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年道:“女少于男,这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葛乐山道:“近山苗族,是解决女多于男的唯一办法!”
任万山道:“大将军不怕机密外泄?”
葛乐山道:“联盟结亲,使成一体,自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钟佩符道:“办法很好,怎样去做呢?”
葛乐山道:“现在不用商量办法,到时候我自有良策!”话锋一顿,却转向任万山道:“谈到这种事,使我想起了沈钧和令媛婚期来了,文定已久,我看你们两家也该商量个好日子了!”
沈重年和任万山,至此方始明白葛乐山的用意,不由心中感激,任万山想了想,答话道:“这件事请大将军作主好了。”
沈重年却开口道:“小弟认为,此事还不忙着办!”
钟佩符自数月前,经葛乐山开导,已无成见,这时反而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沈重年道:“小弟问过犬子,他说曾与令郎约定,在联手阵式没有习精前,暂不准备成婚,以免……”
钟佩符心中一动,立刻接话道:“沈兄,别听孩子们的话,我认为该办了!”
沈重年早经葛乐山知会,适才那番话,旨在试探一下而已,钟佩符的答覆,使他放下悬心。
葛乐山这时作了决定,道:“恰好为庆双堡落成大典,我查过历书,十日后是大吉的日子,这样吧,就定在那天为他们成婚好了!”
任万山自不反对,沈重年更是赞成,钟佩符早有了表示,于是沈钧和任筠的婚期,就这样决定了!
葛乐山并关照任万山,在六天之内,结束三小的联手阵法,和待授三小的一切武技文章。
佳期,定在九月初。
九月初二,是任万山预定结束对三小授武的一天。
清早,沈钧和往常一样,离开无畏堡,登上山路,习惯的击、推、削,过了那株古木后,纵越过桥!
他仍然无法跃过这座小桥,但却有了进步,比从前要纵远了二大步,若再有半年,必可一跃而过!
在“中无畏堡”堡前门前,钟敬人早在相候,不过钟敬人今天却没有往日的精神,脸色不正,一言不发。
沈钧和平日一样的问题:“钟大哥,咱们再赛脚程?”
钟敬人阴阴的哼了一声,道:“要跑你自己跑,我没兴致!”
沈钧闻言一楞,道:“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钟敬人冷冷的说道:“不怎么,就是不高兴走快!”
沈钧奇怪的看了钟敬人一眼,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钟敬人怒瞪了沈钧一眼,道:“不错!”
沈钧道:“怎么不舒服法,是哪里?”
钟敬人一指心口道:“这里,很疼!”
沈钧道:“应该请大夫看看……”
钟敬人接口道:“这不是病!”
沈钧奇怪的问道:“那又怎会痛呢?”
钟敬人道:“怎么不会痛?”
沈钧一楞,没能答话,钟敬人已接着说道:“受人欺骗的滋味,是不会好过的!”
沈钧恍然大悟,红着脸道:“大哥应该谅解,这不是小弟自己愿意的,葛将军作主,家父和任伯无法拒绝,小弟……”
钟敬人接口道:“人无信不立,不管有多好的理由,都不是理由!”
沈钧道:“大哥要多体谅小弟些……”
钟敬人嘿嘿地笑着,道:“何必说这句话,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你早巴不得有人出头催你成婚,葛乐山多事,你正求之不得呢!”
沈钧声调不由提高了些,道:“大哥,你怎能直呼葛将军的名字!”
钟敬人冷哼一声,道:“怎么,直呼他的名字,难道还犯杀头的罪!”
沈钧道:“至少是不礼貌和不敬……”
钟敬人接口叱道:“得了,你们把他当作人物看,是你们的事,他在我眼睛里面,只不过是个逃亡的败军之将罢了!”
沈均诚恳的说道:“大哥,你不高兴小弟,尽管向小弟发火,不该对葛将军不敬的,再说,就算葛将军不提小弟的婚事……”
钟敬人接口道:“他要是不自作聪明的提这件事,至少你们成婚还有几个月,那时联手阵法也学完了,又何必半途而废!”
沈钧道:“大哥,联手阵法仍然能够学完的。”
钟敬人闻言心头一动,道:“这怎么能够?”
沈钧道:“家父告诉小弟说,任伯父会在下月初二那天,将联手阵法中的一切奥妙,全部讲解清楚并教全。”
钟敬人眼珠一转,换了笑脸,道:“原来如此,那就好了。”话锋一顿,接着问道:“吉期是初六吧?”
