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楼十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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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楼十二曲-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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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宗铭听得不由俊脸一红,嗫嚅分辩似地道:“铭儿肚子还没有饿呢。薛老前辈,怎地没见尚可卿师兄,他出去啦?”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铭问起玉郎君尚可卿,脸肤突然显出一层忧郁、黯淡之色,喟然轻吁了口气,道:“可卿叛离师门,死罪可恕,活罪难免,他已被咱老婆子囚禁在后厢石室里,让他韬光养晦,面壁十年。”
  说到这里,突然恨眼一瞪,大声向彭宗铭道:“小娃子,别问得那么多,咱老婆子此番传你倒转乾坤三五七,说来有半个师父份儿,你以后如叛离师门,落在咱手里,少不得亦要你囚禁石室,面壁十年。”
  彭宗铭张嘴咋舌,扮了个怪脸。
  彭宗铭同断腿老人乙鸥子,在白云山痴婆子薛玲玲的茅屋里住下。
  断腿老人乙鸥子实现了过去在云雾峰金山岩,对烟翁任九龄的诺言,以毕生精研的上乘内家玄学太乙归禅功,传授于彭宗铭。
  至于痴婆子薛玲玲在这段时间里,就把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第三套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传给他。
  倒转乾坤三五七中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乃是一套震撼天下武林的上乘剑术,内藏精微绝伦变化,意能所至,剑随意变。
  剑势走处,循着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巧、八封、九宫等玄奇莫测变化而行。
  这套剑术,最突异之处,剑身游走,剑风拂穴,且能不伤敌人体肤,而将对方于分筋错骨,五脏离位之境。
  彭宗铭数逢奇遇,资质已禀算超绝,他在白云山经有二位风尘侠隐,盖代高人指点下,一身武功日益进展。
  一天清晨时分。痴婆子薛玲玲突然在自己卧房里大叫大呼,彭宗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进入她房里探看一下。
  痴婆子薛玲玲拥了被衾,依坐在床沿,一见彭宗铭进房,瞪了怪眼,大声道:“小娃子,你有没有把老娘的红裙偷去?”
  彭宗铭猛碰了个硬钉,星眸眨眨,半晌才分辩似地道:“铭儿是男孩子,不穿红裙的,怎会把你老人家裙子偷走呢?”
  痴婆子圆瞪怪眼,气吼吼地道:“快把老娘红裙找来,找不着可别回来。”
  彭宗铭猛咽下一口气,应声道:“是,薛老前辈,铭儿就去找。”
  说着拔腿走出卧房。
  不多时,彭宗铭手里提了红裙进来,还是分辩似地道:“薛老前辈,你老人家昨晚晒在树干上,忘掉啦!”
  痴婆子薛玲玲听了怪眼一瞪,怒声道:“小娃子,老娘会光了屁股,把裙子晒到外面树干上去?”
  一边说话,一边从彭宗铭手中接过红裙,突然又大声道:“小娃子,老娘起床穿裙子,可不准你偷眼看。快转过身去。”
  彭宗铭一肚子的不乐意,嗯了声,倏地把身子面壁站着。
  正在穿着衣衫时,突然,痴婆子薛玲玲又是一声激怒大叫的道:“哪一个缺德损人的瘟贼,把老娘红裙大臀处,剪去这么大一块窟窿,叫老娘怎地穿。”
  彭宗铭听得心里一震,转眼一瞥之间,突然看到桌下一块红色像布似的东西,倏地钻进桌下,拿出一看,急得释手不及,又把它扔在地上,俊脸红红,面对着墙壁喃喃道:“薛老前辈,昨晚上,你老人家把粪拉在红裙上,脏的一块剪了下来,扔在桌底下,再把裙子洗了晒在树干上。”
  彭宗铭把这桩事,宛若亲眼目观似的,说得头头是道。
  痴婆子薛玲玲气得七孔喷火,大声激怒地道:“老娘今年八十多岁,还会把粪拉在裙子上?”
