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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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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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和尚笑嘻嘻地搔了搔腰眼间的痒,咧嘴道:“孩子你看走眼啦,看仔细老衲这付模样象是从人家少林寺走出来的么?”

  这句话无异说明了这老和尚不是少林寺的,而这少年也着实相信,即使当今少林掌门亲临,只怕也没有这等功力。

  他在脑中一阵盘算,便作了一揖道:“敢问老前辈尊称?”

  那老和尚拍了拍袖上的灰尘,似乎十分爱清洁的模样,笑道:“你师父可是姓艾?”

  此言一出,那五个少林和尚都忍不住惊叫起来,他们一听这句话,便知这老和尚所指的是金戈艾长一,艾长一在首阳山一战,力挫不可一世的青蝠剑客,这事虽已过了八年,但是在武林中仍是绘声绘影地传述着。

  岂料那少年却是极为轻藐地哼了一声道:“艾长一么!哼……总有一天我要找到他的……”

  后面的一句他说得极轻,但是那老和尚却是一句一字地听清楚了,他不由心中又惊又疑。

  那少年的脸色在突然了间急变冷酷,他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少林寺的,既然伸手要管这桩闲事,你就会到底吧,哼……”

  那老和尚却是毫不生气,转脸对那少林五僧道:“百虹方丈可好?”

  少林五个和尚齐声道:“托前辈的福,方丈他老人家法体康健,老前辈……”

  他们正要问这老和尚怎生称呼,但是老和尚己知他们之意,莲忙使个眼色,岔开道:“见着百虹大师可为老衲问好。”

  那少年方才一拳打在这老和尚身上,老和尚却象没事人一般,心中不由又是惊骇又是怀疑,这时他见那和尚整个背艇正对着自己,不由大叫一声:“老和尚,你不动我可要动了!”

  他一面发话,一面早巳奋力劈出一掌,表面看来他算不得暗箭伤人,其实用心十分歹毒。

  五个少林和尚齐声叫道:“老前辈小心!”

  他们知道这少年出手如风,知道喊叫提醒已经慢了一步,那知老和尚仍然笑哈哈地望着五人,右手却看都不看地虚空向后一抓——

  那少年一掌飞快拍出,正要拍上那老和尚的背庭死穴,忽然一只手抓向自己的腕脉穴门,他吃了一惊,顿时一沉斗然向下翻出数寸——

  那知那老和尚竟如背后长眼一般,那只手也是跟着一翻,五指所指,全是少年手背上五个麻穴,这一来那少年不禁骇得脸色大变,急速向后退了一步,任他一身奇门绝学,但也料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闭目抓穴功夫!

  那老和尚却连头也不回地对少林五僧道:“咱们走吧!”

  少林五僧正要开口,那老和尚连忙施眼色止住,一面大踏步就向前走,少林寺的五个和尚也只好跟着他走。

  那少年一话不发地望着他们走远,那老和尚一言不发,出去半里路,这才忽然止步,飞快地说道:“这少年武功厉害之极,只不过经验不足,这才被我一举震住,你们快回去请示百虹方丈,老纳要先踩明他的底盘子。”

  少林五僧齐声急道:“可是敝寺万佛令牌在在他身上啊——”

  那老和尚怒道:“你们想死么?那少年潜力更比目下所示强过十倍,便是老衲也来见得能奈何得了他,你们还不快走,老衲要先弄清楚是什么人能教出如此高手!”

  五僧道:“然则老前辈法号——”

  那老和尚摆手道:“你们把这情形模样对百虹方丈一说,他就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五僧中那身材高大的道:“只因此事太过重要,老前辈既然熟识方丈,想来必非外人,晚辈厚颜恳求可否就请前辈相助立下擒住此人,以免日后麻烦?”老和尚摇头道:“那少年真实武功得出人意料,老衲胜他或许不难,但应要生擒他就不易了,而且老衲又不能伤地,试想万佛令牌在他身上,如不得着他的人,只是打赢了他又有何用?”

  少林和尚急道:“这等人便是伤了也不打紧。”

  老和尚道:“老衲自从五年前方家坪一战已发誓封剑,不再伤人啦——你们快走吧!”

  他话声方了,人却斗然飞走,瞬息不见踪影。

  那五个少林和尚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由相顾骇然,每个人都在心中喃喃狂呼:“五年前,方家坪,方氏双凶……原来竟是他!”

  原来五年前的一个冬夜里,称霸河洛的方氏双凶同时被人用同一方式剑诛了,这两人尸身一在方家坪的东端,一在方家坪的西端,东西相去整整五百里,从尸上看,那是一人所为的,那就是说下手除恶之人在一夜之间连宰两人,追杀往返五百里!

  是谁人有如此惊人的能耐?