沈钧道:“是的。”
钟敬人一笑道:“我先祝福你了。”
沈钧脸一红,道:“谢谢大哥。”
钟敬人霎着眼睛,道:“我要送给筠妹份重礼才对。”
沈钧谦谢道:“自己兄弟,大哥别太破费。”
钟敬人哈哈笑道:“谈不到破费,‘举手之劳’而已。”声调一落,随之又起,道:“只是不知筠妹喜不喜欢。”
沈钧道:“筠妹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钟敬人看了沈钧一眼,道:“难说,不过我是送定了那份礼,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在我来说,反正是尽了心意。”
沈钧道:“大哥太客气了,大哥要送些什么?”
钟敬人笑着摇头道:“不能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话锋一停,手指上山路程又道:“别再谈了,还是早点赶到‘上堡’,练功夫吧!”
于是他两个展动身法,疾射而去。
九月初一。
午饭过后,钟佩符吩咐下人,唤钟敬人到书房中去。
钟夫人古女侠,早已在座,这是一场亲切的谈话。
钟佩符首先令钟敬人关上房门,指令他坐到钟夫人身旁椅上,钟夫人接着十分诚恳说道:
(缺字)
“母亲请讲,孩儿不敢说谎。”
钟夫人道:“再有几天,筠姑娘就要出嫁了,妈问你有什么感觉?”
钟敬人道:“男大当婚,妇大当嫁,这是平常事嘛。”
钟佩符低沉而威严的说道:“你妈在问,筠姑娘嫁给沈家,你有何感触!”
钟敬人道:“孩子媒说不成,这是天意,筠妹嫁给沈钧弟,这也是天意,古人说的,姻缘前定,是强求不得的!”
钟夫人道:“不错,只是你仍然没有说出自己的感触来!”
钟敬人道:“孩儿感触非常单纯,为自己想,代沈均喜!”
钟夫人双眉一锁,道:“任家没能应承我们的提婚,你有什么看法?”
钟敬人道:“孩儿说过了,那是缘份还没到!”
钟佩符双眉一挑,道:“敬儿,你应该说‘没有缘份’,而不是‘缘份没到’!”
钟敬人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倔强的说道:“不!是‘缘份没到’!”
钟佩符哼了一声,道:“敬人你放明白点,筠妨娘嫁给沈均之后,就是沈家的人,她和你只有世谊,再不会有别种缘份了!”
钟敬人谈谈地说道:“也许!”
也许这两个字,恼了钟佩符,一拍桌案道:“敬人,什么叫也许!”
钟敬人邪恶的一笑,道:“孩儿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天意人岂能测!”
钟佩符道:“这和天意无关,你这‘也许’二宇,说的可怕,可耻!”
钟敬人苦笑一声道:“爸不信天意,试想任、钟两家,通家世好,竟会提亲遭拒,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
钟夫人接了话道:“孩子,既然你知道那是天意,就该罢休了才是!”
钟敬人道:“孩儿能不罢休么?”
钟佩符道:“敬儿,我告诉你,天下美女多的是,既然你和筠姑娘无缘,从现在起,就当先守本份,另谋发展!”
钟敬人想了想,突然说道:“爸,您召来孩儿,就为谈些这个?”
钟佩符道:“敬儿,知子莫若父,我了解你,因此也非常为你担心,这件事要不弄个清楚,为父的无法安心!”
钟敬人道:“爸要真想谈这件事,孩儿也不瞒您老人家,孩儿今生不能和筠妹结成连理,就终身不娶……”
钟佩符怒叱道:“胡说!筠姑娘已是沈家的人,你岂敢再作妄言!”
钟敬人道:“孩儿只是表示自己的心意,这无伤他人!”
钟夫人道:“孩子,这话你又说错了,想一想,你若抱定这个主意,终生不娶,置父母双亲于何处呢?
“你是钟家的长子,当知人子应尽的孝道,难道为了一个外姓女子,就不怕伤了自己父母的心么?”
钟敬人急欲结束这次不愉快的谈话,于是说道:“孩儿说归说,若缘份来到,也许会立即成家呢!”
钟佩符哼一声,道:“你骗不过我去,这一年多来,你所行所思,表现出心中的恨怒,我断然不许你妄行妄为!
“告诉你,从现在起,直到九月初七止,我不许你离开我寸步,若敢不听我的命令,当心我……”
钟敬人竟笑着接口道:“爸,您先听孩儿说件事情如何?”
钟佩符一拍桌案道:“先听我说完!”
钟敬人道:“不!爸要孩儿明天不出去,这办不到!”
钟佩符虎地站起,沉声道:“你再说句‘办不到’听听!”
钟敬人道:“孩儿所学的联手阵式,只剩明天一天,就能全部学完了,孩儿要求父亲,从明午起,不再出堡可好?”
钟夫人接话对老伴道:“佩符,你把件事忘了。”
钟佩符嗯了一声,道:“全是叫这个奴才气的!”话锋一顿,转向钟敬人道:“好,明早例外,功夫练过,立刻回堡!”
