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的武林高手呢?……”
声音微微一顿,接道:“再说三百多人每日饮食用度消耗,所费该是何等之巨,岂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隐士所能负担得起的,这笔钱财又从何处而来呢?”
符敖通听得白眉不由一阵轩动,十分动容的暗忖道:”是啊!
三百多人的生活日支消耗,这的确不是个小问题,这多年来,我怎地从未想到的呢?
突然,一阵衣袂飘风腊腊声响,人影电射地投落敞厅门。是“左丞相”蓝立恒,“护驾二将军”黄伟光黄瑞仁,“铁剑神龙”申无畏,“病书生”公孙飘萍和十二位蓝衫佩剑的“正义使者”。
蓝立恒立在厅门口躬身禀道:“禀主上,二僧三道已全都带到。”
水俊浩微一颔首,朗声道:“二僧三道带进,‘护驾二将军’守护厅门,十二使者分守厅外四周戒备,丞相和申旗主孙统领入厅就坐。”
蓝立恒躬身应道:“老臣遵旨。”
话落,和申无畏公孙飘萍二人,分自五名使者手中接过那封闭着昏穴的二僧三道入厅放在地上,分别落坐。‘护驾二将军’分立厅门两侧,十二名使者身形飞掠,分往敞厅四周戒备。
水俊浩星目电扫了躺在地上的二僧三道一眼。目视符敖通问道:“这五人中,有认识的么?”
符敖通点头直指其中三人道:“他三人名叫居秋晖,高永,吴致祥、都是‘金龙谷’的一流高手。”
水俊浩微点点头,抬手出指,隔空解开了那个少林和尚的穴道,然后指着符敖通,朝那少林和尚说道:“大和尚。认识他么?”
少林和尚站起身子,望了望符敖通,摇头道:“不认识。”
水俊浩含笑道:“他姓符名敖通,外号‘追魂恶判’。现‘金龙谷’任都总管之职,大和尚,你明白了么?”
少林和尚中中陡现异采地注视着符敖通,问道:“你真是符都总管?”
敖敖通冷哼一声,沉声道:“你是少林弟子么?”
少林和尚点首恭敬地道:“属下法空,正是少林弟子。”
符敖通双目陡地一瞪,威态吓人地喝问道:“法空,你是何时进入本谷的?”
法空一低头,道:“属下并未进入过谷内。”
符敖通道:“那你对老夫为何自称属下?”
法空心中不禁十分诧异的地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自称属下,难道还错了?……”
水俊浩忽然朗声一笑,道:“大和尚心里觉得诧异,是么?”
法空目光倏然转向水俊浩问道:“施主可是姓水?”
水俊浩颔首道:“不错,我正是水俊浩,大和尚,我告诉你桩事情,你信不信?”
法空道:“什么事情?”
水俊浩道:“符都总管他根本不承认你们是他“金龙谷”的属下。”
法空望了望符敖通,微一迟疑,道:“贫僧不信。”
水俊浩淡淡一笑,道:“不信,你当面问他好了。”
法空转朝符敖通躬身恭敬地道:“都总管……”
符敖通倏然截口道:“老夫从未见过你们,如何承认?”
法空道:“但是属下等都有金龙腰牌证明身份。”
符敖通道:“在哪里,拿来老夫看看。”
法空探手腰间一摸,脸色不禁勃然大变。
符敖通一声冷笑道:“为何不拿出来?”
法空头一垂,道:“被他们搜去了。”
水俊浩—扬手,“当”的一声,一块银牌丢在法空的脚前,法空俯身伸手抬起,一看之后,立即摇头道:“这—块不是贫僧的。”
水俊浩扬扬手里其余的四块银牌道:“哪一块是你大和尚的?”
法空道:“背面‘令’字底下有个小‘木’字的就是。”
水俊浩道:“那‘木’字代表什么?”
法空道:“少林。”
水俊浩星目异采倏闪,道:“你手里的那块上是个‘田’字,那该是代表武当派的了!”
法空点点头道:“不错,‘田’字正代表武当派。”
符敖通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法空,你有金龙腰牌也没有用,老夫一样的无法承认你们是本谷属下。”
法空愕然地道:“为什么?”
符敖通双目陡地一瞪,威凌逼人地喝道:“法空,你是责问老夫理由么?”
法空心神一震躬身道:“属下不敢!”
符敖通威态稍敛,道:“那你就不必问为什么了。”
法空目光瞥视了地上的屠、高、吴三人一眼,心念电转道:“都总管连他们三人也不承认么?”不等符敖通开口,水俊浩已飞快地朗声一笑道:“不!他们三人符都总管已经承认了,我也已经答应让他带他们三个按谷规处置,但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对你大和尚和那位武当道长,我可就感到为难了!”