  方家坪位于关中,于是众人都以为必是剑神胡笠所为,但是胡笠却公开声明不是他干的,这一来在武林中曾掀起极大的热潮,事过五年,仍然无人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今日这五个少林和尚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不肯告诉姓名的老和尚!

  且说那老和尚离开了少林五僧,立刻又跑了树梢上,从梢尖儿上跳跃着前进,疾比轻风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只见那俊美的少年仍然站在那儿,这时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米了,红得象一只血轮,金光从树叶的孤隙中穿射进来,正照在那少年的脸上。

  只听见他幽幽长叹了一声,望着那蓬勃的朝阳,喃喃地道:“一天,又是一天,唉,帅父啊,自从你去了之后,这些生命的日子对我还有什么意义?那美丽的花草,可爱的鸟啼,淙淙的流水,对于我来说,都象死一样枯寂乏味啊……”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在大树上的老和尚发现他的俊目中的滚着莹亮的泪珠。

  那少年叹息了一番,忽然转身向林内奔去,树上的老和尚也轻轻地跳了下来,跟踪着追去。

  那少年愈走愈快,他似对这林中小迳熟悉万分,东一转,西一弯,只见愈走光线愈是暗淡,可想见森林是愈来愈深了。

  最后那少年似乎鼓足了全力疾奔,身形有如脱弦之箭,的确正如老和尚所言,方才他以一和少林五僧为敌时,所表现的武功固然高极,但是和此刻的轻功比起来,显然他方才是受了经验不足的影响,因为他此刻的轻功已到了凌空飘荡的地步了。

  那老和尚仍然无声无息地跟踪着,他见那少年全力疾奔,不禁微急,双足一荡,身形突然加快,那一刹那间直叫人不敢相信,他的身子似乎斗然被狂风卷起,霎时之间,和前面的距离立刻缩短了一丈有余。

  老和尚微微笑了一笑,心想:“哈,还行。”

  于是,他又放慢了脚步。

  他心里微微自得地想到:“若是连我都追不上他。那岂不天下武林要让他称霸了不要?哈哈。”

  这时四周形势愈来愈荒僻古怪,似乎是块从无人至的原始地,那少年很快地钻进一个极其隐蔽的树洞中。

  只见那少年缓缓地走着,眼前现出一个芳草凄凄的青冢来。

  少年轻轻摸着冢前石碑,那神态充满着敬爱亲切,似乎就在抚摸着亲人的身子一般。

  微微的光线照在石碑上,只见上面刻着一行字:“先师胡立之墓”

  少年的身后忽然发出一声长叹,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唉,世事如梦,一代武林怪杰,巨星竟然殒落于斯!”

  少年惊骇无比地反过身来,以他的功力,这人竟然走入三步之内不被发觉,这人的轻功真到了陆起神仙的境界了。

  站在身后的,白髯飘飘,赫然正是那老和尚!

  少年紧张地慢慢站直身来,那老和尚道:“青蝠剑客是你师父?”

  少年傲然点首,忽然之间,一个灵感闪过他的脑海,他大叫一声道:“啊,我知道啦,你是灵台步虚姜慈航!”





铁骑令第十八章 君子协定



第十八章 君子协定

  于是片刻之间,这一代武林怪杰的传人脸上现出了严肃的颜色,灵台步虚姜慈航是何等威名,他再狂妄到了这时也不由得心底升起一阵肃然之感。

  姜慈航望了望那青草蔓生的大冢,他也看了这少年双目中射出的奇异光芒,他搓了搓手,企图缓和一下周遭冷僵的气氛,他探试着问道:“青蝠剑客是怎样死去的?”

  那少年的面孔在一刹那间变成冷漠无情,他哼了一声道:“家师是病郁久缠,终至不治而去的。”

  姜慈航双目一睁道:“武林人士,刀口喝血,能如令师得一善终,亦是造化了。”

  那少年道:“家师之病并非无因而至。”

  慈航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病殂之患岂能尤人?”

  少年哈哈大笑一声,厉声道:“和尚你这话说得倒好,错计岳铁马三环毁了家师一身盖世神功,家师焉得郁闷成疾?”

  姜慈航道:“小施主,世上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当年在首阳山上岳铁马失手丧在令师手上那又怎么说?”

  那少年脱口叫道:“那只怪他学艺不精了。”

  姜慈航一摸白髯,冷冷道:“好一个学艺不精,这就是给老衲的答覆!”

  那少年楞了一得方始恨恨道:“和尚你伸手管闲事么?”

  姜慈航不答,却反向道:“青年人你打算血洗武林么?”

  那少年想了想道:“各人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和尚管得了天下事么?”

  姜慈航道:“青蝠施出一身武学委实是百代难寻,只是为了“嗔’字一念,终于毁了一生,青年人你少年英雄,假以十年必能成为一代大师,难道也要自陷令师覆车之辙?”

