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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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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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青大奇,怔在一边作不得声,可怪那司徒宫主临行一言不发,真不知是何用意。

  呆立老半天,君青苦恼的拍拍自己头额,直觉这几日的遭遇近乎神奇,一连串不得而知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而且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他感到一点持重的感觉,生像是被这些怪事压得透不过气来。

  于是,他自然而然又回想到幼小的生活,那高山大树,那深深清溪,平谈的生活,有时也会在一个人的心版上刻划下最深的痕迹:

  于是,他直觉感到自己在变了,变得很快!想起以前苦心致文的事迹,头脑中马上充满了一句句古文贤书,他象是安静的沉醉了,一丝笑容浮上了嘴角。

  但是,立刻的,头脑中换了一幕景象,那是一个个图影,“定阳真经”上的每一小处都清清楚楚出现在目前历历如绘。

  他的笑容消失了,双目稍稍皱起,打心底里,他想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维,但是越是如此,那些景像越是清明,纤索不遗的在心中流过。

  渐渐的,他又醉心在技击中。

  三四天来的苦心研钻,真好象把技击在他心中重重埋下了根,终于,他的笑容又出现了,笑中,包涵有豪气逸飞的味道。

  “拍”一声。

  惊醒了沉思中的少年。

  君青惊奇的看看,却是一团小布束落在身前。

  他迷惑不解的想了想,终于想到一束布落在地上竟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那么抛掷者的内力必定真纯得很了。

  这个疑问他一念及,立刻四下一张望却是空空荡荡,毫无人迹。

  “拍”又是一声一束布,落在身前。

  君青上前拾起两束布,一观察却是象有人从衣衫上撕下来的模样。

  君青百思不得其解,用手一振,两束布一左一右出飞,“拍”一声,一齐击在墙上。

  君青悚然一惊,暗暗忖道:“这一声,没有方才掷过来时响啊,那么——那么我是不如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但可笑他已生出一种不能释然的心情。

  “拍”,又是一声。

  君青跨上一步。

  “拍”,一束布团。

  君胄又上前一步。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心头:“莫非是什么人来指引我走出此宫?”

  这个念头即兴,再也不迟疑,一个起落,纵向前去,来到四道甬道交叉之处。

  “啪”一声,是在左方。

  君青慢慢证实了自己心念,不再考虑,紧随而去。

  东转西弯,前前后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始终是向高处而行,君青每到一处分岔道前。

  又向左折了一个弯,眼前一亮,一排石阶级整整齐齐在甬道尽头。

  不再迟疑,奔到那石阶前,略一打量,便向上爬。

  这一排石阶大约只有廿余级,不到一刻便到顶层,只见一块石板盖覆在顶上,君青略用力一掀,石板并不很重,向左右一试,便向右边移开一些,但觉身上一凉,敢情是外面一阵凉风吹入。

  君青翻出洞口,把石板重又覆好,长长吸了一口气,打心里底升出一种自在的感觉。

  仰首一望,但见天空繁星点点,敢情夜正深长,阵阵夜风拂过,使得这入世未深的少年有一种忘我的感觉,良久——君青长嘘一口气。

  打量四周,这儿却是一片荒地,十多丈方圆全是杂树横生,叶影婆娑,景致倒是不错。

  蓦然君青想到一事,暗中奇道:“分明那司徒姑娘说这是水底之宫,深处水底而且我自上而被擒时也不正在江水中。但怎地这出口却反在陆地上,而且,地势还相当高哩——”

  他一念及些,立刻一幕幕在宫中的情景又浮上了眼前,暗暗感慨这几日真是如梦一般,但至少,在他的心胸中,这几天离寄的生活已占下了很重大的地位。

  于是他又念及那以布束引自己出宫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不过他已能确真的感到,那是决无恶意的。

  想着想着,斗然一惊,忖道:“我尽站在这作何,那司徒青松一刻发现我走出宫中,一定会自此追来,我可敌不住他哩——”

  一念及此,再也不敢呆立,伸脚便走。

  蓦然身后轧轧一阵轻响,君青一惊,身形有若行云流水,一掠而前,霍的一个反身,全神注视。

  却见那石板出口一掀,一条人影窜出,君青闷不作声,低低屏息戒备。

  轧轧又是一阵轻响,那人翻出洞口,把石板覆上,猛然一直身形,对戒备着的君青一笑,招了招手,斜掠直向左边走出。

  君青一怔,不自觉身形一幌,紧跟而去,那人身形好快,一闪之间,便到那边密林附近,停下身来,象在等候君青的模样。

  君青不敢怠慢,一掠而至,正待开口,那人急一挥手,作一个禁声的手势,轻轻跨入密林。

  君青越发感到惊奇,再不停留,一头也钻人林中。

  那人领先走,好一会才停下来,找着一块大大方方的平坦石头,一屁股坐下。

  君青抢前数步,正要说话,那人蓦地哈哈一笑道:“岳少侠——”

  君青一惊,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干咳一声。

  君青闪目一瞧,只见那人约五旬,只是生得眉目端正,英风勃勃,两目神光奕奕分明是内家高手。

  再也忍不住说道:“老前辈引在下至此有何见教?”