  痴婆子薛玲玲正值暴怒如雷,大动无明之火时,突然房门外传来一缕极熟悉的声音,在说道:“老闺女,一别半年,想煞咱梁上客廖清也!”
  痴婆一听,更是怒不可遏,大声怒骂道:“臭贼,瘟贼,又是你找的老娘开心!”
  彭宗铭听得心里一乐,原来梁上客廖叔父,不声不响已来白云山。
  痴婆子薛玲玲骂到这里,大声又向房里的彭宗铭,道:“小娃子,呆着老娘房里干啥,是不是还想偷看老娘换裙子?”
  彭宗铭听得一肚子的别扭,涨红了脸,一溜烟奔出痴婆子薛玲玲的卧房。
  他一出房门,梁上客廖清笑吟吟地站立房门外,陡然见到彭宗铭,脸上笑意中,带了一份惊愕,诧异地道:“小娃儿,一别半年,你又长大了不少啦!”
  彭宗铭正跟梁上客廖清,提说过去一段经过时,痴婆子薛玲玲怒冲冲的从房里出来,指着梁上客又是大骂道:“你这缺德损人小偷儿,老娘哪一点跟你过不去,竟在老娘红裙大臀处,剪了一个大窟窿,还……还拉了一堆狗粪。”
  粱上客廖清,带了一份笑意,摇头晃脑地道:“老闺女,有朋自远方而来,不亦乐乎,未有酒菜招待,破口大骂不失其礼乎!”
  痴婆子薛玲玲圆瞪了一对怪眼,狠狠地道:“小偷儿,你甭想老娘酒菜相待,说不定老娘还把你撵出大门。”
  梁上客廖清听痴婆子薛玲玲说出这话憋闷哼了声,显得十分不乐意似地,缓缓道:“你老闺女成以无情义,真叫廖清一颗火辣辣发热的心冷了半截,咱此番来白云山,一番好心意,告诉你半年来武林情形,想不到没有酒莱相待,还要把客人撵出大门,真泄气。”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抬头朝痴婆子一张涂满胭脂的鸡皮疙瘩老脸看了眼,接着仿佛加强语意似地又道:“要不是咱廖清赶来白云山,说不定你老闺女夜晚熟睡时,被武林三怪剥掉裤子,你还不知道呢!”
  痴婆子薛玲玲听廖清说出这话,脸上神情,显得又惊又奇,又羞又怒,瞪眼看了眼梁上客,半晌,才怀疑似地大声道:“小偷儿,是不你信口雌黄,胡谈胡说,想骗咱老婆子的一顿酒莱?”
  梁上客廖清听得不由噗的笑出声来,缓缓揶揄似地道:“咱的老闺女,老相好,咱梁上客廖清,可没有少过半顿一餐吃的喝的,难道为了要吃你这顿酒莱,从豫地奔来此地黔南白云山。”
  梁上客廖清说出这话,顿时把痴婆子薛玲玲嘴话堵死,怪眼愣愣的睇看着他,仿佛已失去本来的怀疑,而想从对方脸肤神色上,来找这话的根据。
  歇了会,痴婆子突然又起怀疑似的大声道:“小偷儿,你信口胡谈,咱痴婆子薛玲玲跟武林三怪,从未有过纠葛过节,他们怎会来白云山寻衅扰事。”
  梁上客廖清冷哼了声,显然对痴婆子不信任自己,而感到心里十份不乐意,是以,冷冷地道:“咱的老闺女,话可不能说得这么干净利落,你把自己小丈夫找回来啦,人家外方山鹿鸣峰离魂寨离魂魔娘郑僖,可没有就把这事丢在一边忘掉啦!”
  痴婆子薛玲玲听梁上客廖清说来,一肚子满不是味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冲冲地大声道:“小偷儿,说话别来这么一个转弯抹角,是不是老妖怪离魂魔娘郑僖,教唆武林三怪,来白云山找咱老婆子的晦气,说得多不干脆,叫人听了恁是不耐烦。”
  梁上客廖清抬眼朝她看了看,颇首轻唔了声,道:“你知道就是啦!”
