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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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侠-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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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道:“李密万不可使之重掌大权,但秦叔宝兄可以掌帅印,殿下自居监军即可。他已与李密反目,但金墉诸将跟他的交情很深,尤其是燕山罗成为其表兄弟,而罗成的部属都是燕山子弟军,训练精良,以之挂先锋印……”
  李世民大喜道:“元帅高明、元帅高明,秦将军对父王曾有救驾之功,荐他为帅,父皇一定答应,秦将军挂了帅印,金墉诸将一定会自动相随,而李密也反对不了。”
  李靖道:“这为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只有秦琼挂帅,罗成才肯出任先锋,换了第二个人,是调不动他的。”
  李世民高兴地道:“是,是,多谢元帅指点,世民一定遵办,元帅还有其他指示的没有?”
  李靖又想了一下道:“李密此人非甘居人下者,留在长安,须防其作怪。”
  “啊?他又能作什么?”
  李靖道:“他跟太子很接近,来往频仍,这就不是好事,殿下必须严加防范。”
  李世民不禁忧形於色。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却无可奈何。
  李靖接着道:“大唐之擎天柱为殿下,李密欲图天下,一定要先降殿下,而太子对殿下,亦有猜忌之心,这两个人本来是极难相处融洽的,忽然会在一起,必有所共图之目的,显而易见的就是殿下了。”
  李世民只得道:“孤会小心的。” 李靖道:“臣在,自知防范,臣即将远行,只有把臣妻留下,她对李密了解颇深,因此有事时,殿下可以去问问她,多少替殿下分点忧。”
  李世民道:“一定,一定,李夫人的才华韬略,孤也是十分钦佩,就是其他方面,孤也要不时的请教,明日将有旨意下来,元帅即将远行,孤不再打扰了!”
  果然在第二天早朝时,高祖下了旨意,敕命李靖为西路征讨大元帅,即时率军出征,以济边患。
  圣旨既下,是没有可推托的。何况李靖的确很喜欢长征塞上,他在历史上最欣赏的人就是汉代两位大将军卫青与霍去病,经常想像他们统率大军,长征匈奴,在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上,挥军厮杀,扬威异域。
  当然,他也为自己同宗的老祖宗李广以及稍后的李陵抱屈,似乎他们姓李的在大草原上都不怎么得志。他也曾经立下过誓愿,有朝一日,若能有个机会,必然要在大草原上创一番英雄事迹,酹酒於李陵墓前,告诉那地下的幽灵,后世姓李的子孙,终於有一个人轰轰烈烈地来了。
  现在,这个志愿终於即将实现。他要勒石立表在玉门关外,天山之麓,记述下他的名字,传诸不朽。
  他率的这些人当然不如卫青与霍去病那么声势豪壮,但精锐过之,他相信自己必可成功。
  当年,汉定远侯班超以三十六友都能扬威异域,他现在是以一万倍的实力去进行这件事,还会不成功吗?何况,他的敌人已没有汉时那么强了。
  打仗没有不伤元气的,历经漠代的几次血战以及汉朝大军的数度西征,塞外的胡人受创也很重。
  最凶悍的几支部族,被汉人穷追猛打,在大漠上已无法立足,远窜入西方,把极西的白毛夷人扰得天翻地覆,於是他们在那边也慢慢地安顿下来,放弃了对中原华夏的侵略意图。
  沙漠上少了那批祸害之后,着实安稳了几百年,现在所岖起的只是一些少数的部族,在作试探性的骚扰而已,根本是不足以成气候的,也没有征伐的必要。
  完全是魏徵替建成设下的计划,分散李世民的实力,以便进行夺权的手段。
  李靖当然明白这个阴谋,伹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欣然上这,主要是他此魏徵看得透,知道李世民在一般人心中的份量,是已经被视为未来的天下之主,德不孤必有邻,他相信李世民会有很多助力,到那个时候,李世民的实力只有更坚强。不过他也替李世民布下了一着妙棋,就是要李世民请求自任监军而将秦叔宝举荐为帅。
  秦琼是出身江湖的豪杰,虽然他的祖上是武将,武艺也是家传的,但他却没有在兵法上下过苦功,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将帅人选,但是秦琼在一般将宫中人缘最佳,除了跟李密不和外,几乎跟谁都有很深的交情,用秦琼挂帅印,第一可以将李密的一半实力拉过来,第二可以稳住罗成,至於战略方面的欠缺,则可以再拉上一个徐茂公,此人在三十六友中属於谋士型的,一肚子鬼主意,常有莫测之机。
