,这是她脱身的绝好时机。
“那个,既然小灰灰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林青儿掉头就走,谁知,刚走出五步远,忽听见,王爷在身后叫了一声,“你站住!”
林青儿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一条驴鞭就顺着耳鬓“嗖”地一声,横飞过来。
林青儿一顿顿地转过身,“你,要我站住?请问公子,不,请问王爷,有何吩咐啊?”
王爷走过来,面颊带笑,在林青儿眼里,怎么看,都觉得,他那笑里面没打好主意。
“这位姑娘,你把我精心驯养的驴,弄病了,现在就想一走了之吗?”
果然!
林青儿慢条斯理道,“这位王爷,您刚才不是说,那驴比我重要吗?您的驴既然病了,那就赶快治驴的病啊!千万别为了我这种不重要的小人物耽误治病啊!”
王爷愣了下,旋而又笑了,“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有点意思。”林青儿嘿嘿地赔笑。你的驴才有意思!你更有意思!
王爷忽然阴沉,“你以为,我这葫芦岭是什么地方?!”
林青儿打哈哈,“啊?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知道啊!俗话说,‘不知者无罪’,王爷,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正说着,那些艳妆美女也扑过来,拉住男人的衣袍,“王爷!王爷!不能饶她!要重重地惩罚这个贼!她搅了我们的骑驴比赛!”
那个绣珠嚷嚷的声音最大,翘着臀,声音嗲嗲地跟王爷撒娇,“王爷!您摸摸我这儿,整个都摔肿了!就是她,突然冲过来,撞在我的驴上!一定要狠狠地罚她!王爷,咱们的驴厩不是正好缺个零杂工吗?就让她在那驴厩里干活吧!每天喂驴,清扫驴厩里的驴粪!”
一穿红的美人揉捏着那王爷的肩膀,撒娇道,“王爷,我洗脚的丫鬟翠竹,实在手笨得狠,让她做足底按摩,连穴位都找不准!我看这丫头倒是会些把式,找个穴位,应该不成问题。王爷,就把丫头给我洗脚如何?”
一个穿着藕粉和另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的美人也扑过来,恳求道,“王爷!王爷!我那屋子里也缺个使唤丫头呢!给我吧!给我吧!”
林青儿被这眼前的火热场面搞得满脑子发涨,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抢手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林青儿难道是货品吗?被你们这么争抢!
林青儿还在愤愤不平时,王爷走过来,一抬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本能要甩开他的手,王爷却笑着,手上更多了分力气,眼神深深地望过来,“别动!我这手一使劲,你这漂亮的下巴,可就没了。”
林青儿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刚刚那一扯动,下巴确实疼得厉害。可见这个王爷,也不只是酒色之徒,刚刚他手指间的真力,只微微一点,便透过肌肤,令她生生地发疼。
凭借她对武功的一点见识,她深知这个什么王爷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可他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呢?怎么也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他这一号人物?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青儿被捏疼了下巴,有些生气,“我不认识你,有必要告诉你吗?王爷?”
王爷抿嘴笑了,那眸子里又掀动起了春波,林青儿低下眼眉,不让自己花痴下去。“我叫林青儿,我可以走了吧。”
王爷笑了笑,“林青儿?这名字倒是很可爱。我姓吕,吕三多。这葫芦岭是我的地盘,你可以叫我吕王爷。”说完,他松开了林青儿。
“驴王爷?我可以走了吧?”
吕三多并不看她,转身望向那些美人儿,淡淡道,“今天,你们谁的驴跑在最前面?”
那穿水绿色衣裙的美人儿几步跑过来,拖着吕三多的胳膊,“是我啊!王爷!您忘了吗?我的驴今天可跑得很顺风呢!就连平日里总是赢的红帘姐姐,也落在我后头了呢!”
穿红衣的女子挑眉,酸溜溜道,“呵呵,绿翘妹妹还真是不知道姐姐我的苦心呢!平日里,我赢了你们不知多少次呢!可妹妹们也都是花容月貌啊,我也不能总是赢,偶尔让你们一次,给你们一次服侍王爷的机会,也当是我照顾姐妹吧!”
绿翘白了红帘一眼,又转向吕三多,娇滴滴道,“绿翘今晚一定好好服侍王爷!王爷可好久没找绿翘了!”
吕三多说了声好,一把将林青儿推到绿翘身上,“你给她清洗干净,然后把她送到我那。”
“什么?!”林青儿和绿翘几乎异口同声。
其他美人人也跟着嚷嚷,“王爷!王爷怎么这样啊?!这丫头是偷驴的贼,她有什么资格服侍您啊?!”
