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几条街,到了一所大宇第,那叫马将军的下了马,身旁武士连忙替他将马牵去,他向石阶上走去,甚是威风。
云天翼不知道这马将军是干什么的,但见他如此威风,想必是此处大官,他下了马呆立那儿。
那马将军走上石阶才记起他,他在石阶上顿住脚,回身向云天翼招了招手,又向内走去。
云天翼见那马将军向招手,他迟疑一下,跟了上去,进入大门是一处大厅,那叫马将军的脱下了盔甲,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天翼迟疑一下,心想说出自己的真名,此地亦无人能知,他答道:“云天翼。”
马将军点头道:“你的行为我远远就看见了,你很勇敢,但依你还去救人,这太自不量力了,如果不是运气好,你早死了!”
云天翼道:“谢谢马将军救命之恩!”
马将军好似对句话非常高兴,他道:“这也不算什么,我看你样子是个文人,是吗?”
云天翼本来就掩藏自己,闻言点了点头道:“我是读书人!”
那马将军笑道:“我看你很年轻,而且文人有这种勇气,更是难得,我到很欣赏你的,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云天翼道:“我父母都已去世了,只有我一人!”
马将军沉吟一会,笑了笑,道:“那好,你如果愿意,我有一个儿子,你愿意当他的老师吗?”
云天翼惊喜交集,他想不到如此容易,刚来一天就找到了安身的地方,他呆了呆道:
“谢谢马将军了!”
马将军笑道:“那自今起,你就是我们将军府中的西席了,我叫马鹏飞,你去换了衣服到内宅来!”
说毕转身向内走去!
云天翼见马鹏飞走了进去,他转过身子,宅中仆人带他换过了一身衣服,带他进人内宅。
将军府内富丽堂皇,他被带着沿着一条走廊向内走去,走廊旁边就是花园,进入了一个房间,那马鹏飞已和一个中年美妇人坐在那儿等他了!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种场合,进了房内不由十分拘谨,向马鹏飞与那中年美妇人行礼!
那妇人身旁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见云天翼进来,向马鹏飞问道:“爸爸,我的老师就是他么?”
马鹏飞微笑点头,叫云天翼坐下。
云天翼知那小孩是自己的学生了,他不由注意的看了看,那小孩长得非常清秀,一双大眼,直瞪着云天翼,看起来就很顽皮。
马鹏飞告诉云天翼,那小孩叫小虎,那中年美妇人就是他的妻子!
马小虎离开他的母亲,向云天翼走去,前后左右的打量着云天翼,云天翼心想这小孩可真顽皮,看样子一定很难对付!
马鹏飞说了些托付的话,云天翼只有唯唯喏喏的应着,最后马鹏飞叫家人带云天翼去看他的卧房和书房。
书房中一张琴,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另外几张椅子,卧室也清雅非常。
云天翼看过后,仆人退下,他坐下,心中有些疑惑这是不是真的,这种遭遇简直太奇特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走来,他心中有些吃惊,怕显出武功,只有假装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已至房门,云天翼仅装不经意的起身,在房中绕了一个圈,背对着房门而立。
进了一人,他回过头去,见是马鹏飞之子,马小虎,他正探着头,向内望着,云天翼一眼看见他,吃了一惊,呆了呆,才走进来。
云天翼一见是马小虎,不由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事吗?小虎!”
马小虎抬头望着云天翼,半晌才开口道:“云老师,我来跟你商量一件事!”
云天翼笑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马小虎诡秘的笑道:“我不想读书,你也不要教我读书,好吗?”
云天翼道:“那你想学什么呢?”
马小虎道:“你腰中有一根玉箫,你教我吹萧好了,读书我不要!”
云天翼沉思一会道:“你要学箫也行,你读完书我再教你好吗?”
马小虎道:“不行,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我还要练武功!”
云天翼心想这小孩真不容易对付,他开口道:“不会不够的,我会替你安排!”
马小虎歪了歪头,一言不发的奔了出去,云天翼暗暗皱了皱眉,真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不一会,天色已暗,晚餐之后,他想起了伽叶尊者交给他的回天七绝式,他暗自自他衣边取出,在灯下看着。
他翻开那本绢薄略略一看,书中图多字少,一共有七个剑式,与四个坐式,那四个坐式好似是新订上去的,云天翼想,这就是般若玄功的坐式了。
他再看看那所谓的震绝环宇的“回天七绝式”,他这一看,不由呆住了,他连翻下去,那七个剑式竟完全一样,他微微吃了一惊,往那些字看去,只见那七个剑式之前被人加了一笑,写道:“不习般若玄功,不能知回天七绝式之奥妙。”
云天翼舒了口气,合了绢薄,过了一会,才又打开,他翻至最后,看了看那些坐式,下面有一行十六字,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永厥其中!”
