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娘话锋一转道:“你们两个,该作决定了。”
林忠扬声答道:“我们已经答应了。”
“好。”朱四娘的话声接道:“现在,我下达第一道命令,将‘无敌堡’的三个饭桶,宰掉吧!”
“是。”林忠一声恭诺之后,目注‘无敌堡’的三个灰衫老者没声道:“你们三个,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那王姓老者冷笑一声道:“没用的东西!居然捧起本堡一个淫侍妾的臭脚来。”
朱四娘的话声冷笑道:“骂得好!有赏。”
紧接着,沉声喝道:“胜男,赏他四记耳光,将他扔过来,其余两个,由护驾双将收拾,快!”
话没说完,一串‘劈拍’脆响声中,那王姓灰衫老者,已被朱胜男一把抓起,扔向五丈之外。
同时,一道黄影,挟着一声欢啸,疾射而来。
那王姓老者的身躯尚未落地,已被那道黄影,凌空接住,只发出半声惨号,就被撕成两片。
原来这道黄影,就是那异种金狒——大黄。
它一下撕了那王姓灰衫老者之后,犹自分握两片尸体,手舞足蹈地欢啸不已。
这情形,不但使“青城双矮”,和另外两个灰衫老者心中惊悸不已,连在远处旁观的吕正英等人也为之怵目惊心。
就当现场中,气氛突然一紧,而显得一片死寂之间,朱四娘的话声又扬声喝道:“护驾双将,你们还呆看干吗?”
“是!”
“青城双矮同声暴诺之后,已双双出动,各自找上一个灰衫老者,展开一场如火如茶的恶斗。
“青城双矮”虽然是南七省中,响当当的人物,身手不凡,但那两个灰衫老者,身为“无敌堡”的护法,尽管是位列第四级,但在目前这种心知必死,而毫无顾忌地采取与敌偕亡的打法之下,使得那‘青城双矮’一时之间也莫可奈何。”这时.吕正英向那刘子奇低声问道:“刘伯伯,您看,那‘青城双矮’能完成任务吗?”
刘子奇目注斗场,头也不回地答道:“完成任务,是不会有问题,不过,那恐怕是百招以上的事了。”
朱亚男也点点头道:“不错!可能要百招以上,才能杀死那两个。”
朱四娘的话声又沉声说道:“护驾双将听好!限你们百招之内,完成任务!”
刘子奇不禁轻轻一叹道:“朱姑娘,令堂这个人,可真不太好伺候。”
朱亚男苦笑道:“我娘就是这个脾气。”
吕正英也苦笑道:“令堂如此痛恨男人,可不知她准备如何处置我们这三个人?”
朱亚男笑道:“我敢担保,不会要你们的命,也不致太委屈你们,不过,你们必须要记住我的话逆来顺受,不可顶撞她老人家。”
王人杰苦笑着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不顺着她也不行了!”
一声凄厉惨号,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个灰衫老者中,一个已死于林勇的剑下,另一个心头一惊之间,也被林忠一剑贯胸死当场。
朱四娘的话声问道:“是多少招?”
第三章 从头越不畏艰苦
林勇扬声答道:“回夫人,我是九十五招,家兄是九十六招。”
朱四娘的话音道:“胜男,招数没错吗?”
朱胜男扬声答道:“娘,招数没错。”
朱四娘的话声道:“能如限完成任务,少时有赏!”
林忠苦笑道:“多谢夫人!”
朱四娘的话声“哦”了一声道:“对了!从现在起,称呼必须改正过来,对我称令主,对两位姑娘称小姐,你们自称属下。”
也许是大黄对王姓灰衫老者,杀鸡吓猢狲的那一撕,起了镇慑作用,此刻“青城双矮”神态间的不服之色,已完全消除,同声恭应了一声:“是。”朱四娘的话声接道:“胜男,带着护驾双将回府,现场未了事宜,交由大黄小黄料理。”
“好的。”
朱胜男娇应一声之后,扭头向“青城双矮”说道:“二位跟我走吧!”
这时,朱亚男也向吕正英说道:“我们也该下去了。”
这一行人,回到客厅中时,朱胜男与“青城双矮”也同时到达。
朱亚男首先笑道:“你们几个,都是在外面跑江湖的人,是否也都认识?”
刘子奇正容笑道:“‘青城双矮”我是闻名已久,却一直无缘识荆。”
林忠目光对三人脸上一扫,然后凝注刘子奇问道:“这位兄台是?”
刘子奇含笑接道:“在下刘子奇。”
林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通臂神判’刘子奇刘大侠,真是幸会,幸会!”
