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城”,相传为战国春申君相楚时建造,在今湖北省黄冈县东十里,又名“永安城”。
据江湖传说,女王城内住着一批武功奇高的神秘女人。
究竟是真?是假?没有一个人知道,江湖上只是这么传说着。
数十年来,曾有不少的武林好手、江湖英雄,为求证实这传说的真伪,单独地,三五结伙的进入过“女王城”。
起初,进去的人,虽然大都平安无事的退了出来,但却从此绝口不再提“女王城”的事,任凭是怎样的知交好友问他们:“见着了什么没有?里面是什么样子?……”
他们几乎都一致回说:“没有。”
“不知道。”
追问得急了,他们便会冷冷地回说:”你一定要知道,自己进去着看好了。”
在好奇心的驱策下,很多江湖人物,都去了“女王城”。
大概是女王城内的人不堪纷扰吧,于是,女王城的门外,竖起了一块高大的石碑,碑上刻着四个碗大的大字:“擅人者死!”
自那以后,再进去的人,就都没有再出来。
生耶?死耶?江湖上当然无人知道。
时间久了,“女王城”在江湖人物的心目中,也就成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一个无人敢人的“禁地”!
十年前,峨嵋俗家弟子“谈笑书生”葛文扬、武当俗家弟子“云中剑客’’李玉堂,这两个少年得意江湖的年青高手,他们在一时豪兴勃发下,竟然不计厉害地连袂进入了“女王城”。
当然,二人也和其他江湖人物一样,进去了便没有再出来。
消息传到峨嵋、武当两派掌门人的耳内,全都不禁大为震怒!两派联合,三十多名功力卓绝的高手扑进了女王城。
江湖人物皆都认为,这一来必定有热闹可看了!
女三城的人一定忍受不了这么巨大的骚扰,必然公开露面和两大派的高手展开一场血战……岂料,事实出人意料,三十多名高手竟扑了个空。女王城内根本没有一个人,连鬼影子也未见到一个,在无处泄恨的情况下,他们放上了一把无情之火!
女王城被焚于一炬,带大的一座城堡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满目凄凉的瓦砾堆!
然而,女王城的人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怎地任由两一派高手如此放肆、猖獗,未见一人现身?……女王城虽被焚毁了,但是两派高手并没有因此而恨消,作罢甘休!
他们的目标转向了那些最初曾经进入过“女王城”,而幸获平安无事的江湖高手们,追问女王城的实情!
由于这些江湖高手的守口如瓶,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这些江湖高手却成了他们泄愤的对象!
结果,一个个都被毁在他们的手下!
***半年以后。一个衣衫槛楼,面黄肌瘦,年约八九岁的小叫化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女王城的废墟前。
夜色迷茫中,他仁立在废墟前,两只漆黑明亮充满智慧的大眼睛,望着有点阴森怕人的废墟,默默地出了一会于神之后,便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脚步蹒跚而缓慢地往西方走去。
西方,在距离三里多路之处,孤立着一座破败的小庙。
小叫化子走进小庙内,深深地轻吁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但愿爹说的没有错就好了!”
说完,便倚着神案坐下,从怀内取出一面三角形的小红旗子,双手捧在胸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太疲倦了,一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地呼呼睡着了。
***四九寒天,大雪纷飞,高山、平地,触目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逆风劲吼,刺骨人肌!
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峨嵋山下出现了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
少年身披轻裘,衣着华丽,分明是一位贵胄公子,只是令人感觉诧异的是,为何没有一个跟随仆从,而且在这种大雪封山的季节里,跑到峨嵋山来作什?游山玩水,烧香朝圣,均非时宜也。
那么他来峨嵋山一定是有事的了……不错,只看他步履虽极从容,但却身若行云流水般,走过之处,雪地上不见一丝脚印痕迹,分明是一位非常人物——身负上乘武学功力的年青高手!
少年叩开了“伏虎寺”紧闭着的寺门,自称姓水名俊浩:声言要见掌门方丈了凡禅师。
水俊浩,这名字太陌生了,峨嵋僧人根本未曾听说过。一派掌门方丈,身份何等尊高,岂是一个不明来历的无名之人可以随便晤见的,何况了凡禅师又正值坐关之际!
当即受到轮值寺门的弟子流云的严词拒绝,不予传禀!
水俊清恼怒了!剑眉徽挑,星目中突然射出两道森冷犀利如箭的光芒,令人望而生寒地一声冷笑,探手怀内摸出了一张金光灿灿的大红柬帖,往流云的面前一边,沉声说道:“大和尚不予传禀,在下也不愿勉强,不过,这份柬帖最好请大和尚立刻送交贵掌门过目一下!”
流云接过柬帖一看,顿时脸色勃变!
