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师徒两人在商讨今后行动计划时,另一间密室中的白天虹与青梅二人,也在低声密谈着。
青梅紧偎着白天虹,显得非常忧急地说道:“少侠,想不到我竟这么笨……”
白天虹微笑道:“青梅,你不但不笨,而且是非常聪明……”
“你是故意安慰我。”
“绝对不是!青梅,你一个根本不懂解穴手法的人,能在不到一个对时之中,学会我所传的神奇而又复杂的手法,这天份,已算是很难得啦!”
“可是,我不能解开你封闭功力的穴道。”
白天虹轻轻一叹道:“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武功有限,内家真力不能透达穴道内部之故。”
青梅扭了扭娇躯道:“少侠,这可怎么办呢?他们明天午后,就要替你放血了!”
原来方才她外出替白天虹取茶时,已听到了独孤钰师徒的部份对话,并已转告白天虹。
白天虹以安慰的口吻道:“别为我担心,青梅,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青梅苦笑道;“目前,你还不如我的气力大,能有甚么办法脱身?”
白天虹道:“我不会骗你,青梅,有一点你必须切记,到时候,人绝对不能露出惊惶或焦急的神色来,以免危及你的生命,影响我的计划。”
青梅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
白天虹接道:“还有,不论发生任何奇异的事情,都不能露出惊异表情,并尽可能照我的话去做。”
青梅茫然地又点了点头,接着,又嗫嚅地接道:“少侠,我再给你试试……”
白天虹摇摇头道:“不必了!青梅,你已将近一个对时没休息了,该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也许明天早晨能有力量替我解开穴道,”
青梅嫣然一笑道:“少侠说得对,咱们明晨再试。”
接着,在白天虹脸上亲了一下道:“少侠,你也该睡了……”
当夜,二更过后,古太虚由地下秘道进入那神秘巨宅“方府”的一间精舍中。
俏立门口迎候他的是“释道双妖”中的“三绝道姑”宇文洁。
今宵的宇文洁,薄施脂粉,淡扫蛾眉,也许还喝了点酒,更使他她那眉宇之间,充满着撩人遐思的盎然春意。
古太虚前脚才进门,宇文洁立即白了他一眼道;“教人家好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哩!”
古太虚一把将她搂过,迳自坐在逍遥椅上,呵呵大笑道;“有你这小宝贝在这儿,我怎能不来。”
宇文洁神色一整道:“听说你已决定将这边的人,都交给冷剑英?”
古太虚在对方香腮上亲了一下道:“小宝贝,你想我古太虚会那么傻!”
宇文洁意味深长地一“哦”道;“原来如此。”
接着,媚目深注地问道:“那么,明天如何向冷剑英交待?”
古太虚笑了笑道:“这有甚么不好交待的,将人怪带过去就是啦!”
宇文洁楞了楞道:“你是说,明里交给冷剑英指挥,暗里却仍然是你的人?”
古太虚含笑反问道:“难道不行么?”
“当然行。”宇文洁沉思着接道:“只是,冷剑英也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人……”
古太虚得意地截口笑道:“这就得看各人的手段如何了。”
顿住话锋,又暖味地笑道:“小宝贝,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可不是谈公事的时候哩……”
顺手一挥,房间内顿呈一片黑暗。
但宇文洁那令人蚀骨消魂的媚笑,却在黑暗中回荡着,回荡着……
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后,室内传出宇文洁的讶异语声道:“你……你说甚么?”
只听古太虚的暖昧笑语声道:“小宝贝,我说,咱们必须马上走。”
“走?”宇文洁的语声接道;“走到哪儿去?”
古太虚的语声道:“去一个比这儿更隐秘的地方。”
宇文洁的语声道:“为甚么?”
古太虚的语声道:“这儿,立刻将有一场空前激烈的火拼……”
宇文洁的语声截口讶问道:“那是谁和谁?”
“冷剑英与徐丹凤。”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古太虚的语声笑道;“冷剑英的一切行动,十九逃不过我的耳目,至于徐丹凤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宇文洁的语声接问道:“他们此行,都是针对你而来?”
古太虚的语声接道:“不错,冷剑英是表面上与我释嫌修好,以便稳住我,暗中却乘我精神松懈之间,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洁的语声道:“徐丹凤怎也会赶得那么巧?”
古太虚的语声道;“据我的判断,徐丹凤是于获悉咱们将于明晚对她采取联合行动的消息之后,才奇兵突出地,先下手为强,予以各个击破。”
此人心机之深,也真够厉害,对情况的研判,竟有如身经目见。
宇文洁的语声道:“冷剑英身边有你的耳目,不足为奇,但徐丹凤那边的消息,又是怎样获得的呢?”
古太虚的语声笑道:“小宝贝,有钱能使鬼推磨,白马寺的和尚中,早就有人被我收买啦!”