  他也不长於正式的用兵布阵作战,但罗成是将门出身,战法精通,所部的子弟兵是从燕州带来的亲兵,用以挂先锋打头一线,已能弥补所缺。
  而且,要扫荡的各路反王,也没有真正懂得用兵的。
  用兵是一门大学问,李靖倒不是自夸。
  因为李靖是自幼下了苦功,又得到适高明的指点。
  举世滔滔,英雄纷起,虽出了不少豪杰,但只是勇力义气过人而已,绝少懂得用兵如神的。
  李靖数青史人物,也没几个值得他称许的,倒是后汉三国时代,出了几个将才,如魏文帝曹操,漠武乡侯诸葛孔明先生及东吴周公瑾,其后只有司马懿勉强够资格,再以后则乏善可陈了。
  数之现代,早些年的杨素和韩擒虎也只是马马虎虎而已,他们都不如李靖高明。
  所以说李靖是天下第一人,并不为过,虬髯客对他如此称许,李世民对他如此倚重,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琼不是将才,徐茂公也不是将才,所以他们的对手也都没有什么大将之才,而草莽出身的人好用诡谋,徐茂公一肚子鬼主意正好以诡制诡。
  再者,李世民本人并不外行,多少懂一点,更何况,李靖把张出尘留了下来。
  别看她是个女人,双眼若电,在沙场上不逊须眉,而且是经杨素与李靖两个人薰陶之下,韬略相当高明,在李靖的光芒掩照下,她显不出特别,李靖不在时,她足堪独当一面。
  这点李世民很清楚,因为李世民常去讨教,经常在张出尘那儿得到了答案,再去问李靖时,往往差不多。
  李靖留下了张出尘,实际上就是为李世民作参谋智囊的,何况那一枝飞凤女军也具相当的实力。
  李靖之所以为将,就是他能综观敌我大势,剖析分明,预制良策,见事於未发,防患未然。
  而这些往往是别人难以见到的,因为他的这些安排并不明显。
  所以当建成奏请要李世民去扫荡烟氛,统一天下时,高祖是个谨慎的人,表示最好等李靖凯歌回来再说。可是有刘文静及李密两个人陈说厉害,说那些反王此刻各据一方,大事扩充,目前基础未稳,若不趁机击之,则俟其实力壮大后,将反受其扑击了。
  然后又画下了图形,说高祖虽居长安帝都,然地瘠民困,而窦建德居江南,王世允在湘楚,都是鱼米之乡,若等他们准备成熟,几面交击,兵力或不足惧,可是时日一久,粮饷难以为继,就会被他们拖垮了。
  这一番话说得危言耸听,但的确也是事实,高祖不免心动,却又耽虑派不出兵来。
  李密却又表示了他的忠诚,说晋阳兵马为大唐的基本武力,自以捍卫京师为主,但是他金墉的旧部却足可一用,何妨就调这支兵去征伐。
  高祖对李密手拥重兵,心中不无顾虑,听李密说出了这番话,倒是欣然同意了。
  李密何以如此慷慨呢?他有他的用意。他并不甘心投唐的,只是情势不由人而已,他想把兵先调出去,日后再利用旧日的关系,加以号召,仍然可以将他们吸引自己这边来的,瓦岗诸友跟李世民的关系究竟不如自己深。 他们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算盘,总算把高祖说动了,於是下诏次子秦王世民准备率军扫荡各路反王,所率各部以金墉旧部为主,大唐所部则由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与驸马柴绍分别统率,暂时捍卫京畿,必要时则作接应。
  这个部署十分周全,倒是没什么,这时秦王世民才提出推举秦琼挂帅的要求,而自任监军。
  他的理由是秦琼与金墉旧部相处时日久,知道各人的长短,谓度运兵较为适宜。
  瓦岗众兄弟当然十分赞同,他们是义气的结合。李世民虽是他们所尊敬的人,倒是相处不久,没有很深的感情,在他手下,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以前李靖在,帅印必然是李靖执掌,大家没话说,因为李靖一向是弟兄们心中的首领人物。而李密以前不欢迎李靖加盟金墉,也是为了怕被李靖侵占了领导权。
  现在李靖西征,秦叔宝是大家第二个领导的中心,举他出来为帅,自然皆大欢喜,其中最支持的是程咬金与罗成,他们都是秦琼的死党,除了李靖与秦琼之外,没有第三个人能降伏得了他们的。
  秦琼本人倒是十分惶恐,他明白自己不是元帅的材料,连忙表示谦辞,程咬金瞪眼叫道:“我的哥,你就坐了那帅位吧,还客气什么?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做这个大元帅,俺老程就第一个不服!”说着就要推秦琼上去。
  秦琼忙道:“贤弟!别胡闹,这元帅岂是随便做得的?一个指挥失当,误了军机,就是千万人的生死,朝中知兵的人多得很,那一个都此愚兄强,怎么轮到愚兄呢?”