  那人轻声一笑,双目如电般一扫而过,沉声道:“若非及时有重大事件发生,司徒青松这家伙可不知又得怎样对付你了——”。

  君青听得极不入耳,但心中一转,恍然道:“这般说,是前辈引在下脱离险境——”

  那人一笑不答,君青不再多念,一揖到地,朗声道:“晚辈不知如此,怠慢之处,千望见谅。”

  那人又是轻轻一笑道:“好说,好说,不过,岳公子也许对老夫方才之言有不服之心,这也是寻常之情——”

  他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满面笑意的瞥了君青一眼,果然君青俊脸通红,象是十分窘困。

  那人一笑又道:“但老夫仍有一言相告,那司徒青松的心计,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与之匹敌!”

  君青一惊,但见那老人说得斩铁截钉,不由他不相信。

  想到这里,不觉冲口道:“前辈和司徒前辈是旧识吗?”

  话一出口,只觉那老者一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君青心中大奇,却见那人长叹一声:“是啦!我和……我和他,熟得很!”

  君青怔怔的“哦”了一声,那老人沉吟半刻,缓缓道:“方才我在宫中见你和司徒青松僵持不下——”

  君青斗然想起一事,问道:“啊,对了,怎么这水底之宜的出口反在陆地上?”

  老人一笑道:“这个乃是司徒青松迷宫之时如此设计,水底之宫虽在水底深处,但却掘了一条隧道一直通到岸边陆地上作为出口,平日他们宫中人进入并不从此而行,乃是由水中上下哩。

  君青恍然而语,忖道:“一点也不错,方才不是一直看向高处进行吗,这么来这隧道是极长的了,司徒青松建此水底之宫可真不容易哩。”

  那老人微微一笑又道:“方才老夫在宫中见你和姓司徒的僵持不下,发现你是铁马岳多谦之子不知对否?”

  君青释然地点点头,这才明白所以这老入能得知自己的来氏。

  老人似乎满面喜色,朗朗问道:“敢问岳谦兄近来可好?”

  君青听他口气,知是父亲朋友,不由更加恭敬,垂手答道:“他老人家近年来一切如昔——”

  老人一喜,恭声又道:“久闻岳大侠隐居终南,三十年如一日,现今想仍在世外桃源修身养性—一?”

  君青心中一沉,敢请老人问中了他的心事,但见老人对父亲想是十分钦敬,不愿隐瞒,束声道:“家父已于半月前破誓下山——”

  “什么?”

  君青低低嗯了一声道:“终南山适逢天崩地裂,晚辈随家母逃出—一”

  老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声道:“什么?”

  君青沉声接着又道:“晚辈随母兄外离,迄至数日前陷身于此。……”

  老人一惊。双目一翻,敢情他这才弄清岳多谦和他们并不是一路,而天崩地裂对于岳家的性命也并没有伤害,于是,他稍稍平静了一些。

  君青沉默着,那老人缓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那么,岳多谦侠驾何方?”

  君青双目一凝,不假索答道:“关中!”

  那人惊咦一声,君青咬咬牙,一字一语道:“家父找剑神胡笠。”

  “哦!”那老人突似释然的嘘了一口气。

  君青奇异地望着这个老人,蓦然老者似是想起一事,惊道:“令尊和胡笠并没有交情啊?”

  君青沉重点点首。

  老人咦了一声寻思道:“方才我以为岳大哥是去找胡笠聚聚面的,但这般说来,难道—一”

  他乃天生性急,再也忍受不住,叫道:“那么——他是去作什么?”

  君青不想外人得悉太详尽的内情,于是缓缓答道:“他老人家是去和胡笠比试的!”

  他本是缓言慢语,但说到最后再也忍不受,声浪不知不觉间提高不少。

  “那老人惊呼一声,站起身来半晌,哦了一声,又颓然坐下。

  君青不解的望着他,只见老人不自在的摇了摇头,不过打心深处,老人暗暗忖道:“七奇享名年四十余年,总有一天,他们如自会碰一碰才甘心的,岳大哥决不会失败—一”

  沉默——良久。

  老人突然瞥见君青嘴唇一阵子蠕动,展眉一笑道:“有什么话直说不妨!”

