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面现在如何,我辜负他的厚望。”
一人喏喏的上前道:“李大哥,我觉得回转东都并非明智之举。”
“你说什么?”旁人都是大怒。
李善衡认识他叫李缜,也算是李家子弟,平时懦弱那种,皱眉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
“我从今日的伏击来看,圣上,那个昏君只怕早有准备了。”李缜苦着脸,“他们对我们并不追击,多半是算准我们要回转东都,想要瓮中捉鳖了。”
“你说谁是鳖?”旁人呵斥道。
李善衡嘴角一丝苦意,摆手让众人安静,“李缜,那按照你的说法又该如何?”
李缜犹豫道:“如果真有人埋伏,我怕我们都是进不了城。既然如此,我们可到附近山上避避风头,然后想办法找其他陌生面孔去通知家眷的好。”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知道李缜说地不中听,但却是实情。
“那谁去通知?”李善衡皱眉道:“李缜,还有李青,你们二人都算不上熟悉面孔,混回东都看看形势如何?”
李缜和李青只能点头,李缜却道:“李大哥,我们若是得了消息,如何通知你呢?”
“那有座山,我们上山里面躲避下风头。”李善衡纵是骁勇,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我知道山里有座山神庙的,”李缜说道:“李大哥不必在里面躲避,以防被人发现,我要是有消息,就会送到山神庙让李大哥知晓。”
李善衡点点头,无奈道:“既然如此,你们要小心才好。”
李缜说完山神庙的地址,和李青离去,李善衡带着寥寥的李氏子弟向山中进发,找了半晌也找不到李缜说的山神庙,一夜厮杀,难免疲惫,陡然一人高声喊道:“李大哥,那面有光亮。”
众人抬头望过去,见到不远处密林隐有***光亮,都是精神大震。平日享受的他们,这时候来顿饱饭热水都是难得的奢侈。李善衡带着几人接近密林,疑惑道:“这不像是庙的。”
“说不定是猎户居住地地方。
猜测道:“大哥,我想他们千算万算。总不会在这地。”
李善衡苦笑,心道他们要是在这里等候自己,那可真的是神机天算的。
众人入林后,发现有一木屋孤零零地在那立着,看木墙上挂着斧头兽皮之流,还有一堆枯草,被皑皑白雪所盖,倒的确是猎户所在。众人见到的灯光却是挂在树上的灯笼发出。只是木屋却是漆黑一片。
李善衡让一个亲卫去木屋查看动静。一人却是高声叫起来,“李大哥,这树上有字。”
众人都是聚过来,见到大树剥皮,上面的确有些小字,只是看不清楚。李善衡不耐道:“把灯笼摘下来看看。”
有人取了灯笼,只是一照。脸色大变道:“李大哥你看!”
李善衡定睛一看,也是变了脸色,只是因为那行字写地是,李善衡今夜死于此地!
蓦然想起进木屋查看之人现在还没有动静,李善衡心道不好,只是听到身后咯吱响声不绝,才一回头,就听到‘嗡’地一声大响。暗影重重。铺天盖地地带着寒风射来。
李善衡大叫一声,冲天而起,几个手下反应的念头都没有。就是惨呼一声,被射成了蜂窝一般。李善衡人在半空,见到对面枯草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黑黝黝的几个箱子,恐怖的弩箭就是那里发出。
他人在空中,只听到对面又是恐怖的咔嚓一声响,‘嗡’声过后,又一轮弩箭向半空之中的他射了过来,李善衡怒喝一声,长刀出手刺在树上,人一借力,又是升高了尺余。他人在半空,急缩双腿躲避弩箭。
虽升高只是尺余,却是救了他一命,无数弩箭从他脚下擦过,有一两支甚至擦过他鞋底,没有想到他升到树梢平齐,一把长刀倏然从树中穿出,急斩李善衡的脖颈,李善衡骇然失色,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埋伏,还手不及,只能吸气下沉。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辈子最后听到地‘嗡’的一声,紧接着就觉得无数东西穿过他的身体,冰冷尖锐,大力之下将他带的后退,‘砰砰砰砰’响声不绝,李善衡双目圆睁,只是浑身浴血,已被数十只弩箭钉在大树之上。鲜血流淌而下,转瞬染红了雪地,片刻又是凝结成冰,惊丑恶。
良久,木屋‘咯吱’一声响,裴茗翠缓步走了出来,只是望了眼树上的李善衡,喃喃道:“想杀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人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长刀不见,黑衣黑裤,黑巾罩面道:“裴小姐,影子幸不辱命。”
裴茗翠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密林中脚步响起,李缜懦弱的从林子中走了出来,见到树前众人地惨状,不由想要作呕。方才还是活蹦乱跳地同伴,这刻都是冰冷的尸体,他们走错了路,走了一条不归路,可这不归路正是他的指引,见到同伴地死不瞑目,他多少有些胆寒。
“裴小姐……”李缜可怜巴巴的望着裴茗翠。
“你做的很好。”裴茗翠淡淡道:“你把他们引过来,大功一件,已经免了死罪。可你是否想要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李缜目光中露出贪婪之意,却只是说,“小人能活命已经是裴小姐的恩赐,如何想要奢望更多?”