  程咬金叫道:“一个元帅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俺当年还做过皇帝呢!你说你不如人,俺老程就不相信,别人再强煞了,只要他没法子叫老程跟罗兄弟点头,这个大元帅就当不成。药师兄若在,老程没话说,人家天生就是块元帅的料,他西征去了,就数你了。”
  李世民对高祖却另有一番私下的说词:“父皇!秦叔宝是我家恩人,投到我们这边来,由於他众家兄弟多,不便特加封赏,臣儿一直感到很抱歉,如今再归属臣儿帐下使唤,臣儿更不安心了,故而将这帅印叫他掌了,日后论功,也好将他封得重些。”
  唐高祖李渊是个很重恩情的人,他受了秦琼的救命之恩,曾经立了长生禄位,早晚敬香以示不忘,对秦琼,一直想要好好地报答他,这番话自是听得进去。
  这其中最反对的人就是李密,他要求派自己所部的军队作战,原是有用意的,但若是用秦琼为帅,他就惨了,那些弟兄再也拉不回来了。
  他的死党是王伯当,王伯当在三十六友中颇有号召力,而王伯当对他则是忠心耿耿,绝不会离他而去的。
  可是王伯当的号召力不如秦琼,而秦琼却是跟自己作对的,兵一到他的手,是再也要不回来了。
  先前,他提出用金墉所部作战,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因为秦叔宝绝不可能被推出挂帅的。
  谁知道李世民会来上这一手,让他搬石头压了自己的脚,所以他在殿上力争,无非说秦叔宝不是将帅之材,难以担当此等重任。
  这次建成却跟他唱反调了,那是魏徵献的谋,秦王用秦琼为帅,这是件很有利的事,用一个不解军机的人掌帅印,想像得到的,战事绝不会顺利,他们就可以打击世民了。
  建成对於捣一个人的蛋是很有天才的,他立刻就对高祖密奏:“李密与秦元帅不合,由来已久,前次还想杀掉秦元帅呢,他自然不会为秦琼说好话的。”
  高祖本就耳根子软,再加上他对秦琼的好感,也不容许别人对秦琼有所诋讥,所以立下旨令,为秦琼拜帅,同时也准了李世民的其他奏议,派秦王李世民殿下为随行监军,另任徐茂公为军师,参赞军务,罗成拜了先锋大印,旧日的兵将,差不多全用上了!只有王伯当,因为表示忠心於李密,到他府中任中书舍人去了,没有随行去征伐,这又是使李密很失望的事。
  李密对王伯当的忠心是可信的,他希望王伯当也去参加扫荡是有着另外的目的。
  王伯当是世家子弟出身,在瓦岗诸友中是有限的几个具有将才的人选之一,本身武艺高不算,神射之技,举世无双,为人又极重友情义气,他若是在军中,必为主将之一,辖下可以有一标人马,而且有好几个弟兄会追随着他,如此,差不多尚可掌握住一半的人马,李密想:如果能回到金墉再度自立的话,王伯当也可以带一半的人回来。
  但是他不了解王伯当是条血性漠子,他心中的道德标准是忠与义两个字。对李密是认定了的主公,忠心不二,对朋友的义气也不肯稍减半分的。
  李密是他引进到瓦岗的,那些弟兄们瞧在他的份上共尊李密为主,使他十分感激,他也不会为了李密而损及了兄弟间的友情与道义。李密得意时,对瓦岗友的信任渐疏,使他十分的痛苦,因而也常为忠义难以两全为难。
  李密在长安兵败而降唐,他心中好过了一点,因为,他至少不必再为李密而跟众家兄弟增加隔阂与误会了。
  但他也知道李密的用心,所以坚持不肯在扫荡军中任职,以免日后又面临一次痛苦而困难的抉择。
  李密这下子果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回到自己的千岁王府,立刻就发脾气骂道:“伯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当心腹兄弟,你却处处扯我的后腿!”
  王伯当痛苦地道:“微臣不敢,微臣对主公的忠心,惟天可表,若有他意,定遭天谴。”
  “你不必赌咒,你在军中本来就是右骑大将军,属下有三彪人马,那至少也是个副帅,足可与罗成分庭抗礼,你却推辞不就,白白让给了别人。”
  王伯当耐住性子道:“微臣以为侍奉主公,此建勋立功更为重要,再说接替微臣职位的也是自家弟兄,并非外人。”
  李密冷笑道:“恐怕只有你如此以为了,别人那一个把你当作自家弟兄的!”
  王伯当道:“微臣等三十六人,血盟俱在,无人敢违。”
  李密冷笑一声道:“你叫他们跟我一起回金墉看看,他们那一个会听你的!”
  王伯当忙道:“主公,他们已为唐臣,理当忠心大唐,微臣怎敢以小义私情去影响他们的大节?”
  李密生气了道:“他们也曾是我臣属,怎么会在紧要关头背叛了我?” 王伯当道:“没有的事。他们是在主公降唐之后,才易的旗帜,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先表示降意的。”
  “李元覇兵叩城下,他们怎不力战?”
  王伯当哑口无言了,他不是说不出理由,而是不便说出理由,他不能说李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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