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玉美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又恨恨地望了一眼灵歌的身影,一甩衣袖,转身就走。瑾美人站在原地,也恨恨地瞪了灵歌一眼,方才气匆匆离去。
落月轻瞟了一眼窗外,禁不住摇头溢出一抹讥笑。
“怎么了?”灵歌不会武功,自然听不见远处的声响,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其望向窗外时,玉、瑾二美人早已没了踪影。
落月摇头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院门处,方才又道,“你怎么不在逸和轩的大门处安排人值守,这样来了人都没人通报,你岂不是连个准备都没有?”
灵歌笑了,“大家都在忙活着收拾屋子,想赶在午膳前拾掇妥当,人多也快一些,待会儿云兰就安排人过去了,你放心吧!”
落月这才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你一切小心,方才我看见玉美人和瑾美人在门口,看样子两个人对你是十分不满,你现在的处境我也清楚,如果有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怎能麻烦你……”灵歌不想拖她下水,却被她掩了嘴,“别跟我套了,在这宫里,我难得看见一个顺眼的人,怎能还让她们欺负了去?那可是有损我落月的面子!”话落,又笑着站起身,“待会儿我还要去陪太后用午膳,得先回宫收拾一下,你切记万事小心!”
灵歌感激点头,欲起身相送,却又被她笑着拦下了,“是谁说她不想楼上楼下的跑的?你就安心歇着吧,我这打猎的腿脚,可比你灵便着呢!”
落月走了,屋子里陡然又安静了下来,灵歌深吸了几口气,却仍觉得一阵阵的落寞。
其实,能与落月成为知心的朋友,她并不觉得惊奇,因为她们骨子里就是同一种人,会相互吸引也是正常的,而且,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她确也十分幸运。只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落月也是后妃,与她站在同一利益线上,她们之间又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呢?
正想着,楼下突然传来小顺子“哎哟”的一声痛叫,同时传来铜盆翻倒的声音和众人的哄笑,灵歌走到楼梯间朝下望了一眼,不由也笑了出来。
这活宝可能是踩空了楼梯,摔了下去,一头拱进了人家的脏水桶中不说,如今水桶的木把手竟卡住了脑袋,拿不下来了。
众人见灵歌下楼,忙缓下笑,纷纷上前帮忙,云兰仍捂着肚子蹲在一旁笑得眼泪横飞,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笑没了,灵歌无奈摇头,一团乱中,木桶突然“咚”地轻震了一下,骤然分为两半,掉在了地上。
32 强行的JQ
所有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连云兰也骤然停下了笑,满目震惊地站了起来。
“闹鬼了喔……”
一个小太监瞪着地上断裂的极为整齐的木桶,不由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地四下瞧着,像是屋内真的有什么在飘一样。
众人见状,也下意识地靠在了一起,有些胆怯地议论了起来,“该不会是飞燕的厉鬼,搬到咱们这儿了吧?”
“……”
“不会吧?”
“别乱说!你要吓死人呀!”
“厉鬼怎么可能救人?”
“对呀,从来没见过这么善良的鬼呢!”
“可能它是想杀人,结果一个失手,反而救了人呢!”
“别瞎猜了!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邪乎,灵歌扫了众人一眼,正待走到木桶旁边细细查看,云兰忽然快步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道,“主子,您看院子外面!”
灵歌瞅了她一眼,这才转过头看向院门处,简之竟然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却不进来。灵歌眨了眨眼,想起这一屋子的人,立时也就明白了,当即喝道,“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谁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离开!”
众人霎时噤了声,面面相觑过后,皆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灵歌见状,这才转头看了一眼云兰,云兰会意地出门迎接,灵歌看向众人,又道,“我这里不需要多嘴多舌的奴才,想要留在这里,就要管好你们的嘴,你们也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该看的,不该看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谁要是犯浑,到时我报与皇后娘娘严惩,你们可别说我这个主子不念旧情!”
众人的头又垂了垂,却没人吭声。
灵歌转眸看了一眼门外,见简之已经走到院子中央,方抬手遣散了众人,亲自迎了出去,“简总管怎么有空来逸和轩?”
