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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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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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灵心里如此一惊之际,银须虬叟已经远去数丈,渐入阴暗之中。祁灵这才知道尹滕老人,明是引导自己进入翠柳谷,实则在考察自己的功力。

  祁灵对自己的脚下功夫,极有自信,虽不至踏虚飞,只要一点足,一弹腿,掠身一闪之间,至少也在六、七丈左右。

  祁灵一时激起一股豪气,顿时一紧脚程,掠身急追,两个人立即一前一后,宛如流星赶月,电射风飘,在迷绿荫深沉的柳林,赶成一个头接尾,彼此相差三、四丈。两人这样一路疾左,转眼工过柳林达四、五十丈之遥,祁灵心里正止不住又暗自想道:“南岳崇山峻岭,何来如此深的柳林?”

  突然前面银须电叟尹滕一停身形,只不过是一转眼间,祁灵如影之随形,飘然落到。银须虬叟哈哈一笑,说道:“祁娃娃!你这么小的年龄,却有这么厚的功夫,不愧是神州丐道的门徒。”

  祁灵神定气平地站在一旁,拱手说道:“老前辈太过夸奖,晚辈不胜其颜,晚辈以一步之差,始终相隔数丈,老前辈如此说来,晚辈真要无地自容了。”

  银须虬叟闻言呵哥一阵大笑,突然有人说道:“祁娃娃!你在银须虬叟尹滕兄身后,能够追个不即不离,你已经值得骄傲了。当今之世,能在银须虬叟身后相随而不掉的人,为数可不多啊!”

  银须虬叟本是张着嘴,仰天呵呵大笑,此时却红着脸退后两步,躬身说道:“老前辈此言,倒真如祁娃娃方才所说,令尹滕无地自容了。”

  祁灵此刻一望此人不过三十多岁的青祖儒士。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两道清眉,淡淡地持去远山似黛。如果要是在二十几岁左右,那真可以算是“眉目如画”四个字。一身青祖不知什么质地,空在身上,飘然出世超尘之概,两只手背在身后,悠然而立,令人一见尘念俱消。

  祁灵一见之下,便惊诧世间竟有这等俊美的男人,想不到这样一位三十几岁的俊貌懦土,就是大名鼎鼎的宇内二书生一紫盖隐儒。

  祁灵心里不觉又想到,恩师分明要同下衡山,求见紫盖隐儒,且一臂之力,以便前往北岳恒山,去应北岳秀士之约,为何恩师不愿修书荐介,甚至连一件信物都没有交付自己?难道恩师与这位紫盖隐儒,素不相往来么?

  如今依祁灵如此一观之下,深深觉得紫盖隐儒,两眼神光如电,没有一丝邪僻的光彩,清澈如水,明亮如镜,必然是一位立身端正的武林前辈。像这等人,恩师岂有不屑与之往来的道理?设若恩师真的不屑与之往来,又何必命自己门人前往求教?

  祁灵一时心中思潮如涌,正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紫盖隐儒微笑说道:“祁娃娃!你心神不定,是忘却你此刻的目的,或者你后悔你所求非人?”

  祁灵闻声一震,立即躬身应道:“晚辈系奉家师之命,专程前来南岳,拜见老前辈。”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神州丐道近年来性情大变,较之以往已仁慈很多,与昔日那种疾恶如仇的火烈脾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他命你专程前来风我,想必是为了北岳姚雪峰,又有何种恶行不能容忍之故。”

  紫盖隐儒如此一言道破,祁灵吃惊之余,连忙应声说道:“老前辈明察秋毫,晚辈岂敢有所蒙敝。”

  紫盖隐儒略一沉吟,那双星眼,突然闪出异样的光彩,向祁灵问道:“神州丐道近年来未曾一动收徒之念,祁娃姥!你是何时才归于老道的门下?”

  祁灵垂手肃立,恭谨地答道:“晚辈于月前蒙家师垂青,收列门墙。”

  良久,紫盖隐儒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丐道人竟然肯摒弃他的真元,为你开顶授艺,可见他对你娃娃的钟爱地步。

  祁灵躲身应道:“师恩天高地厚,晚辈刻骨铭心。”

  紫益隐儒轻轻地“哼”了一声,“以你之见,你恩师丐道人与北岳秀士姚雪峰两人之间,功力孰高孰低?”

  祁灵闻言顿时为之愕然,他不知道紫盖隐儒突然问起这件事,用意如何?