  说到这里,带了一份含蓄似的神情,还是冷冷地道:“老闺女,刚才你一个话词用错啦,可不是武林三怪受了离魂魔娘郑僖的教唆,才来白云山的,而是离魂魔娘遣兵调将,武林三怪是奉命执行,来白云山找老闺女的。”
  痴婆子薛玲玲听得一片困惑迷惘,错愕愕地道:“当今武林双奇三怪四修罗中的武林三怪,怎会接受这老妖怪离魂魔郑僖的指派呢?”
  梁上客廖清极不自禁的闷哼了声,才接着道:“这有什么稀罕呢?离魂魔娘郑僖,可能在菩提门中,有某一种势力,而武林三怪,正要找路子,在菩提门坐上一把上三流的交椅,于是这桩事一拍即合,武林三怪就乐于向离魂魔娘舍命效劳。”
  这似乎又是一桩耐人寻味,出于意外的变化。
  痴婆子薛玲玲听梁上客廖清说来,武林三怪经离魂魔娘郑僖的指派,要来白云山寻找自己,心中惊愕、惊奇下,却是感到纳罕不已。
  她一对怪眼闪烁的盯看梁上客,问道:“小偷儿,这些魔崽子,怎会知道咱老婆子落居在此地白云山深谷里?”
  梁上客颔首应道:“你能到处探线索,难道菩提门中的人就不会这么做,况且菩提门中人,眼线踪遍天下江湖,他们找起来,可要比你方便得多呢!”
  痴婆子薛玲玲听得呼呼地气吼不已,忽地问梁上客道:“小偷儿,你看这些魔崽子,什么时候会找来咱老婆子这里?”
  梁上客廖清耸耸肩,显得很干脆的回答,道:“他们说来就来啦,难道事前还会先通知咱们。”
  梁上客接着又向痴婆子道:“老闺女,你可别慌,待咱廖清先下白云山,把他们这伙人带到这里来。”
  梁上客廖清说出这话,不唯是痴婆子薛玲玲蓦被怔得半晌,连一边聆听的彭宗铭,亦不禁错愕愣住。
  痴婆子大声的道:“小偷儿,你下山把这些魔崽子带来咱老婆子这里?”
  梁上客颔首肯定的嗯了声,接着道:“要是这些人上了白云山,找不到你老闺女行影踪落处,那不是多没味道。”
  痴婆子薛玲玲听得怪眼圆睁,怒声大喝地道:“好哇.你这小偷儿,惟恐天下不乱,你要看得老娘数间茅屋,给那些魔崽子捣成灰尘,你才乐意啦!”
  梁上客廖清咧嘴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咱的老闺女,你别心急嘛,咱话还没说完呢,咱们数十年老相好,咱廖清岂肯让你吃人家亏。
  这里几间茅屋,说不定还是咱廖清跟你老闺女金屋藏娇,管鲍双修的好地方呢。慢说你老闺女不会答应,就是咱廖清心里亦舍不得。”
  梁上客说到这里,侧首含笑地朝坐在椅上的痴婆子薛玲玲看了眼,接着道:“老闺女,你可别急,咱廖清自有锦囊妙计,要叫这些魔崽子,来得去不得,就是要给他们回去,亦得要从他们身上留下一点东西。”
  梁上客说到这里,痴婆子薛玲玲脸肤发弛,吁了口气,可是还有一份不信任似的大声问道:“小偷儿,你肚子藏的什么诡计,倒说来听听。
  梁上客摇头摆手,应声道:“天机不可泄漏,到时自然明白。”
  说到这里,突然大声向痴婆子,道:“老闺女,皇帝不差饿兵,咱廖清说得嘴干舌酸,肚里咕咕直叫,你总得拿出些东西,招待客人才是呢。”
  痴婆子薛玲玲听梁上客廖清嚷着要吃,说不出的一肚子别扭,哧地冷笑了声,挖苦的道:“小偷儿,看你说了半天,结果还是离不开这吃字。”
  武林三怪,矮头陀普济、黑飞狐童琪、枯竹君乔禹经奉离魂魔娘郑僖的指派,来黔南白云山,找上痴婆子薛玲玲寻衅生事,似乎出于人情之常的事情,然而事实却真如此。
  彭宗铭听到武林三怪的名号,自然地想到埋恨雪地的恩师半脸神尼昭元师太,她昔年因遇三怪四修罗的追杀,才会落得这等凄惨的下场。
  这时,梁上客廖清见了断腿老人乙鸥子,用过膳食后,彭宗铭悄悄地追问道:“廖师叔,你说用锦囊妙计,把他们三人带上薛老前辈处?”