林青儿有种欲哭无泪的绝望,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吕三多笑了笑,“绿翘今天跑在你们前面?”
“是啊!”
吕三多一把拎起林青儿,“可她,跑在绿翘前面!明白了吧?”话音刚落,林青儿身上已经着了他的道,被他封住几处穴位。
林青儿悄悄运了下真力,心想,不好!
林青儿咧着嘴问,“驴王爷,我没参加什么骑驴比赛,您还是罚我收拾驴厩吧!给那位姐姐,不,所有姐姐,洗脚也行!”
吕三多抿了下嘴唇,眼神暧昧,“青儿,你不必着急,等你侍候我舒服了,这些事,你有的是机会做。”
林青儿咂舌,还要说什么,他已经不理人,一把将她推到绿翘身上,“用多点花瓣给她洗洗!”随后皱了下眉头,打量了一眼林青儿,“怎么搞的,一股泥鳅味儿!”说着就拂袖走开。
林青儿喊了几声,他都没再回头,再一转身,所有美人儿连同刚恢复神智的小灰灰,都用杀人的眼光瞄着她!
春夜逃跑
林青儿真是倒了大霉,本以为,刚从那山洞里逃出生天,还惦记着好酒好菜呢,这倒好,自己大江大浪都遭遇过了,却在这小河沟里湿了鞋。
不!这次是——失!身!
一想到这,林青儿真是崩溃!
“哎呦!”地叫出来。
身边的丫鬟忙劝道,“绿翘姐姐,你就是生气,可也不能在她身上撒气啊?这要是被王爷看见这丫头伤痕累累的,不还是找你的不自在?”
绿翘没好气地骂道,“滚!滚一边去!”
坐在木桶里的林青儿像个木偶似地被摆弄来摆弄去,她满脑子琢磨着该如何逃出去。她被点中的穴位,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解开,可要是等时间过了,穴道自动冲开,一切可就来不及了。
绿翘下狠手故意搓痛她,她这才从沉思里出来,看了看这木桶和木桶里的鲜花瓣,再看这房屋里的摆设,还真是不一般的气派呢。她回想了下,这个什么驴王爷,身边的宠姬大概有十几个吧,那就至少有十几个这样的房间。这驴王爷,到底什么背景?难道真跟当今的皇上,有什么渊源?他也不过二十出头,怎地内力这般深厚?!
“绿翘姐姐,你说,这驴王爷,是不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啊?”
林青儿跟绿翘套近乎,想问出点吕三多的底细。
谁知,这不问还好,一问,绿翘的手劲更大了些。“谁是你姐姐?王爷不过是让你陪他一宿,有没真地要纳你!你急什么急?!”
林青儿傻笑着,“我,我可没想王爷纳我,我连陪都不想陪他。姐姐也看到了,是那个驴王爷强迫我的!”
绿翘点点头,又苦恼着摇头,“唉,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上你了?你说说,我哪里比你差?我都好久没服侍王爷了!本来今晚该是我的好日子!偏被你搅了局!”
“可,可我也不想啊!姐姐要是有办法放我出去,姐姐的恩情,青儿必将涌泉相报!”林青儿瞪着大眼睛,万分期盼地盯着绿翘一眨不眨的。
绿翘叹气,“唉,你啊,我看也不坏。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不过,我人微言轻,王爷并不待见我!哼!到底是个冒牌王爷!没什么王者的眼光,有眼不识金镶玉!”
“那个驴王爷,他不是王爷?”
“呸!他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土财主罢了!”旋而绿翘又花痴道,“可是,谁叫他那么帅嘛!而且,而且我告诉你哦,他在床上很威武的!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男人!”
林青儿的舌头都要掉出来了,“啊?!”
绿翘一脸得意地瞟了林青儿一眼,“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还是个雏吧?这胸不够挺,臀又那么窄,怎么能服侍好王爷哦!”
林青儿被她说得脸红了一阵,白一阵,双手捂着身子,哆嗦着,“你瞎说什么?!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我又不是什么歌妓舞妓!”
绿翘鄙夷得瞧她,“呦!就你这货色,还瞧不起我们!告诉你,想当初,我绿翘可是一品红里的头牌舞妓!来看我跳舞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排成排!我接的第一位客人可是当今圣上的哥哥历亲王!我那一夜可是天价!”说着,绿翘解下腕子上的一只血玉镯子,递给林青儿瞧。
林青儿接过来,透着灯笼里的烛光,望去,“哇!真是好东西!这玉质温润,血色灵动,据说,这种镯子可是灵性非常。姐姐这样的手镯,这世间也不过寥寥几只。”
绿翘一把夺过来,又套回到自己的粉腕上,“不瞒你说,历亲王可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呢!当初若不是我那妈妈目光短浅,瞧上了王爷的银票,我现在很可能就是历王府里的宠姬了!”