  祁灵不觉抬起头来,望着紫盖隐儒,但见他面露笑容,一无那种令人不敢仰视的眼光,而且使人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祁灵的心情虽然是感到奇怪,却不似方才那样忐忑不安,当时便应声说道:“晚辈不敢妄言直上。”

  紫盖隐儒微笑说道:“神州丐道一生拓落,不拘小节,他的门人,不应如此拘于俗札。”

  祁灵想了一想,说道:“如果依晚辈大且浅见,在泰山玉皇顶上,北岳秀士以突如其来的一剑,挟雷霆万钩之势,袭击晚辈,恩师仓促硬对一剑,北岳秀士却趁势而去,显然未占胜。”

  紫盖隐儒脸上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向祁灵说道:“你娃娃眼力不差,当今之世,除去那些隐世埋名的世外高人之外,武林之中,神州丐道是唯一能胜过宇内二书生的人。”

  祁灵一听,暗自奇怪忖道:“这宇内二书生不是包含你本人在内么?为何突然有如此自谦的真意。”

  紫盖隐儒忽然又一正颜色说道:“神州丐道能胜过宇内二书生的不是他那把七星紫虹桃花剑,而是他的掌力。”

  紫盖隐儒此语一出,泰山玉皇顶上的往事,顿上祁灵心头。泰山比剑,当时祁灵虽然丝毫不识武功,可是如今回忆所及,无论是北岳秀士一招挥剑断石,以及最后硬对一剑,虽然北岳秀士终于败走,但是,却未尽然是真的不敌而去,就在北岳秀士离去之后,神州丐道面色深沉的情形看来,也深为北岳秀士的剑力所吃惊。

  可是,此刻紫盖隐儒却明白地指出,神州丐道只有掌上功夫不仅可以击败北岳秀士,更可以使紫盖隐儒为之不敌,祁灵为之惶然了。

  在神州丐道将祁灵开顶授艺,打过奇经八脉,融汇全身功力精髓之后,泰山一月,神州丐道已经尽囊授自己所学,最后连终生不离的号称天下第一剑的七星紫虹桃花剑赠与祁灵。在祁灵来说,在开功上可以说是一步青云,立即列身武林翘楚;在神州丐道来说,已经是仁尽义至,师德无涯了。可是,今天紫盖隐儒言下之意,神州丐道掌上功夫才是天下第一,武林无敌。然而,神州丐道却从来没有传授祁灵任何一招一式的掌上功夫。

  祁灵不能不为之一愕,他并非惊诧恩师藏私,而是想到自己任重道远的未来岁月。果然如紫盖隐儒所言是真,恩师唯一能克制北岳秀士的掌上功夫,未曾传授,祁灵日后前往北岳恒山生花峰,岂能取胜姚雪峰,翻转十几年前的沉冤旧案么。

  而且,祁灵也回想起在少林寺内,自己有恃无恐地与北岳秀士相对,那当时危及眉睫的事,若是经岳秀士当时出手,不仅自己处境艰危,更要无端损及师门盛誉,想到这里,祁灵不觉冷汗如注,遍体生津。

  紫盖隐儒望着祁灵,忽然说道:“祁娃娃!凌空飞石,力道千匀,你能劈空相阻否?鸿毛随风,轻若无物,你能震散于无形否?”

  祁灵远没有听懂紫盖隐儒的话,忽然只见紫盖隐儒身形不动,倏然向后飘退八尺。左手单掌一挥,右手立即虚空一托一送,平地飞来一块石头,朝着祁灵迎头砸来。

  祁灵心里已然明白紫盖隐儒的用意,沉春不动,右手提足八成真力,得近处,突然翻掌向外一挥,劲风起处,只听得“轰隆”一声,那一块飞石在祁灵掌力一震之下,一顿而落,化作一阵石雨,飞溅四开。

  紫盖隐儒轻轻笑了一声,忽然右手一招,青衫长袖一拂,从地上拾起一根鸟雀羽毛,去势极为缓慢,悠悠荡荡地向祁灵飘去。

  祁灵功力未散,真气依然凝取,右掌扣劲拳心,登空一扬,“呼”地一声,掌风呼啸而去,风声劲道虽然没有方才一掌强烈,却也是凌历异常,直劈而下。

  那一根羽毛被掌力一劈之下,呼地一声,应手而飞,飘荡得不知去向。

  祁灵当时不禁脸色为之一红,收掌低头说道:“晚辈功力不够,震石不碎,劈羽不散,惭愧。。”

  紫盖隐儒摇头说道:“你掌力刚劲有余,阴柔不足。神州丐道独创一格,举世无双的三阳绵掌,果然是没有传授于你。”

  祁灵站在那里既羞且愧,半晌说不出话来。

  紫盖隐儒仰天轻轻长叹一口气,说道:“神州丐道为人,我知之甚深,他不是藏私而不予传授,而是。。”

  说到此处,忽然顿了一下,复又接着说道:“日后你自然知道,为弟子者,不能有所怀疑于其师,你娃娃知道么?”

  祁灵连忙惶然说道:“晚辈岂能稍存欺师灭祖之心!如此天地也难容。”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你娃娃的来意,我已明白,你且随我在翠柳谷内小住一段时期,看你机缘如何。”

  自从紫盖隐儒现身和祁灵谈话以的事,银须虬叟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

  紫盖隐儒忽然微微笑道:“尹滕兄是否因为记恨于神州丐道昔日一掌之仇?而要迁怒于祁娃娃的身上?”

  银须虬叟老脸不禁为之一红,连忙应声说道:“老前辈既然迎为翠柳谷的宾客,晚辈岂敢轻言寻仇,只是,这翠柳谷。。”

  银须虬叟突然脸色变得惶恐无比,退后两步,低头说道:“晚辈不敢!”