  梁上客廖清点头嗯了声,却是显出异常诧异地看了彭宗铭,似乎对他突然问出这话,感到意外。  彭宗铭转身朝痴婆子薛玲玲卧房看了眼,又轻轻地道:“廖师叔,你老人家是否需要铭儿?”
  粱上客廖清听彭宗铭说出这话,颔首哦了声,摸了下嘴唇上一撮短胡须,缓缓地道:“有了你不嫌多,没有你亦不要紧,你要跟廖师叔下白云山找武林三怪,把他们带来此地,你沿路上可要听咱话才行。”彭宗铭点头不迭的应声道:“你老人家放心,铭儿一定听你话就是啦!”
  白云山麓的广顺集小镇,民情朴实,全镇的闹处,就是一条百来户的直街,这条街上,所有招商客店,亦仅是玉升客栈一家。
  这一天,玉升客店来了三位异装怪饰、风尘仆仆的客人。
  一位身高三尺,脸肤漆红,穿的袭宽袖大袈裟,一位身穿一套黑色疾服劲装,看来年有四十左右,长得虽然气度轩昂,却是脸带三份邪气,七份狡狯,使人注目看来,尤会感到憎厌。
  另一位长相更是奇突,身高丈二,却是瘦如削竹,穿的衣着,非僧非俗,满脸阴毒暴戾之色。
  他们在玉升客栈住过一宿后,次日三人围坐早膳时,其中一个身穿疾服劲装的武生问向店伙,道:“店家的,你可知白云山上,住了一位身穿红裙的老婆子?”
  穿着黑色疾服劲装武生,问出这话,店伙瞠目张嘴,愣住半晌,找不出该能回答对方的话。
  就在这时候,主座的那个身长削瘦,年逾六十的老者,侧首朝店伙瞪看了眼。哧的一声薄叱,厉声冷冷地道:“你等孽障,竟敢在武林三怪跟前装聋作哑,看来活不耐烦了,”
  老汉说到这里,只见他左掌食拇二指,朝向店伙身子站立处,拨指微微一弹,唰地一缕薄丝劲风,电射而出。
  店伙因答不出客人回话,瞠目张嘴,错愣之际,蓦地,嗳的一声惨呼。身子噔噔噔跌退数步,嘭的一声响,仰天跌倒在地上。
  老汉向无辜店伙,下此毒手,可能其他食客,除了绝无仅有的二人外,众人还以为是他暴病倒地。
  就在这时候,店外走进—老一少两人,老的脸型削瘦,五短身材,嘴唇上端,留了一撮短须,似乎显出精练中,带了份诙谐之色,那少的看来年纪不到二十岁,两人俱是一色农人打扮。
  年老的朝武林三怪哈腰一礼,微微抬眼还朝他们看了下,唱了声道:“三位爷,你们好!”
  三人诧异地看了老少两人一眼,那人走近半步,接着道:“刚才爷们向店伙问起一白发红裙的老婆子……”
  老者说到这里,武林三怪中穿着黑色疾服劲装的汉子,深感意外的接问道:“老头儿,敢情你知道这老婆子在白云山行踪去处?”
  老者一摸嘴唇短须,哈腰不迭的应声,道:“小老儿知道。”
  这时,侧座武林三怪中一个身高三尺,满脸通红的胖头陀,怀疑地道:“老头儿,你会知道这痴癫婆子的去处?”
  老者含了一份笑意,点头不迭地指了身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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