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落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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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雨落花红-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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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乐山微吁一声道:“钟贤弟不必再多感伤了,所幸沈钧伤势虽重,复原有望,而敬人又深自后悔,知罪认错……”
  钟佩符突然接口道:“大将军……”
  他只喊出一声,就停下了话锋。葛乐山剑眉一皱,道:“贤弟要想说些什么!”
  钟佩符长叹一声,道:“大将军,这……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葛乐山心中一动,道:“贤弟,你想说什么,我说什么,别忘记,我们是义共生死的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谈呢?”
  钟佩符又犹豫了半天,才道:“末将要是将话说出口来,只怕大将军难信!”
  葛乐山道:“这也未必,贤弟说出来我听上一听!”话锋一顿,接着又道:
  “对了,贤弟请先说明,是讲哪个人,哪件事?”
  钟佩符道:“自然是说敬人这个畜生!”
  葛乐山暗中奇怪,道:“可是贤弟又发现了什么事情?”
  钟佩符低吁一声,道:“末将……”
  他突然又停口不言!
  抬头处,葛乐山正以肃穆的眼光,紧盯着他!于是他再以一声长叹,巧饰了话锋,道:“末将看出,这个畜生不是诚心悔过!”
  葛乐山闻言,皱眉道:“由何处看出来的呢?”
  钟佩符道:“末将也谈不出来,只是心中难安,好像有种意念,也可以说是个感觉,这畜生别有……”
  葛乐山放下了悬心,接口道:“我还当贤弟是又发现了什么证据了呢!”
  钟佩符摇头道:“不是,但末将却总认为……”
  葛乐山安慰他道:“这是贤弟因了敬人所做的事上,而深深自责的缘故,才这般志愿不安,始终不能放怀!
  “其实事情已经过了,敬人这次虽然手段太辣太狠,但他总是一个孩子,激动之下,是难免不顾后果就妄作妄行的!
  “我深信只要从今之后,我们多操点心,严加管教,再派出妥当的人来,监视着他,训之以义,就不会……”
  钟佩符接口道:
  (缺字)
  葛乐山道:“我深夜约来贤弟的原因,正是为了商议今后如何教导敬人才对的事,贤弟请坐下来,我们仔细谈谈。”
  钟佩符告坐后,道:“不瞒将军说,对这孩子我是已经灰心了!”
  葛乐山一笑道:“贤弟可还记得,周处的故事?”
  钟佩符道:“大将军,这不同的!”
  葛乐山道:“有何不同的地方?”
  钟佩符道:“周处只是因无知识,横行乡里而已,敬人这畜生,却是心思巧细,看他这次的布置,即知末将…”
  葛乐山颔首接口道:“这一点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不要紧,我们来想个好办法,使敬人的智慧向善处发挥!”
  钟佩符看了葛乐山一眼,道:“末将军早已计穷了!”
  葛乐山道:“无妨,我有个办法,说出来贤弟听听可行否?”话锋一顿,又道:“我听小一辈的说,敬人对罕奇武技和剑法,由衷喜爱,只要他能学到手,会不惜工夫来练,可真?”
  钟佩符道:“这是真的,不过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
  葛乐山道:“我懂,这正像一个学问极高,而品格却低劣的人得势一样,后果不堪,不过我们可以改进他的品格呀?”
  钟佩符道:“大将军指示做法吧。”
  葛乐山道:“首先我要问问贤弟,那铁楼坚固否?”
  钟佩符道:“若金汤!”
  葛乐山道:“好,明日一早,贤弟命人将铁楼内的一切东西,搬换到别外一个地方去存放,空出铁楼……”
  钟佩符不由接口来:“来囚禁这个畜生!”
  葛乐山摇头一笑道:“不是,我要他住在楼中,学习两种罕奇的功夫!”
  钟佩符闻言大喜,道:“大将军要亲自来教导他?”
  葛乐山又摇头道:“不,让他一个人练。”
  钟佩符听不懂了,道:“大将军既然不加传授,他又怎样练呢?”
  葛乐山道:“我将那两种功夫,写绘成册,交他去自己揣摩,我相信不出一年,他就会变作另外一个人了!”
  钟佩符道:“是哪两种功夫?”
  葛乐山道:“佛祖‘心禅大法’和‘慧剑十式’!”
  钟佩符一惊,道:“大将军,这使得么?”
  葛乐山道:“怎么使不得呢?”
  钟佩符道:“大将军传他这种武林奇学,不怕未来生变?”
  葛乐山笑道:“能生什么变故?”
  钟佩符道:“以目下这畜生的功力来说,若为极恶,末将还有余力以正家法,若他学会那两种神功,大将军……”
  葛乐山接口道:“怎么样?”
  钟佩符警告道:“那时休说末将,怕大将军也难以制住他了?”
