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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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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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抱着白冰的身子,然而终以站不住脚,一起跌了下主。

  芷青抱着白冰滚到一个狭洞里,他的手臂上擦伤了好些处,但是他一点也不感觉痛,只是一阵阵热乎乎的。

  他奇怪地生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他不想动,只是静静地躺着,凝视若黑压压的洞壁。

  仍旧被他抱着的白冰竟也毫无动静,她的头发散在芷青的面颊上,痒痒的。

  紧张的神经还没有消退,芷青依旧紧抱着白冰,他一点也不自知,白冰的衣衫从肩上起在背上撕裂了好一大块,她是侧躺着的,芷青略一下瞥,柔弱的光线下可以隐约地看到她的肩背,白嫩如莲,肩骨微微耸起,芷青心想“她很瘦。”

  撒在芷青颊旁的长发中散出一种幽美的清香,但是芷青立刻又抬起目光来,瞪着石壁,方才那一幕幕惊险的镜头,一招一式又浮在他嗜武的脑海中。

  白冰完全清醒着,只是没有动而已。她被芷青紧紧地抱着,心中猛烈地跳动着,她的鼻中嗅到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的心扉象是突然被大大地打开了,她悄悄对自己说:“呀,他不顾性命救了我……”

  两颗眼泪流了下来,那不知是感激还是兴奋,她想:“原来……我是……爱上……了他么?不……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是,我怎会这样呢?”

  她稚气地用细嫩的手指把停聚在眼眶下的泪水引到嘴唇边上,她伸舌轻舔了一下,咸咸的。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芷青,他正凝视着上方发呆,眉目之间洋溢着一种英雄气概,她的芳心又是一跳,于是她也轻轻地瞌上眼帘,她默默地暗呼着“岳一方,岳卓方,芷青……”这三个名字……

  蓦地,她象发现了,芷青的名字已牢牢系住了她的心,那时候,在少林寺中,她也曾偷偷避过一方卓方的视线注视这气度威猛的大哥,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芷青的眼光落到过她的身上……

  但是,那是不要紧的,因为对于她此刻来说,比这更重要千倍的是她已发现自己是深深地爱上着一个人,这对于一个少女的感情突然趋于成熟的一刹那,是何等的重要啊!

  她再次舔了舔嘴角边的泪水,已发现自己这一份突现的感情竟是无比的坚定,就好象她对爹爹,对妈妈那样,充满了她的整个心房,一点空隙也没有。

  她开始感到一点喜悦,或许是因为她几月来不能稳定的感情终于稳定了的原因吧。

  是的,这是值得庆幸的,一个少女的感情的突放,总是那么鲜艳,那么明媚,那么灿烂。

  至于一方和卓方,她想,那些不成熟的恋情应该过去了,象轻风吹散了炊烟,在她美丽的感情纪录上,那只是一些可爱的点缀罢了。

  唉,可怜的一方,可怜的卓方……

  白冰轻轻爬了起来,她妩媚地望了芷青一眼,芷青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想爬起来,但是右腿一阵疼痛,他竟没有能站得起,想是方才滚跌扭伤了筋骨,白冰轻叫了一声,她伸手扶着芷青,芷青轻轻地站了起来。

  芷青苦笑道:“姑娘,真对不住你,应该是我来扶你的。”

  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呼喊声,两人掺扶着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

  “白姑娘——大哥——”

  “岳公子——冰儿——”

  芷青道:“是白老伯和君弟哩——一”

  芷青扶着石壁,一面搓揉脚踝,白冰飞快地跑出去,背上破裂的衣衫在飞舞,光线照在她雪白的背脊上!

  她大声高叫:“爹,我们在这里……”

  芷青勉强走了出来,他们望了望可爱的天,一如往昔,谁知道冥冥之中又有某些事已经被天意安排好了哩。

  于是,一切都注定了—一

  夕阳西下。

  天边隐约的现出一抹金光,那落日的余辉正在作它最后的工作,耀射着大地,终于,托着厌厌的夕阳,沉沉的落下山边。

  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有若过江之鲫,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加紧了步子,于是,窄窄的石板道上又增加了一片纷乱的景象。

  官道狭狭的慢延出去,然后向左恻转弯,分成二条,向右面的,是通向首阳山脉。

  时正申牌,经过一阵子急驰后,官道又逐渐恢复平静,却闻一阵马蹄得得之声,出一骑。

  骏马上的骑士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寂静,但从他那挺得笔直的背部,又可辨出有一股特殊的气概。

  马蹄声的的,渐渐的,骏马驰到那道路分歧的地方,马上骑士向左右飘了一眼,那边的木板上写明了道路的方向,骑士瞧了瞧,抖抖马绳,向左一转,分明是驰向首阳山脉的。

  倘若这时附近有人的话,必定不会相信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路远在十丈之外,而马上骑士竟似能一目了然将路招上极端模糊的字迹看的清清楚楚,是谁有这等目力?

