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宗铭用手势向罗奇示意,倏地双肩微晃,身若一瞥游电,扑进这伙汉子处,一声薄叱声中,出手学自痴癫僧乙乙和尚饿狗吃巴掌绝学,嗖嗖几响动风起处,连演喜相逢、狗吃粪、艳阳天、擒龙手四式。眨眼刹那间,这六七名汉子,连暖声惨呼犹未出口,连自己亦不知道是如何死去的。
苍松睡客罗奇旁边看得心里暗暗震惊不已,心道:“这孩子除了琼楼十二曲音律绝学外,原来还怀有这份上乘武学。”
彭宗铭解决六七名汉子后,旋首向苍松睡客罗奇挥手示意,两人越过残墙废墟。继后过被炸毁的虎踞坛,并未发生意外。
两人展使轻功走不多时,前面一片嶙峋山石,错长出茂盛树木,彭宗铭边走边悄声道:“罗伯父,前面山石块块,错长树木的地方,就是菩提门总坛第三道关隘九错十八折山道。”
苍松睡客罗奇点头轻咽了声。
彭宗铭和苍松睡客罗奇,身形几个纵跃腾落,来到山石树林的一个缺口处,上次彭宗铭和吴碧影用雷霆子震塌的。
苍松睡客罗奇夜眼扫过地上一瞥,突然一声轻哦。
彭宗铭道:“罗伯父,地上这些尸首,可能是郑老前辈和碧影姊下的手,她们已走在咱们前面啦。”
两人正在越过九错十八折山逝时,蓦地一声呼啸,从山岩错石,树林隐处,扑来数十疾服劲装的汉子。
彭宗铭一声怒喝,亮出身佩飞龙游虹剑,旋首向罗奇急促的道:“罗伯父,看漏网脱走的,你老人家把他截下。”
话语落此,飞龙游虹剑剑身走处,抖出一片青光紫电,粼粼银虹,急演学自痴婆子薛玲玲的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
敢情,扑自树林隐处的数十名武生,其中不乏高手能人,是以,彭宗铭剑身乍展之际,已把他铁桶似的密密固住。
旁边掠阵苍松睡客罗奇,敢情他对彭宗铭有充份的信心,是以,他壁上观阵,并未出手相助。
彭宗铭舌绽春雷,一声叱喝声中。飞龙游虹剑冷芒缭舞,青虹驰飞,走出倒转乾坤三五七中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
这套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乃是痴婆子薛玲玲,震撼天下武林的一套秘门绝学,玄奇奥秘,内蕴精微变化,意能所致,剑随意变,剑风走处,分筋错骨,拂穴指穴。
旁边的苍松睡客罗奇,见彭宗名使出这套精湛剑法,心里赞赏之余,亦不禁骇然震住。
这数十名武生,前仆后涌,忘命相扑,使用狼牙棒、吴钩剑、绞钢刀。
最后得到的结果,却自己血流肢离,自己取得死亡。
彭宗铭走完安禅归真转乾坤七式,接演潇湘烟雨风飒飒五式时,这数十名武生,已全数投入死神的魔掌,即使想要漏网逸走的,结果亦丧命在苍松睡客罗奇的一对肥硕的肉掌下。
彭宗铭解决这数十名武生后,苍松睡客罗奇关心的上前问道:“铭儿,你有没有受到意外?”
罗奇话刚说到这里时,突然漆黑夜云,划过一缕嘘声锐响,仿佛一团东西,掠过他们头顶而过。
上空嘘声怪响过处,彭宗铭紧接着,仰首一声悠长的轻啸。
旁边的苍松睡客罗奇道:“铭儿,乙鸥子道友乘驭风逍遥车越过这里,咱们赶快衔尾追去。”
两人走出九错十八折山道,夜雾深沉,在这百拉峰一角,似乎感到—缕凄凉而阴森的气氛,他们顺着百拉峰的坡势,攀登而上。
路上,彭宗铭突然想起似的问道:“罗伯父,你老人家缀敌人激战时,能不使自己耳朵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苍松睡客罗奇边走边点头道:“如果武学内家修为,抵达上乘境界,与敌人激战时,封闭上盘数处穴道,就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你罗伯父这点还能做到。”
罗奇说到这里,微感愣愣地旋首看了袁宗多—瞥,道:“铭儿,你问这事干吗?”