  说也奇怪,这少年本来是何等高傲,但是此刻听了姜慈航这番话,竟然并未暴怒,他望了姜慈航一眼,冷然道:“和尚你苦口婆心只是自费唇舌。”

  姜慈航心中暗暗盘算道:

  这少年看来不过弱冠,却是一身上乘功夫精纯无比,目上他缺乏作战经验,犹且厉害如斯,等到他经验一多,那必然愈法不可收拾了……武林出此煞星,老衲不能袖手……

  于是他沉声道:“施主欲雪师恨,这个老衲无权过问,但是有一句话者衲必须明言再三,施主若是滥杀无辜,必遭天谴!”

  那少年脸色斗然一沉,“啪”的一掌拍出,正拍在墓旁一块大石上,只听到一声闷响,那一块石岩竟被他拍出深深一个掌印来,他厉声道:“和尚,你待怎地?”

  姜慈航望着那石块上的掌印,心中也自骇然,他双眉一扬,突的一掌拂出,掌缘在石上一触而收,“哗啦啦”一声,石屑碎了一地,那石块上的掌印己然不见。

  他的声音也变严厉:“你若滥杀无辜,虽然老衲封剑多年,却也不能坐视!”

  那少年道:“逆我者死,在下从不省得什么叫做无辜。”

  姜慈航心中暗自盘算:“岳铁马归隐后,程、胡踪迹不现武林,老衲封剑已久,这厮若是当真在武林中胡干起来,只伯武林后一辈人中,着实无人能敌……”

  他一念及此,忽然一个雄壮英伟的影子飘过他的脑海,他灵机一动,心中巳有了一个计较,于是他暗自对自己说:“为了武林苍生,老衲一定要设法困住这小煞星,老天不会责怪老衲嫁祸于人罢……”

  于是他冷笑了一声,不屑地道:“青蝠剑客死于郁疾,即使是因一身功力毁失而去,又于汪家老大何关?灵台钓叟何关?便要报仇也轮不到汪嘉木白立霜啊?……嗯,是了,岳家铁骑令是何等威风,那自然是碰不起的……”

  那少年大喝一声道:“和尚你不须激将,铁骑令便怎的?我若不把岳家三环破个干干净净,便誓不为人!”

  姜慈航冷冷道:“好志气,好抱负,但是,只伯……”

  那少年早知他的用意,但仍忍不住大叫:“只怕什么?”

  姜慈航双目一翻,故意顿一下才大声吼道:“呔,你这小子,有功夫的去找岳家的人,说什么滥杀无辜,替天行义,老衲劝你不必再在江湖上献丑啦!”

  那少年气得双眼乱眨,口中却冷笑道:“和尚乱言,不足为道。”

  姜慈航嗯了一声道:“岳家的大儿子,我老衲是见过的,那身功夫,真——嘿嘿,不必多说啦!”

  少年心中一怒,不屑道:“岳家的儿子,有什么功夫,冲着他老子,我也不放在眼内。”

  姜慈航猛可长眉轩飞,面色一寒,哼声道;

  “岳铁马是什么人物,老衲也敬他三分,你这小子,竟口出不逊,你有什么功夫,有什么能耐,老衲拼着废却昔年封剑誓言,你再敢狂言半分,今日叫你血溅当地!”

  灵台步虚姜慈肮,昔年以神风步虚身法,列名武林七奇,是何等人物,是何等威风,只见他声如宏钟,铿锵有若金石,那少年心中猛可一震,一时呐呐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天,少年方愤然怒道:“不管如何,在下迟早必寻姓岳的算账!”

  姜慈航冷笑道:“怎么叫做迟早?嘿嘿,若老衲我是你的话,便干脆邀姓岳好好拼一场,又管什么姓汪的事?什么姓白的事?嘿嘿……”

  那少年明知他是相激,但是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我便立刻去寻姓岳的算账又打什么紧?老和尚,你也太小看青蝠剑客的弟子了!”

  姜慈航不动声色,一字一字地道:“铁马岳家威名满天下,老衲敢打赌施主必难逞意!”

  那少年白晰的脸孔上闪出一丝激动,他叫道:“半年之内,在下手执铁骑令旗来见和尚,和尚届时尚有何话可说?”

  姜慈航长笑一声道:“施主敢与老衲打赌一次么?”

  少年道:“如何赌法?”

  姜慈航道:“半年之内你若能拿着铁骑令来见我和尚,我和尚就为你做任何十件事,若是到时施主你没能做到,那么老衲只要你依我一事——”

  少年道:“什么?”

  姜慈航道:“我要施主你放下屠刀,随老衲到深山中寻个地方依皈我佛。”

  少年狂笑道:“和尚好慈悲心肠啊一—”

  姜慈航正色肃然道:“这给一搏十的赌注,施主你可敢点一下头?”

  那少年冷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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