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娘不由一楞道;“怎么?你打算接受他那混帐条件?”
徐丹凤点点头道:“是的,为了救人,咱们不能不委屈求全。”
古太虚笑道:“令主这一决定,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于四娘瞪了他一眼道,“现在,你该将白令主交出来了!”
“不忙,不忙。”古太虚由围墙上飘身而下,淡笑着接道:“于大姊,贵同伴们正在做艰苦的搏斗,为了表示我古太虚非迫于铁板令主的威势,而订城下之盟,为了表示这条件,完全是基于平等互惠,同时,也为了贵同伴们的处境,咱们都有先行前往制止那一场搏斗的必要。”
于四娘冷笑一声道:“你的名堂,可真不少!”
古太虚阴阴地笑道:“如果于大姊不关心贵同伴的安全,古太虚绝不勉强。”
徐丹凤轻轻一叹道:“急也不争这一时半刻,姥姥,咱们先去瞧瞧也好。”
于四娘怒哼一声,目注古太虚喝道:“带路!”
“是!”
古太虚暴喏声中,已腾身向前院中飞射,徐丹凤、于四娘、白云飞等三人也跟踪飞射。
当他们到达前院中时,但见人影纷飞,怒吼连连,五人五怪物,正打得如火如荼。
原来,那暗中掩护的邱尚文、申天讨、季东平等三人,因见江月娥与冷寒梅二人,对付那似人非人的怪物久战无功,乃纷纷出场,准备先将独孤钰与“释道双妖”等三人加以制服。
不料他们三人才纵落广场,也立即被三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截住,因而展开一场空前激烈的混战。
凭群侠目前的实力,可算得上是一个无比坚强的阵容,但却各自被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缠住,而被迫得一筹莫展。
尽管群侠方面,个个都是身手高绝,不致败落,但这种窝囊气,却是够人受的了。
徐丹凤等人入目之下,方自为之眉峰一蹙间,古太虚却向徐丹凤笑道:“徐令主,老夫所言不虚吧?”
徐丹凤目注斗场,口中却漫应道:“这些,究竟是人还是畜牲?”
古太虚得意地笑道:“这个,令主暂时莫问,待会,贵属自然会告诉你。”
一顿,古太虚接着又道:“令主目前这一个阵容,可算是空前坚强,而今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更是高明之至,如非我事先有妥善的安排……”
徐丹凤截口接道:“不必吹了,叫他们停止吧!”
“是!令主。”
古太虚淡淡一笑之后,向一旁的独孤钰挥了挥手,沉声说道:“独孤护法,请将小黄他们撤下去。”
独孤钰含笑点首,发出一声似沉雷的怪啸,那五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立即各自虚晃一招,四散退出战圈。
江月娥、冷寒梅、邱尚文等五人,相视发出一声苦笑,申天讨却蹙眉说道:“如果我把青儿带来,也许情况会改观。”
古太虚笑道:“申大侠口中的‘青儿’,就是那头大青狼么?”
申天讨点点头道:“不错。”
古太虚接道:“申大侠,不是我扫你的兴,你那头青狼,不见得强过你自己吧!”
白云飞注目接问道:“古太虚你那几个怪物,是不是那哀牢山中特产,金毛神狒的变种?”
古太虚呵呵大答道:“白老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前辈高人,一猜就着。”
申天讨接道:“白老,那是金毛神狒与特选精壮野人所杂交而生。”
“哦!”白云飞精目中神光一闪道:“那就难怪了!”
于四娘目注古太虚道:“古太虚,现在,该没甚花样了吧?”
古太虚笑道:“于大姊说得是,现在,只等徐令主一个正式承诺,古太虚立即将白令主交还。”
徐丹凤正容接道:“我已承诺,不过,你也得提个期限才是。”
古太虚沉思着道:“只要徐令主承诺三个月之内,不与我做对,也就行了。”
徐丹凤点首答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古太虚扭头向独孤钰道:“独孤护法,请将白令主请出来。”
“是!”
独孤钰恭应声中,已飞身投射后院。
少顷之后,独孤钰疾射而返,在古太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古太虚脸色大变地道:“有这种事?”
第二十四章 魔劫重重
独孤钰道:“卑职已查察过,白令主确已失踪。”
徐丹凤也不由脸色一变道:“古太虚,你又玩花枪!”
于四娘更是怒声叱道:“匹夫!我早就谅准你没有诚意!”
古太虚苦笑道:“看来,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微微一顿,才正容接道:“诸位能否慢点责难,容我解释几句?”
于四娘冷笑一声道:“任你舌烁莲花,也难掩饰你拖延时间,藉机将白令主暗中移往别处的罪行!”