彭宗铭摸了下身边带着的那枝太玄银笛,道:“咱们如果遇上菩提门之掌门人,或其他高手时,你老人家跟他们诱战,铭儿旁边吹奏琼楼十二曲,到时,不怕这些魔头魔婆不乖乖就范。”
苍松睡客罗奇深感意外的轻哦了声。
两人正在说话时,夜风迎送隐约中传来缕缕金铁交鸣、嘶吼叱喝声音,音源来处正是金城、铜柱、铁壁三坛方向。
苍松睡客罗奇催促的道:“铭儿,咱们快走,前面已经有变化了话声未落,身形暴进,苍松睡客罗奇果然不愧武林顶尖前辈人物,只见他这付肥顿臃肿的身躯,身形腾飞之际,却像一只巨禽席地纵起,彭宗铭使使轻功,衔尾追去。”
菩提门第四道关隘,金城坛残墙废墟处.正展开一阵惨厉的厮杀激战,吴碧影和—位脸蒙黑布的女人,被菩提门中人包围得水泄不通,正在舍命的苦战中。
两人身形纵落隐处,彭宗铭惊疑不安的道:“罗伯父,郑老前辈和影姊被他们困住了。” 说着,跃身就再向前面扑去。
苍松睡客罗奇—手拦阻的道:“铭儿,别慌,郑道友和影儿目前还不致会有凶险,这伙围战的菩提门中人,除了有不少高手外,三个掌门人恐怕还没有在内,咱们设法先把这些牛鬼蛇神—网打尽。”
说到这里,倏地向彭宗铭问道:“铭儿,咱们来时,你影姊给你那颗雷霆子,是否带在身上?”
彭宗铭听得微微—摆,不安的道:“雷霆子藏在铭儿身上,罗伯父,咱们如果把这颗雷霆子扔出去,郑老前辈和影姊,岂不亦要遭害在里面?”
苍松睡客罗奇稍作半晌沉思,倏地道:“铭儿,你在此相候,待罗伯父冲进他们重围,把郑道友和影儿突围援救出来,到时,老夫和她们二人突围往暗云坛方向去,菩提门中孽障必须衔尾急追。”
苍松睡客罗奇说到这里时,简略而扼要的向彭宗铭叮嘱数语,接着从藏身处,取出—根拇指粗尺来长,似木非木的短棍,疾扑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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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御天香
苍松睡客罗奇身形落处,远隔数十丈外的彭宗铭亦触到一股激厉无伦的劲风,迎面扑来。
只见他身形沾地,仿佛平宁的湖面上,骤然刮过一股劲风,就在他向大堆黑黝黝的人头顶上纵下时,陡然发出一股锐厉急促的嘶吼声,贴近苍松睡客罗奇数丈圆圈的菩提门中人,一个个被这股劲风震飞出去。
彭宗铭看得心里惋愕不已,纳罕思忖道:“罗伯父这套是什么功夫?”