宇文洁的语声娇笑道:“你们这三位,倒算得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啦!”
古太虚得意地笑道:“饶他们奸诈似鬼,也逃不出我古某人的掌心。”
宇文洁似乎是在沉思着道;“你打算来个隔山观虎斗?”
古太虚的语声道:“是啊!他们双方在‘喜相逢’的情况之下,自然免不了一战,结果不论是谁胜谁负,或者是两败俱伤,对我古太虚,都是有益无害。”
宇文洁的语声道:“他们是几时发动?”
“当在三更之后。”
“那时间快到了哩!”
古太虚的语声接道:“是的,咱们该走了,小宝贝,快把衣衫穿好了……”
在一阵“悉悉率率”的穿衣声中,夹杂着宇文洁的语声道:“咱们的人呢?”
古太虚的语声笑道:“他们已于二更过后就走啦!”
宇文洁的语声带着惊骇道:“那……现在……这儿只剩下咱们两个了!”
古太虚的语声笑道;“是啊!”
接着,又笑问道:“小宝贝,你怕了?”
“有你在一起,我倒是不怕。”
宇文洁的语声接道:“只是,在这紧要关头,为甚么你还要……还要……”
这人尽可夫的妖女,居然也会感到说不出口来。
古太虚笑道:“还要怎样呢?”
宇文洁的语声佯嗔地道;“你……你真坏!”
“不坏,你又怎会喜欢我。”古太虚的语声暖昧地笑道:“小宝贝,你知道这‘逍遥床’的来历么?”
宇文洁的语声道:“你不是说过,是那‘赛鲁班’向日葵的杰作么?”
古太虚的语声“嘿嘿”淫笑道:“不错,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与你那四绝功夫中最拿手的一绝,配合起来足以使人……”
“去你的!”
“嘻嘻……所以,我必须在临别之前,再尽情地……”
宇文洁的语声再度截口道:“你……到底有没有个完!”
古太虚的语声呵呵大笑道:“完啦!我的小宝贝……”
一阵机关开动的“轧轧”之声后,一切归于寂静。
当这两人由秘道中逸去,约莫盏茶工夫之后。
一道人影,有若长虹经天似地射落在死寂的巨宅屋顶之上,赫然竟是那身高不满五尺,头如笆斗,眼似绿豆的“阴山老怪”司马因。
他,射落屋面之后,略一凝神静听,不由脸色一变,绿豆眼中寒芒一闪,发出一声阴森之极的冷笑。
紧接着,另一道人影,以比司马因更快的速度射落到司马因身边,那就是通天教教主冷剑英。
冷剑英身形才落,司马因已迎着他苦笑道:“教主,咱们上当了。”
冷剑英脱口讶问道:“掌门人此话怎讲?”
司马因道:“老朽已默察过,此巨宅中,已寂无一人。”
冷剑英脸色一变,凝神默察少顷,不由钢牙一挫地恨声说道:“好狡滑的老贼!”
司马因沉思着接道:“这情形,是闻风逃逸,就是咱们已陷入了他们的阴谋之中。”
冷剑英方自双眉一挑,“燕赵双矮”中的宇文黄,宇文白兄弟,也相继疾射而来。
但宇文兄弟的身形方自越过围墙,斜刺里一道人影电疾地截来,人未到,劲喝先传。
“匹夫躺下!”
“砰砰”连震声中,宇文兄弟被震落围墙之内,但那横里发掌的人,也被震落围墙外面。
紧接着,围墙上人影一晃,赫然竟是那“北漠狼人”申天讨。
他,目光一扫围墙内那作势欲起的宇文兄弟,敞声大笑道:“原来是你们这一对矮鬼……”
他的话声未落,宇文兄弟已双双一声怒叱,腾身飞扑。
“燕赵双矮”的功力,较之八大高人中人,所逊本就有限得很,但方才与申天讨猝然硬拚之下,二对一也没占有到便宜,这口气,固然受不了,面子上则更是挂不住,这一含愤出手飞扑,其威力真是非同小可!
申天讨狂笑声中,以居高临下之势,和身飞扑。
两声震响过处,三道人影乍分倏合,立即舍死忘生地缠斗在一起。
申天讨虽以一敌二,却仍然是攻多于守,锐不可当。
但宇文兄弟的个别功力,与申天讨相差不大,尽管申天讨自出任铁板令主右侍之后,获益非浅,更以翻译那天竺秘笈,使他的功力更形精进,但他所面对的两个敌手,身手实在太高明了,以一敌二而能保持优势,已属不易,要想于短时间内击败对方,却是不可能。
但尽管如此,眼前这情况,也够宇文兄弟心底生寒的了。
尤其是冷剑英与司马因二人,入目之下,不由既讶且惊地直皱眉头。
这些,本来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就当冷剑英眉峰一蹙之间,只听申天讨敞声大笑道:“姓宇文的,你们两个矮鬼不是老夫敌手,快去叫古太虚出来……”
他的话声未落,陡地,四周人影纷飞,杀声大作,一片混乱声中,传出来季东平的震天大喝道:“古太虚,别缩在龟壳中装孙子,滚出来领死!”
