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眯了眯眼眸,老王妃看向一旁的珊瑚:“去,把洁儿给本宫带到这里来。不过要先支开玄芷与玄墨,小心,别引起他们的怀疑。”
“是。”珊瑚颌首,领命去了。
……
洁儿一早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可为了不让冉皓担心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如往常一样送他出门进宫理政。只是他前脚一走她后脚便吐得一塌糊涂。小花想请御医过来给她瞧瞧,可洁儿却怕吃那些苦汤药,硬是讳疾忌医的不肯让她声张。
刚躺下想要休息一下,珊瑚便来请她去无垢阁。有心称病推脱不去,可仔细想想对方毕竟是冉皓的母亲,自己平常就很少和她走动,如今她派人来请自己若是不给她这个面子恐怕冉皓也会难做。
玄芷不知去了哪里,洁儿只得带着小花一人跟随珊瑚前往无垢阁。
老王妃端坐在水晶帘后,甄怜菁斜身侧坐在她的下手,而携琴则与其他侍女侍立于屋中两侧。洁儿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心里直觉得这杀气腾腾的气势犹如进了公堂衙门一般。
心中暗暗吃惊,小花不禁有些后悔没等玄芷回来一同前来,看老王妃与太子妃的神情今日夫人恐怕是要吃亏的。
“参见王妃、太子妃。”洁儿带着小花施礼问安。
半晌无声,既没有人让她们起身也没有人搭话。手脚无力,洁儿屈膝静待了片刻额上便已浮起了一层薄汗。
“你的眼中还有本宫吗?”老王妃冷冰冰的讽刺道,“你的这个大礼本宫可不敢承受,皓儿不是专门为你下旨说是不用向本宫请安的吗?哼,依本宫看过不了多久本宫还要向你请安问好呢!”
顺势站起身喘了口气,她波澜不惊的回应:“王妃何出此言,倒是洁儿不敢当才是。”
猛地起身拨开水晶帘,老王妃愤怒的大声斥道:“本宫一直容忍你,可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如今居然撺掇着皓儿辞去太子之位,你这个妖女难道想要成为尊龙国的千古罪人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你稚隼国的阴谋?!”
水晶帘子悠悠荡荡哗啦作响,一如洁儿此刻的心绪。她没想到冉皓居然真的会为了自己而不想再当这个太子。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又是震惊又是感动。
老王妃见她不做声以为她心虚,不禁更加震怒。想了想,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眯着双眼怀疑地问:“你接近皓儿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就是稚隼国的公主吗?那为何当日你还要极力的让皓儿解除与你的婚约?既然你不想嫁给皓儿,如今为何又要谋害怜菁想要她的太子妃之位?害她不成便唆使皓儿交出王权!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前尘过往我与您解释不清,不过我从来没有害过太子妃更不曾让冉皓放弃太子之位。”
“你说谎!”甄怜菁忍无可忍的出声,“若不是因为你,殿下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更何况你几次三番对本宫极尽侮辱,这些府中之人皆有目共睹你抵赖不得!”
气极而笑,洁儿鄙夷的斜睨着她:“太子妃自说自话、颠倒是非的本事真是令我佩服之至。”
“你!”
“好了!”老王妃发狠的挥了挥衣袖,“武洁儿,你在本宫面前都敢如此不将太子妃放在眼里,更遑论他时!今日本宫若不教会你些规矩,你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携琴,去给本宫掌她的嘴!不准手下留情,给本宫狠狠的打!”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为君扶病上高台(二)
“是,奴婢遵命!”携琴看了看甄怜菁,唇边漾起一抹得意的轻笑,她知道老王妃不命珊瑚动手而命自己动手分明是要给太子妃解气,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好好的替主子出这口气!
走到洁儿面前,她恶狠狠的扬起了手。
“不可以!”小花急忙挡在前面,恳切的望向老王妃祈求道:“请王妃莫要听信太子妃的一面之词冤枉了夫人。奴婢可以作证,夫人从来没有害过太子妃。”
“王妃您看,奴婢说得没错吧!殿下身边的人全都被她给迷惑了!”携琴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挑拨。
重新坐回帘后,老王妃眉梢轻挑,淡淡地说:“将小花拉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是。”珊瑚向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上来一齐去拉她。
洁儿急了,紧紧的抓住小花的手回头对老王妃说:“王妃要打要罚只冲着我一个人就好,为何要惩罚小花!”
“夫人!”小花挣扎着也扯住她的手,“求王妃惩罚奴婢,不要再为难夫人。”
老王妃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放心,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珊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花拉出去。携琴,给本宫重重的打!”
