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镖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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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镖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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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百涛落了座位,说道:“关兄,督帅为人,公私分明,今宵是督帅的私宴,关兄不要有拘束之感了。”
  青袍人道:“咱们今宵是私宴,关总镖头随便一些,更觉亲切。”
  哈哈一笑,接道:“我虽官府封极品,布政四省,但我很喜欢朋友,大部分人,都对我心存敬惧,不便和我论交,你关兄镖头是武林好汉,不要为俗礼拘束才好。”
  关中岳站起身子,道:“督帅言重了。”突然一个转身,右腕扬起,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这一下,变出突然,沈百涛看的一呆,道:“关兄,有人吗?”
  关中岳还未及答话,突闻一阵铃声传了过来。
  督帅大人心里还能沉得住气,脸上毫无惊恐之色,听得铃声,忽然微微一笑,问道:
  “哪来的银铃之声?”
  关中岳道:“禀督帅,是草民镖上的金铃。”
  督帅笑道:“你嫖上既有金铃,怎的发出之时,未曾闻得。”
  沈百涛道:“关兄,这一点,不但督帅心里不明,就是兄弟,也有些不大明白,难道是金镖出手太快,快的先见镖光,后闻铃声。”
  关中岳并未立时回答两人的问话,顺耳听了一阵,道:“被他逃走了。”
  督帅大人望了沈百涛一眼,问道:“什么逃走了?”
  沈百涛代答道:“刺客。”
  督帅大人一怔,道:“刺客?督府戒备森严,刺客怎能混入。”
  关中岳道:“小民金铃镖,为一种特殊的暗器,金镖出手之后,可凭铃声判断是否中人,或是为人击落收去。”
  督帅大人道:“有这等事,你倒说说看,刚才你那一镖,是否中了敌了?”
  关中岳道:“击中了敌人,但他伤非要害,被他带伤而逃。”
  督帅大人拂髯一笑,道:“你这些话能否找出证明?”
  关中岳道:“小民的金镖之上,开有血槽,因此,中镖人,必有鲜血流出。”
  督帅大人道:“本座可否去见识一下呢?”
  关中岳道:“室外寒风如刀,大人不用亲劳玉趾,草民和沈兄同去瞧着,由沈兄回复督帅。”
  督帅大人站起身子,道:“最好我也去开开眼界。”举步向外行去。”
  沈百涛一伸手,取下挂在壁间的毛皮披风,披在督帅的肩上。
  两上守在门后的黑衣大汉,立时各取了一盏灯笼,开道前行。
  关中岳凭借那铃声传入暖阁的记忆,带几人打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黑衣人高举起手中的灯笼,督帅大人抬头望了枯树一眼,道:“不错,树枝上积雪散落甚多,分明是有人在树上藏过,而且方向也正对暖阁。”
  关中岳道:“督帅请向下面瞧看。”
  两个高举灯火的黑衣人,突然放低了手中的灯笼。
  凝目望去,果见白雪地上,有着几滴黑点。
  督帅垂下头去,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是血,但已冻了起来。”
  抬头回顾了一眼,接道:“我这府中,墙高院深,防守森严,他们能来去知如,不为所觉,单是这份本领,就非同小可。”
  关中岳道:“飞檐走壁,只是一种小巧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沈百涛接道:“夜深寒重,有话咱们回到暖洛中再谈吧!”
  督帅微微一笑,道:“百涛,不用替我担心,这几年来,我的身子还硬朗,这点寒意,还担受得住的……”
  目光转到关中岳的脸上,又造:“百涛常谈你的武功如何,老实说,我心里还有此不信,适才你露了这一手,的确非同凡响,我想多问你几句话,不知是否可以。”
  关中岳一揖到地,道:“督帅但请吩咐,草民知无不言。”
  督帅道:“你说说看,那人中了你的金铃镖后,逃往哪个方向?”
  关中岳四顾了一眼道:“该奔向正东方向,不过,他伤势不重,可能已逃的很远,追赶不及了。”
  督帅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咱们到暖阁吃酒去。”
  举步直回暖阁。
  关中岳随在身后而行,一面暗暗付道:“沈百涛挟一身武功,肯追随这位官场中人物,这位督帅大人,其真有与众不同之处。”
  付思之间,人已行入了暖阁。
  两个黑衣人放下灯宠,掩上阔门。
  暖阁中,早已摆上酒菜,八色精致美肴,和一壶陈年佳酿。
  督帅伸手抢过酒壶,替那关中岳、沈百涛各斟了一杯酒,笑道:“我的主人,先敬你们一杯。”
  关中岳、沈百涛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督帅放下酒杯,笑道:“关总镖头,我听百涛说,你们江湖好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戒,不许和官府中人来往,可有其事?”
  关中岳道:“唉!不错,有这么一条规戒,但大都是各门派中先辈的嘱咐,并无明文规定,也无正式规约的束缚。”
  帅嗯了一声,道:“这其中可有缘故吗?”