  葛乐山道:“若只按这种功夫来说,贤弟的顾忌是有道理!”
  钟佩符道:“难道还另有说法?”
  葛乐山道:“不错!”
  钟佩符道:“末将愚蠢,想不明白,听大将军指示?”
  葛乐山道:“这是我的秘密……”
  钟佩符惶恐的说道:“如此说来,末将失言了!”
  葛乐山一笑道:“并没有,这秘密只是对敬人而已!”
  钟佩符楞然道:“有这种事?”
  葛乐山道:“是这样的,若只习成慧剑,以敬人现在的思想作为来说,那是等于在猛虎身上,加插双翼!”
  钟佩符一拍大腿道:“诚然,这也就是末将最怕的事!”
  葛乐山道:“不过若是习成‘心禅大法’,就不然了!”
  钟佩符依然不解,道:“怎么不然呢?”
  葛乐山道:“心禅大法习成后,只要他心生歹念,想以一身武技制人或别有打算时,则功力顿失,如同常人!”
  钟佩符大喜道:“大将军,果能如此,末将当为钟氏一门,三叩而谢!”说着,他霍地起身,拜了下去!”
  (缺字)
  钟佩符感激而激动的道:“大将军,大将军,请……请容我拜!”
  葛乐山正色道:“你我生死兄弟,若拜就一块儿拜!”
  钟佩符无奈,道:“大将军,我……我……我说什么好呢?”
  葛乐山笑道:“什么不说就好!”
  钟佩符吁叹一声道:“为这畜生,如此辛劳大将军,畜生有知,若再不发奋图强。那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了!”
  葛乐山却道:“当他将心法习成后,已是换了面目,那时我再传他慧剑,使他能为国为家,作番事业出来!”
  钟佩符道:“这全是大将军的育化了。”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铁楼中,东西又多又都是有毒的物品,搬动整理,恐怕要有两天的时间,这可以么?”
  葛乐山道:“不慌,我还要仔细绘写那心法的诀要呢?”
  钟佩符道:“是,末将随时听候召唤好了!”
  葛乐山顿首道:“就这样吧,不过此事却望贤弟,先和弟妹仔细商量一下,并且必须要遵守几件事情才行!”
  钟佩符道:“都是什么事?”
  葛乐山道:“第一,未得我的许可,贤夫妇不能去铁楼探望!”
  钟佩符道:“好!”
  葛乐山道:“第二,铁楼自敬人进入后,立刻建一三丈围墙,远远将铁楼围住,任何人不得在围墙三丈附近,喝喊呼呼!”
  钟佩符道:“这很好办!”
  葛乐山道:“第三,要派专人照料铁楼,并送衣食!”
  钟佩符道:‘这人先请大将军指定就是!”
  葛乐山道:“我看钟兴最好!”
  钟佩符道:“是,末将明朝和兴弟说,请他劳神。”
  葛乐山一笑,道:“没别的事了,贤弟早些回去安睡吧。”
  于是钟佩符告辞而退回转内宅。
  但他走出院子,将院门关闭后,却奔向了暂时囚禁敬人的地方!其实,敬人现在所住的地方,也是内宅。
  这是从敬人出事之后,钟佩符的妥善安排!
  并请钟兴监视,日夜不离!
  钟佩符快步到了敬人所居,眉头已皱起!
  室内灯光明亮,人尚未睡!
  钟佩符才待推门而进,室内恰好传出话声。
  他遂伫立相待,要听听敬人和钟兴说些什么!
  室内的话声,在他没来之前,已经有了,所以他现在没法听到全部对话,但却已知所谈何事!
  他首先听到的,是钟兴开口,道:“公子,你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接着敬人哼了一声,道:“兴叔,你不了解那葛乐山的!”
  钟兴道:“公子,人对人之间所谓的了解,根本就是一种不可能的事,否则古人也不会说,得一知已虽死无憾了!”
  敬人道:“兴叔知道就好!”
  钟兴一笑道:“公子你可知道我说这话的缘故?”
  敬人道:“当然知道,是说‘人心难测’和……”
  钟兴接口道:“不!是说公子的识见,还不够妄谈‘了解’二字!”
  敬人道:“就算是吧,可是我所想的却不会错!”
  钟兴道:“我却认为公子想的错了!”
  敬人道:“兴叔,你是没有看到,像父亲那样刚强的人,在葛乐山的面前,都只有唯唯诺诺,何论其他?”
  钟兴道:“葛大将军不论识见,人格,武技,抱负,样样胜过他人,自然会被人尊敬,主人如此,别人也是如此!”
  敬人道:“我却不懂,葛乐山什么地方超人一等?”
  钟兴道:“就譬如公子这次所作的事吧!葛大将军在得报之后,不惜动以金令,首先谕示不得妄论其他,救人要紧!