他呆了呆,这不是所谓十六字心传吗,人人皆知,难道……
他缓缓抬起头来,沉思着,过了半晌,才好似突然领会,他又将那四个坐式看了一眼,吹熄了灯火,闭目行功。
功行一转,他睁开双目,只觉得体内浊气一清,舒畅异常,他心中暗喜,抬眼一看窗外,已是天色微明了。
他起身向屋外走去,缓缓步入花园,突然他听到一阵人声,他已听出是马鹏飞父子二人的声音,二人正向此处走来。
云天翼向左右着了看,知无法回避,只有装着不知,缓缓向前踱去。
马鹏飞与马小虎二人走近,见了云天翼,云天翼忙道:“马将军,您早!”
马鹏飞见了云天翼道:“你到起得早,天还没亮你就起身了,昨夜睡得好吗?”
小虎在旁大声道:“爸爸何必问他,他一定说他睡得很好!”
马鹏飞叱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云天翼一笑,没有说话。
小虎道:“爸爸,老师会吹箫,你叫他教我吹箫好了,我不想读书!”
马鹏飞瞪了小虎一眼,笑道:“你身上带了一支玉箫,大概你的萧一定吹得很好,你不妨教教小虎!”
云天翼道:“我这支玉箫是一个长辈所赐,我吹得并不好,只是挂着看罢了!”
云天翼摘下玉箫递了过去,小虎看了一阵,道:“真是好,我拿去给姑姑看!”一马鹏飞喝道:“小虎,快将玉箫还给老师,不许这么顽皮!”
小虎沮丧的将玉箫还给云天翼,鹏飞向云天翼道:“我和小虎要去练些功,你就在园中走走好了!”
云天翼点头答应,他目送马鹏飞父子离去,心想这马小虎实在难缠。
云天翼无心散步,走了一会,回至房中,饭后,乌小虎来了,手中带了一支铁萧!
马小虎进门笑了笑,往凳上一坐,道:“你教我吹箫,这支箫是我刚才找到的!”
云天翼皱了皱眉道:“好,你要学些什么曲子呢?”
马小虎歪着头,想了一阵,道:“我也不知道,我姑姑常弹的那一曲。”说着顿了一下,道:“你等一下,还有谱,我去找来给你!”说完急奔而出。
云天翼心中暗思如何才能管教这小虎,一会,马小虎悄悄奔进,道:“你看,我拿来了!”
云天翼一看马小虎手中所持之物,面色不由微微一变,那一本薄薄的绢册,上书大成之乐!
云天翼是南箫的弟子,南箫一脉“天龙七式”与“箫音闭穴”而成名武林,他对音乐方面的造诣自然也很深,他初入江湖即以“箫音闭穴”一技震慑群雄,但此后就没有机会再用,他所遇到的人功力都高出他太多了!
他曾经听他师父说过,当年他师祖时,就因通大成之乐中的一段,而雄踞武林,但他的师祖去世后并没有传给他,如今,大成之乐竟在此出现,他怎能不惊异?
他向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小虎的姑姑,但此时不由吃惊,宅中却隐有奇人,自己还以为隐于此,这不太可笑了吗?
他看了看,面色微变,沉声道:“小虎,这不可以拿,快拿回去!”
他话刚一说完,一个少女在房门口现身,小虎一见,急忙起身道:“姑姑!”
那少女一言不发,将那本“大成之乐”拿着,疾行而去。
那少女来去勿匆,云天翼只觉得她一身绿衣,身材很美,别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但他心中狂跳,心知不妙,如果自己装做不知还好,自己叫小虎拿回去,这话如果被他姑姑听见,岂不是自己暴露自己!
他想着,半晌抬眼看着小虎,小虎也呆呆地发楞,他见云天翼抬起头来,道:“姑姑从来没有这样对小虎的,她一句话不说,把她那本曲子拾了就走!”
云天翼心中更是烦闷,他心想小虎如此说,想他必定知道自己了,他想着,摘下玉箫,向小虎道:“你要学吹箫是吧?但你可要知道,吹箫必须要陶冶气质,要读书读好了,吹箫才吹得好!”
说着拿起玉箫,轻轻地吹了一段小曲,吹出的正是“九雏互呜”之曲,曲声抑扬,此起彼落,小虎听呆了。
突然云天翼箫音一停,道:“小虎喜不喜欢?你要学吗?”
马小虎高兴得拼命点头,云天翼心中有事,他笑了笑道:“你要学就应先读书,今天就至此为上吧,明天再来好了!”