只见柬帖上写着:“交地嵋掌门了凡祥师亲启。”
使流云心惊色变的并不是这几个字,而是那代替落款的一幅图案。
流云心惊色变之余,不禁脱口问道:“水施主是从‘女王城’来的?”
水俊浩冷呼了一声道:“以大和尚的身份,此问不觉着多余吗?”
流云微一皱眉,道:“贫僧问问又有何妨!”
水俊浩睁目说道:“凭大和尚你还不够资格问,请赶快把这份柬帖送交贵掌门过目去吧!”
流云双眉耸动,终于将水俊浩让人客室待茶,而后奔向知客禅室,把柬帖呈交给知客长老。知客长老见帖大惊,立刻持束奔往“长老堂”谒见首座长老。
这是峨嵋派的规例,掌门人在坐关静修期间,掌门权责皆由首座长老代摄,非有重大极难解决的事故,不得叩关惊扰掌门人的静修。
首座长老见到柬帖,同样地大惊色变!
他望着漆封严密的柬帖,心底一阵犹豫沉吟,终于打消了拆看的念头,决定叩关谒见掌门了凡祥师。
了凡禅师一见柬帖也是脸色勃变,双眉深锁,神情微现紧张地拆开了严密漆封的柬帖:“传柬寄意,余容水相公面陈。”
柬帖上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两句话,了凡禅师却怔然注视着深思良久,这才轻吁了口气,问道:“送柬之人呢?”
首座长老答道:“已延入客舍待茶,听候掌门人示下。”
了凡禅师诵了声佛号,神色沉凝地缓缓说道:“当年一念之差,峨嵋、武当只怕要从此多事矣……”
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请传谕将传柬之人延人‘伏虎堂’……”
首座长老道:“掌门人准备破例出关见他么?”
了凡禅师微一颔首,道:“事关重大,不得不破例和他见面略谈。”
首座长老合什为礼,躬身退出,快步而去。
“伏虎堂”的两厢埋伏了八大“伏虎尊者”,掌门座前四大侍者手横长剑,并肩排立在门外左右两边,堂内除了了凡禅师外再无一人,连知客长老和首座长老也都被挡驾于堂外!
水俊浩在流云和尚的引导下,到达了“伏虎堂”外,他唇角间挂着一抹冷笑,旁若无人的昂首直入堂中。
了凡禅师巍立堂中,双手合什为礼,面培微笑地道:“是水施主么?”
水俊浩微一拱手,道:“在下水俊浩,禅师想必就是当代掌门……”
了凡禅师接道:“老朽正是了凡。”
水俊浩目光如电地道:“那柬帖禅师看过了吗?”
了凡禅师微一点首道:“柬帖上语焉不详,尚须烦劳施主详言。”
水俊浩脸色忽地一沉,道:“禅师是何意思?”
了凡禅师微微一怔,问道:“水施主此语何由?”
水俊浩一声冷笑,道:“禅师在两厢间暗中埋伏下人手,是要对付在下么?”
了凡禅师脸色不禁一变,暗忖道:“此人好精深的内功……”
他心底暗忖着,表面神色却故作镇定地朗诵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未免太过小心多疑了,两厢暗间之人,乃本‘伏虎堂’八大尊者。”
水俊浩一声冷哼,道:“禅师何不令他们出来一见。”
了凡禅师道:“施主要见见他们?”
水俊浩冷冷地道:“禅师最好能传谕令他们退出这‘伏虎堂’外去。”
了凡禅师微微一笑,道:“施主既然如此多心,老朽遵命照办就是。”
语声一顿,朗声传谕说道:“八大‘伏虎尊者’立刻退出堂外去,不得违误!”
随着他的话声,八大“伏虎尊者”分从两厢暗间内走出,全都目光如电地怒视了水俊浩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了凡禅师轻“咳”了一声,道:“施主现在可以放心地说话了。”
水俊浩一声冷笑,道:“在下奉命传言,要禅师立刻联络武当道士速速作个准备,重建‘女王城’!”
了凡禅师身躯一震,道:“施主是奉‘女王城主’之命来传言的?”
大俊浩冷傲地说道:“不错,城主命在下转达禅师,限令重建工程必须三个月内完成!”
语声微微一顿,探手怀内取出一束纸卷,递给了凡禅师:“这是建筑蓝图,禅师请收下了。”
了凡禅师接过“女王城”建筑蓝图,随手纳入袖中,目税水使港问道:“施主的传言是‘女王城主’亲口交待的么?”
木俊浩做一点头道:“正是。”
“城主现在何处?”
“女王城。”
“是另一座女王城?”
“将来禅师自会知道。”
“女王城主是何等样人?”
“女人。”
“多大年纪?”
