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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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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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接着又想道:“方才我虽然是凌空发掌,劲道不实,但是,一掌之下,至少也得数百斤力量,而且其间还夹着有紫盖掌力,一只小猩猩,竟然能毫无困难的,将我反震下壑,这只猩猩不但已经通灵,而且功力竟在自己之上,这岂不是奇谈么?”

  丛慕白还在那里怔怔地暗想,那白发红袍突然张开大嘴,声如宏钟地呵呵笑道:“女娃娃!近二十年来,你是看到老夫的第一个人,又难得你有这般好心,老夫不能让你白到一趟飞来峰,这是缘!这是缘!女娃娃!你叫什么?”

  丛慕白此时惊恐之情,难以抑止,这白发红袍何以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女娃娃”?而且丛慕白第一眼看见他起,就没有见过这老人睁过眼睛,这老人究竟是何人?他所说的缘分,所指为何?

  丛慕白一时怔在那里,忘记了答话。

  紫盖隐儒缓缓地叙述到此地,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真是她的缘份,竟然遇到了这个机会。”

  祁灵接着说道:“这位白须白发,身着红袍的老人,是否就十年前,为害武林,而后洗手归隐,双眼已瞎的千面狐狸靳一原么?”

  紫盖隐儒脸上透出一点惊讶之意,但是,稍停即平复如初,微微点点头,说道:“正是他。祁灵你对于这个掌故,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么?”

  祁灵红着脸摇摇头,说道:“是晚辈在上塔镇,听到回春圣手和妙手空空两位武林前辈,彼此的推测。”

  紫盖隐儒含笑点点头说道:“这两个人见多识广,这就难怪了。”

  祁灵接着说道:“据他们所知道的事实,千面狐狸靳一原由于收徒不慎,自毁双眼,遁迹深,早已灰心功利名声,为什么会和丛姊姊一见之下,便要破例授之武功?”

  紫盖隐儒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难以据理说明的,只能说这是缘份,天下有很多事,是无法以常理推论的,像靳一原早年为了门人,而自用毒药毁去双眼,应该对这收徒传艺之事,绝口不谈,可是他却在慕白乍一碰面之时,便决心传授他的武功、医道和易容之术,而且几乎是倾囊相授,用尽各种助长其成的办法,使慕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之内,功力突飞猛进。

  你说,这除了用缘份二字来说明外,尚有何种理由,足以说明?”

  紫盖隐儒说到此地,闭目静默了一会,又缓缓地说道:“千面狐狸靳一原的武功,虽然算不得武林独步,但是他的医道,却是在武林中算得前无古人,此人熟脉案,博识药经,慕白在这方面的收益,远较武功为多,特别是她本身,服用靳一原不少自制灵丹,已经撞破生死玄关,打通任督二脉。三花益顶,五菊朝元,那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祁灵暗暗吃惊地啊了一声,心里暗想道:“怪不得丛姊姊她的武功,突飞猛进如此之快。”

  祁灵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了一点奇异的想法:“武林之中,一个继承衣钵的得意门人,是不能轻易让别人掠夺而去的。紫盖隐儒对于这件事,竟然不以为意。”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眼神就难免要流露出惊奇。

  紫盖隐儒望着祁灵,点点头说道:“你会奇怪靳一原为何会如此为别人门下传功授艺,这一点,至今我也不明,不过,靳一原仅仅传功授艺,并不承认师徒名分,就这情形看来,靳一原绝非一时激于旧性复发,我行我素,而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所作的决定。”

  祁灵也感到这一点,值得奇怪的,当时他又说道:“千面狐狸靳一原,他知道丛慕白的师承么?”

  紫盖隐懦微笑说道:“靳一原眼瞎心明,慕白一举一动之间,他便知道是出自天山门派,倒是慕白她一顺口之间,把自己的身世,也都说了,如果我推论不错,靳一原在见面之初,诚如他所说,彼此有缘,又喜爱慕白存心良善,天资不恶,赠送一两招功夫,如此而已,及至后来,几乎是倾囊相赠,不要师徒名份,如果说有原因,那就是因为慕白的一段身世。”

  祁灵惊道:“靳一原基于这一点道义的同情,人道的激发,便会如此倾囊相授么?”

  紫盖隐儒微笑说道:“祁灵!如果易地而处,你会如此做么?”

  祁灵摇摇头,坦诚地说道:“江湖上不平之事,当然伸手要管,为他里奔波,为他披星戴月,乃至于出生入死,这都是常情。但是,若基于这一点抱不平,便将自己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各种绝学,倾囊相授于一个素不相识,而又彼此无关的人,晚辈无法做到!”

