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岳道:“嗯,他怎么说?”
杨四成道:“他倒是满回答应,告诉我此后尽量少来,临去之际,告诉属下说,万一开封分局有什么事,需要他效劳时,派人去告诉他一声。”
关中岳嗯了一声,道:“大立和玉龙呢?”
杨四成道:“林镖头被人请去吃饭,玉龙、于俊和大家都在后面休息,属下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武林虽有胆大妄为的人,但也不至在闹市中生事,找人镖局来,因此,属下叫他们白天休息,晚上巡夜”。
关中岳点点头,道:“很好,很好……”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你做事一向很小心,但我已离了开封,镖局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你这样防备森严,定有所见了。”
杨四成道:“前两天,属下发觉有人探道,因此,属下才这般小心戒备。”
关中岳道:“可有武林人物来过?”
杨四成道:“没有,属下也正为此事不解。”
谈话之间,林大立也走了进来。
关中岳和方振远去而复返,似是大出了那林大立的意料之外,怔了一怔,才施礼拜见。
关中岳挥挥手,道:“大立,不用多礼,坐下来,咱们仔细的谈谈。”
林大立落了座,一个年轻的趟子手送上香茗,林大立喝了一口茶,道:“总镖头,去而复返,为了何故?”
关中岳不愿把镖旗主人,逼死数十个武林高手的事说出来,微微一笑,道:“葛玉郎率人沿途拦劫,我和方兄弟重又相遇,衡量轻重,觉得这开封府目前是非最多,因此,决定暂缓北上,留在这里。”
林大立道:“总镖头回来主持大局,那是最好不过……”
关中岳道:“你在开封府地面很熟,可曾瞧出了什么不对?”
林大立道:“就属下所见,有一桩很奇怪的事情。”
关中岳道:“什么事?”
林大立道:“前两天,这开封地面上,似乎云集了不少的武林人物,经常走动,这几天不知何故,出现在地面上的武林人物,突然间像失了踪似的,不再见有人走动,静的有些出奇。”
杨四成道:“来此之人,大都为了那幅牧羊图,大概是追总镖头去了。”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大风暴前,总会有一段出奇的平静。”
语音一顿,接道:“大立,局子里可有清静的房间?”
林大立道:“后院里有一间,总镖头如要使用,我这就派人去打扫。”
关中岳点点头,道:“好!里面打扫一下,外面有用修饰了,我要住在里面,最好不让外面的人瞧出来。”
林大立道:“那地方紧傍一株大树,屋子里久无人住,墙壁上生了不少绿苔,看上去似是一座空屋,外面不用修饰,就可以掩人耳目。”
关中岳道:“那很好,叫他们在屋里面打扫一下,放一套简单的被褥用具,尽量不要打扰我。”
林大立道:“总镖头的饮食呢?是否要按时送上?”
关中岳道:“那也不用,你们把食物放在一处固定的地方,我自己会依时出来食用。”
林大立略一沉吟,道:“总镖头是否需要听差遣的人。”
关中岳道:“不用了,你们就像往常一样,当它是座空房子,用不着特别派人照顾。”
杨四成道:“如是有人拜晤总镖头呢?”
关中岳道:“最好替我挡驾,万一我非见不可的人,你们不妨和他约后两天,写一张字条,和饭食放在一起,说明内情。”
林大立站起身子,道:“属下记下了。”转身向外行去。
约顿饭工夫左右,林大立才转了回来,道:“房子已经打扫好了,总镖头要不要先去看看。”
关中岳笑道:“不用看了,等一会,我就搬进去。”
方振远道:“大立,你叫厨下先准备一桌酒菜,咱们喝一盎,吩咐属下,尽量不要泄漏我们回来的事。”
林大立一欠身,道:“属下明白。”
厨房中动作很快,不大工夫,酒菜都已送上。
几人分别人席,酒还未过三巡,瞥见一个过门的趟子手,急步行了进来,欠身说道:
“有人求见总镖头。”
关中岳瑕了征,道:“什么人?”
越子手举着手中一个红帖子,道:“这里有名帖,请总镖头过目。”
关中岳接过瞧去,兄见一个大红封简上,写道:“关总镖头亲拆。
关中岳皱皱眉头,拆开封简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太行驼叟拜上。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什么人的拜帕?”
关中岳道:“太行驼叟。”
方振远征了一怔,道:“这老魔头已然二十年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传言说他已物化,怎的会突然找到开封府来?”