  然而,从这仅有的一点光线上看来,那骑士—一不,是一个老者,正是名震天下的铁马岳多谦。

  岳多谦这一次孤骑赴约,带着复杂的心情,他知道这一次将是他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经历,然而这其中又包含了种种不同的人物,其后果连他都不敢推测。

  随着马蹄的声响,岳老爷子缓缓扫了一眼,只见半里外灯火辉煌,分明是一个镇集,他打量打量天色,正是晚餐的时刻了,于是放好马绳,加快速度向镇集驰去。

  方入镇市,迎面便是一座高楼,斗大的“酒”字绣在布上挑出店铺外,虽在天色向晚,仍依稀可辨,岳老爷子轻轻跨下马来,牵着给店伙,踏步人店门。

  蓦然,他无意间一抬眼,猛瞥见那门槛上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心中一怔,潜运目力一瞧,分辨出是一小块银屑,但巧妙的排成一个星星似的符号。

  岳多谦虽然三十余年不入江湖,但这些斤两仍然清楚无比,略一沉吟,暗暗忖道:“这颗星分明是用上乘手法给钉上去的,可料不到这荒僻的市镇中也有高手—一”

  他心事本已满腹,这个念头竟然一闪而过,也懒得再注意,叫了酒饭,饱饱吃了一顿。

  这家酒楼兼营宿市,岳老爷子吃完晚餐,随意点了一间清静的客房,准备休息一夜,明日再骑向首阳山脉,也为时下迟。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闷坐在店中无聊,岳多谦缓步走出店门,在小街上转了一个圈儿,正感意趣索然,蓦然瞥见自己所住的酒楼对面,也就是一个小茶馆,忽然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约摸五十岁上下,满面虬髯,岳多谦只觉这人面孔甚熟,不由停下足来细细思索。

  他有一次和萧一笑在酒肆中对面的经验,知道这家伙多半是自己三十年前所见过的,思索片刻,不得要领,便想放弃思想,蓦然瞥见那满面髯须的汉子似乎甚为焦急,不断引颈向大道来端远望,分明是在等候什么人,岳多谦斗然联想到那酒楼门牌上嵌入的银星,不由心中暗暗忖道:“横竖今儿毫无闲事,不如看看这大汉是那门子人物——”

  正思索间,忽然大道传来一阵马蹄声,岳多谦瞥见那胡子大汉满面欣喜之色,便知他在等待的人已来到。

  为了不使路人起疑心,岳多谦索性退立在楼檐暗处,假作游览街景,暗中注视那边情形。

  马蹄声渐近,一人一骑人来到,岳多谦一瞥,只见马上坐着一人,披着一件大风袄,长领扯起来把半个面孔都遮住了,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那人一驰入镇集,胡子大汉便迎面前去,倒是那人十分机灵,左右一阵张望,岳多谦料他目力不及自己,不能看见远站着的自己,便不回身,仍旧注视着。

  果然那人看了一圈,跨下马来,拍拍胡子大汉道:“久等啦?辛苦你了!”

  那胡子大汉对这个人十分恭敬,赶忙接过马绳,恭声回答道:“那里,小人见了那银星儿才知您的大驾来到!”

  他们对话声音很低,岳多谦不得不用功力,展出“天听”功夫,对可听真。

  听到那胡子大汉所说的银星儿,不由心中一动,暗暗想道:“果然不出所料,那星儿终就是江湖朋友打招呼的玩意儿—一”

  他这一思索,却又听见那胡子大汉道:“您方才又赶到那里去啦?”

  那人轻轻一顿,慢慢道:“方才我去镇郊,却发现了一桩奇事。”

  胡子大汉忍不住问道:“什么奇事?”

  那人沉吟一会才道:“这儿发现武林七奇的行踪!”

  胡子大汉惊呼一声,岳多谦心中也不由一震,暗暗忖道:“七奇中人物?想来必不是由我而言,伯是另外的人物也赶到这儿——”

  正思索,那胡子大汉的声音道:“七奇,是什么人?”

  那人微微摇头道:“我也没见着,不过我和那人物的弟子有点交情,你猜是谁吧?”

  胡子大汉微微思索:“您曾说和那关中胡笠的弟子有交情,是否这人乃是穿肠神剑?”

  那人爽朗的一笑道:“不错,正是剑神胡笠。”

  暗立的岳多谦可大大吃惊了,一方面是听到胡笠的行踪,一方面是他又听到了这笑声,而这笑声早在胡家庄时,有一个怪人大笑使班卓逸去的时候巳听过一次,这一次又在岳多谦耳中出现,岳多谦不由大诧,暗道:“难道—一此人便是使班卓变色的奇人?”

