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红晕光彩琉璃。
唐羽仙看着已死还睁大眼的冷狂冷笑道:“我不管是谁?不过,我要告诉你,苏小魂的命是本姑娘的,谁也不准杀他。你可以安息了。”
果然,冷狂的眼眶冒出了血,便自闭了起来。苏小魂望着马上的唐羽仙,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唐羽仙冷笑道:“苏小魂,我只问你。是不是问你同样的话,结果还是一样?“苏小魂苦笑道:“是!”
唐羽仙冷哼,脸色一寒,道:“好!那你就死吧!”
唐羽仙出刀,刀快若生于天地之间。用的正是三天极门中的“将之大壑”。刀势所及,便如滚滚江河自天来。刀势既发,已万难收回。却只因心中有爱有恨,尚未达无心境界的“无隙”境界。一道细影破空而来,“叮”!的阻住了刀劲!
观音泪!唐羽仙惊而望去,只见唐笑在侧一旁,竟吐了一口血。再见唐笑双掌,已然淌血不已。
葛浩雄双掌贯下,冷杀以右手掌为轴,全身旋转,硬是以双脚代手,连连承受了葛浩雄一十八掌下击之势。葛浩雄一翻身,落回地面,冷笑道:“好功夫,好应变。你请吧!老夫不为难你就是了。”
那冷杀双脚受了葛浩雄的十八掌,早已是麻酸不堪。听了葛浩雄这话,点点头道:“你也是条汉子,老夫记下了便是。”说完,举头一望,只见冷煞在刚刚火药爆炸之时,受了重伤,虽然冲出了武当的剑阵,却依旧受众武林人物所困。冷杀长啸一声,抑扬顿挫。冷煞闻声,奋力击退众人,跃向冷杀而来。
冷杀道:“大哥,我们走吧!”
冷煞忍住痛,点点头道:“好。”冷煞说完,惊见冷狂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冷杀也看到了,双双飞身接近,抱住了冷狂的体。
冷杀带着泣声怒道:“谁……谁……,是谁杀了冷狂?”
唐羽仙坐在骑上,冷冷道:“是姑娘我!”
冷杀一抬头,双目尽赤,“嘿”的怒极反笑,道:“恨天三老,生死同命。你叫什么名字?”
唐羽仙视冷杀,道:“唐羽仙。怎样?”
冷煞往前一步,全身是血的站到冷杀身前,狂笑道:“你试试老夫一掌。”
冷煞话声一落双掌迅即推出,倏然间笼罩向唐羽仙全身一十八穴。唐羽仙娇笑一声,手上蝉翼刀舞起,便随掌风逆势劈面而下,冷煞大喝道:“大弟,还不快为小弟复仇,更待何时?”
冷杀此时,人往前推进。蝉翼刀来,冷煞以背受冷杀劲道一推,竟以本身躯夹住蝉翼刀!冷杀在后,双掌一合,将透过冷煞的蝉翼刀也夹入掌中。唐羽仙没料到眼前两人,果真是抱“生死同命”的兄弟之情,待要抽刀已是不及。冷杀忍住泪水,知道兄长受此刀透体而过已了无生机,双腿一抬,“啪”的自下而上把唐羽仙踢飞了老高。
唐羽仙受此冲劲,手上一捏不稳,蝉翼刀已离,留在冷煞体内。此时,冷杀再度一推冷煞,随即自己也扬身而起。冷煞在半空中,伸手便要抱住唐羽仙;唐羽仙奋力一折身,正待躲过。冷杀已到,双掌翻飞,搭在唐羽仙使劲便往下落。这瞬间突变,只看得在场众人惊心不已。冷煞已经落地,覆面趴地像是气绝。透体而出的蝉翼刀锋,犹自耸立。此时,冷杀压抱唐羽仙往下坠,大有两人齐穿共死于突起的蝉翼刀锋。
苏小魂出手,天蚕丝化成圈圈叠叠的回力,将两人坠下之力阻止。经此一碍,冷杀先机已失,唐羽仙双肩一震,便脱出冷杀双掌范围。冷杀无言,目睹冷煞、冷狂之死,一声悲啸,倒翻冷煞体,拔出了蝉翼刀。
苏小魂急叫道:“冷前辈,不可轻生。”
冷杀冷冷看了苏小魂一眼,苦笑道:“三人生死同命,我又岂能独活而愧于地下兄弟?”
冷杀说完,举刀便自落下。苏小魂天蚕丝出,缠住刀锋,道:“何必以死慰地下兄弟,又何不以有生尽份武林之责?冷明慧叛国之事,还有用得着冷前辈大力之处。”
冷杀刀势被制,狂笑道:“废话!”