  关中岳道:“缘故自然是有,只是关某人也无法说得清楚。”
  督帅哈哈一笑,道:“你关总镖头既有难言之隐,本座倒也不便强问下去,不过,对本座的为人,你关总镖头只怕还知晓不多……”
  关中岳接道:“督帅世袭爵位官封极品……”
  督帅微微一笑,道:“这正是本帅觉着惭愧之处,我徐断宗上承祖荫,得托封疆,皇恩加官恶爵,布正四省,这些年来,天下表面升平,实在吏政积弊甚深,已萌乱象,我徐家世受是思,但愿能尽一己之力,未雨绸缎,消弭乱象于无形之中……”
  伸展一下双臂,接道:“我虽有此心愿,但自知却无此能耐,必得借仗侠士仁人之力,因此,常和百涛论及天下大事,期望武林中侠义高人,能消除不和官府往来的成见,助我一臂之力。”
  关中岳双目中神光一闪,道:“徐督帅忧国优民,令人饮佩。”
  话到此处,突然住目不言。
  徐断宗谈谈一笑,道:“像你关总镖头这等武功高强之人,如肯助我,必扫清吏政积弊,安抚天下人心。”
  关中岳起身一揖,道:“承督帅厚爱,关某是感激不尽,不过,关某却另有苦衷,实难为督帅效力了。”
  徐督帅端起酒杯,道:“人各有志,本帅决不会勉强你关兄,来!咱们再喝一杯。”
  他以四省之尊,突然叫出一个兄字,关中岳顿有受宠若惊之感,呆了一呆,道:“督帅言重了,草民何德,怎敢和督帅兄弟论交。”
  徐断宗笑道:“我说过,咱们今夜之后,是私人论交,不计身份。”
  关中岳举杯一饮而尽,道:“督帅厚爱,草民尊敬不如从命了。”
  徐断宗果然是言出如山,不再谈邀请关中岳效力的事。
  三个人饮酒言欢,不觉间,把一壶阵年美酒吃完。
  徐督帅虽然未醉,但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回身吩咐书童,道:“去取来皇赐玉液百花酿,今夜中我们尽醉方休。”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大人且慢,听尊民一言,酒已足够了。”
  徐断宗道:“哈哈,关兄还毫无酒意啊!怎能就此住杯。”
  关中岳道:“草民对酒道略知一二,我们饮用之酒,乃百年以上之物,后力强劲,再喝下去,督帅故然要先醉倒,草民和沈兄,也难支撑下去,再说皇赐琼浆,也不是草民等饮用之物。”
  徐断宗笑道:“皇恩隆隆,两位分饮一林,也可分忧国忧民之心,拿酒来。”
  关中岳、沈百涛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
  那书童欠身一礼,步出暖阁。
  片刻之后,带着一个七品顶戴的官员,行入阁中。
  那官员抱着一两尺见方的白玉盘,玉盘上铺着黄色的缎子,黄绫覆盖着一白色瓷坛。”
  徐断宗站起身子,道:“咱们虽是私室论交,但君臣大礼不可废弃。”
  站起身子对那瓷坛拜了下去。
  关中岳、沈百涛眼看督帅之尊,对坛叩拜,也只好大礼参拜。
  虽是深更半夜,那酒官却穿着朝服,戴着官帽,双手捧着玉盘,高高举起,待三人拜过之后,那酒官把玉盘放在木桌之上,长揖而退。
  徐断宗缓步行近木桌,揭开瓷坛上的黄绫,打开密封,一股酒香,直扑鼻中。
  关中岳虽非嗜酒之徒,但闻到这一股扑鼻的酒香,亦不禁脱口赞道:“好酒啊!好酒啊!”
