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仙迟疑一下,微微点头,三人就走入大厅内,围在四人之旁盘膝坐下,马月仙仍然低头垂目不语。
云天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现在总没有关系,看着青衫客到底是怎样,他们如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又过了好一会,青衫客睁目向阿难尊者道:“我找你已很久了,一直到最近,才听到你的消息!”
阿难尊者也缓缓睁开双目,道:“我知道你在找我,否则我就不会去邀你来此共聚了!”
青衫客微微叹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俩神交已久了!”
青衫客又道:“以前那件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阿难尊着笑了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还何必提他呢,以前的事不用再说了!”
元冲在旁道:“这可只是他一人的意见,我兄弟二人可还是要追究,这事不能如此白了!”
青衫客淡然一笑,道:“如今我也无法使事实倒转,你如果对我不满,我也只有任你俩处置!”
阿难尊者道:“我俩先谈谈自己的事再说!”
元冲拂袖起身,微怒道:“如果以前的事就此算了,那我决不甘心,无论如何,你们谈话再也不要涉及要求我们的事!”
阿难尊者与青衫客地闭目不言。
元冲元亮二人起身欲起,但哼了一声,二人又一齐坐下。
青衫客看了看阿难尊者道:“我听说你中了万年青的毒,起先我还不知道阿难就是你,你应该早一些来找我的,那就好办了!”
阿难尊者微微笑了笑,一言不发。
青衫客轻轻叹口气道:“这也是我的不是,我应该知道天下中万年青毒之人,只怕只有你一人!”
阿难尊者笑道:“你自己也气太虚了!”
阿难尊者没有说话,他已知道他的去处,但是他对死,已经是毫无恐惧之心,能够处之坦然了!
云天翼在一旁听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二人分明是情敌,但在语言之间竟然好象一对分别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他侧目望去,见马月仙已抬起头,正会神倾听着二人的谈话,但云天翼一侧目,她即似有警觉的垂下双目!
宝慈也注视着二人,她见二人如此神态,她也轻轻垂下双目,心中不由不轻叹了一口气!
青衫客沉默一会,说:“你还有什么要我代你做的吗?”
阿难尊者沉思一会,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云天翼身上,道:“此子是回天七绝式的传人,你看怎样?”
青衫客打量云天翼一阵,缓缓道:“确实不错,英华内蕴,实为可造之才,但回天七绝式为内家剑法中最高深的招式,不知他能不能领会到其中真正的奥妙之处,否则学了没有用!”
阿难尊者向云天翼道:“云施主可否施展一下你的回天七绝式,让青衫客前辈看看,到底如何!”
云天翼知阿难尊者有意要栽培他,他起身向二人一躬身自腰际将玉箫抽出。
元冲元亮二人一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形态之间对云天翼此等行为大表不满之意。
云天翼退后了两步,身形微起,玉箫斜斜点出,微微颤动之间,回天七绝式已经发出,玉箫箫身闪出一阵银色的光晕,向外攻出,空气中微荡出一阵细微的碎声。
回天七绝式刚发即收,元冲元亮二人也不由微微吃惊,云天翼的回天七绝式真是不可轻视,以这种声势,只怕自己二人之中,若单独任一人,均无法能轻易将他这一招接下来!
云天翼招式攻出,心中也微微惊喜,今日特别得心应手,好似比以往又进步不少。
青衫客见云天翼使完,沉思一会,阿难尊者他向问道:“你看他的回天七绝式练得怎样了?”
青衫客淡然道:“不过只能吓人而已,并没有什么真用!”
云天翼呆了呆,他心想即使青衫客不夸,也不可能对自己所使的回天七绝式损得如此厉害,居然被称为只能吓人而已,他听了不由呆呆地一言不发,呆看着青衫客,看他如何说!
元冲元亮二人在旁听青衫客如此批评,心中也不服,道你好大的口气,居然以这么凌厉的招式也仅能吓人而已!