苍松睡客罗奇肥硕雍肿的身体,纵入他们人堆里,右挥短棍,左劈厉掌,仿佛虎人羊群,撩起一片腥风血雨。
苍松睡客罗奇这记急如狂飙式的出手,眨眨眼间,已移身贴近被围核心的吴碧影和离魂魔娘郑僖处。
就在这时候,从冷月坛方向,传来一缕激厉慑神的长啸声,啸声甫落,紧接着缕缕马骑的嘶吼声。
一阵啸声过处,已把这伙忘命激战中的菩提门中人物,心神颤然一阵,在这刹那间,自然意识趋势下,出手迟缓下来。
就在菩提门中人,神绪稍作刹那震愕之际,苍松睡客罗奇向离魂魔娘郑僖和吴碧影挥手示意,向暗云坛方向突围出去。
长啸声中,使菩提门中人荡、凌乱的神绪(因忘命死战之故)宁静了片刻,在这片刻间,使他们听到背后冷月坛方向,有大群马匹骋驰而来。
这时,菩提门中人物,每—个心里都感到诧异、惊奇不已,大群的马匹嘶吼声渐渐低弱下来。
虽然这是一段极短的时间,可是在这片刻间,对于苍松睡客罗奇等三人说来,却有了极宝贵的利用。他们已远离厮杀场地,而潜入近暗云坛的隐僻处。
马骑嘶吼的声音,由低弱而失去音源,剩下的却是这伙陷于极度困惑、迷悯、惊悸、焦虑的菩提门中人。
豁啦啦—阵静空霹雷似的巨响,金城坛残墙废墟处,撩起一团高有数丈蕈形火光。
可能在彭宗铭扔出这伙雷霆子的威力下,方才激战离魂魔娘郑僖和吴碧影的所有菩提门中人,没有一个侥幸脱身。
彭宗铭顺利完成这桩任务,奔向暗云坛近处,找着苍松睡客罗奇、离魂魔娘郑僖和吴碧影三人。
离魂魔娘郑僖含了一缕愧歉抑郁的口吻,喃喃自语般地道:“菩提门中人虽然死由应得,可是咱这颗雷霆子却造孽不少。”
离魂魔娘郑僖抬头朝苍松睡客罗奇看了眼,接着道:“但是却可以使菩提门总坛,因而崩溃。”
这时,旁边的彭宗铭惊奇而不安的道:“郑老前辈,如何始终未见菩提门三掌门人,和三怪二修罗出现?”
彭宗名问出这话,郑僖一时亦答不出话来,半晌,才缓缓道:“可能天池玉阙另有云诡波谲毒辣的阴谋。”
提起天池玉阙,吴碧影担心的道:“郑老前辈,梁上客廖师叔,尚在碧血潭畔,还有痴婆子薛老前辈。”
苍松睡客罗奇朝离魂魔娘郑僖看了眼,犹疑沉思的道:“郑道友,据老夫看来,咱们该设法潜越朝阳三石,侦看他们如何动静。”
离魂魔娘郑僖有所顾忌的摇头道:“你老人家暂且勿急,咱们等着乙鸥子前辈探得情形如何再说。”
说着时,旋首向吴碧影道:“碧影姑娘,你把这支粗香燃着,乙鸥子前辈乘驭风逍遥车能找着咱们行踪所在。”
吴碧影应了声,在树林外点起三支筷粗的长香。
眼前似乎每一个都怀了一团沉重的气息,是以谁都没有开腔说话,让宁寂的时间,在他们身边溜过。
蓦地,一缕嘘声薄响,浅空划过,夜空掠过一瞥幢幢黑影。
彭宗铭等四人,疾速从树林隐处走出,筷粗的长香,二支插在地上,吴碧影手里拿了一支,摇手挥舞。
又是一缕嘘薄响,几长的音调掠过夜空,一团漆黑的东西,从他们四人头顶,冉冉降下。
彭宗铭急步趋前,悄声的在说道:“乙鸥子老前辈,天池玉阙近处动静如何?”
乙鸥子将驭风逍遥车降落地上,朝众人看了眼,才缓缓道:“目前天池玉阙一片浓雾,更是风雷交袭。”
众人听他这话,不由愕然震住。
乙鸥子双手推动驭风逍遥车轮子,进入树林里,摇头不胜幽倔的叹了口气,才缓缓接着道:“西倾山百拉峰能有今天拔扈飞扬,天堑之险之势,全因地理上某种玄妙莫测变化之故。
“天池玉阙的后面晚韵四丘,昼夜鬼影幢幢,浓雾密布,右侧度恨山狂飙马吼,左边引愁岭,终年雷电不绝,这三峰品字环立,却把天池玉阙拱围在内。
“老夫方才乘驭风逍遥车.在天池玉阙周围上空,所看到的雷电交袭,一片浓雾,因着这品字环立三峰,有无法令人思议的异迹存在。乙鸥子说到这里,众人的心里,都像注满了沉重的铅块,窒息得透不过气似的。
苍松睡客罗奇忍不住的向乙鸥子道:“仲老,依你说来。又将如何才是?”