  徐断宗微微一笑,道:“据说这酒是存放在三百年以上的茅台,云贵总督沐五,派遣专差,送入北京,圣上恩赐三坛,两位请品尝一下此酒如何况多关中岳道:“不用品尝,但闻酒香,已可觉出此酒的名贵了。”
  那书童快步行了过来,灌满了酒壶,又在瓷坛上加了封盖。
  三人重新落座,举杯对饮。
  美酒适口,诱人入醉,不觉间都喝的多了一些。
  关中岳走南闯北,交游天下,世间名酒,可说是全都品过,但想此等美酒,还是初尝,连饮了几个满杯后,叹道:“未见督帅之前,在下实未想到,督帅竟是这样优国忧民的忠耿人物。”
  徐断宗道:“关兄过奖……”
  长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关兄能助我一臂之力,使我管辖的四省,吏治澄清,民间安泰,也可稍报皇恩,聊慰先祖之灵了。”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督帅初见关某,竟有厚爱,关某感激莫铭,但长年吃江湖饭,实难为官府效命,但督帅私下,如有遗差,关某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断宗哈哈一笑,道:“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撇开我的官位,咱们算布衣论交。”
  关中岳突然站起身子,右手酒杯一挥,带着满怀酒,破窗而出,目中大声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多谢关总镖头赐酒,好酒啊!好酒。”
  只听砰的一声,暖阁的两扇木门,被人一掌震开。
  沈百涛一横身,挡在徐断宗的身前,双掌平阳,蓄势戒备。
  徐断宗倒还能沉得住气,低声说道:“沈百涛,闪开些,不用替我担心,你们武林中人,杀的贪官污吏,这一点,我自向无愧于心,再说,有关总镖头在此,也不会让他伤害到我。”
  沈百涛微微颔首,道:“大人说的是。”缓缓退到一侧,暗中却仍然运气戒备。”
  凝目望去,只一个身着楼衣,满头蓬发,一脸油污,赤足草履的小叫化子。
  关中岳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丐帮中天龙包青,无怪有这等绝佳的轻功。”
  包青道:“关总镖头夸奖了……”
  一举后中酒杯,接造:“原杯奉还,幸无伤损,只是杯中之酒,已被小叫化喝了。”
  右手一抬,酒杯直飞了过来。
  关中岳右手一扬,掌心托住了酒杯,缓缓放在桌上,道:“就在下所知,丐帮中人,很少侵犯私人宅院,阁下这番深夜到此想为必有原因了。”
  天龙包青淡然一笑,道:“关总镖头对我们丐帮中的规戒,十分熟悉了。”
  关中岳道:“资帮的帮主,和我关某人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之间,虽然谈不上深交,但洽谈倒很融洽。”
  包青微微一笑,道:“可惜敝帮主不在开封。”
  关中岳接道:“关某人只是说明和贵帮的渊源,但并无措仗贵帮主之力,压制阁下之心。”
  包青道:“关总镖头没有这份存心,那是最好不这,小叫化也可畅所欲言了。”
  关中岳道:“你如是冲着我关某人来,咱们到外面叙谈,这地方是督帅的公馆,不能作咱们谈话之处。”
  包青道:“虽和你关总镖头有关,但就目下情形而论,你已经不是正点子,小叫化找的是这位督帅大人。”
  徐断完道:“壮士既是对着本帅而来,何妨坐下谈谈……” 回顾了身侧书童一眼,道:“管这位壮士,加一副杯筷。”
  包青沉吟了一阵,道:“关总镖头在此,小叫化今夜已自知白跑了一趟,我应该回头就走,不过,大人的酒味太醇,小叫化跟着老叫化长大,别无嗜好,只是养成了喝酒的毛病。”
  徐断宗道:“皇赐御酒,自非平常之物,坛中有酒尚多,壮士既然喜爱,那就不妨开怀畅饮,有什么事,咱们酒后再谈。”
  天龙包青征了一怔,叹道:“看来,你是一个好官。”
  关中岳冷冷说道:“你明白就好。”
  天龙包青回顾了关中岳一眼,笑道:“关总镖头,似乎是对我小叫化有点成见?”
  关中岳哼了一声,道:“关某人只是觉得奇怪,贵帮中人,向以忠义仁侠自居,想不到竟然在深夜中混入人家公馆,用心何在希望你有个交代。”
  天龙包责淡淡一笑,道:“看情形,小叫化如若是说出个名堂来,关总镖头今夜之中,不会让我小叫化平安离开了。”
  关中岳道:“你如是说不出适当的理由,那就要请你留下一些什么,关某人找贵帮帮主讲话。”
  包青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吧!小叫化子据实奉告……”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贵局这趟镖中有一幅牧羊图……”
  关中岳接道:“有那么一幅牧羊图,想不到贵帮竟也起了偷觑之心。”
  包青道:“关总镖头言语之中,最好不要伤害我们帮主,不叫化可以忍耐你关总镖头的冷讽热刺,但你如伤到了整个的丐帮,或是我家帮主,那就别怪小叫化要失礼得非你关总镖头。”
  关中岳冷笑一声,道:“你说下去。”
  包青道:“今宵私闯督帅宅院,纯是我小叫化的个人行动,既非奉帮主之命,也和整个丐帮无关,不过,小叫化子深夜到此,用心也并非盗取那牧羊图。”
  关中岳道:“那么你倒说说看,深夜来此,用心何在?”
  包青道:“有一件事,关总镖头也许不知,牧羊图送回帅府一事,早已喧腾开封,除了小叫化子之外,还有很多人也要在今宵混入督帅当中……”
  目光一掠沈百涛,接道:“小叫化不相信督府中之人,能够保住那牧羊图,牧羊图又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因此,小叫化也混入了督府中来,万一那牧羊图落入了歹人手中,小叫化就不能让他带走的了。”
  关中岳点一点头,道:“关某人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包青道:“小叫化实话实说,关总镖头相信,那是最好,不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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