简之忙俯身行礼,继而笑道,“奴才听闻小主受了伤,正巧手中有一瓶特制的金创药,就赶着来送给小主。”
他?送药给她?灵歌愣了愣,但对上简之别有深意的目光,即刻便又明白了过来,忙将其请进屋内,低声婉拒,“替我谢太子的厚意,只是我这里已有太医照应,而且也是小伤,用不着这些名贵的东西,还是让太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没想过她会拒绝,简之明显一讶,想了想,才道,“其实,奴才也知道殿下这是冒险之举,小主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可殿下是真的担心小主,因为小主受伤,还有皇上……反正殿下最近一直都眉头紧锁,连个笑意也不见,如今,奴才若是再拿了这个回去……”
简之是真的为难了。他跟在太子身边十余年,见到的他永远都是自信沉稳、睿智冷静的,似乎什么事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但现在,他却犹如一只困兽,那满心满眼的无奈,连他看了都觉得心酸。
心骤然像破了一个洞,有些热热的东西在流淌,却又有些疼。灵歌不自觉地抚上心口,有点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须臾,灵歌浅浅一笑,“替我谢谢太子,知道在这冰冷的深宫之中,还有人关心着自己,那种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温暖。但也只能这样了……”转眸看向简之,“告诉太子,止步吧,前面就是无底的深渊,再踏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想,你也不想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浪费这大好河山吧?”
简之无言地看着她,须臾,终于将已从袖中拿出的金创药重又塞回了袖中,扑通一下跪地道,“奴才谢小主的深明大义,也替天下百姓谢过小主,以后小主若有差遣,奴才必定万死不辞!奴才告退了!”
灵歌没言语,默然目送简之离去,呆立许久,方才转头看向一直闷不吭声的云兰,茫然道,“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一回英雄?”
云兰皱着眉,嘴唇抿了又抿,终是没说话。
灵歌突然又笑了,满面嘲讽,“我真是侮辱‘英雄’二字了,我算什么英雄?我只是自私地怕连累自己,我只是想安稳的活着,我这么做有错么?没错!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呢?不管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
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谁错了?
由于心情一直纠结沉郁,午膳摆在面前,灵歌也毫无胃口,甚至连拿筷子的兴致也没有。云兰陪在一旁担忧,正愁着该如何开解,灵歌忽然又说想吃排骨。
记得小时候,她不爱吃肉,娘就时常哄她说,吃肉的孩子会富贵,而且一生无忧。真的会无忧吗?明知是骗人的。
云兰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将话传了下去,厨房霎时一阵鸡飞狗跳,不过半个时辰,竟端上来八盘不同的排骨,红烧、清炖、糖醋、酱焖、粉蒸、干煸、香酥、麻辣,应有尽有,生怕缺了一样,有人便不吃了似的。
灵歌愣愣地瞅着满桌子的排骨佳肴,又看着小顺子端来一碗排骨汤和一碗排骨面,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想把我撑死是怎么着?”她宫里的人跟猪有仇吗?
小顺子嘿嘿笑了,正待答话,突觉鼻子一热,又淌出了鼻血。云兰见状,赶忙熟稔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顺手将手中的绢帕塞进了他的鼻孔。
“你这是怎么了?”灵歌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却见云兰笑道,“主子,没事,您吃饭吧!可能是刚才简总管武功太好,震开水桶时用力过猛,而他又太脆弱,这才被伤着了,这都流第三次了,一会儿就好!”
小顺子仰着头,却也猛点头,“那木桶崩开的时候,正扫过奴才的鼻子,其实那会儿就已经流血了,只不过主子您在训话,奴才没敢惊动您!”
灵歌闻言,顿觉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转身走回桌边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肉,索性也将二人叫了过来,“你们也坐下一起吃,我没吃午膳,你们陪着挨饿,现在我吃排骨,你们也陪着我吃!”
“坐下……”云兰二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终于,云兰决定实话实说,“主子,您若是真心疼奴婢,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站了一辈子了,坐着反而别扭,更吃不下了!”
小顺子忙点头附和,难得二人站在了一条线上。
灵歌挑了挑眉,也不勉强,只让二人拿了空碗随意吃,便低头啃起排骨,不再理会他们。二人见状,反正也是真饿了,索性也不再气,赶忙你一块我一块地吃了起来。
三人抢食总是吃得特别香,不知不觉便吃光了四盘排骨,灵歌抚了抚饱胀的肚子,终于放下了筷子,饶有兴味地杵着下巴看着正在为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而斗争的二人。
“你都吃了半盘子了,连最后一块也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云兰将排骨拨到了自己这边。
小顺子索性将盘子移向自己,“我拜托你!你是长得像香?还是长得像玉?再说了,要让我怜惜,也得等我吃饱了有力气了再说呀!”