朱亚男笑道:“原来你们还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那你们都该好好聊聊。”
这当口,刘子奇已经将吕正英,王人杰两人向“青城双矮”介绍过。
“青城双矮”微微一怔之后,才长叹一声道:“‘潇湘剑客’吕维屏太侠,竟然会全家遇难,这两天的变化,可实在太多太大了。……林勇笑着问道:“不知刘大侠在这儿,‘官拜何职’?”
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声,由甬道中传来道:“这三位,暂时还没派上职务。”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过处,客厅中已现出一位身着青衣衫裙,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美貌妇人。
显然地,此人就是那自称“雪峰山山主”,又改称“令主”的朱四娘了。
如果以朱胜男那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来推算,她至少应该是三十四五岁的人了。
但目前,在柔和的珠光之下,呈现在吕正英等人眼前的朱四娘,除了美得不可方物,冷得令人难耐之外,谁也不会估计她是三十出头的人。
如非是朱亚男口中的一声“娘”,证实了她的身份,不明内情的人,真会把他们母女三人,看成三姐妹呢。
朱亚男叫了一声“娘”之后,又向吕正英笑道:“呶!这就是我娘!”
这时,刘子奇与“青城双矮”等人,不由自主地,向朱四娘躬身施礼道:“在下参见令主。”
“属下参见令主。”
吕正英虽然心中老大的不愿意,但却被俏立他一旁的朱亚男暗中督促之下,也同时躬下了身子。
这情形,对吕正英而言,已经是觉得太委屈了,但朱胜男却还不以为足地,突然沉声喝道:“应该大礼参拜。”
吕正英俊脸一变之间,朱四娘却摆了摆手道:“罢了!且等我正式向江湖宣布,就任令主之时,再让他们大礼参拜。”
朱亚男笑问道:“娘,您准备当什么令主啊?”
朱四娘漫应道:“‘七杀令’令主。”
朱胜男笑道:“娘!你这‘七杀令”是否同张献忠的‘七杀碑’一样?”
“不!张献忠算什么东西!”朱四娘淡淡地一笑道:“我这‘七杀’律令,是专对天下臭男人而订的。”
接着,目注林勇,沉声问道:“方才,你问刘子奇等三人‘官拜何职”’那是什么意思?”
林勇讷讷地答道:“属……属不是一句玩……玩笑话……”
朱四娘冷哼一声道:“玩笑话,你把我当做三岁娃儿?”
林勇禁不住身躯一抖道:“属下不敢!”
朱四娘冷然接道:“不敢?那么,你方才那句自我解嘲,而又满含讽刺意味的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朱四娘说得并不疾言厉色,但她那无形的威严,却使得这客厅之中,雅雀无声,当事人的林勇,更是不胜惶恐地说道:“属下一时失言,敬请令主宽恕。”朱四娘哼了一声道:“姑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从轻发落,同时,方才本座说过‘待会有赏的话’现在,姑且算是功过相抵,以后,可得多加检点!” “青城双矮”同时躬身说道:“多谢令主。”
朱四娘摆摆手道:“退后一旁。”
接着,才目光在吕正英等三人身上一扫,淡淡一笑道:“本座虽然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对江湖上的一切,却也并不太陌生。”
说着,已经自在一张石椅上坐下,注目接问道:“说说你们三个人的来历。”
当刘子奇简略地,将自己三人的来历,说完之后,朱四娘才目注吕正英笑了笑道:“你这小子的遭遇,委实是不幸得很,不过,你能到这‘天心谷’来了,可应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你应该懂了。”吕正英有点茫然地说道:“好像懂得一点。”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慢慢地你就会全部懂得的。”
她话锋略为一顿,又轻轻一叹道:“我到达这儿,已经整整十年零一天了。”
刘子奇接问道:“令主是于十年前的大年初一,到达这儿的?” “不错!”
