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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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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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三兄弟行装都拣点好,许氏亲自检查了一遍,对这三个从未离家的大孩子再三叮咛,又在每个行囊中多塞了一件棉袄,道:“你们快去吧,完了就马上回家,免我挂念。”

  芷青道:“至多十天半月就回来。”

  君青和母亲站在门口望见三人的背影消失才关门进屋,昨夜里送别爸爸的情景又浮上君青的心头。

  许氏揉了揉眼睛,轻叹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福建蒲田少林寺乃是佛门圣地,又是当代武学大宗,自达摩祖师创教以来,每代均有能人弟子,是以少林寺武学在武林中数百年来总是盛而不衰。

  清晨,古刹中传出阵阵肃穆的钟声,当当之声在山谷中回荡,令人闻之肃然,所谓“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一点也不错。

  这钟声例外地连打了九十九下才停,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山径转处,走来三个少年。

  这三个少年长得甚是相似,一看就知是三兄弟,三人都是英俊不凡,气采飞扬,步伐之间,轻捷中带着一些稳重,显然都是一身上乘内功。

  这三人正是芷青、一方和卓方。

  三人见少林开府大会即将举行,连忙快步上前,忽然伺,前面丛林中走出一个人,端端拦在小径当中。

  那小径十分狭窄,那人年约五旬,生得又高又大,拦在路中宛如罗汉金刚般,身上穿着一袭百结褛褴的布衣,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打扮,奇的是左手却抱着一只大木鱼。

  芷青三人见这古乞丐大有拦路之意,不禁心生奇怪,走上两步道:“老伯,借光——”

  那乞丐双目一翻,理也不理。

  芷青上前和声道:“请问—一请问老伯敢情有什么事吗?”

  那老叫他冷冷瞅他一眼,不言不语。

  三兄弟不禁有一点摸不着头,呆呆的望着那个高大的叫化子。那叫化子仍然不言不语,索性盘腿而坐。

  卓方和芷青倒没有怎么样,一方可耐不住了,大叫道:“喂,让开一点好吗?”

  那叫化子冷然不语,瞧他的样子是在潜心思索的模样,三兄弟从无行道江湖的经验,一时也怔在一边。

  片刻,那化子才开口道:“小哥可是一路从安徽省份起来的——”

  芷青微微摇首,和声答道:“咱们可不是……”

  他话声未完,那化子蓦然大叱一声道:“放屁,你们还想瞒隐——”

  芷青话未说完,就为那可恶的化子喝断,不由脸上一红,但他脾气较为温厚,一时没有发作出来。

  那化子又冷冷道:“卢老头这样不够朋友,打发你们三个小鬼出来,以为就可以瞒过咱们吗?嘿,光棍眼中不揉沙子……”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话,三兄弟从他话中已隐约可知是一个误会了,那叫化子仍然不停的说下去,三兄弟都甚感不耐。

  一直没开口的卓方忽然双眉一皱,舌绽春雷的一吼:“放屁,你给我停下口来。”

  他生平寡言,而且天性疏懒,实在是忍不住那口恶气才含愤而发作,才一吼完,双眼一翻,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化子正说得痛快,被他一喝,惊了一下子,停下口来,想到自己刚才喝断那眉目清秀的少年的话头的情形,不由脸上一红,翻目一瞧,三个少年人除了那出言喝止自己的那个以外,其他两个人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不由更感羞愧,冷冷一哼道:“好,好,有胆量……”

  说着目光一转狠毒的盯着卓方。

  岳卓方好大威风,瞧也不瞧他一眼,嘴角上挂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恶叫化愈怒,目光如炬,转胆向立在中间的一方。

  一方心头火起,怒哼一声,目光如电,反睨那恶丐一眼。

  那叫化心中一动,冷冷看着一方,一方只觉对方目光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好象是要摄着自己的心神似地,心中不由一荡。

  一旁芷青感到奇怪,仔细看看那化子,只觉他眼中似有无限摄力,心头一震忖道:“是了,是了,这就是爸爸平日说的所谓的摄魂目力了!果然是旁门左道,妖人所为。”

  心中一悟,提足真气,大声喝道:“方弟一—”

  这一声乃是他内力所发,声波之强,有若雷鸣,不但站在一边的卓方吓了一跳,就那是五丈以外的叫化也大吃一惊。

  一方被他一唤,心中一震,已知是怎么回事,怒火上膺,冷然呼道:“原来是摄魂丐何尚何前辈——”

  他平日听父亲说到这一门“摄心目力”的旁门怪法时,爸爸说目前有摄魂丐何尚一人最擅此道。

  果然不出所料,那化子冷冷道:“是又怎样?”