“吃饱?你把红烧和香辣的都吃了,那碗面你也捞了一半了,还没吃饱?你是猪啊?”
“我是猪?你怎么不看看你?清炖的我一块没动,盘子也空了,粉蒸的我也没吃,现在就剩三块了,那汤你也没少喝,你难道不是猪?”
看着二人吵闹,灵歌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想要分开两人的念头,似乎被他们这么一闹,她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反倒是二人察觉不对劲,一齐转头,这才发现灵歌已经吃完了,如今正笑眯眯地瞅着自己。小顺子眼珠子一转,赶紧告状,“主子,云兰把您喜欢的粉蒸排骨都吃了!”
云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简直恶人先告状!你怎么知道主子喜欢吃粉蒸排骨?主子分明喜欢吃糖醋排骨,结果全被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给吃了!”
“你才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主子就不爱吃——”
“好了!”灵歌终于忍无可忍,拍桌子打断两人,又扬起笑,道,“我呢,既不爱吃糖醋排骨,也不爱吃粉蒸排骨,我喜欢吃香酥排骨,那又酥又香又嫩又入味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回味,不过很可惜,这一样你们俩都没吃着!”
摇头晃脑地看着二人吃瘪的模样,灵歌乐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美滋滋地转回软榻上歇着,顿觉心里又舒朗了许多。
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尤其日头还暖暖地晒在身上,更是催人入眠。灵歌伸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云兰见状,也顾不上小顺子,忙走到一旁的柜子中取出薄毯,笑道,“主子,困了就睡一会儿吧,一切有奴婢呢!”
小顺子睨了云兰一眼,也忙不颠儿地跑去抱来玉枕,笑道,“主子,听说睡玉枕能让人头脑清亮,您试试?”
灵歌瞅了瞅二人,不由摇头失笑,“你们俩什么时候变三岁小孩了?这样也能斗上一斗?”
“奴婢才才不屑与他她斗呢!”
话音未落,二人又猛然对上了眼,眼中射出的熊熊火苗,眼看着就能成为冲天大火。
灵歌赶紧一翻身,彻底背对着两人,“打架可以,不许弄坏了屋里的东西。”话落,便径自闭上眼梦周公去了。
小顺子撇了撇嘴,睨了云兰一眼,又不屑地转开了头。半晌,身边却没动静,待回过头查看,竟发现云兰已啃着仅剩的那块糖醋排骨,翩然下楼了。
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这天下的娘们,真是太奸诈了!”
灵歌动了一□子,小顺子一个激灵,滋溜一下窜到了楼梯口,连滚带爬地奔下了楼。灵歌闭着眼,唇角不由弯起一抹浅笑,终于任由自己彻底沉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脑中蓦然划过岳沨的脸,灵歌心一惊,猛地睁开了眼,却没想映入眼帘的,却是皇帝含笑的容颜。
“皇上?!”
灵歌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暗,似是戌时了。为何皇帝来了,却没有人叫醒她?
“怎么起这么猛?”皇帝坐在榻边,略显担忧地扶住她的肩,“你小心自己的手,再弄伤自己,朕可是会心疼的!”
心疼?灵歌不自觉地僵住了身子,这算是甜言蜜语吗?“呃,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臣妾?”她睡着时,没有打呼磨牙吧?
皇帝一笑,“朕刚来不久,在丽嫔那里用过晚膳才过来的,看你睡得沉,就没让人叫你!”说着话,又轻轻拉过灵歌的右手,“怎么样?手还疼得厉害吗?”
灵歌赶忙摇头,“好多了,一点都不疼了!”
“撒谎!”皇帝压根就不信,“那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一天就不疼了?别逞强,朕虽舍不得你哭,可也不想你强忍着不掉泪,你可知你这副样子,让朕更心疼?”
算计好了的,她怎会不知道?灵歌轻柔一笑,柔柔抬眼看向皇帝,“臣妾不会撒娇,这又不会撒谎,让皇上看笑话了。”
皇帝心神一动,忍不住上前抱住她,轻喟了一声,“朕看见你,真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何朕没早些发现你呢?”
灵歌不着痕迹地呼着气,拼命想让自己僵硬的身子松缓下来,奈何,身子根本不听她使唤,反而越来越僵,皇帝终于察觉了,松开她,“怎么?朕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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