马小虎跳跃而去,他心想,他的萧,一定要学得比老师的还好!
云天翼见小虎离去,他微微笑了笑,心想马小虎已有他的兴趣,而且他对自己有了信心,肯听自己的了,但不知他姑姑会不会拆穿自己!
他一人闷坐在房中。
云天翼心中在想着,小虎地姑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直到中午之时,仍然宅中平静平静,好似没这一回事似的,云天翼反到坐不住了,他出了书房,往府外走去,他本想看看城中市容,前日未看,今日自应一看。
府中家人也认识他了,也任他出去。
云天翼出了府门,向前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两旁一幢幢巍峨的巨宅,此宅好似均为达官贵人所居之处!
他向下走去,见城中市街与中原也大同小异,好似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他向前走去,前面缓缓走来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锦衣绣带的公子,他轻挥马鞭,满面笑容,好似心中非常得意!
但他策马走近,路旁行人纷纷让开,好似有什么地方怕他似的。
云天翼心中奇怪,他看了看那锦衣公子,见他满面春风,不知是何路人还须怕他。
那锦衣公子骑马走近,他一眼瞥见云天翼没有往路旁躲,他面上微现不悦之容,他停下马,打量云天翼。
云天翼见锦衣公子停马,他心中微惊,心道:“不是再惹出什么事才好!”
他急急向路旁闪去。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正是离去,突然他眼光一瞥,看见云天翼腰间的那支玉箫,他开口道:“回来,回来!”
云天翼呆了呆,他不知怎么又得罪这位公子了,他回身站住脚步,看着那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看了看他,道:“你难道不认识我是相府公子陈元茂吗?”
云天翼吃了一惊,道:“公子,您好,不知您叫我有什么事?”
陈元茂哼了一声,道:“你既然认得我,刚才为什么不先叫我,你难道要我先叫你吗,你想干什么?”
云天翼不想惹事,道:“公子,对不起!”他本心以为如此陈元茂就会放他过去了,这样不但不替自己惹事,也不会替马鹏飞惹事,但他的想法刚好错了,如果他说出是马将军府中西宾,那就没有事了。
陈元茂哼了一声,道:“此事道歉那行,你既然冒犯了我,就将你腰间那支红玉箫留下来好了!”
云天翼呆了呆,道:“这怎么可以!”
陈元茂闻言脸色微变,道:“什么?不行吗?走,你跟我去相府!”
云天翼心中怒心暗升,但想了想,道:“这玉箫是位长辈所赐的信物,不能送人的,如果陈公子一定要,以后如有,我再送给陈公子去!”
陈元茂怒哼一声,马鞭—挥,刷!的一鞭向云天翼额角抽去。
云天翼心道怎么相府的人都是如此霸道的!他急忙退了一步,让了过去。
陈元茂怒声道:“你居然敢躲?”说着又一鞭抽向云天翼。
云天翼又闪了过去,陈元茂此时心中更怒,身后一匹快马奔至,陈元茂抬头一看,叫道:“阮金霸,你帮我抽这小子一鞭!”
云天翼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个青衣黑面大汉,他闻言翻身下马,向陈元街道:“公子爷,您看我的!”说着手握马鞭,向云天翼走去。
云天翼心中暗惊,看此人不似常人,好似身怀武功,又是一身轻衣,大概是相府的卫队了。
阮金霸嘴角冷冷一笑,刷!刷!两鞭,向云天翼抽去。
云天翼不甘心被打,一个踉跄,直退了几步,正好闪了过去。
阮金霸不停,向前迈了一步,又两鞭向他抽去。
这两鞭委实无法可躲了,云天翼心中狂怒,但目前实在无可奈何。
他向后退了一步,只闪过一鞭,另一鞭正抽在他肩上,衣服立破,肩头一片血迹,他心中狂怒,这阮金霸的手段真毒,有机会非报复不可。
阮金霸正欲继续鞭打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喝叱:“住手!”
云天翼向来人望去,见一匹枣红马上,安坐着一位披着大红披风的妙龄少女,身后跟着一群戎装女郎。
少女飞马向前,陈元茂和阮金霸等急忙闪在一旁,躬身道:“不知公主驾到,请恕罪!”
公主看了一眼云天翼,对陈元茂怒道:“此人看来是一个文弱书生,你怎么无情鞭打呢?”
陈元茂躬身道:“小臣听说公主喜爱吹箫,这人带一支很漂亮的红玉箫,我想留下来献给公主,他却敢不愿意!我想他定不是一个恭顺的臣民,因此……”
公主走到云天翼身前,问道:“真的吗?”
云天翼道:“公主,不是小人吝啬,实因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