  紫盖隐儒点头含笑道:“善载!祁灵!你坦诚如此,自然句句合乎实情,如此推及别人,自然也难能做到这一点,我亦以认定靳一原是基于这点原因,慨然传授慕白武功,是相信他除了同情和仗义之外,还有其他的因素。”

  祁灵一时领会不了这句话的意思,愕了一会,接着问道:“老前辈之意,除了同情和仗义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晚辈愚蒙,老前辈可否指点明白?”

  紫盖隐儒微微地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慕白在天柱山飞来峰下,随靳一原习艺的详情,毋庸多说。但是,在她离开飞来峰之时,靳一原一句话,对慕白尔后的行为,有了极大的影响。”

  说着,紫盖隐儒的两只眼睛,神光迸射地,注视着祁灵,祁灵不知怎地,突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慢慢地低下头来。

  紫盖隐儒静止了一会,接着说道:“靳一原在慕白临走之前,赠言几句,他说,对于一个人未知真切之前,慢下定论。否则,你把一个坏人,当作好人,后患无穷,追悔莫及。当然,靳一原另一个意思,也就是如果把一个好人,当作坏人,那也是后悔终生的。”

  祁灵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他若有所感,也顿有所悟,他想到丛慕白姑娘为何在黄盖湖畔,以及在幕阜山麓,对他的态度,有如此转变,显然有了谅解之意。最可惜的,祁灵却一直未能将自己藏在心底的话,找一个倾诉的机会。

  紫盖隐儒接着说道:“慕白离开天柱山飞来峰以后的情形,毋须我再说明。”

  祁灵点头说道:“从黄盖湖,到长安驿,以及到幕阜山麓,晚辈身受丛姊姊援助良多。但是,晚辈仍不明白,她何以知道万巧剑客鲁半班的秘密。”

  紫盖隐儒点头说道:“万巧剑客鲁半班的确是少为人知,但是,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道如此,岂是人力所能挽回,否则为非作歹之人,只要行踪秘密,不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么?”

  祁灵点点头,暗中欺心,神目如电,天道好还,岂是人们所能蒙蔽的?

  紫盖隐儒接着说道:“慕白从幕阜山麓,到上塔镇,断断续续所听所闻,也就不难知道一个大概了。”

  祁灵大惊说道:“丛姊姊她到过上塔镇么?”

  上塔镇,那是祁灵和回春圣手离开幕阜山以后,互质疑问的地方,还有妙手空空也在一起。如此说来,丛慕白不但到了上塔镇,祁灵他们不知道,连听了他们的谈话,祁灵他们也毫无所悉,这岂不是令人脸红的事么?

  紫盖隐儒看出了祁灵惊诧之意,当时微笑说道:“慕白既然得千面狐狸靳一原的传授,这易容之术,举世无双,你们不能发觉,应在情理之中,至于听到你们的谈话,那是她弄了一点机巧。”

  祁灵已经禁不住涨红着脸说道:“深夜无人,二十丈以内,飞花落叶,晚辈自忖尚能听得清楚。丛姊姊不知用何等身法,能避过在座三个人的耳目。”

  紫盖隐儒微笑道:“若在二十丈以外呢?”

  说着,指向里面一间房里,墙角里放着一个茶杯粗细的竹筒子,长不到五寸,摩弄得异常光润。

  紫盖隐儒说道:“这截竹筒子是重叠大小的一套,拉开约有三丈多长,修理得极薄,深陷之广,居高临下,以这套东西,凑在耳上,二十丈外,也就不难听到了。”

  这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祁哪里会知道这区区一截竹筒子,里面还藏有许多节,还可以用来听的呢?

  既然丛慕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事,自然会知道了,再将他们所说的暗中结怨各大门派的事,互相印照,丛姑娘何等聪明,虽然不能断言这身家血仇,是落在万巧剑客的身上,至少这是丛姑娘茫茫人海,毫无头绪的摸索以来,最有力的一条线索了。

  祁灵追寻丛慕白姑娘,主要是解释旧日误会,先求心安,毋成薄幸。但是,最主要的用意,是要告知丛姑娘,万巧剑客鲁半班的来龙去脉,没有料到姑娘竟在他未到达南岳之先,未去天柱山之前,竟自先获得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下落。更而单身冒险,独蹈虎穴,令祁灵当时为此事佩服又担心。

  事情至此,已经算是真相大白了。但是,祁灵心里唯一感到微有不安的,他不明白丛慕白所设计的圈套,休以让他背上一个无情无义,毫无信守的薄幸人。

  祁灵不好意思多问,紫盖隐儒是长辈,而且又是丛慕白的师传,祁灵怎好将这件事提出来询问,尽管祁灵问话的用意,是在明了鲁沂为何来到南岳,丛慕白为何巧设圈套。但是,其间涉及到他本人,丛慕白就很难张口了。

  倒是紫盖隐儒笑着说道:“幕阜山陆天成的庄上,慕白不仅安排了千年灵芝,也操纵了那位被你三言两语逼走的阴谋怪客。”

