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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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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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脚叟微微一皱眉头,转头向祁灵说道:“祁小侠!老朽临时想到一个疑问。”

  强敌临门,铜脚叟此时还若有其事的想到一个疑问,祁灵倒是有些惊诧,当时便说道:“老前辈之意?。。”

  铜脚叟说道:“既然能够血洗丛少玉满门,而且能够随手一掌,震毙华山剑派门下二代弟子,他们何不在十数年前直接寻到华山,以遂其心意?既然不愿明目张胆来与华山派为仇,又何必在十数年后,寻上华山派枫林山庄?

  小侠觉得这其中,容有疑义之处否?”

  祁灵思索了一下,然后笑道:“此事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已令人无法以常理衡量,老前辈你我且到庄前,少时多少有些分晓。”

  铜脚叟点点头,挥退四个小童,便和祁灵两人迈步走到庄外。

  刚一出门,便听到庄外有人哈哈笑道:“华山剑派自称剑法无双,我们今天就要领教领教这无双剑法,除此之外,别无它事。”

  这时候门外有人沉声接着说道:“你们给我回去,请你们掌门人出来,像你们这等角色,也配在我们面前讲话。”

  祁灵觉得这人说话太过猖狂,目空一切,当时忍耐不住,便勃然迈步向门外奔去。

  铜脚叟却自伸手一拦,含笑说道:“祁小侠你是否要看看华山剑法能否独成门派?”铜脚叟话尚未说完,又听到门外华山派弟子厉声叱道:“尊驾如此成心挑衅,上门欺人,如此就休怪华山派对待尊驾不客气。”

  对方似乎没有讲话,只听得呛啷一声,想是长剑出鞘,祁灵回头对铜脚叟看了一眼,便自一拧身形,飘然而起,直掠门外,刚一在门前落下脚,就看到庄外广场之上,已经有人在持剑盘旋,展开步眼。

  祁灵一上眼便看到对面持剑而走的,正是在衡山紫盖峰被自己削落一个铜铸大拇脚指,假冒铜脚叟的老者。

  此时但见他落脚轻盈,身形沉稳,左手环抱一支黑黝黝的长剑,右手微伸胸前,在飞快的展开步眼,疾走如飞。远在两丈开外,站着一位年龄相仿的老者,屹立不动,眼神却瞪在刚一出庄门的祁灵和铜脚叟的身上。

  华山派迎敌的是一位年约五十上下的人,也是左手捧剑,右手护胸,在活动身形。

  祁灵一看便觉得华山派这位二代弟子,果然不愧剑派正宗的高徒,身动如飞,神定如一,已经深谙击剑术之中三味。

  可是,再看对方,气定神闲,脚下行云流水,俨然击剑家的气 派。

  祁灵暗自心惊,忖道:“这人在紫盖峰上虽然剑法不旨,可是出手攻招,收剑落式之间,睦不出有何特别精奥的功力,今天的情表,就俨然不尽相同了。”

  回头看时,铜脚叟已站在身边,祁灵正准备问话,只听得铜脚叟轻微地咦地一声,脸上颜色,顿形沉重。祁灵轻轻地问道:“老前辈以为如何?”

  铜脚叟摇头说道:“来人不可轻视。此人脚踏迷踪,是剑术身形中的最高境界,如果他手中长剑,能配合脚下进退左右的方位变换,华山剑派这第一场就难保不败了。”

  言犹未了,那人已自抢得一瞬在先,清啸一声,长身一扑,左手长剑顿化乌龙,右手一摆,起手一招极其正宗的剑式“笑指天南”,长剑疾化乌星一点,直取华山弟子面门。

  这人如此闪电抢出第一招,祁灵觉得这一招“笑指天南”在平淡中显出精奥的功力,击剑如此,誉如一流高手,应当无愧。

  铜脚叟却自微笑说道:“今天可以伤得此人,追寻线索了。”

  祁灵不觉为之讶然。

  祁灵方才已经觉得这人一招“笑指天南”,深得击剑术中三味,在平淡中蕴含有无限玄机,平凡一招,却已显示深厚的功力,为何铜脚叟言下有轻视之意?

  这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祁灵发觉眼前情势,突然大变,华山派那位二代弟子,就在对面那人一招笑指天南出攻式未达七成,突然身形盘旋折进,手中长剑换手出招,快得令人分辨不清举手招式,剑光突化万蝶穿花,一连数招,威力大增,只能看清楚最后一招,仿佛是这一轮功之势的收式,身形斜走剑走轻灵一式“万道金蛇归云”,逼得对面那人几乎脚步紊乱,败走无门。

  祁灵不禁赞道:“华山派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轮独创招式,轻灵严密,攻势凌厉,是为剑术精华所萃,只是晚辈奇怪,方才对手那人。。”

  祁灵没有说完话,铜脚叟呵呵笑道:“祁小侠!华山派尽力于起手一招,数十年于兹,未尝稍懈,方才对手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一接华山起手剑式,他仍然难免手足无措,败走无门了。”

  祁灵闻言心里一动,旋即点头说道:“老前辈!贵派既然能融兵法于剑术,岂不用兵法上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之说法么?”