只听西门翠怒声叱道:“季东平,还我义子的手臂来!”
季东平的语声呵呵大笑道:“老太君,你说的是司马宏么,老实告诉你,季某人是看你老太君的面,才留下他的一条狗命……”
西门翠的语声一声怒喝:“混账东西!”
“呛”地一串金铁交呜,不绝于耳,显然这两人已交上了手。
冷剑英眉峰再度一蹙,方自向司马因投过困惑的一瞥间,只听枯木大师佛号高喧地道:“阿弥陀佛!司徒施主昆仲归隐已久,何苦再入红尘,淌这浑水。”
枯木大师口中的“司徒施主”,当是“天残地缺”司徒楚,司徒泽两个老怪,连这两张王牌都已打出,也可想见,冷剑英委实是想一举将古太虚消灭的了。
但这两个老怪,一个是天聋,一个地哑,枯木大师那暮鼓晨钟似的警语,自然发生不了甚么作用。
只听白云飞震声大喝道:“师弟,遇文王谈礼义,逢桀纣动干戈,对付这般不通人性的东西,只有以杀止杀”?
紧接着,一串有若春雷陡发的震响中,还夹杂着屋瓦倒塌的“哗啦”暴响,以及“天残地缺”两个老怪时“哇哇”怪叫,衬托那四周的震天杀声,这声势,真令人怵目心惊。
卓立正厅屋顶上的冷剑英与司马因二人,默察四周情况之后,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咦”。
接着,冷剑英苦笑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司马因蹙眉问道:“教主此话怎讲?”
冷剑英道:“这情形,已很明显,咱们与徐丹凤,是不约而同地,对古太虚实行突击,但那老贼却已闻风逃逸,让咱们与徐丹凤先来一场火并……”
司马因点首截口接道:“不错,那么,对目前情况,教主打算如何处之?”
冷剑项钢牙一挫道:“本座决不让他称心如意地坐收渔人之眼前人影一闪,香风轻拂,徐丹凤与于四娘二人已悄然卓立他们面前丈五之外。
徐丹凤目凝冷电,注视冷剑英冷笑一声道:“姓冷的,亮兵刃。”于四娘连忙喝道:“慢着!”
微顿话锋,才向冷剑英喝问道:“冷剑英,叫古太虚出来!”
冷剑英不禁苦笑道:“二位,眼前局面,怎还没看清楚?”
徐丹凤一挑黛眉,冷然接道:“姓冷的,我再说一遍,亮兵刃!”
冷剑英双目中寒芒连闪,沉声喝道:“徐丹凤,你如此咄咄逼人,是以为老夫怕了你么!”
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何况父母之仇,更是不共戴天!此刻的徐丹凤,已被复仇的火焰冲昏了灵智,连此行本是为对付古太虚而来的目标也忘记了,又哪管冷剑英的言外之意。
她,美目中厉芒一闪,冷笑一声道:“不怕,那是再好不过!”
手中琵琶一挥,飞身进击。
冷剑英闪身避过一招,震声大喝:“住手!”
但他喝声出口,徐丹凤已如影随形似地跟踪进击,一面连连冷笑道:“老贼,还逃得了么?”
冷剑英一面在徐丹凤的疯狂攻势中,左飘右闪,连连后退,一面怒喝道:“丫头,你忘了此行所为何来……”
徐丹凤是何等身手,在志切亲仇的全力抢攻之下,换一个对手,恐怕一招也未必能挡得住。
冷剑项尽管与她是艺出同门,深知她的招式变化,但在徒手闪避之下,也是惊险万状,一句话没说完,就几乎着了她的一记杀手。
徐丹凤是横了心,不管对方还不还手,只是一味抢攻,并睁目怒叱道:“姑奶奶是取你的狗命而来!”
“唰,唰,唰,”一连三记绝招,又将冷剑英迫退了五尺;此时,冷剑英距屋顶边缘已不足三尺,再退,可就要掉到地面去啦!
冷剑英一个飘闪,纵回屋顶中央,“呛”地一声,已亮出肩头长剑,一串金铁交呜过处,双方各被震退一大步,但乍分复合,立即龙腾虎跃地杀得难解难分。
这时,面幛青纱的江月娥,也已赶到,冷寒梅与邱尚文二人也与于四娘并立一起。
冷剑英那边,新增八个灰衫老者,与司马因虎视眈眈地卓立一旁。
除了这十多位正在为己方领袖人物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