光顾着小花,洁儿回头间正被携琴扇了个正着,眼前募地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上又痛又热,火烧似的。
“夫人,夫人……”小花见洁儿挨打拼了命的挣扎,可她一个人根本敌不过众人的力量,终还是被拉了出去。
携琴不解气的向前一步,指着洁儿挖苦地说:“你装什么装啊!我不过才打了你一巴掌而已,还不快起来!起来啊!”说着就要抬腿去踢,可突然眼前一花再去看时她早已不在原地了。
“珊瑚,连你也反了吗?”见珊瑚从携琴的脚下将洁儿救起,甄怜菁不禁拍案而起。
并不理会太子妃的咄咄逼人,她面无表情对老王妃说:“王妃,夫人的身份特殊还望您三思,以免不好向殿下和皇上交代。”
老王妃一怔,禁不住犹豫了起来。
“有何难以交代!”甄怜菁走到珊瑚的跟前,瞥了一眼洁儿已然开始红肿的半边脸颊,挑眉道:“母妃教训不懂事的儿媳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殿下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忤逆自己的母妃吗?”
“没错,本宫今日非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妖女不可,本宫倒要看看皓儿是要本宫这个母妃还是要这个妖女!把她给本宫关入暗室直到她学会如何做一个知礼守分的侍妾为止!”
……
玄芷回到翠葳苑没见到洁儿和小花还以为她们出去散步了倒也没有十分在意,倒是玄墨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自己刚刚被守门的侍卫火急火燎的叫了出去可大门外并没有人找自己,而玄芷也被人同时支开,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正与玄芷商量着要出去找一找,忽见小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小花,”玄芷吃惊的冲过去扶住她,“你这是怎么了?”
玄墨也忙上前将她扶住,皱着眉问:“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夫人呢?”
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小花忍着身上的剧痛,急切地说:“你们……你们快去救夫人,她还在无垢阁。老王妃受了太子妃的挑唆要教训夫人呢!”
“什么?”玄芷倒吸了口凉气,顾不上多想拔腿就要向院门外冲去。
“等等!你这样去也救不了夫人!”玄墨出声阻止,“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老王妃怎么可能把夫人交给我们!”
“那怎么办啊?”小花与玄芷都没了主意。
想了想,玄墨镇定的指挥着:“小花,我们现在都顾不了你了,你自己照顾自己。玄芷,你现在潜进无垢阁暗中保护夫人,以免太子妃的人对她下毒手。我现在就进宫去找圣君,只有圣君才能救出夫人。”
“好。”
“无垢阁中有很多隐卫,你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暴露了行迹。”玄墨不放心的嘱咐着。
“我知道,你快去快回,快点儿把圣君找回来。”
……
澹台冉皓在宫中一得到玄墨的消息便立刻往府中赶,闯进无垢阁时却发现老王妃正在午歇。
“母妃,洁儿呢?你把她怎样了?”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向老王妃的卧室,人还没进门声音早已先进了门。
珊瑚在房门处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王妃还未起身你不能进去。”
“孤问你,洁儿在哪儿?”
“夫人她……”
“珊瑚!”警告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让皓儿进来。”
听到老王妃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女捧着脸盆、巾布等一应事物率先走了进去。
澹台冉皓面沉似水,眼中的怒火几近燎原之势。一撩衣摆他越过珊瑚径直走进房里。
老王妃慢条斯理的净面擦手,撩着眼皮儿柔声问:“什么事啊?这么急冲冲的!”
“洁儿呢?她人在何处?”声音冷冽,仿若能够听得出其中的霜冻。
“她先留在为娘这儿,为娘替你教教她规矩。你放心,她不会少一根手指的。”
“她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她。”目光越来越冷,他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老王妃眉毛一立,眸中也染上了一层薄怒,忍了忍她语重心长的劝道:“皓儿,这女子是个妖女,她让你疏远太子妃,更费尽心思的让你放弃太子之位。她对你居心叵测、心怀不轨,更何况当日为娘亲眼看着她断了气,怎么可能又死而复生,除非她是个妖孽!依为娘看她留在你的身边将来一定会是个祸害。皓儿,把她休了吧。就算你不喜欢怜菁,可这天底下还有很多好女子啊!”
“我谁都不要,只要洁儿。母妃,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就立刻告诉我洁儿在哪儿!”
“你为了个女子居然威胁为娘?!”老王妃也生起气来。
哗啦!澹台冉皓抽出腰间的银鞭,手腕一翻立刻缠上了一个侍女的脖子,微一用力那侍女便被拉到他的身前。
嘭!咣当!那侍女手中的脸盆立时掉在了地上,水花四溅地上不禁湿了一片。
“洁儿到底在哪儿?”直视着老王妃,他怒发冲冠。
“皓儿,你疯了!快把她放了!”