  紫盖隐儒忽然又长唷一声说道:“尹滕兄,请将你的住处稍作收拾,祁娃娃要在你那边小住几天。”

  银须虬叟应了一声,拱手行了一礼,从身侧飘然而过,掠身之间,走到对面的茅舍前。

  祁灵心里又止不住在想道:“论年龄,银须虬叟分明比紫盖隐儒大出许多,可是照他们言语举止看来,银须虬叟对紫盖隐儒谦恭畏惧之情,不逊于主仆之间,这究竟是何道理?”

  紫盖隐儒指着其中一间说道:“祁娃娃!你且在这间房子里和尹滕兄隔壁而居,被褥单薄,高山酷寒,以你的功力足够抵御。”

  祁灵称谢之余,心里禁不住想道:“这三间茅舍,银须虬叟住一间,我住一间,另一间是举炊生火之地,紫盖隐儒他自己住在何处?”

  祁灵正在疑惑不定,忽然听到紫盖隐儒说道:“我爱登高远眺,才选择南岳,所以我的居处也较此处略有不同。祁娃娃!你且随我前去我的居处,我有要事和你相谈。”

  说着话,身形已自飘然凌空拔起,离地三丈多高,悠然宛如风送残云,直向那几棵老树上掠去。祁灵不敢怠慢,凌空一个起落,直向树中落去,进人树荫,眼前情形霍然大变,原来在离地两丈多高的树枝上,架着一间精致的木屋。

  这间木屋真是巧夺天工,精致绝伦,横架在三、四棵大树之上,好似建造在地上一样,门窗俱全。祁灵若不是亲眼看见,真不相信,在这样的古树当中,竟然有这样的精致房屋。

  紫盖隐儒站在门口,指着大门对面不完的一根横枝说道:“祁娃娃!请你坐在那上面,恕我不让到房里坐。”

  说话语意之柔和,使人如沐春风,不像是名震宇内的武林高手,却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兄长,祁灵坐在树枝之上,默默地忽然又想起北岳秀士。

  这两位名列“宇内二书生”的武林高人,都是看去如此年轻,而且是如此英俊挺秀。可是,北岳秀士所给予人的是一种邪僻的暴戾之气,而紫盖隐儒所给予人的却是和蔼可亲的感觉。可是正邪之间,虽在一念,却是以毫厘之差,有千里之别。

  紫盖隐儒微微地笑着说道:“你我虽是萍水相逢,难得你能来到南岳,诚然有缘,如今我有一事相烦,祁娃娃能助我一臂之力么?”

  祁灵随声应道:“晚辈力之所及,当为老前辈效劳。”

  紫盖隐儒说道:“从今夜开始,我要独自闭关七日,内修一项功力,在我闭关期间,不容有任何相扰,否则,走火入魔,前功尽弃。所以,我要你每夜坐在这棵大树之前,面向翠柳谷口,为我护法七天。”祁灵说道:“晚辈自当竭尽所能,尽忠职守。不过。。”

  紫盖隐儒摇手说道:“有一事要特别紧记在心,无论来者何人,你不许离开原位,来人不闯过你这一关,他决不得入。而且,只许用掌力相阻来人,毋用兵刃。”

  祁灵忽然心里一动,连忙问道:“老前辈是算定有人要来相扰么?”

  紫盖隐儒也为之一震,随即笑道:“你相信武林之中,果真有人会未卜先知么?我只不过预料会有人来,若然不出我所料,则你用掌比用兵刃为佳。”

  祁灵虽然对这件事充满疑问,但是,见紫盖隐儒已经沉下了脸,收敛起笑容。怕如此追问下去,引起他的不快,当时便唯唯应是,不再多言。

  紫盖隐儒忽然又露出笑容,说道:“银须虬叟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你可前去炮餐一顿,好好调息一回,入夜时分便迳自前来此间。”

  说着便进入门内,掩上房门,寂然无声。

  祁灵从树枝上飘然下落,回到那一排茅屋之前,就听到银须虬叟在说道:

  “娃娃!翠柳谷有我老人家守在此地,从无三尺之童进入谷内,今天你竟然破格被迎为翠柳谷的宾客,你应该知道这是难得之事。”

  祁灵应道:“晚辈自应引为毕生之荣。”

  银须虬叟招手说道:“来!来!想必你已饿肠辘辘了,山居南岳,没有美味,精茶淡饭,仅堪饱腹,方才许老前辈已经交待,要好好招呼你,不能让你受到委屈。”

  祁灵接着问道:“许老前辈?”

  银须虬叟点头说道:“对了!紫盖隐儒是老前辈的武林名号,许冰如才是他老前辈的尊讳。”

  银须虬叟的遥头说道:“你是奇怪我尹滕若大一把白胡子,为何尊称许老前辈如是。不许你问,年轻的后辈打听前辈身世,至为不敬,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如要你有缘份,日后自然慢慢会知道。

  祁灵一听银须虬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严肃,凛然不可侵犯,不由低声应道:“晚辈知道了。”

  银须虬叟叹了一口气说道:“武林之事素重恩怨分明,受人点滴之惠,当报涌泉,但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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