法空问道:“怎么为难了?”
水俊浩道:“放又不便放,杀又有点不忍,这还不为难么?”
法空道:“何以不便放?”
水俊浩淡淡地道:“大和尚。你怎地不问何以不忍杀?”
法空脸孔不由微微一红,道:“贫僧以为这并没有两样。”
水俊浩摇头道:“大和尚,这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大大的不同呢!”
法空自然明白水俊浩所言“大大的不同”之意,但他不便点头表示明白,只好佯装不懂地问道:“怎么不同?”
水俊浩道:“放是生,杀是死、大和尚,生与死,怎能说是相同呢?”
法空忽然双手合什,朗诵了声佛号,道:“我佛有云,生即是死,死亦是生,只不过是多了具臭皮囊而已,死,却是生的—切烦恼痛苦的解脱,也是灵魂获取安静与安息!”语声微微一顿,又道:“生与死诚有不同。那只是众生好生恶死之观念,而在僧人心目中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大和尚对佛理似乎倒颇为精深透彻得很呢?”
法空双手再次合什道:“施主夸奖了。”
水俊浩又淡笑了笑,道:“如此,大和尚对已身这具臭皮囊,必是已有舍弃解脱之意了?”
法空心头一震!但,神色仍强作慎定地道:“只要施主能够放下屠刀,本我佛慧悲之怀,上体天心,贫僧就舍弃这身臭皮囊,又有何妨!”
这话,分明指着水俊浩是个凶残嗜杀的恶魔,而他自己是个舍身以救众的佛门弟子了。
蓝立恒听得不禁双目陡轩,目射寒电一声沉喝道:“和尚,你想找死么?”
法空倏地一声哈哈大笑,道:“施主,你这句话不嫌杀气太重了么!”
蓝立恒才待开口,水俊浩忽地一摆手,阻止地道:“丞相无须动怒和他一般见识。”星目倏然转注法空,神情平静地一笑,道:“大和尚,我请问,我是‘魔’么?”
法空道:“魔自心生,施主是不是‘魔’,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水俊浩道:“如此说来,我该是‘魔’了?”
法空道:“贫僧不想直言‘是’与‘非’。”目光瞥视了蓝立恒—眼,接道:“免得贵属再大发凶威,心生杀机!”
蓝立恒双目寒电疾闪,但旋又忍了下去。
水俊浩道:“大和尚,看来你还是怕死的了!”
法空道:“施主错会贫僧之意了,贫僧不是怕死。”
水俊浩道:“哪么他心生杀机,你又有何惧呢?”
法空道:“贫僧这不是‘惧’,而是为了他好。”
水俊浩道:“怎么是为了他好?”
法空道:“不想让他多造杀孽,致使神怒!”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和尚,你能言会道,实在令人佩服得很。”
法空道:“施主要如此想,便就完全错了。”
水俊浩道:“怎么错了?”
法空道:“贫憎说的是事实,也是真理!”
水俊浩倏然注目问道:“大和尚,这是你自己的‘真理’,要还是佛的‘真理’?”
法空巧妙地答道:“施主并非愚者,自能想像而知,何必多问!”
水俊浩笑了笑,话锋忽地一转,道:“大和尚。你说我是‘魔’,我也不想徒作争端,但是,我必须请问,我是‘魔’,魔在何处?尚祈大和尚有以明教!”
法空眼珠一转,道:“施主必须要问么!”
水俊浩颔首道:“知才能改。”
法空故作姿态地双手合什朗诵了声佛号,道:“施主若能改悔,则天下武林得以安宁矣!”语声一顿又起。正容说道:“魔在施主心中。”
水俊浩点点头道:“大和尚,你怎知我心中有‘魔’的呢?”
法空道:“由施主的行动表现而知。”
水俊浩道:“有据么?”
法空一点头道:“有。”
水俊浩道:“何据?”
法空道:“据自施主现踪江湖起,江湖就平生纷乱杀劫,你明白了么?”
水俊浩淡笑地道:“我明白,江湖上如果没有我这个人,便不会有这些纷乱杀劫了,是不是?”
法空点头道:“事实也确是如此。”
水俊浩道:“如此,江湖上的纷乱杀劫皆是因我而起,也是为对付我的了?”
法空道:“一点不错。”
水俊浩剑眉微微一轩,道:“但是,大和尚,我还有不明白之处!”
法空道:“施主还有不明白之处?”
水俊浩道:“我很奇怪,大和尚是怎知道这么清楚的?”
法空道:“贫僧乃闻听‘帝君’和本派掌门谈及的。”
水俊浩星目异采一闪,道:“请问‘帝君’是谁?”