关中岳道:“更怪的是,我和他从无晤面,这番登让拜访,来意自不平凡。”
方振远道:“总镖头如是不想见他,尽可回绝,或由小弟出去会他,问明他来愈之后,大哥再作决定。”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望着那守门的趟子手,道:“他们有几个人?”
趟子手欠身应道:“只有一个人。”
关中岳道:“好!你去请他进来,就说我在厅中候驾。”
趟子手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关中岳目光一掠杨四成和林大立,道:“你们先进去回避一下。”顺手取下身上金刀,交给了杨四成。
杨四成,林大立应声而起,退出大厅。
方振远也跟着站起身子,道:“小弟……”
关中岳接造:“你坐下,咱们一同会他。
片刻之后,那守门趟子手,带着一个银须过胸,满头白发,手执黑拐杖的驼背老者,行了进来。
关中岳迎向厅门,一抱拳,道:“久仰驼叟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太行驼叟单掌立胸,呵呵一笑,道:“言重了,关总镖头,威动江湖,大江南北,黑、白两道无不敬仰,老朽息隐甚久,难得关总镖头还能记得老驼子。”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酒菜刚刚摆上,我们兄弟正作小酌,兄台如是不嫌肴残酒凉,能想关某简漫之罪,请坐下共进一杯水酒如何?”
太行驼叟微微一笑,道:“老朽到此,就要叨扰,岂不惭愧的很。”
关中岳道:“能与兄台同桌,乃虎威镖局之光,关某兄弟之幸,兄台请入席吧!”
太行驼叟不再推辞,大步行近席位坐了下去。
一个趟子手,急步而入,送上一副杯筷。
太行驼叟抢过酒壶,自斟自饮,先自干了三杯,才微笑说道:“老朽此番到此,是专程拜候关总镖头。”
关中岳道:“关某末学后进,当受不起,老前辈专程到此,定有见教了。”
太行驼叟似是极为口馋,又连吃了几大口菜,才道:“如是老朽说只是为了拜候,关总镖头定然是不信……”
哈哈一笑,又接道:“关总镖头是大有名望的人物,老朽也不用再绕弯子了,冒昧打扰,请教一事了。”
关中岳道:“但请吩咐,关某力所能及,自当从命。”
第十二回 驼叟示警
太行驼叟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听说有一份牧羊图,落在了你关总镖头的手中。”
关中岳道:“原来你也是为牧羊图而来,那就不足为奇了。”
太行驼叟笑一笑,道:“老朽只想证明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关中岳道:“干真万确,一点不错,世上确有一份牧羊图,而且那份牧羊图,也确在我关某的人手中。”
太行驼叟淡然一笑,道:“答复的很清楚,只不过言词之间,火气太重了一些。”
关中岳嗯了一声,接道:“阁下要问的话,在下已经答复的很明朗了,现在阁下也可以说明来意了吧?”
太行驼叟脸上一变,冷冷说道:“关总镖头,如是我老驼子有意抢夺你那幅牧羊图,我似乎是用不着来贵局先吃喝一顿,这顿酒饭钱,老驼子自认还出得起,用不着跑到资局来混这一顿。”
关中岳心中一动,抱拳说道:“在下言语冒犯,还望恕罪。”
太行驼叟哈哈一笑,道:“老弟,恕老朽托大,叫你一声老弟,我年纪长你很多,你总不至于见怪吧!”
关中岳道:“哪里,哪里,老前辈折节下交,在下感到十分荣幸。”
太行驼叟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到此,是为牧羊图而来,咱们还是谈谈牧羊图吧!”
关中岳道:“但请诸教。”
太行驼叟道:“你瞧过了那幅图没有?”
关中岳点点头,道:“瞧过了。”
太行驼叟道:“瞧得懂吗?””
关中岳道:“瞧懂了十之四五。”
他自觉已瞧懂了十之六七,但是却故意少说一些。
太行驼叟道:“那已经不错了,不过,你要明白,就算有十之一二不懂,也无法贯连全局。”
关中岳道:“阁下似乎对牧羊圈知晓很多。”
太行统叟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老弟,这贴图一直在老朽手中,但年前失窃,被人偷走,老朽也曾追查过一阵,但牧羊图杳如黄鹤,找不到一点线索,近闻传言,牧羊图又现江湖,老朽一呼寻来,找到了你老弟。”
关中岳道:“原物故主,这幅图应该还给你老兄,不过……”
太行驼叟笑接道:“我可没有说这幅牧羊图为我所有,我只是保管了很多年而已。”
关中岳惑然说道:“兄弟听不明白兄台言中之意。”
太行驼叟道:“这很明白,我来此并非向你讨图。”
关中岳微微一怔,笑道:“老前辈干脆说明了吧。”
太行驻叟道:“老朽要先说明白,今日到此,并无取回牧羊图的用心,不过,老朽希望能追出那位偷图的人,老朽明白,以你关总镖头的身份,决不会暗窃此物。”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对此是否有一点线索呢?”