  铜脚叟也顿时大悟,点头高赞称善。 
 






  华山剑肖,以剑术驰誉武林,铁剑出手,招术正派,而且威力无边,所以威镇西岳,独成一宗,实非偶然。

  今日仗剑御敌的,是华山派的二代弟子,剑术已经登堂入奥,深诸击剑三味,一静一动之间,均能领悟动静之妙。上手一招,以一瞬之先,遽然剑发雷霆万钧之势,绵绵攻出,但见剑花朵朵,剑幕层层,连攻数招,精绝自出,几乎就在这一举手之间,控制了这场拼斗的全盘攻势。

  铜脚叟凝神以望,欣然在心,断然相信,这两个上门寻衅的人,难逃剑下一伤,束手被擒的下场。

  一念未转,顿时脸上颜色遽变,铜脚叟身为华山掌门之师弟,被誉为剑术大师,对于两剑相对之际,岂有看不出优劣之理?华山弟子连攻五剑之后,铜脚叟便霍然而惊,心神为之大震。

  这五剑都是华山剑术中的精华所在,五剑呵成一气,顿时剑气纵横,威势无比。然而,对方竟然每一次都是在险以毫发之差,贴剑而过,虽然看去像是剑底惊魂,实则无法不令人认定对方功高一筹,巧化身形,游身而避。

  若说步履踉跄,避不过铜脚叟两眼炯炯的眼神,所以铜脚叟刚有欣然之意,顷刻一丝警觉和忿愤又取而代之。

  站在铜脚叟身旁的祁灵,在两人交手之初,便已惊觉来人在南岳紫盖峰上,是未露真实功力。而且,他能掌毙银须虬叟尹滕,华山派这位门人,未尽然就是敌手。

  华山派那位二代弟子,一见自己连抢五剑绝招,都被对方仿佛故作仓惶,而却是极有分寸地闪过,心头也陡然提高了警觉。

  这位华山弟子,已经苍须疏落,五十开外,不仅剑术不凡,而且为人也极精细。当时如此念头一转之间,便深自觉得这一场拼斗,能胜不能败,但是对方功力不旨,能否胜得一招半式,实堪可虑。

  临敌对阵之际,坚定之信念,必胜之信心,关系至为重大,华山弟子如此患得患失,心神微分,五剑攻毕之时,收招一慢,还没有抢攻第二轮剑式,已经留出一个空隙。高手对阵,取决于呼吸之间。丝毫之差,便有千里之失,如今空隙一露,对方忽然一声长笑,手中长剑凌空一挽,眼看着就是一轮急攻。

  华山弟子上手之先,好不容易抢得一瞬之先,连攻五剑,徒劳无功,如今错过机会,为对方反守为攻,这轮急人之下,后果如何,谁也未敢预料,因为在场众人,至此已经全然看出,来人已非开始时大家所估计的那样不堪一击。

  就在众人如此暗自耽着心事的时候,祁灵微拂青衫,从铜脚叟身旁抢先越过,正当此时,那人在长笑声中,手中长剑忽演诡谲无比,变化多端的一招奇怪不识的剑招,似缓实疾,人剑并进,连拨带化,忽点忽削,长剑遽向华山弟子上盘,上自天灵百汇,下至“将台”“玄可”,面门和前胸,几大要穴都罩在剑光之下。

  祁灵脚下宛如御风,去势如矢,口中朗声叫道:“小弟前帐未清,请暂让给小弟这一场。”

  人在说话,身形前扑,右手长袖一吐,匹练横飞,劲风如削,但见当时白影一道,直向对面那人剑身上搭去。

  这一切都转变得太过突然,连对方都没有想到,半途中抢出这样一位帮手,因为华山派也是名门大派,自有其泱泱之风,明知道眼前要落败迹,也不能插手相帮,落人以语柄。

  可是,等到他看清楚了来人竟是祁灵,这才不觉略有一惊,当时剑式已发,祁灵的长袖也从旁边搭到,欲收无方,索性提足真力,劲贯剑身,震腕化送为挑,反迎向祁灵的衣袖。祁灵吐袖搭剑,袖动风生,一股潜劲,稍遏攻来的剑式,以让华山弟子从容而退之后,身形随之一落,左腕一拂,极其轻灵地单演一招“拂袖闻香”,去如白蛇吐信,收则白云归袖,就有那么灵活,没等到对方剑刃上挑,祁灵已经收袖回身悠闲从容地,微笑说道:“铜脚叟!别来无恙乎?”

  对方那人自认这一招震腕变式,无论是劲道功力,都是恰到妙处,没有想到祁灵竟然轻灵神奇地收袖回去,当时一惊之余,唯恐祁灵另有攻招,急忙一吸丹田之气,来不及收回右臂,且先自翻身挫腿,式化“醉酒观潮”,后退八尺开外,人还没有站稳,就听祁灵如此漫不经心地一句寒喧,顿时使得脸上飞罩一层红晕,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祁灵见他仓惶退后,站在那里未作回答,便接着说道:“衡山紫盖峰上,你是一石二鸟,得售诡计,尤不知足,再到华山来意何为?”