“恕难奉告。”
了凡禅师微一沉吟,又道:“老衲还有一点疑问请教?”
水俊浩道:“只要不涉及‘女王城’的秘密,在下当必奉告:”
了凡禅师道:“据说‘女王城主’从不接见男人,不知是也不是?”
水俊浩点头说道:“是的。”
“那么施主何以……”
“在下乃属例外。”
“施主何以能得例外?”
“由贵派和武当两派所促成!”
了凡禅师不由一怔!脸露诧异之色地问道:“此语如何解释?”
水俊浩冷冷地道:“日后禅师自能明白。”
了凡禅师目光灼灼地注视水俊浩稍顷,缓缓说道:“施主神光内莹,蕴而不露,一身武学功力已臻神与天会的上乘境界……”
他语声略顿,问道:“但不知施主师承武林哪位世外高人门下?”
水俊浩道:“女王城主。”
了凡禅师心头不禁猛然一震!
水俊浩忽然又道:“还有一件事,禅师必须慎记勿忘!”
了凡禅师问道:“什么事?”
水俊浩一声冷笑,道:“女王城重建完工之日,禅师和武当掌门必须将当年火焚‘女王城’的两派弟子,齐集‘女王殿’内待命,倘然少到一名……”
了凡禅师紧张地接道:“怎么样呢?”
水俊浩脸色沉寒地震声说道:“城主曾说要以峨嵋、武当两派的基业,以及两派散布在天下各处僧道的性命作抵……”
了凡禅师脸色勃然一变,道:“这等说来,老衲和武当掌门均必须遵命照办不可了!”
水俊浩冷傲地一笑,道:“城主令渝,任何人均不得稍违!”
了凡禅师道:“但是峨嵋和武当两派并非她的属下!”
水俊浩冷冷地道:“佛家最讲究因果,禅师乃有道高僧,想来总不会不明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之佛理吧……“他的浯声微顿,脸色凝寒如冰地接道:“你们两派弟子若不种因于十年之前,焉有今日之果!”
了凡禅师长眉耸动地辩道:“事情的起因也不能完全怨怪本派和武当两派。”
水俊浩睁目说道:“不怪你们两派,难道还怪城主?”
了凡禅师道:“本派和武当的两名俗家弟子虽有不是,似乎罪尚不应该致死!”
水俊浩道:“城门外立有‘擅入者死’的石碑,他二人竟敢藐视无睹,恃强闯入,实属死有余辜!……”
了凡禅师才待答言强辩,水俊浩接着又道:“禅师既说他二人罪不应该致死,那么在下倒要向禅师请教一件事情了!”
了凡禅师问道:“什么事情?”
水俊浩双目陡睁、光如两道寒芒冷电,地厉声说道:“当年那些曾经进入过‘女王城’的江湖高手,他们又犯了什么该死罪?你们两派弟子竟将他们全都杀害了!”
了凡禅师不由语塞,双目大睁地望着水俊浩稍顷,忽地而然一叹,说道:“对于此事,老衲也深知门下弟子做的有点过火了。”
水俊浩一声冷笑,道:“禅师既已知道错误,现在补救还不算太晚!”
了凡禅师激一沉吟,缓缓说道:“就烦请施主代为转达城主,说老衲当立刻前往武当山和武当门人会商,尽力遵命照办便是厂水俊浩出一点首,说道:“禅师到底不愧为一代有道高僧,果然存智超人……”
浯声一顿,正密接道:“在下还有—事要劳动禅师的清神。”
了凡禅师这:“施主请直言就是。”
水俊浩道:“烦请禅师将在下送出山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了凡禅师毫不犹豫地颔首道:“这是理所当然,老衲为施主带路了。”
说完,立即迈动脚步,当先向前行去,甫出“伏虎堂”外,顿见袈裟飘展,微风飒然……出于了凡禅师意外的,一片人潮阻住了去路。
当先是“伏虎堂”主持为首,率领着“八大尊者”,其后是护法“四大金刚”,再次则是各堂堂主和各殿殿主。
“峨嵋寺”中的一流高僧,几乎全部到齐了。及见掌门步出堂外,众增顿时鸦雀无声,个个合什顶礼,但却无人移动身形,让开去路之意。
了凡禅师目光一扫众僧,低喧了一声佛号,声调倏地一沉,问道:“你等这是何意?”
“伏虎堂”主持趋前一步,躬身说道:“乞恕下座妄言,峨嵋派数百年来,向受武林同道尊仰,声誉极隆,从来还未见有人敢在‘伏虎寺’内放肆无礼过,今天若容这年不及弱冠的骄狂少年就此离去,岂不丧尽峨嵋的颜面,声誉将从此一落千丈!”
他说得声调高亢,显然心情十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