太行驼叟道:“完全没有,所以,老朽才来麻烦你老弟,请教内情。”
关中岳略一沉吟道:“好!在下奉告,这幅图,是一位退休的大员所有。”
太行驼叟道:“老夫一生之中,未和公门中人往来,太行蜗居之中,也从无官场中人到访,牧羊图决非他们所窃……”
语声一顿,接道:“但老朽希望知晓详细内情,不知关老弟是否可以见告。”
关中岳冷眼观察,看那太行驼叟一直心平气和,又知他是二十年,武林中出了名的难缠人物,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太行驼叟沉思了一阵,道:“图决非那刘大人所窃,但老朽希望能从你他口中追出一点线索,不知老弟可否帮忙。”
关中岳笑一笑,道:“这个,在下不敢答允,但我愿尽力去试试,不过,何人偷去此物,老前辈心本意该有一点怀疑才是!”
太行驼叟道:“老朽心中自然也怀疑有人,只是找不出证明罢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老朽来开封途中,曾经听闻传言,有很多武林高手,云集开封,想来,定然和这牧羊图有关了。”
关中岳道:“这趟镖,我们遇上了很多麻烦,直到如今,还未摆脱。”
太行驼叟道:“古人说怀壁其罪,果然有些道理……”
站起身子,接道:“老朽要告辞了。”转身向外行去。
关中岳急急说道:“老前辈用完酒饭再走。”
太行驼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酒饭不用了,但老朽想问一句话,不知当是不当?”
关中岳道:“在下洗耳恭听。”
太行驼叟道:“关总镖头,是否准备照图上所示,寻求藏宝。”
关中岳心中暗道: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口中却应道:“在下么?还未作决定。”
太行驼叟笑一笑,道:“老朽住在万隆客栈,老弟好好想一想,地否需要老朽助你一臂之力,老朽等你三天,三天过后,老朽就要离开此地了。”
关中岳道:“好!在下如需相助,三天之内,自会到万隆拜访。”
太行驼叟道:“老夫等你三天,如是三于内关老弟不去,老朽就不等。”
不待关中岳再答话,转身而去。
他行动看去报从容,驼脊策杖而行,实则动作快极,关中岳稍一沉思,太行驼叟人已行出大厅而去。
方振远望着那太行驻叟的背影,轻轻咳了一声,道:“他不速造访,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
关中岳道:“他说三天之内,要我登门造访,似乎是很把握,好像三天之内,非去不可了。”
方振远道:“总镖头是否准备去看他呢?”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这要看事情的变化了,如基有着必需去看他不可的原因时,自然该去看他,目前,咱们还是依照咱们自己的订下的计划进行。”
太行驼叟的打扰,似乎更加强了早日了解牧羊图所含全部内情的决心,匆匆用过酒饭,躲入静室。
方振远、林大立、杨四成,李玉龙等,也都展开了严密的戒备。
以那关中岳的静室为点,部署了一个精密的防卫圈。
他们顾虑到关中岳的安全,同时又兼顾到不能对他有所惊扰。
一日匆匆,无事而过。第二天,第二夜,都平安无事的过去。
这两是夜中,关中岳除了进食之外,未离开过那静室一步。显然,他已全神贯注于那牧羊图上。
方振远心中盘算,度过今夜,到明日午时,就算满了太行驼叟留下的约言。
虎威镖局开封分局,本来处在闹区之中,四周房舍连绵,除了前后门之外,左右两侧都是人家的房舍。
这时,天色已近三更。
突闻一声尖厉的竹哨声,传了过来。
这是杨四成规定的报警信号,杨四成听得警讯,一长身,飞跃而出。
方振远、林大立,紧随着跃出大厅。
方振远临出窗口之际,回手一掌,拍出一股掌风,大厅中燃烧的火烛,一闪而熄。
杨四成当先跃邮了大厅,直奔向那哨声传来之处。
这开封分局的部署,都是杨四成的设计,那哨声传来的方位,杨四成自然是最为清楚,直奔那哨声传来之处。
杨四成的动作够快,但仍是晚了一步,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趟子手,伏卧墙角,口中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