冷杀以内力拉紧天蚕丝,跃起,便好似风筝扬飘于半空之中。接着,长长一声狂啸,回力一刚一柔涌出;刚者激起反弹之力,柔者化解蚕丝劲道,瞬时,蝉翼刀解开了天蚕丝的滞力,加上反弹之力便由冷杀体内穿,余劲未衰,破空硬是直没往唐羽仙而来。唐羽仙全然无备,大吃一惊,要闪躲已是不及。此时,唐笑出手。
蝉翼刀受暗器一击略偏,只能穿唐羽仙左胸,没而入柄。唐笑本受重伤,复又用劲打出两次暗器,犹不得又喷出一口血来,轰然倒地。冷杀此招,抱着是同归于尽的心理,正是十数年来在石洞中钻研的“同生共死”绝学。待他落地之时,已然气绝倒在冷煞身侧。
唐羽仙忍痛拔出蝉翼刀,复在左肩部位点了几穴止血。眼看着唐笑倒地,不由得昔年爱护亲情涌起,口里狂呼一声,奔向唐笑,跪地扶起。
唐笑目光已渐涣散,只留了句:“羽……仙……,莫……莫叫……心不……死于……
情。”
唐笑闭目,昔年惊骇武林的双手,已是颓然落地。唐羽仙情不自禁,悲叫道:“唐伯—
—。唐伯——。”
唐羽仙双目含泪,将蝉翼刀以口衔住,抱起唐笑首跃身上马。无言,盯住苏小魂良久,双腿一夹马,便自由座下“火云千里”放足狂奔,往武当山下而去。
苏小魂目送唐羽仙背影,愧然一叹,目光落往场中。只见战刀七人组已然毙命。而鹰爪帮及武当派弟子为了对付这七人,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少。苏小魂一叹,思想起庞龙莲和冷明慧将化暗为明,一场武林浩劫,自是风起云涌,不可遏止了。
俞傲已连连闯了好几个阻挡的关口,正如当年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一般。两天两夜赶路行来,已经到了河南境内的西峡口。西峡口南路的山林中,两名老者冷笑而视俞傲座下的马车急来。
车停,俞傲当先跃下注视左边那位穿紫色衣服的老者冷声道:“尊驾何人?为何阻路?”
紫衣老者冷哼一声,道:“老夫紫木天君。”
另位穿黑衣的老者也嘿嘿一笑,道:“老夫黑水天君。”
俞傲剑眉一挑,冷笑道:“原来是庞龙莲座下的狗腿子,你们是想埋身在此?“紫木天君狞笑道:“小子好狂。”话落出手,袖中一棍“紫金断魂棒”倏忽伸出,打俞傲天柱穴而来。俞傲狂笑一声,飞身而起,竟以足尖点住棍头,临风而立。那紫木老头冷哼一声,两手一握棍、一转,那棍梦头便自冒出许多钢钉来。俞傲吸气,掠前三寸,两脚掌相拍一夹,便将棍夹于两脚掌中。俞傲大喝一声,出刀!
俞傲一刀,惊鬼泣神!
俞傲出刀,恍恍如来自地冥幽光,已快无以复加。速度、距离、力道已然天成。
紫木天君便等的是此时,口中一声狂笑,双手又复一转。只见紫金断魂棒前半段竟然飞出,俞傲刀势掠过,仅能留着一丝血痕在紫木天君左颊。紫木天君所剩半截断魂棒中,唰—
—的跳出一锋刀,便顺由下反上嗑住俞傲的刀,不使回落回。如此,俞傲空门大开!
黑水天君厉笑一声,右手暴伸,抓向俞傲肩井穴。俞傲临危不乱,一提气,又复上升了三尺往后倒翻。谁知,那黑水天君故意留此空隙,便要待此时。只见黑水天君袖中黑水一丝如线直射往俞傲。俞傲只闻一股恶臭而来,心知不妙,又一侧身,只是稍缓了一点。右手已被溅了几滴黑水,俞傲立即觉得痛彻入骨。那些大半落于地上的黑水,“嗤”的一声直浓浓冒烟和一阵恶臭扑面。
俞傲一咬牙,将刀交予左手,挥刀,便将右手硬给砍了下来。脸色不变,直盯着黑水天君。那黑水天君和紫木天君显然被眼前俞傲的气势所慑,不禁各自眼中泛起了恐惧之感。
一道人影由马车中奔出,落到俞傲身侧。出手,点了几指止住了俞傲的流血。来的人是大悲和尚。大悲和尚朝黑水天君道:“阿弥陀佛,施主好狠的手段,不怕天谴嘛?”
黑水天君冷笑道:“天理在各人的手上。和尚你怎么不想一想,你们一路杀来,又犯了多少杀孽?”
大悲和尚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为虎作伥,可是不知回头是岸?和尚一路而来,若非施主的手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又何尝不是多方好言相劝?就以现在而论,路是天下人可走之路,施主又何必苦苦阻挠?”
紫木天君冷笑道:“和尚,废话少说。那个北斗在车上你好好交出来便罢,否则……。”
大悲和尚道:“车上空无一物,你自己不会看?”
紫木天君冷笑道:“嘿、嘿,和尚你想瞒谁?看看车轮的深痕,便知道马车中不只你一个人!”