朱四娘幽幽地接道:“十年时间,不算太短,昨天我就想到。
须要活动一下了,刚好今天,你们三个人就先后赶到这儿,说来这也算是有缘。”
刘子奇含笑接道:“以后,还望令主多多栽培。”
朱四娘点了点头道:“目前,我这个令主,除了我自己的两个女儿之外,你们五个,就算是我的基本干部了。”
接着,目光一扫五人道:“你们五个中‘青城双矮’已派为护驾双将,现在,我再任命刘子奇和王人杰二人,为本谷正副总管。”
刘子奇、王人杰两人,同时躬身道:“多谢令主。”
“本谷总管与护驾双将之间,地位是平等的。”
一顿话锋,目注刘子奇、王人杰两人,沉声问道:“方才,当然护驾双将在谷中执行职务时,本座所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刘子奇、王人杰两人,同声恭应道:“是的。”
朱四娘冷然接道:“那么,本座提醒你们,方才,本座向护驾双将所说的话,同样地适用在你们身上。”
“是!”刘子奇、王人杰两人,同声恭应声中,朱四娘却目注吕正英笑了笑道:“你,暂时没有职务,以后看情形再说。”
朱亚男连忙接道:“娘,你不传他武功?”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论资质禀赋,这小子是万中选一的好材料,不过,目前我还不打算收男弟子。”
朱亚男哀求着道:“娘!你……”
朱四娘截口笑道:“真是皇帝不急,急了太监——你丫头放心好了,‘天心谷’出去的狗,也会比一般一流高手要强得多。”
说到狗,就有二头大如牛犊,外表凶猛已极的狂犬走了进来。
朱四娘向那两头巨犬招招手道:“过来!”
那两头因有生人在室内,而显得有浓重敌意的巨犬,竟然立即俯首贴耳,爬伏在她的脚下,驯服得有如一只小猫。
朱四娘含笑接道:“这是产自藏边的巨犬,本谷中现在业已繁殖到五十四头。”
接着,目注朱亚男说道:“亚男,明天,你带着他们五个,和大黄、小黄,以及这些巨犬等介绍一下,以免他们发生误会。”
朱亚男点头笑道:“好的,明天,我一起床,就办这件事。”
朱四娘目光一掠吕正英等五人道:“从明天起,你们五个,暂时由胜男传授你们的武功,以后再看情形,由我亲自指点。”
“青城双矮”刘子奇等人同声说道:“多谢令主!”
朱四娘想了想后,又沉声说道:“有一点,本座要特别提醒你们,别以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屈居于一个妇人女子手下。
而心怀不平,须知你们这护驾双将,与正副总管,在我们母女面前,固然没有地位,但在江湖上,却比任何一个掌门人都要尊崇。”
“青城双矮”这回想必是心悦诚服了,闻言之后,双双同声说道:“多谢令主成全。”
朱四娘笑了笑道:“说来你们五个,也许不太相信,凭我的魄力,武功,和这‘天心谷’的财力如果要争取皇帝宝座,那真是易如吹灰反掌。”刘子奇笑道:“这个,属不等自然相信。”
朱四娘目光一掠刘子奇等五人道:“你们五个,今宵就暂时在客厅中歇息,一切都等明天再谈,还有,你们相互说话时,要小声一点。”“是!”
就在刘子奇等人的同声恭应声中,朱四娘偕同二个女儿,已向间里走去。
目送那母女三人离去的背影,吕正英不由地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刘子奇自然能体会出一个身负灭门血仇,而又处于目前这种环境中的孤儿的心情,但此时此地,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客厅中沉寂了少顷,刘子奇才继一声轻叹之后,低声说道:“孩子,目前,你应该在‘忍’字上痛下苦功才行。”
吕正英目蕴泪光,点点头道:“我知道。”
林忠苦笑道:“刘兄,看情形,我们这位令主,绝对不是坏人。”
刘子奇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这种想法。”
林勇接道:“只是,因为受过某种刺激,未免偏激得使人受不了。”
刘子奇笑道:“已经到了这儿,受不了也得逆来顺受。”
接着,又注目问道:“二位既是按图索骥而来,对这儿的秘密,想必知道了不少吧?”
林忠笑了笑道:“不少二字是淡不上,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
刘子奇道:“能否就二位所知见告一二?”
林忠笑道:“总管大人,我们的肚子,还空着哩!”
刘子奇连忙歉笑道:“这倒委实是我的不是,来,诸位请随我来。”
当四人一齐向厨房走去时,吕正英则借口需要休息,而独自留了下来,而且,不等四人走远,就在那万年温玉作成的石凳上躺下,曲宛为抚地,闭目养起神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尤其是等于由鬼门关上,擒回来一条小命,此刻,竟然已有一个能避风雨,而又不至有生命危险的栖身之所,在精神体力,两皆疲惫之下,他委实是需要好好歇息一下了。可是,尽管他的精神体力都需要休息,但一经躺下后,脑海里,却有如暴风雨中的海洋,怎么也没法平静下来。
说来,这也难怪,他本来是一个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自己历尽艰险,才逃出虎口,尽管目前有个栖息的机会,但前途茫茫,吉凶未卜,这情形,漫说他还不过是一个十七岁大的孩子,纵然是一个阅历较深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得起!不过,他总算是够坚强的,尽管他心头有着无限的委屈和悲痛,却是强忍的,并没有掉下泪来。忽然,他的鼻端,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