林青儿欣赏的眼光看着绿翘的胳膊,“姐姐这胳膊真美!又白又嫩,就跟那莲池里新结出的藕段一般!姐姐也不单是这胳膊长的美,身段也婀娜,真正是‘颜如玉,气如兰’的美人儿!我瞧着,比那赵飞燕赵合德还出挑!要我说,那个驴王爷还真是没眼光!刚才那会儿,王爷的这些宠姬,我也都见过了,又有哪个比姐姐生得好!”
听林青儿如此夸赞自己,绿翘不禁飘飘然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虽说讨厌了点,可跟你说上几句话,你这嘴巴还算甜,能说到姐姐心坎里。这样吧,待会儿姐姐教给你几招,保准王爷不会把你从屋子里轰出来!”
绿翘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林青儿从浴桶里站出来。
“姐姐,这驴王爷有没有王妃啊?”
绿翘噗哧笑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王爷,他生性好玩好色好吃,自许的尊号。哪里有什么王妃!”
“那他就没有娘子吗?我想找他娘子谈谈,求她帮我逃出去。”
“娘子?吕王爷并没成亲,我们这些都是他花钱买来的宠姬,哪个不想跟他真地有名分?!可男人就是那回事!玩乐是玩乐,要动真格的,他可不上套!”
“那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我不过就是骑了他的驴!他就这么欺负我!”
绿翘叹了口气,“你是真想逃出去?”
林青儿卖力点头。
“看来,你是真地走投无路了!不过说实话,吕王爷的武功我是第一次见,你当真打不过他?”
林青儿毫无疑问地摇着头,“真打不过。他现在封了我九大穴位。等这穴位解开,我可早被他……”,一想到这,林青儿自己又惊又恐,再说不下去。
“好吧,我看你也真是可怜的。”
绿翘帮林青儿打扮停当,照着铜镜子,林青儿自己也有些恍惚,“这是我吗?怎么变了样了?”
绿翘也惊叹,“真是没想打啊!妹妹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这打扮了一下子,马上就变了个人。看来我帮你逃出去,也真是明智之举,不然岂不是又多了个难对付的敌人?”
林青儿拉住绿翘的袖子,“姐姐今日之恩,青儿没齿难忘!”
绿翘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林青儿手心里多了个小巧的黄色纸包,“你逃不逃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总之,不论如何,这件事都跟我无关。记住了吗?”
林青儿心领神会,“谢谢姐姐!”
绿翘不以为然,头也未回,合拢了房门。
林青儿坐在床上,环视着这房间。吕三多的卧房比绿翘的那间更大,墙上挂着唐伯虎的字画,字画之下的几案上,放着一盆翡翠玉石盆景,房间的另一侧放着一书桌。
这人有意思,居然把书房和卧房何在一处。
林青儿走过去看,有一方上好的端砚,林青儿看那桌上尽是些临摹的字帖,一页纸上只写了一半,便信手操起笔架上的玉管紫羊毫,刚想写几句。偏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青儿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心想要如何应对,才能不被看出破绽。想到这时,吕三多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抬眼望见林青儿的一瞬,仿佛被什么牵住了。
林青儿见他穿这家常轻质白绸的长衫,头上的金冠已经卸下,挽着白色发带,整张脸或因刚沐浴,泛着淡淡的粉晕,似有醉态地走过来。
一把兜住林青儿的下巴,得意地笑,“我早说过,我吕三多最懂慧眼识珠,就算是藏在泥土里的美色,我也有办法把她揪出来,扔在我的床上。”
林青儿抬手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借势搂住,她还要拼力,却被他一只胳膊狠狠收力,箍在他怀里,似乎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
林青儿知道自己比他力量是以卵击石,只得先由着他,再想时机。
这么想的时候,吕三多只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按在床上。
床,很软,很大。
嵌金丝的红色纱缦轻飘飘地在吕三多的身后合拢。
床缦之内一片红光香影浮动,令林青儿万分不安,身子也紧绷起来,却无法挣脱。
这时,吕三多已经解开长衫的带子,□出古铜的健硕身躯。林青儿撇过头,不敢再看。
他呵着气,热烈地扑在她玉缎般的颈子上,眼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