  一方怨声答道:“适才领教‘摄心目力’不过如此而已。”

  何尚大怒道:“那你再试试这一掌如何。”

  说着猛然劈出一掌。

  一方冷笑一声。双手一立,虚空一拱,神拳陡发,蓦然他瞥见那恶丐目光中杀气腾腾,他到底丝毫江湖经验也没有,不由为之一慌,掌力只用出七成。

  两股劲风一触之下,一方掌力没有使纯,身子不由摇动一下,那何尚却是钉立如山。

  芷青一旁轻声说道:“方弟,让我来一”

  回头对那何尚叫道:“前辈好俊的掌力——”

  说着双手一并,虚空劈出一拳。

  他方才见弟弟失利,一心以为对方功力甚高,是以这一掌打出,已用了十成的力道。

  好个岳芷青,神拳才发,风雷之声顿时“呼”的一声,拳风早已卷起立在五丈以外何尚的衣带。

  何尚但觉利风扑面,有如刀割,心中一沉,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少年的功力竟如此高强。估计一下,决非自己所能抵挡,情急智生,猛然伸手移动放在左侧的那一尊巨大的铁制“木鱼”,当胸而立。

  “当”的一响,芷青好大拳劲,打在“木鱼”上,发出一响。

  那恶丐但觉双手一震,他怎样也料不到这少年的掌力中尚夹有阴柔之劲,透过铁“木鱼”,有若万马奔腾般直袭而来。不由双臂一麻,又是“当”的一声,铁“木鱼”脱手落地,身形也立不稳,倒退好几步。

  他怔了一怔,自知内伤甚重,念头一转,返身飞奔而去。

  三兄弟也怔在一边,没有去追赶。

  半晌,芷青才说道:“这恶丐对我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咱们糊里糊涂便将他打伤,这却如何是好?”

  一方也是怔然不语。

  芷青又道:“瞧他那临去的身形,看是受伤不轻……”

  一方插口道:“听他的口气,好象是等一个姓卢的三个兄弟,却误会了咱们,唉,他虽是可恶,但是……”

  几个入世不深的少年,失手打伤陌生的人,都有惶然之感。

  芷青心中甚感难过,问道:“卓弟,你怎么老不开口。祸是咱们闯的,你也出出主意呀!”

  卓方淡然一笑,斩铁断钉地说:“活该!”

  芷青和一方都是一怔,他们知道卓方平日沉默寡言,但判断力甚强,他既如此说,必有一番道理。

  正在这时,蓦然山道左侧一个冰冷的口音道:“好利害的小娃子……”

  三兄弟一怔,蓦然——

  芷青他们走了之后,终南山上又静得如一潭死水,家中只剩下君青和妈,每天君青除了帮妈妈做些杂事之外,就静静地一个人看书,倒也自得其乐。

  春风从山谷后面吹来,带来山峰上冰雪的寒气,但是也带来一丝春的气息。

  君青坐在门前一个小秋干上,一面看着书,一面摇荡着,这秋千架是他儿时大哥替他建的,现在他已长得太大,如果站在板上头顶就会碰着上面的横栏了。

  他手中书乃是太史公的史记,他正翻阅“信陵君列传”,看到“平原君门下闻之,半去平原君而归公子,天下士复往归公子,公子倾平君客。”不禁停书暗赞,心想信陵公子风流倜傥,虚怀若谷,进退揖让,兵破强秦,不觉悠然神往。

  这时山岚蒸起,春辉斜照,谷中一片枯黄上加了一层嫩绿的帽子,几枝野花零零落从土里钻出来,随风摆幌,君青看得心旷神怡,停下书来欣赏一番。

  “飕”一声,一只野兔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瞪着红眼向君青望了两眼,大胆地走近两步,又偏着头想了想,忽地转身跑了。

  君青瞧得有趣,从秋千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深吸两口新鲜空气。

  这死一样的宁静,有谁料到竟是天崩地裂的前奏呢?

  君青走到谷边,忽然看见一缕白烟从对面缓缓升起,初时尚以为是山谷中岚雾之气,也不加注意,过面一会只见那缕白烟愈来愈粗,竟成了浓浓的一个烟柱。

  君青不由大奇,仔细一看,那烟柱中似乎杂有一丝黄色。气体,渐渐随风吹过来,他闻到一段极浓的硫黄味,正奇怪间,忽然轰然一声巨响,对面山谷上一大片岩石突然飞上天空,霎时裂成千万碎石,高达百丈!

  君青不禁大惊失色,正回头,忽闻轰隆之声不绝,原来那些碎石虽说碎,至少仍有斗大,这时纷纷落将下来,打得隆隆不绝。

  茅屋内许氏大叫道:“君儿,怎么回事啊?打雷么?”