法空道:“就是‘武林帝君’。”
水俊浩道:“大和尚,我是请问他的姓名?”
法空望了符敖通道:“施主何不请教符都总管呢!”
这么一说,厅内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水俊浩朗声一笑道:“是那,‘金龙谷主’夏侯克武么?”
法空正容道:“‘金龙谷主’数十年来虽然从未顾问江湖是非,无意在武林中争名称雄,但,他侠骨仁心,不忍坐视江湖劫祸弥漫,天下苍生遭屠杀,是以乃挺身而出,拯挽狂谰浩劫,除魔卫道,以安天下武林!”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其用心意图果真如此,别无其他么?”
法空肃色道:“解救各大门派危难确是事实!”
水俊浩笑了笑,道:“如此,在大和尚以为我该怎么做才对呢?”
法空道:“施主若真有改悔之心,便应立刻解散所属,退出江湖,归隐山林,养性修身,以保此身,否则……”语声倏然顿止,住口不言。
水军浩问道:“大和尚怎地不说下去了?”
法空道:“施主智者,当可想象而知,何须贫僧赘言枉费唇舌!”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和尚,你这就有失佛门弟子的气度了。”
法空道:“贫僧自思并无失错,对施主此言也很不解。”
水俊浩道:“佛云救世渡难,应具‘苦口婆心’之心肠,佛门弟子何乃惮惜唇舌,多说几句话呢,话说一半,空自令人难过,不但有失慈悲之心,也有失出家人的气度,大和尚,你又于何忍?”
法空道:“这便是施主对那句‘有失佛门弟子气度’的解释么?”
水俊浩道:“惮惜唇舌,再加上忍心,这难道还不够?”
法空眉头微皱了皱,道:“够足够,不过……”
水俊浩接道:“怎样?大和尚有所顾忌么?”
法空摇头道:“不是顾忌,而是当与不当。”
水俊浩道:“何谓当,又何谓不当?”
法空道:“施主知那‘佛渡有缘’之语么?”
水俊浩道:“是因为我与佛无缘?”
法空点头道:“所以贫僧便就不当说了。”
水俊浩道:“如此,大和尚是决不肯说的了。”
法空忽地一摇头,道:“不,贫僧突然改变心意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施主虽与我佛无缘,贫僧仍愿略尽心力,与施主结一善缘,也免得施主责贫僧忍心!”
水俊浩笑了笑,道:“那么我洗耳恭听。”
法空又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朗诵一声佛号,肃容道:“施主若然不听从贫僧良方相劝,必将落个血洒黄沙,空中飞头,肢残惨死的厄运!”
水俊浩剑眉倏地双扬。星目寒电一闪,朗声一笑道:“大和尚,你算定我必遭如此厄运么?”
法空道:“施主双眉挑煞,煞光已透华盖,若不及早遁隐,退出江湖,不出半月,必定难逃劫数!”
水俊浩笑道:“大和尚。看来你不但深通佛理,而且还是位深通相法,善观气色祸福的大相士呢!”
法空道:“贫僧于潜心佛理之暇,偶曾涉及相书,是以懂得一点相理的皮毛而已,若不是诚心。欲结善缘于施主,还不肯轻露献丑呢!”
话,虽是说得十分谦虚动人,但却卖足了人情。
水俊浩淡淡地道:“多谢大和尚这番诚心,只是,可惜……”语声一顿而止,没有接说下去。
法空问道:“施主可惜什么?”
水俊浩微笑了笑未答,突然转朝“长白掌门”尚君恒道:“尚大哥,请派人取一盆清水来。”
蓝丞相等众人闻言,心中全都不由甚感诧异不解,想不通水俊浩此刻突然要一盆清水何用?
法空心中更是怀疑不定,忍不住问道:“施主要水做什么?”
水俊浩淡淡地道:“大和尚稍耐片刻就明白了。”
法空心底越发的大感忐忑,疑惧不安至极!
稍顷,一名长白弟子端着一盆清水走进厅来。
水俊浩微一摆手,道:“请放在大和尚面前地上好了。”
那名长白弟子依言放下水盆,躬身退立一边。
法空心神不由一镇!脸色微变地道:“施主要干什么?”
水俊浩道:“大和尚先莫紧张害怕,我这可是纯一番好意呢!”
法空道:“什么好意?”
水俊浩平静从容道:“大和尚,你既然深通相理,善观气色,所以我请大和尚在这盆水中看看自己的气色如何?”
法空心神略定,摇头道:“贫僧不用照看了。”
水俊浩道:“大和尚可是在未来之前,就已经照看过了么?”
法空道:“贫僧自知眼前或许有灾祸,但无大碍,结果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水俊浩忽地朗声一笑,道:“大和尚,我却说你在片刻之间,便有大难,绝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