古太虚沉声接道:“于大姊请冷静想想,古太虚有如此做的必要么?”
白云飞沉思着接道:“按适才所经过的情形而论,委实不像故意使诈……”
古太虚截口接道:“白老圣明,古太虚可以对天起誓,方才在围墙边谈话之前,古太虚还亲自同白令主谈过话。”
也许于四娘也想通了,凭古太虚今宵所显示的实力,真要硬拼的话,群侠方面,虽未必会弄得灰头土脸,但却也没法讨得便宜。此情此景,古太虚委实没有使诈的必要,于是她接过对方的话锋道:“那你还不快点追查失踪的原因!”
古太虚笑道:“于大姊几时给过我这种时间啊!”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也好,只要于大姊相信我并非故意使诈,则一切问题都好解决。”
徐丹凤轻轻一眼道:“如果白令主又落到冷剑英手中,那问题就严重了。”
古太虚道:“徐令主这顾虑,固然不错,但古太虚却认为事实上决不可能。”
于四娘接向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古太虚讪然一笑道:“于大姊,对我自己内部的事情,我还能不了解么!白令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凭空失踪,那只有一种解释……”
徐丹凤心头一动地截口接道:“贵部属中有了内奸?”
古太虚正容接道:“一言中的,徐令主不愧是一代天骄!”
于四娘接道:“那你还不快去追缉!”
“于大姊说得是。”古太虚正容接道:“但我还得查问一下情况。”
接着,目注独孤钰问道:“独孤护法,是否查问过轮值人员?”
独孤钰道:“回副座,卑职最初发现白令主失踪时,立即查问轮值人员,但他们都膛目不知所对,稍后,当卑职仔细搜查,再去问他们时,四人都已畏罪而刎颈自戕。”
古太虚冷哼一声道:“想不到本教之中,还有此种胆大包天的叛徒。”
于四娘注目问道:“你打算如何追缉?”
古太虚目光一扫群侠道:“诸位如果信得过我古太虚,请不妨随我一同前往察看现场,然后再决定下一步骤。”
于四娘笑道:“信不信得过是一回事,但我老婆子决定陪你一瞧现场情形。”
徐丹凤也点点头道;“要去,咱们就一起去。”
于是,这本来是水火不相容的正邪群豪,在古太虚的前导下,一同步向后院,进入那围墙内的禁地,古太虚并招呼独孤钰,带着两头獒犬随行。
白天虹所住的那间秘室,一切井然有秩,根本不像发生过甚么意外,这情形,可说是毫无迹象可寻。
急性子的于四娘,方自冷哼一声,古太虚已正容说道:“于大姊先莫责难,古太虚自有办法!”
接着,扭头吩咐独孤钰将两头獒犬带入房间,示意其在里面各处嗅过一遍之后,即纵之出室,大伙儿也跟踪而出。
那两头獒犬,摇着巨大的尾巴,边嗅边走,一直走到靠后面的围墙边,才各自“汪”地一声,双双腾身越墙而出。
徐丹凤不由向古太虚问道:“围墙外通往何处?”
古太虚道:“徐令主暂时莫问,咱们得快点追上去。”
话声中,他已当先越墙而出,其余正邪群豪,自然也纷纷跟进。
这时,那“释道双妖”中的“三绝道姑”,并带了六个似人非人的怪物随行。
申天讨目注古太虚笑了笑道:“阁下还不忘带着那些怪物同行,是否恐怕咱们来个以众凌寡?”
古太虚笑道:“虽然咱们之间的交易因发生变故,而不能成交,但古太虚相信徐令主一言九鼎,不致反脸无情,而出此遗人笑柄的下策,但前人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徐令主也不致笑话我过于多心了吧!”
徐丹凤未置可否,但于四娘却冷笑一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亏你也还有脸皮说得出来!古本虚,你扪心自问一下,到目前为止,你已经害过了多少人?”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随着两头獒犬,到达巨宅的外围围墙边。
那两头獒犬,回头摇了摇尾巴,再度“汪”地一声,越墙而出,群侠也顾不得再复斗咀,一齐越墙跟进。
围墙外,是一条静僻的小巷,深夜中,更是寂静得有如鬼域。
这一行正邪群豪,虽然是跟在边走边嗅的两条獒犬背后,所幸獒犬速度并不算慢,不多久,已穿越城区,到达郊外。
那两头獒犬,倒是非常忠于自己的职责,到达郊外之后,虽然还是边走边嗅!但速度可更加快了。
于四娘不由霜眉蹙道:“像这样走法,不知要走到何时为止?”