钟敬人恭应着说道:“是,孩儿现在可以去了么?”
钟佩符嗯了一声,道:“你去吧,记住,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父母,但是你若叫‘钟氏’一姓蒙羞的话,我决不饶你!”
钟敬人再次恭应着说道:“是,孩儿明白!”
钟夫人这时也道:“孩子,这全是为了你好,你该静下来多想想!”
钟敬人道:“母亲放心,孩儿不傻!”
说着,他向二老施礼后,退出了书房!
刚出书房,他脸上就掠过了一丝残酷的狞笑,牙咬得直响,迈开大步,向他自己的卧房奔去!
书房中的钟佩符夫妇,互望着,摇头叹息!
半响,钟佩符开口道:“你听到了没有,刚出书房,就咬牙发狠了!”
钟夫人道:“说来说去,都怪任万山……”
钟佩符接口道:“夫人现在怎么还这样说呢,从前我们不知道万山兄的困难,错怪了他,如今不该再不满了!”
钟夫人道:“我是怪万山应早注意筠丫头才对!”
钟佩符道:“从前我也这样装牛角尖,如今我想通了若是万山早注意这件事,任沈两家也早就结成秦晋了!”
钟夫人一想也对,于是微吁一声,道:“说的也是!”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佩符,这几天我们确实要当心注意敬人些,若是一出了事故,我们就没有脸见人了!”
钟佩符点头道:“从现在起,我就随在他的身后!”
钟夫人又道:“说来敬人也可怜,你要有些分寸才是。”
钟佩符道:“我理会得,从明天起,派人跟在他身旁!”
钟夫人道:“谁能守得住他呢?”
钟佩符道:“我自有办法。”
话声中,老夫妻也双双起座,转向寝处。(潇湘书院扫描,东曦OCR)
第二十二章 惊突变悲失娇儿
钟佩符到了卧房,突感心惊肉跳,坐卧难安!
他神色一变,霍地大步而出!
钟夫人急忙唤止道:“佩符,有什么事?”
钟佩符道:“我觉得像有事发生,去前面看看!”
钟夫人哦了一声,没有接话,钟佩符立刻到了敬人的住处,他站在门外,沉思刹那,方才唤道:“敬人!敬人!”
室内无人应声,钟佩符不由皱起了双眉。
他猛地推门而入,直闯进了右暗间!
右暗间床上,钟敬人却在蒙被大睡,一双快靴,倒置床前,难怪钟佩符呼唤多声,他都没有答应!
钟佩符双眉展开,想了想,转身而去。
行未数步,突然又心肉跳动,摇摇头暗自忖思——
“敬人没有离堡,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想不通,只好摇摇头踱出房去,顺手轻轻的将门掩好!
他感无名烦躁,信步向堡门而行。迎面,遇上了手下亲信家将钟兴,于是招手道:“兴弟过来!”
钟兴,五十一岁,但却壮如猛虎,是钟佩符三十六员家将之一。
昔日钟佩符在“岳家军”中,与金贼大战,不幸身中流矢,堕落马下,就是被钟兴杀开一条血路救出来的!
钟兴听到呼唤,迎上了前去道:“将军怎又这样称呼属下?”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为了敬人的事,要和你商量。”
钟兴看了主人一眼,道:“将军不说,属下也要禀陈将军了,这些日子,属下早已看出长公子神色不对,行动尤其怪异……”
钟佩符哦了一声,接口说道:“莫非你看出了什么?”
钟兴道:“公子时常一个人对天自语……”
钟佩符叹息一声,道:“唉!你也知道,他对任家姑娘,十分情痴……”
钟兴接上道:“将军,任家到底是为什么拒绝……”
钟佩符道:“不是拒绝,是因为筠姑娘和沈公子,早已彼此爱悦,儿女成人之后,父母是不能过分……”
钟兴突然悄声道:“将军怨属下放肆,属下看出长公子对此事似乎无法释怀,若不能妥善安排,恐怕会发生意外之事!”
钟佩符道:“我就是为这件事,和你商量。”话锋一顿,接着又道:“我要你紧跟着他,不离寸步,直到沈、任两家佳期过后,这样也许能够有点用处。”
钟兴道:“若长公子命令属下离开他的左右呢?”
钟佩符道:“我会当他的面,谕示一切,不使你为难!”
钟兴道:“不过这也并非解决的办法,最好能让长公子暂时离开山区,等一年半载后,再迎接他回来……”
钟佩符接口道:“出山不易,这要和葛将军商量的。”
钟兴道:“将军最好就去和葛将军商量,或可避免……”
说到这里,钟兴突然自动停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