马月仙也抬头看着青衫客,宝慈心中也有同感。
青衫客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着阿难。见阿难面上了无异色,好似早知自己会如此说似的,他心中不由暗暗钦佩。
他自背上将长剑连鞘撤下,向云天翼道:“你或者不信,但你不妨试试,你用玉箫出招向我攻攻看。”
云天翼迟疑一下,心想既然如此说,自然一定有些苗头,有恃而无恐,他想着缓缓举起玉箫,向青衫客攻去。
玉箫未至,青衫客长剑点出,向云天翼点去,云天翼轻啸一声,玉箫震出回天七绝式,攻向青衫客。
青衫客长剑倏收,云天翼一楞,他想不到青衫客居然耍虚招,他回天七绝式直逼而上,青衫客又出长剑,连攻连退。三剑攻出,云天翼的回天七绝式的劲力已全消失了,他呆呆地站着,做声不得,而青衫客却安然无事,坐在当地,长剑放回膝上,他丝毫未用力便已将回天七绝式完全消去。
云天翼已意识到他所使出的招式实在是有很大的漏洞,不知在那里,竟会被青衫客轻易攻破。
元冲元亮也呆在一旁,他俩目睹云天翼出招时气势之盛,但到最后却因后力不继,无法用出全力。
青衫客扫了众人一眼,向云天翼道:“你知道你的毛病在哪里吗?”
云天翼沉思一阵,翻身拜下道:“愿得前辈指正!”
青衫客看了阿难尊者一眼向云天翼道:“我先问你,你用的是什么招式?”
云天翼不知青衫客问此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回道:“晚辈用的招式叫回天七绝式!”
青衫客反问道:“是吗,你用的是回天七绝式吗?”
云天翼一楞,不知青衫客是什么意思?
青衫客道:“你用这回天七绝式这一招时你有没有想到回天绝式是什么招式?那是剑招,你怎么使化到箫上用,力量最少要减少一半!”
云天翼沉思一会,恍然领悟,剑与箫是两种绝不相关的兵器,是专为剑而创的招式。
青衫客又道:“不只这些,而且你要知道,招式发出,其意在攻人,你贸然出招,不如不出,高手对招时,一击不中,后患无穷,这更是大忌,出招必须使敌人受到真正的威胁,否则不如不出!”
云天翼知道了他之所以不行,也只因为这两个最主要的原因,他出招太莽撞了一些,实在不够老练!
青衫客将长剑递给云天翼道:“我看你还没有剑用,我这柄剑随我很久了,如今转赠给你,要善加保管!”
云天翼接了剑,谢过了青衫客。
青衫客道:“我其实武功很粗浅,而你的武功确实已将届炉火纯青之时,但招式尚须要一气呵成,不可支离片断!”
云天翼脑中幻起了回天七绝式的身形,心中欣喜万分。
青衫客说完又闭上双目,静静地坐着。
阿难尊者也闭上双目,二人又面对面沙坐着,云天翼捧着剑回至原地,再次坐下。
半晌,青衫客对阿难尊者道:“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助吗?”
青衫客转头看着宝慈与马月仙二人道:“这二人就是大成之乐的传人,是吗?”说完又看着阿难尊者。
阿难尊者微微点了点头。
青衫客缓缓摇了摇头道:“只怕这次我无能为力,六阴症已到此时,即使华佗再世也难医治!”
云天翼闻言心中一震,阿难尊者指马月仙时他也猜出他的意思了,但青衫客居然也无法,他心中一阵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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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双奇猝毙毒心现
马月仙吃惊的抬起头,她自知身患奇疾,但并未想到会是六阴绝症,那么说,她仅只有百日不到的寿命了。
她竟想不到事实比她所想象的更要残酷。
宝慈乍闻青衫客如此直说,她也不由不吃了一惊,这事马月仙是不知道的,怎能点破呢?
青衫客也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好似马月仙并不知道这事实,他心中微微有些歉然,但话已出口,无论如何是收不回来了。
马月仙张目四望,她感觉到四周的人全都注视着她,她心中突然有一股悲愤的感觉,一股自然反抗的意识在她脑中滋长。
她扫视众人一眼,起身向房外走去。
云天翼心中微惊,他回首看了宝慈一眼,急急起身向马月仙追去。
马月仙明知是云天冀追上,但她仍然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阿难尊者回首望着青衫客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沉思良久,但又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宝慈在旁见青衫客如此神态,知已无法挽救,她不由缓缓低下头,又回头望着门口,欲出又止。
云天翼见马月仙如此,他急步追上,向她低声道:“月仙!”
马月仙抬头看了云天翼一眼,又低下头,缓缓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内心中好似觉得看着她的人,全是在怜悯她,她不愿接受任何人对她的怜悯,甚至于云天翼。
云天翼看着马月仙,道:“月仙,不要这样子对我,我们不是很要好的吗,你怎么变了!”