  蓦然那怪人猛可停下缓行的身躯,双目如电,扫了四周一眼,岳多谦猛瞥见他那双眼睛,但觉目中神光奕奕,内功分明已臻化境,不由又惊,忖道:“万万料不到这人功力竟是如此高深,怪不得那酒楼的银星儿是这人嵌入的了,可怪的是他竟和胡笠的弟子有交情——”

  那人目光如电,这会工夫已瞥至岳多谦立身处,岳多谦已知这人内功造诣极深,不愿再停留,缓缓踱进酒店,心中可不住盘算这人的来历。

  岳多谦闷闷思考了半个时辰,丝毫不得要领,连那面孔颇为熟悉的胡子大汉也始终想不起来,不由暗地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老了,以前的朋友一个也记忆不起—一”

  越想越是烦恼,坐在椅子上挑亮灯火,翻开一卷春秋,细细读了下去。

  岳多谦平日隐居山野,闲时便以读书自娱,细细品味其中意境,这时百般无聊,细心翻阅一刻,心情倒也平静得多。

  他一坐便是二个时辰,渐渐全付心神已沉醉于书中,不觉已到深夜。

  又过了片刻,岳老爷子招起头望了望即将残尽的灯蕊,正准备合卷休息,蓦地房门上响起了阵子剥木之声。

  岳多谦寿眉一轩,暗暗吃惊道:“什么人走到房门口,我竟毫无所觉?”

  要知岳多谦功力盖世,耳目明聪,虽说是沉心醉迷于书本中,但十丈之内,落叶坠花之声仍清晰能辨,这时却有人走到房门口,使岳老爷一无所知,这人的轻功造诣,真是不同凡响了。

  剥木之声,岳老爷子思潮如电,一连数个念头掠过脑际,却始终猜不透是何人来访。

  心中微微一沉,随手剔起最后一段灯心,让灯光稍稍加明,左掌轻轻向后一拉,一股奇异的吸力缓缓将门拉开,黑暗中只见一人当门而立,灯火吞吐之际,岳多谦辨明来人五短身材,正是胡家庄主剑神胡笠。

  胡笠的行踪,岳多谦倒是早知不怪,但却料不到却在这时来访,一怔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笠瞥见房多谦当门而坐,灯光下,白髯也反映出昏黄的颜色,右手捧书,面容清癯,宛如神仙中人,心中也不由暗暗折服。

  岳多谦怔了一会,慌忙起身一揖,微笑道:“胡大侠漏夜来访,岳某不克迎迓,尚乞见谅!”

  胡笠慌忙还了一揖,呐呐道:“胡某也自感冒昧——不过—-”

  房多谦见他吞吞吐吐,知道他必会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而来,不由惊忖道:“我和姓胡的虽然梁子是揭掉了,但交情可仍谈不上,什么事值得他连夜来访?”

  却见胡笠微微一顿,缓缓问道:“岳大侠此行是去首阳山了—一”

  岳多谦点点头,反问他道:“想是胡大侠也接着了青蝠剑士的战书?”

  胡笠沉重的点点头,双目紧紧的盯视着岳多谦,岳多谦不明就里,见状心中不由一惊,暗中吸了一口真气,防患未然。

  胡笠凝视铁马半晌,猛然双膝一屈,纳头拜了下去。

  胡笠似已料到岳多谦必会如此,双膝一沉,真气风快的一转,整个身子半空向后挪开一线,跪了下去。

  岳多谦力道落空,便知胡笠一跪到地,慌忙也还跪在地上,回拜道:“胡大侠怎么啦,这可成什么话。”

  霎时两个盖代奇人在斗室间互相跪着对拜,假若有人在场的话,恐怕任何人也不能于以置信。

  岳多谦一面回拜,一面口中连声道:“胡大侠这是什么意思,折杀老朽啦——”

  胡笠却满面肃穆之色,使得那短胖的面孔益发显出一种正经的味道。

  岳多谦满腔怀疑的看着他,胡笠深深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胡某人拜访岳大侠放开青蝠一条生路!”

  岳多谦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目,大声问道:“什么?你是说——青蝠——-”

  胡笠双目直视,黯然道:“正是!”

  一个念头闪过岳多谦的脑际,大声道:“青蝠和胡大侠有什么关连吗?”

  胡笠用力点点头:“他是我胡某—一”

  岳多谦聪明的看出胡笠脸上充满着为难的神情,半晌才听他道:“他是我的长兄。

  岳多谦一惊,不由手中所持的一卷春秋扑的落在地上,整个身子也不由站起来道:“你们是兄弟?”

  他再也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事实,然而胡笠肯定的点头却作了这不可思议的回答。

  一连串的问题闪入岳多谦的脑海,使他又有一种冲动的感觉,只见他长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么胡大侠和他艺出同门—一”

  胡笠微微颔首道:“是胡某家父同时授教——”

  岳多谦点点道头:“老朽猜测亦是如此,说实话,老朽前次去打搅胡家庄——”

  胡笠不等他说完便抢着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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