古太虚正容接道:“白大姊,只要能找到白令主,咱们多走点路,那算不了甚么。”
白云飞点头接道:“不错,但愿这孩子能安然无恙才好。”
古太虚笑道:“这个,您可请尽管放心……”
于四娘截口冷笑道:“事不关己,你当然能放心啦!”
古太虚讪然一笑道:“于大姊,话不是这么说,而且,我的话是有根据的!”
于四娘扭头注目问道;“有何根据?”
古太虚道:“理由很简单,那劫持白令主的人,必然有某种企图,否则,不致费事将其劫走……”
于四娘截口冷笑道:“这还用你说!没有企图,谁会冒险劫人!”
古太虚笑道:“这就对啦!于大姊试想想如果那人对白令主有甚不利意图,还会将一个活人劫走么!”
白云飞轻轻一叹道:“但愿如此……”
于四娘却冷笑一声道:“白天虹的功力,是你所封闭,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首先不会饶你!”
冷寒梅忽然一声惊呼道:“瞧!那两头獒犬……”
原来这时群侠已到达一条三岔路口之间,左边通往洛水,中间通往北邙山,右边则系通往黄河渡口。
而那两头獒犬,就在三岔路口之间,往返盘旋地嗅着,并发出“呜呜”的低叫声。
古太虚入目之下,不由蹙眉说道:“看来,咱们的线索中断了?”
于四娘道;“这儿是通往城区的管道,如果他们改步行而乘马车,则獒犬嗅觉虽灵,也会无能为力了。”
白云飞在三岔路口的地面上仔细审视一遍之后,也蹙眉说道:“三条路上,都有马车的轨迹,这情形,可委实使人作难。”
冷寒梅沉思着接道:“依常情而论,他们通往洛水的成份不大,咱们不妨分两路,循右中二道追踪。”
徐丹风接道:“江湖中事,虚虚实实,殊难预料,一般不可能的事,反而往往会成为可能,我之见,咱们宁可倍其有,而分为三路。”
古太虚也附和着接道:“对!我古太虚也赞同徐令主的高见,急不如快,现在就请要贵方分配人手吧……”
且说白天虹,因一身功力已被古太虚封闭,所以他在围墙内的行动,是颇为自由的。
而古太虚方才向群侠所说,他与群侠见面之前,还与白天虹谈过话,也是实情。
但当古太虚离去之后,白天虹因为心情苦闷,一个人信步走到假山旁边,负手徘徊着。
也就当他心事重重,莫知所云之间,一道人影,由假山阴影中悄然落在他的身边,扬指点向他的昏穴。
此时的白天虹,已形同一个不谙武功的常人,对那神秘人物的欺近,别说是无法察觉,纵然是察觉出来,事实上也只有眼睁睁地任人摆布的份了。
等他醒来时,发觉自己换了一间新的地下室,在明亮的茶油灯照耀之下,可以看出那地下室是用尺许见方的青石砌成,青石上满布青苔,室内并有一股霉腐的气息。
就当他举目打量之间,只听一个清朗的语声,起自他的背后道:“白令主,这新居可能有点太委屈你了,你得多多包涵一点。”
白天虹是侧卧在一床破棉被上,他感到那语声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同时他也懒得扭头察看,只是随口漫应道:“是么!阁下未免太客气了!”
那清朗语声笑道:“白令主真是豁达得很,换了一个新环境,也不查问一下。”
白天虹冷冷地一笑道:“多承夸奖!”
那清朗语声接道:“也不回头瞧瞧我是谁?”
白天虹披唇一晒道:“对你们这些魔崽仔的狗腿子,本侠不屑瞧!”
“别瞧不起人。”那清朗语声含笑接道:“白令主,你说得不错,过去,我是你口中所谓‘魔崽仔的狗腿子’,但现在不是,不久的将来,我更将取代你的地位,成为寰宇共尊的铁板令主。”
白天虹冷笑道:“做你的清秋大梦!”
那清朗语声道:“白令主是不相信?”
白天虹怒“呸’,一声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尊容!”
那清朗语声阴阴地笑道:“白令主已听出我是谁来了?”
白天虹冷笑道:“你是谁,与我何干?”
那清朗语声阴笑道:“这关系可大哩!”
说着,已绕到他的面前,含笑问道:“白令主,还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么?”
原来此人竟是“南荒孤独翁”独孤钰的徒弟——司长胜。
白天虹入目之下,不由一楞道;“原来是你!怪不得……”
话说一半,又自动停止。
司长胜笑问道:“怪不得甚么啊?”
白天虹淡淡地一笑道:“语声有点似曾相识。”
司长胜笑道;“人家都说贵人多忘事,看来这话也不尽然,因为你这位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