  “今夜之宴,主人话中已降下施罚,又是葛大将军一言而解,就这些地方,就很够公子学习的了!”
  敬人冷哼一声道:“兴叔,这正是他老奸之处!”
  钟兴道:“公子,这希望你能改个看法!”
  敬人道:“兴叔尽管不信,咱们看吧,他还不定要向父亲说些什么和暗示对我如何处治呢,不过……”
  钟兴接口道:“公子,不论大将军和主人要怎样施罚,以公子这次所作所为来说,那都是应该接受的!”
  敬人道:“不错,父亲就算将我处死,我都没有话说,可是若以他的吩咐而作,我就一百二十个心不甘服!”
  钟兴道:“公子,你究竟是为什么,对大将军成见如此深呢?”
  敬人道:“很简单,他没来山区时,我们各自为政,大家相处的也很好,他来之后,却统帅全区,发施号令……”
  钟兴接口道:“公子,这是群策群力以对外侮的办法呀!”
  敬人道:“外侮?外侮在哪里?”
  钟兴道:“公子,看来和你是说不通了!”话锋一顿,接着又道:“我奉劝公子一言,公子年纪尚轻,目下又是待罪之身,高谈空论无补一切,还是多作修身养性的工夫吧!”
  敬人道:“修身养性?哼!”
  钟兴道:“听不听在公子,夜已深了,公子该安眠……”
  敬人道:“我睡不着!”
  钟兴道:“那躺下谈话也是一样。”
  敬人沉默了刹那,道:“兴叔,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钟兴道:“凡我职责之内该办的,都可以!”
  敬人道:“兴叔你判断一下看,葛乐山会向父亲怎样提议罚我?”
  钟兴道:“这很难说,不过我却知道,不论要怎么处罚公子,都是为了对公子好,没有半点私心的!”
  敬人道:“会不会囚禁起我来?”
  钟兴道:“也许会,不过绝对不只囚禁就算完!”
  敬人道:“哦?那还要怎样呢?”
  钟兴道:“必然要公子在德育上下工夫!”
  敬人冷笑一声道:“很好!他没来时,我本是好好一个少堡主,如今却成了笼中之鸟,待罪之囚,人人以不肖视我!”
  钟兴道:“公子,这是因为你做错了事!”
  敬人道:“他若不来,沈钧和任筠断然不会这么快就成婚,我自然也就不会做这次的荒唐事来!”
  钟兴正色道:“说来说去公子还是没能诚心悔悟所行之罪!”
  敬人不答,反而一变话锋道:“兴叔,我只要在山中一天,就无法静下心来。”
  钟兴道:“这为什么?”
  敬人道:“兴叔请想,我这次不惜一死而做出来的事,是为了什么?兴叔,你当我能将此事放怀了?”
  钟兴长叹一声道:“公子,你这次错的可怕,当公子你昨夜外出,施毒设阱时,我本已求得主人,答应要我陪公子出山……”
  敬人道:“当真?”
  钟兴又是一叹,道:“可是现在却谈不到了!”
  敬人道:“这为什么?”
  钟兴道:“将人心比自心,沈家公子身受如此重伤,公子你是罪魁,若主人再将你放走,何以对山中兄弟?”
  敬人道:“他们真笨!”
  钟兴一楞,道:“公子你说他们笨。”
  敬人道:“不错,是笨!”
  钟兴摇头道:“我不明白公子所指!”
  敬人道:“这次我是错了,但是他们应该从根本上想办法解决才对,只顾罚我,囚我,岂能解决问题?”
  钟兴道:“公子所谓‘根本上想办法’是什么办法呀?”
  敬人道:“我既然能为了任筠,作出此事,他们就该明白,什么是问题的‘根本’,问题的根本在于任筠……”
  钟兴正色接口道:“哦!公子之意,是仍然不放过任姑娘了?”
  敬人道:“兴叔误会了,任筠必嫁沈钧,已是定局,但是多了我这个人,相信他们今后也不会安心的!再说我,佳人他属,永难忘怀,我只要活在山中一日,就一日不能去怀,一日不能安枕!
  “这样下去,兴叔,总还有一天,我一时又不管住自己,再作出荒唐事来,那时大家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番话,只听得门外伫立的钟佩符,心寒胆颤!
  钟兴亦然,接话道:“公子,你就不能看开点吗?”
  敬人道:“俗话说,人活着是一口气!我这口气……”
  钟兴接口道:“公子,你究竟打算如何?”
  敬人道:“我若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就会向大家提出,把我囚禁,不如放逐出山,这是根本解决问题的办法!”
  钟兴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公子这话对!”
  敬人道:“兴叔,不用说任筠还是个人,是个女人,我所深爱的女人,就算这是一件我所深爱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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