大悲和尚一愕,好个老江湖。那端,马车底部潜龙扶住北斗走了出来。大悲和尚叹道:
“潜龙你疯啦——。怎么让北斗老头出来。”
潜龙也叹了口气,北斗接口道:“是我想出来的。”
北斗一说话,便咳了起来。大悲和尚待要阻止,那北斗望向俞傲,抱歉道:”俞兄,一臂之失,是北斗罪过。”
俞傲淡淡一笑,道:“没事,讨得回来。”
北斗又复咳嗽,竟往黑水天君而来。潜龙叫道:“喂——,北斗老头,你可别乱来,会要命的。”
北斗一笑,走到黑水天君面前,双颊已因气喘火红,直盯住黑水天君,道:”你是用那只手使毒?”
黑水天君凝视北斗,看他已然气力不支,也不放在心上。再说,右袖之内的毒水尚可用七、八回,以如此近的距离,北斗当然逃不掉。黑水天君放心的将右手前伸,指向北斗道:
“就是这只,怎样?”
这时,在场几个人的心都提吊了起来,不知道北斗是要做什么?此际只要黑水天君一出手,北斗必然和俞傲同样的结果。北斗竟然还笑道:“你何不试我看看?“这话,黑水天君以为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不禁结舌的呆望北斗,好一会才道:“你真的想试?”
这时潜龙也似由惊讶中恢复正常,叫道:“北斗老头,你干什么?那家伙手上说不是苗疆的‘蛊灰亡魂水’。”
黑水天君冷笑道:“不错,老夫袖中的正是蛊灰亡魂水。算你这小子识货。”
北斗淡淡一笑,道:“出手吧!”
这话,又令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俞傲接道:“北斗,就算我们敌不住这门子毒水还可以避啊——,你又何必……。”
北斗无言,只是盯住黑水天君的双眼,冷冷吐出两字:“出手!”
黑水天君真个一股寒意爬了上来,眼前这个老头子太过于神秘莫测。明知必死,为什么寻死?他的企图是什么?这点,在旁的紫木天君也隐隐觉得不妙。眼前这位病得快死的老头子,其气势所凌,竟迫得人无法喘气。黑水天君还在犹豫,北斗大喝,往前跨了一步,道:
“出手?”
黑水天君已无从选择,手袖中,一线黑水喷出,直穿北斗胸膛!北斗一咬牙,忍住痛,再往前一步,喝道:“出手。”
黑水天君只觉胃在翻滚,又一次出手,这回,射向北斗双眼,又是“嗤”的一声,腐肉臭味传出,窒人鼻喉,北斗咬牙忍住痛,再往前托了一步,大喝道:“出手!”
这一声,好似要将黑水天君逼疯了一般,手中连振,黑水一道道喷出。突然,无声无息中,黑水天君似乎发觉自己少了什么?
北斗出剑,无声无息!北斗的最后一剑,斩飞了黑水天君的右臂,那道激喷的蛊灰亡魂水竟全数落到紫木天君的身上。而同时,剑势不绝,画了一圈圆,如同秋夜月满,回刃破断了黑水天君的天柱穴。
秋月剑下,秋月剑法。
北斗交汇处——死亡!
锺玉双触目惊心于传回来的消息。武当山大会之后,江湖群侠以一个月的时间攻破了冷枫堡。而同在这个月的时间内,庞龙莲大肆扩展他在长江中上游的势力,甚至远达苗疆一带。其势之强,几乎可谓控制了半个武林。
另外,北斗之死,俞傲断臂的消息,也叫她为老友的折损而忧心不已。再由消息中传来;冷明慧根本不在冷枫堡中,而他的行径忖测,可能是往京城而去。京城!对锺家而言是很忌讳的地方。当年,锺家祖先曾为当今朝廷立国之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因功高震主而遭阴谋算计。所以才会流离四处,回到祖先原先开发的地下城隐居。自此,两百年来锺家便绝少外出。
锺玉双最关心的,仍然是苏小魂的安危。尤其当时留下的“佛法无边,释迦登座”之言,不知苏小魂能否参透就是山西北境的广灵?锺玉双叹口气,继续看着传回的消息,知道杀害白先生的凶手梅夫人,已然由赵任远要押回京城覆命。赵任远在武当山阻唐羽仙而受重伤,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总算康复。现在已经沿路赶入京城中。
锺梦双进入时,看见锺玉双那付愁眉的样子,道:“小妹,你怎么又愁眉苦脸了?苏小魂冤情获得平反,这点你该高兴才是啊——。”
锺玉双叹道:“只是……,这代价太高了。我想,他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锺梦双无言,只有长叹一口气。锺玉双又道:“朋友为了他丧命,加上武当、鹰爪帮的大量折损,以及围攻冷枫堡时江湖人士的伤亡……。”锺玉双说到这里,突然皱眉道:“奇怪,这里为什么没有唐笑前辈的消息?”
“这……,”锺梦双犹豫未答。锺玉双倏忽站了起来,急道:“三姊,唐前辈……,唐前辈是怎么了?”
锺梦双叹一口气,幽幽道:“唐前辈死了——。”
“死了?唐前辈死了?”锺玉双颓然道:“唐……唐羽仙知不知道?”
锺梦双苦笑道:“知道。而且……,而且将唐前辈的体带走。目前行踪不明,……。”
锺玉双颓然坐回了椅上,低声道:“唐前辈之死,苏小魂心就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