马月仙感情激动,泪水已自眼角流下,她含泪说:“你有事不要来找我,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
云天翼轻轻叹口气,半响道:“你帮了我很多次的忙,我很感激你,而且我与你哥哥也是好朋友,我想你会理解我的!”
马月仙知道云天翼的话语是指寒月之事而言,沉默了一会,道:“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至于我哥哥,那是你与他二人之事,与我无关,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立刻离开我,使我安宁一些!”
她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会生出如此反抗的意识,在她心中,认为云天翼不管是再对她如何,那只是怜悯,而她并不需要!
云天翼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好一会道:“月仙,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你知道我心中是如何呢,我对你心中一直是如何想呢,你愿意听吗?我还有很多心事要告诉你!”
马月仙还是希望知道云天翼心中到底是何想的,她希望知道他的心事。
云天见道:“我们两人到那一边去谈好吗?”说完将马月仙带至树荫之下,二人坐下了身子。
云天翼沉思一阵,道:“我想如果一人做了他想做的,说了他所想说的,无论后果如何,他心灵将会渐渐平静的。”
云天翼停了一会,又道:“我去天眉国,是伽叶大师的意思,但他要我不露出武功!”
说完又笑了笑道:“这些事是你已经知道的,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伽叶大师为什么要我去天眉国,为什么不要我用武功,他要我忍耐!”
马月仙低头沉思着,她想到当时她遇见云天翼的经过,她点破了云天翼会武功这件事,一直到如今,心中还是微有歉疚之意。
云天翼接着道:“在那儿,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只是惊鸿一瞥,只看到你的身影而已,但那个印象很深,我当时心中的感觉,你突然出现,使我有些怕,因为我认出那是大成之乐、使我有犯罪之感,此外还有一种好奇,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究竟是谁。竟然是大成之乐的传人,我是南箫的弟子,当时实在非常企望着知道!”
马月仙思潮也被云天翼的话语带回至二人初会之时,她当时也是惊奇着,竟有人认出大成之乐来!
她也听出云天翼语调中所带的感情,那并不平凡,开始之时,云天翼已切望认识她,这太普通!
云天翼道:“然后,真正我看见你了!”
马月仙想到二人初会之时,她以大成之乐试云天翼的武功,她哥哥唤她出来,将她介绍给云天翼。
云天翼又道:“我当时实在傍徨,寒月是无名弟子,而且以为我是她杀父仇人之徒,如果想与她做朋友,那简直是有些不可能!”说着笑了笑,道:“曾经想把这种感情交付与你但你并没有要!”
马月仙心中微惊着,她曾感觉到云天翼当时的感情,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另有一人曾经先入为主,她以为云天翼不会另有他人比自己强的了,所以,她当时很轻描淡写,并不注重云天翼内心的感情,她当时骄傲地对待着云天翼,以为云天翼不会走了,但等发觉时事实并不象她所想的时,已经无法挽救了。
云天翼慢慢说着,马月仙心中感到后悔,如果她当时不那样,而换另一种方法,那她早就胜了!
但她现在将只有不足百日的生命,她何必如此想呢,或许她做得并不错,她道:“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以后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的事我了也知道,寒月姐姐确实很多地方比我强,你应该找她!”
云天翼道:“这是我心中的真话,我不愿意掩饰,我希望你能了解我。”
马月仙沉思一阵,道:“是寒月姐姐要你来要我回去吗?”
云天翼微微点了点头。
马月仙道:“那我就跟你回去一趟好了!”她心灵上已感到了满足,云天翼对她究竟还是生感情,她在临死前,也要为云天翼做一些事,这是最好的,也是云天翼愿意接受的了。
云天翼心中有些喜出望外,他望着马月仙,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马月仙不等云天翼发言,起身向屋内走去,云天翼急急追了上去,二人并肩走入室中。
青衫客与阿难尊者二人面对面闭目静坐着。
青衫客睁目看了看二人,他向阿难尊者道:“你没有事了,可是我还有事要找你!”
阿难尊者睁目道:“如果这事关系到我,我自然也是尽力而为!”
青衫客笑了笑,道:“自然与你有关!”
阿难尊者沉默一会,道:“青衣仙子临终前将所有的遗物全部焚毁,只有那匹绿马还留着,但已非我之物,我不能作主!”
青衫客笑了笑,道:“我只有这儿才能得到!”
元冲在旁道:“但是此事只有我才能作主!”
青衫客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得到那绿马吗?那原因你想过没有?”
元冲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管这些,但我永远不会把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