  君青红着脸问道:“敢问老前辈名号?”

  老人面色一沉,哦了一声,猛可直起身来,右足一跨,轻轻放在地上。

  君青茫然一瞥,斗然见那只右足敢情是赤着的,而左足端端穿着一只黑布鞋儿。

  一个念头电闪而过,那老者疾哼一声,赤着的右足一点地,但闻“嗤”一声,君青寻声看时,却见一粒拳大的圆石被一点之下,竟作粉裂。

  “您……您……铁脚仙!”

  君青冲口说出。

  老人面上徒然光彩一掠,双目泛出刺目的神光,口中沉声缓缓道:“陆倚官!”

  君青轻呼一声,叫道:“陆老前辈,您真就是铁脚仙?”

  陆倚官点点首:“不错,你可发现了端倪么!”

  君青用力点点道:“是的,司徒青松原来如此——”

  陆倚官沉重的点点头道:“举天之下,仅老夫一人装束如此,而那司徒青松实也应某种因素,是以误会于你啦……”

  君青大声道:“那时晚辈无意中踢出一只鞋去击中之人。而后又蒙面四下乱闯。想是这两般巧合,司徒宫主不见我面,只见我的装束,是以误会连生!”

  陆倚官一笑道:“真聪明。想来司徒青松此时仍不能释然于怀哩。”

  君青怔怔的站在一边,呐呐道:“可是——可是陆前辈和司徒宫主有什么牵引吗?”

  他实是由于忍受不住,是以有此一问。

  陆倚官长叹一声,点点首道:“不错,这件事不但关于老友和他的恩仇,而且还大大牵涉到令尊岳铁马哩。”

  君青咦了一声,陆倚官又自长叹一声。

  半晌,陆倚官才接着道:“老夫隐身埋名近卅余年,这其中的一切,令尊知之最详,老夫一生闯荡江湖,不胜则亡,廿多年,无往不利,但令尊却在老夫临危之际,救我一命——”

  “啊”!君青不能置信的呼了一声。

  陆倚官也不多言,沉吟在一起。

  君青奇异的看着他,只见他面上神色莫辨,似在思索一个极端的难题。

  蓦然陆倚官双目一凝,抬起头来对君青道:“老夫知你对方才之言决不能于以置信,老夫且问你,司徒青松和你对过一掌,他的功夫怎样?”

  君青想也不想,脱口答道:“此人功夫乃属纯阴,内力稳健——”

  此语一出,连他自己也不由大奇,想不透为何自己对武术一道思想竟是如此完善。

  陆倚官称赞似的点头,紧接着问道:“老实说!是他的功力深浅?”

  君青一怔,他此时才开始想到陆倚官问此话的用意,于是他认真的思索一刻。

  陆倚官面色凝重的望着他,君青突然开口道:“小侄不知他的武功高低,只是直觉上感到他的功力高出小侄并不太多——”

  他稍稍顿了顿又道:“但伯伯方才以布束引小侄出宫,从掷布束的力道上看来,伯伯的功力决不在他之下!”

  陆倚官哼了一声,斗然间,满面寒霜,神态威猛,双目神光奕奕,吸一口气沉声道:“假说着,再有一个和他功力深浅相当者,而功夫和他却完全背道而驰,两人连手——那就是说,那人的功夫刚猛无比……”

  他话未说完,君青猛可念头一转,“定阳真经”上的字句如水般流过脑际,大声不假思索道:“阴阳相辅之下,威力大增!”

  陆倚官惊异的直起身子,但君青清楚的看到,在铁脚仙的面上,那令人不敢直视的威态,似乎更为加深!

  铁脚仙缓缓坐下身来,沉声道:“老夫就是败在这上——”

  君青惊呼道:“司徒青松?”

  陆倚官肯肯的点点头,重复说:“司徒青松!”

  君青茫然了,陆倚官并不解释,接着道:“卅年前,老夫功夫走的是阳刚之道,单观老夫的铁脚功夫,便可推度。老实说,在巅峰状态时,老夫的脚板对抗一般力道稍弱的兵刃暗器袭击,也绝不会吃亏——”

  他瞥见面前俊美的少年满面钦敬的面色,不由衷心的感到自豪,于是他歇下了话头。

  君青轻轻地呼一声,半晌,陆倚官收敛了奔放的心神,继续又道:“但自从那一仗失手后,卅年来,老夫致力另一种功夫的研究!”

  君青点点头,急切希望陆倚官说下去。

  铁脚仙喟然接着道:“老友发奇想要再重新锻炼和培养阴柔的功力。”

  君青越听越有味,忍不住开口催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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