  祁灵毕竟是聪明人,一点即透,当时便恍然说道:“鲁沂一定是在丛姊姊的跟踪之下,露出了马脚。”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万巧剑客手下人,有一点长处是任何门派所不及的,那便是守口如瓶。慕白虽然小心翼翼,竭尽己能暗暗跟踪。但是,只知道其中有一个人要来南岳。”

  祁灵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南岳有一块玉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上次来人锻羽而归,这次顺便察看究竟。”

  紫盖隐儒说道:“慕白知道紫盖峰翠柳谷,等闲不能闯进,料到对我的安危,无须顾虑,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等她从上塔镇听到你们的谈话之后,她连夜赶回南岳。”

  祁灵没等到紫盖隐儒说完,便抢着说道:“丛姊姊报仇心切,自是情理之常。应当从长计议,何必挺而走险,万巧剑客为人阴险奸诈,丛姊如此单身前去,何异是自蹈虎穴?”

  紫盖隐儒释然微笑,说道:“万巧剑客行踪诡秘,对他的虚实,毫不知情,这报仇二字,谈何容易?慕白决心独闯虎穴,也不过是在探听虚实而已,谅来她不会鲁莽做于事无补的妄动。祁灵!你也应该知道,失去这一条线索,只怕一时无法知道万巧剑客的住址,空自等待,要到何时?”

  紫盖隐儒这几句话,祁灵听了之后,脸不由红了起来了。不用说,丛慕白偷听了许久,当然知道祁灵对于万巧剑客的地址,为了不失信于那位鲁姑娘,而守口如瓶,而且祁灵心里还有着歉疚,设若当初祁灵对回春圣手和妙手空空,说出了黄山天都峰地址,丛慕白说不定就不会如此甘冒危险。

  当时,祁灵红着脸,呐呐地说道:“丛姊姊如果不这样性急,万巧剑客的地址,迟早总会有下落的。”

  紫盖隐儒仿佛没有注意祁灵如此忐忑不安的神情,只淡淡地说道:“万事俱有定数,丝毫勉强不得,慕白此去如果深陷不幸,那只能算是她命该如此。丛门的血仇,能有别人代报,丛氏满门在九泉之下,当也一消心头积愤。

  所以,我对于慕白此去安危,并没重压心头。”

  祁灵一听紫盖隐儒言下之意,竟有束手不管之意,不由地大吃一惊,紫盖隐儒论功力,是当前三大奇人之一,论关系,与丛慕白情属师徒,她如今竟要袖手不管,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但是,这几句话的确是出自紫盖隐儒之口,祁灵自然要为之惶然大惊,继而感到有着无比的失望。他望着紫盖隐儒,说道:“许老前辈!祁灵如有口不择言,失礼过妄之处,尚请老前辈原谅。以祁灵浅见,丛姊姊矢志为报亲仇,其心可对天日,任何人都应该对之义伸援手,而视为责无旁贷之事,老前辈为当代高人之身,只怕难服天下人之口。”

  紫盖隐儒眼神突然变得慈祥无限地对祁灵身上注视了一会,忽又有些黯然的说道:“慕白此去安危不可预卜,但是,我之所以不愿意伸手营救,助她一臂之力,那是因为,我宁可让慕白功未成时,丧命人后,而不愿意她在功成仇报之后,以锦绣年华,付于悲哀冷寞的岁月,人生自古谁无死?何若以有生之年,活受情感折磨,耶耶终生?所以。。”

  紫盖隐儒说到此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冷月残星,仰面说道:“所以,慕白此去,我不拦阻于先,也不相助于后,她能功成全身而回,自属至善,万一志未竟而先死,报仇之事,我固不能袖手,同时我也要为她早能解脱,而要暗为庆幸。”

  祁灵对于紫盖隐儒这一番话,听得有些模糊,似乎是说丛姑娘日后岁月,将是无限凄凉,无边寂寞,与其凄凄惨修,悲悲切切地过一生,何如轰轰烈烈,慷慷慨慨地喋血横尸?

  祁灵不懂,丛慕白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暗痛,竟到了“生不如死”

  的地步?

  紫盖隐儒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挥手说道:“祁灵!你去吧!”

  紫盖隐儒态度的冷漠,使祁灵顿生反感,使几乎忘记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当时落地一躬,谨声如故地说道:“祁灵要向老前辈告辞。”

  祁灵刚一走出门外,就听到紫盖隐懦说到:“祁灵如此匆匆起程,是否又是一次拂袖含怒而去?”

  祁灵闻言脚下一慢,立即回声说道:“晚辈不敢!”

  紫盖隐儒说道:“既然如此,祁灵匆匆而去,必有所为,你意将何往?”

  祁灵朗声应道:“晚辈此行前往万巧剑客处,探视丛姊姊的安危,当然一己之力,为丛姊姊稍尽绵薄,因为事不宜迟,故而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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