牙关一咬,他收紧手指。那侍女原本还满脸涨红的双手扒着缠在脖子上的银鞭,忽然就见她两眼一翻身子立时瘫软了下去。
“皓儿!你……你怎么……”老王妃惊骇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银鞭舞动如蛇,顷刻间又绕上了另一个侍女的脖子。“我最后再问一次,洁儿在哪儿?”双目赤红,澹台冉皓仿若一头嗜血的猛兽。
“圣君,夫人在暗室!”玄芷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急切的说。
一道白影急速的掠出门去,只留下那个侍女惊恐的跪坐在地上。
老王妃欲哭无泪的跌倒在榻上,一颗心像是被人生生的摘了去。她输了,输给了那个妖女!皓儿最终还是舍弃了自己而选择了那个女子!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她怎么忘了,过往无数次的对峙中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第三百九十三章 染云崖前金明灭(一)
暗室里四面皆是高墙,只有一扇极小的窗透进外面一缕极淡的日光。屋中没有任何摆设,空荡荡的就像一座高级一些的监牢。
澹台冉皓等不及看守的隐卫拿出钥匙去开门早已急不可耐的一脚将房门踹开。“洁儿!”他一边呼唤着一边大步走了进去。
由亮处到暗处乍一进门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墙角处似有一人紧缩成一团躺在地上。
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像是被人从脑后打了一记闷棍几乎令他站立不稳。
“夫人!”玄芷紧跟在澹台冉皓的身后,看到眼前的一幕禁不住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疯了一般飞身掠向墙角那个蜷缩着的单薄身影处,他双手颤抖着将她抱入怀中。心痛、心碎,无法言语的伤心与难过。她身上冰冷得好似一块千年寒冰,而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弱的气息更是令他惊恐不已。“洁儿,我来了,我是冉皓,你醒醒,醒醒……”他沙哑而无助的轻唤着她,努力的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后悔,懊恼,无休无止的自责。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就在他的羽翼之下、他的怀抱之中他都保护不了她。
闭了闭眼,他忍住眼底酸痛的干涩抱着她夺门而出,“快去把昕找来,去宣御医,去把所有的御医全都给孤宣来!”
……
翠葳苑的卧房里,澹台冉皓如头困兽不停的走来走去,玄芷搀扶着小花站在一旁,玄墨则立于房门口。床榻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聚精会神的为昏迷不醒的洁儿诊着脉。
偏头看向洁儿脸颊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澹台冉皓心疼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你们是怎么保护洁儿的,啊?孤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他火冒三丈的怒斥。
“属下该死。”玄墨自责的单膝跪地,小花与玄芷也都羞愧的深低着头。
“是谁打了洁儿?”
小花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忍着棒伤的疼痛,道:“是老王妃下的命令,携琴动的手。”
眼眸微眯,一道寒芒凝于瞳中。“玄墨,命人赏赐携琴五十个嘴巴,一个都不准少,若是洁儿有任何的差池本王定将她扒皮拆骨!”
老御医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诊脉的手禁不住抖了又抖。
“是。”玄墨站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他知道此刻的圣君虽看上去冷酷无情,可实际上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若夫人真有什么不测恐怕圣君也……幸亏自己因为知道小花受伤所以在进宫报信后便立刻宣召了御医,否则钱公子一时赶不过来圣君一定会更加的担心。
老御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向澹台冉皓躬身施了一礼,谨慎而小心地说:“启禀殿下,夫人乃是动了胎气,待老臣开几副安胎的药这段日子再好好的调养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倏地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你……你刚刚说什么?”他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老御医一惊,以为自己惹到了这位阎罗太子不禁心生怯意,越害怕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结巴:“殿……殿殿……殿……下……”见澹台冉皓皱起了眉,他两腿一软突然跪了下去,语无伦次的磕头不止:“饶命啊,老臣错……再也不敢了。”
“你……”澹台冉皓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了。
“圣君,钱公子到了!”说话间,钱昕与玄砚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仿若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激动的迎上前去抓住钱昕的手臂一边向床榻边拉扯一边连声说:“昕,昕,快来看看洁儿,快给她诊治诊治。”
钱昕被他按坐在榻边,奇怪的看了看他,对于他神情中那抹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期盼很是不解。玄砚火急火燎的跑去请他过府时他就已经知道是洁儿出了事,然而此刻望向床榻上的人儿他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上那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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