乙鸥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不胜感触的道:“天池玉阙周围近处,因着天生异迹,地理形势所致,玄妙莫测,变化无穷,饶是大罗金仙,亦难侥幸免难。是以,如若要攻破天池玉阙,必须找回《太昊玄鉴》,否则……
苍松睡客罗奇寿眉微轩,惊奇且郁怒的道:“仲老,否则又将如何?”
乙鸥子坐在驭风逍遥车上,摇头苦笑的道:“否则……困难至极。”
苍松睡客罗奇听得一肚子不是味道,忿忿不平道:“区区天池玉阙,难道还难倒我苍松睡客罗奇,昔年师姊金傲霜,双手万能,在她手里没有不成功之事,是以才有近百年武林偷字鼻祖,有莫不婆婆之称。”
说到这里,旋首朝彭宗铭、吴碧影和离魂魔娘郑僖看了眼,接着道:“老夫此番要跟天池玉阙菩提门孽障,在这偷字上,斗他一个输赢,偏我天亮前,要把这部《太昊玄鉴》,盗出天池玉阙。”
苍松睡客罗奇吐出这豪语,连乙鸥子亦不禁愕然一怔。
这时,乙鸥子似乎关怀似地又道:“罗道友,正义所在,我们武林中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这事你还需多予考虑才是。
“老夫方才驾驭风造遥车,凌云掠过天池玉阙,在浓雾中,还能看到地上人影幢幢,显然菩提门三掌门,虽在金城坛外等处遭了惨败,越过朝阳三石尚埋有云诡波谲的毒计。”
苍松睡客罗奇经乙鸥子这番解释后,缓和了他愤怒的情绪,却还是十分生硬的口吻,向乙鸥子道:“仲老,依你这么说来,咱们该洗手不管,回去啦?”
乙鸥子一手拨过驭风逍遥车轮子,移近苍松睡客罗奇跟前一步,含笑劝慰地道:“罗道友,这事我等不能操之过急,商议一番后咱们再进行未晚。”
这时,离魂魔娘郑僖似乎要解开眼前近平窒息的气氛而插嘴道:“这事据咱看来,咱们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百拉峰菩提门总坛,除了越过朝阳三石的天池玉阙外,这里已被我等摧毁十有七八,是以,咱们只有进入,不能退缩。”
乙鸥子听得微感讶奇,而接着问道:“郑道友,依你之计将如何?”
离魂魔娘郑僖见乙鸥子向自己移蹲就教似的问这话,不由玉脸微微一红,旋首朝旁边的苍松睡客罗奇看了眼,才道:“郑僖不敢在你们两位老人家跟前遣兵调将,只不过提出意见作参考而已。”
离魂魔娘郑僖说到这里,一手用指在树脚处松土上画划,一边嘴里解释她所提供的意见,这时虽在夜晚乌暗漆黑的树林里,在场的五人,都怀有内家功力的夜视一绝,是以,离魂魔娘郑僖在松土画出的东西,他们都能看得清楚。
离魂魔娘郑僖提出她意见后,众人深感意外惊奇而决定下来。
这时众人准备进行他们任务。
乙鸥子坐在驭风逍遥车上,歉然含笑的向众人道:“老夫这辆驭风逍遥车,只能载重自己一人,要不然,眼前事情容易进行多了。”
说着时,两手拨动驭动遣遥车两边车轮,驶出树林。
离魂魔娘郑僖衔尾车后,关怀提示般的道:“乙鸥子前辈,你老人家乘驭风逍遥车,越过朝阳三石后,就直飞度恨山麓碧血潭畔,找着梁上客廖廖清和痴婆子薛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