  君青正待拔步回告,忽然脚下感到一股极大的力道往上一涌,他只叫得“哎呀”一声,就被抛起丈余,跌落在草丛中。

  君青只觉天旋地转,他尚以为是自己跌昏了头,那知忽觉愈转愈快,胃中直想呕吐,他斗然想起一事,刚叫出:“地震!”两字,轰然又是一声巨响,震得他耳膜破裂!

  他正想抬头观看,骤然一片黑沉的东西迎面压到,他吓将连忙卧倒,但闻哗啦之声不绝,不知是什么。

  好半天他爬起来一看,原来遍地都铺了一层灰沙,他伸手在脸上一抹,也抹了一手黑,回首一望,顿时吓了一跳—一

  原来对谷山峰从半腰起断为两截,烟雾弥漫之间,依稀可看出断处岩浆泊泊,硫磺熏天。

  忽然间,烟尘中出现一个慌张的人形,那人不断地叫着:“君儿!君儿!”

  君青大叫道:“妈,我在这里!”

  许氏蓬头垢面地一把将君青抱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君青感到妈妈的双手在不断地抖颤着,可见方才受惊过度,他心中一酸,有如一个三罗娃娃般尽情地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轰隆之声依然不绝,巨大的岩石不时被冲上天空,母子俩人紧抱着,宛如不觉。

  直到脚下又是一阵猛震,君青才一跃而起,环目一看。只见对面“一线天”的两座孤峰都已损毁,整个山谷象是陷落地心!

  两崖之间岩石乱崩,谷底陷落,深不知底,莫说君青不会武功,就是身怀绝世轻功,也无法飞渡。

  脚下又是一阵震动,似乎这边山崖也将爆裂,君青见此情形,心中一凉,暗叫一声“完了”,接着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着。

  只要此山一崩,他们前路阻绝,就得坐以待毙。

  他心中并不是害怕,只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乱,他什么也不能想,只呆呆望着母亲。

  许氏也看清了周围情势,她拥着爱子,竟似不知恐惧,只平静地反覆道:“君儿,不要怕,君儿,不要怕。”

  轰隆,砰碰,岩石横飞。

  哗啦啦,飞石坠地,漫空都是碎石飞砂。

  硫磺味也愈来愈浓,令人窒息。

  “轰”

  君青陡然被震起,他和母亲一起滚落一个斜坡。

  他头脑斗然清醒,大叫道:“妈,不是后山还有一条出路么?”

  许氏苦笑道:“那路口早被你爸爸用千斤巨石堵死啦,我们两人怎么弄得开呢?如果你大哥在,或许……”

  当年岳多谦隐居之时,发现这绝谷前后各有一道通口,于是他用千斤巨石把后山的通口堵死,只留下前面的“一线天”,当时搬移巨石时,连岳多谦都很花了一番功夫,就算芷青他们在此,也未见得移得开吧。

  君青长叹一声,坐在地上。

  轰,又一声——

  一块飞石呼地横飞过来,许氏惊叫一声,和身扑在君青身上,那飞石擦着她的背飞落谷底。

  君青爬起来,发觉母亲脸上毫无惧色,双眼慈蔼而镇定地望着自己,忽然他惊叫起来:“妈,你背上流血了!”

  许氏摇了摇头,柔声道:“不妨事的,嗯,这真是山崩地裂,那年我和你爸在广西也碰到过一次,却没有这么厉害……”

  君青听妈在这时忽然说起往事来,不禁大奇。

  君青忽道:“妈,若是大哥在家的话,他一定能设法逃出去是吗?”

  许氏道:“嗯,你大哥功力极高,也确游移开那巨石。”

  君青道:“除了推开那巨石我们就只有等死了么?”

  许氏道:“是啊,君儿,不要怕,妈和你死在一块……”

  君青忽然觉得热血上涌,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应该能够保护母亲,一种莫名的信心从他心底中直涌上来,他大声道:“妈,我们去收拾一点重要的东西——”

  许氏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轰一声,又是一角山崖崩落,大地狂震。

  君青在沙尘中大声叫道上“妈,咱们到后山去试一试.我要弄开那石块。”

  许氏双目含着眼泪,颤声道:“君儿,你没有武技,怎么成啊?”

  君青忽然坚决地道:“我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刚才我忽然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里等死,冥冥中我总觉得我有法子把巨石移开,妈,别迟疑啦,我们快走——-”

  许氏道:“可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啊—一”

  君青大叫道:“我——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不再是一个孩子,我要有大丈夫男子汉的气概,象爸,象大哥,我好象觉得我不是去推那大石头,而是去保护妈,这样我就觉得一定能成,为什么大哥能保护妈我就不能?”

  许氏惊奇地站了起来,她眸中里闪动着晶亮的泪水,她发觉她的幼子象是突然间长大了,这个漂亮的公子型的孩子除了不懂武技之外,他爸爸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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