  那人心神已定,冷漠地笑了一下,说道:“姓祁的朋友,此事与你无关,何必趟此浑水,神州丐道自在风尘,恐怕不愿意有一位招惹是非的衣钵门人吧!”

  祁灵含笑摇头说道:“紫盖峰上,我为你三言两语所蒙蔽,几到信以为真,这等人有何殊智司言?朋友你毋须捧我。不过。。”

  祁灵说到此处,微一停顿,忽又一正颜色说道:“尊驾舌底生莲,祁灵不能无动于衷,只是祁灵尚有三事不明,请教于尊驾,若能三事释疑,祁灵拍手就走,决不食言。”

  那人闻言,脸上微露喜色,点头说道:“为俊杰者,安能不识时务?祁朋友拍手而去,当为不识时务者之诫警,祁朋友临行之前,有何不明之事,如能相告,无不倾言。”

  祁灵微微一笑说道:“祁灵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早在衡山之时,尊驾即已熟知祁灵,诸凡姓氏师承之知切。而尊驾一切,对祁灵则讳莫如深,难道仍要祁灵以铜脚叟相称么?”

  那人想是没有料到祁灵第一件事,是问他的姓氏师承,当时为之一怔,稍一考虑,立即微笑正待说话,祁灵却抢先说道:“如若尊驾有难言之隐,祁灵不敢勉强。只是,人则不无姓,尊驾如若不见弃,则祁灵奉送尊驾一临时姓氏,以便称谓如何?”

  那人微微脸色一变,说道:“祁朋友休要取笑,老朽年迈花甲以外,尚有何难言之隐,不能相告姓氏?老朽姓靳。。”

  刚一说到“姓靳”,突然“哎哟”一声,向前一栽,顿时气绝身亡。

  按常理而言,这位姓靳的老人,在衡山紫盖峰上,曾经一掌震毙银须虬叟尹腾,又故布疑局欺骗丛慕白姑娘,凡此种种,死有余辜,何况是死在他自己同伴手下,同室操戈,更是无甚可惜之处。

  正在祁灵勃然上前说话之际,忽然又有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那位姓靳的老人倒地伏身之时,祁灵发现他身后背上,正中插了一支小箭,式样玲珑,颜色鲜艳,半截露在衣外,只不过是一转眼之间,姓靳的老人突然飞快地颤身收缩,不到片刻,化作一滩血水,不仅尸骨无存,连衣服鞋袜,都全然化为乌有,这情景只看得祁灵毛骨悚然。

  武林之中,传说有“化骨丹”者,可将尸体化为血水,但是尚没有听说能将衣服都消化净尽。

  祁灵当时对于这种药力,固然感到太狠,尤其是更感到对面这人心肠太毒,对同伴之人,遽下毒手,更进而化骨消尸,天下狠心人莫过于此。

  当时祁灵无名之火已动,勃然上前,指着那人说道:“毒至如此,何能谓之为人?”

  那人淡漠地一笑,手摸着颏手疏落的苍须,说道:“背叛师门规定,按律当死,我何毒之有?不过是痛惜我下手过早,没有让你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如此而已矣!”

  祁灵怒道:“杀人者死,古律皆然!你们在四川三峡血染长江,就能如此一手掩盖天下人耳目、逍遥法外么?”

  那人淡淡一笑说道:“姓祁的娃娃!你在未摸清真相之前,且莫慌下断语,你知道血染长江,魂断巫峡的事,是谁所为?”

  祁灵大笑说道:“那正是我要追问你的主要原因。”

  那人说道:“我能手刃同伴,你娃娃自问能得知事情真相否?”

  祁灵上前一步说道:“你手刃同伴,能否手刃自己?”

  那人点点头说道:“神州丐道门人,功力自是不凡,方才我的同伴,就是畏惧你是神州丐道的门人,才不惜说服你退出此事,才如此为你所趁,险露机密,老朽功力难胜我那同伴,自知不敌你娃娃!但是,全身而退,尚无困难。”

  祁灵说道:“你们胆敢来到华山枫林山庄,要想如此轻易逃逸。。”

  那人冷笑说道:“来到枫林山庄,为我等此行额外之事,此行大错,错误已由死者应得,方才我已说过,老夫自认不敌你娃娃,但是,要想阻拦老夫,不让离开枫林山庄,你娃娃尚无此本事。”

  这几句话说得大越常情,祁灵当时心里为之一动,不禁暗自忖道:“他能坦然自认不敌,这安然脱身之说,必有所恃,如果真的让他溜走,岂非白白让这次良机错过么?错过这一条最有利的线索,从此茫茫人海,向何处找寻?千手剑沙则奇十年寻访,独孤叟静心细想数年,都毫无结果,我要是错过这个机会,由非也要白耗无数时光,茫无头绪地遍走天涯么?”

  祁灵如此一沉吟,意念刚一决定,突然对方朗朗一声大笑,极其俏皮地在笑声中说道:“他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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