裴茗翠嘴角露出讥诮,伸手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李缜,“你去李柱国的府上,找李柱国的妻子宇文氏,要说的话都在这上面,你劝的好的话,最少官从六品。”
李缜伸手接过,“小人一定做好。”
见到李缜离开密林,影子不解道:“裴小姐,此人懦弱胆小,恐坏小姐的大事。”
裴茗翠讥诮的笑,“懦弱的人,能做懦弱之事,更不易让人起了疑心,李善衡何尝知道他早被我们收买,把行军的一切密告给我们?李善衡武功盖世又能如何,还不是死在李缜这种小人之手?如今李缜命在我手,定会全心全力的做事。李缜只要把我说的和宇文氏说一遍,宇文氏娥英急躁好利,得宠忘形,知道李善衡造反,却不知道李敏早是死罪,为了帮助丈夫推卸责任,肯定会诬陷李浑反叛,妄想立功赎罪,如此一来,李阀三口都是谋逆的死罪,李浑就算浑浑噩噩,没有参与叛逆,还是难逃一死的。”
影子眼中露出钦佩之意,“裴小姐算无遗策,果然高明。却不知道赏灯那面如何了?”
裴茗翠落寞的笑笑,轻轻的咳嗽声,“有李玄霸绝世高手在蓬莱岛上,还有萧布衣的应变,圣上无妨的。只是,为什么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莫非信鸽……”
她话音未落,扑啦啦的响声传来,影子伸手,信鸽已经落在影子的手臂上,影子去取鸽子腿上的纸条,裴茗翠却是变了脸色,目光落在鸽子腿上的一抹红色上。
影子眼中慎重,取过纸条并不打开,递给了裴茗翠。裴茗翠双手颤抖的打开了纸条,心中已有不详之意,只因为他们传信之法中,一抹红色代表事情不顺!
只是望了一眼纸条,裴茗翠已经僵硬的立在那里,脸色慢慢变的酡红似血,陡然间‘哇’的一声,居然吐出口鲜血。她以手扶住门框,失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无可能!”
纸条轻飘飘的落在雪地之上,影子忍不住的望
过去,见到纸条上只有四字触目惊心……
李玄霸死!
一五八节 影子
敏从海中浮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寒意已经入了骨髓,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浑身的冰冷麻木甚至让他觉得,眼下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
可是听到人声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躲入花丛之后,胆颤心惊。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而且极有可能输掉倾家性命。杨广是昏君,但是他还是小瞧了这个昏君,这个昏君居然处处设防,就算没有李玄霸,就算没有萧布衣,就凭高台的机关,自己也是对他无可奈何。
最好的方法其实应该是引他出了东都,路上伏击他,或者是在四方馆暗杀他更好一些?李敏脑海中有些迷糊,心中却是有些懊丧,自己大意了,自己太高看了王须拔和历山飞的能力,自己还是不应该这么早的发动,自己……
种种假设让李敏精神都有些恍惚,聊以自慰的自责却让他更是沮丧不已,但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假如所有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还是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发生,李敏嘴角的苦意都已经冻的僵硬。事情看起来顺风顺水,事态却是急转直下,李玄霸死了,他的心腹大患死了,他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可是他没有想到昏君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最终从暗道逃走。昏君早早的调集海船兵士过来,蓬莱岛上,除了群臣外,监门府所有兵士都被斩尽杀绝!李敏想到这里又是打了个寒颤,昏君够昏。可是昏君也够狠的。王须拔虽然杀了李玄霸,但也是身受重伤,魏刀儿为了王须拔,也顾不上他这个柱国,居然潜水逃命,他们二人都是武功极高,上林苑地海虽然很大,对他们来说却和鱼塘一般。可却苦了他这个柱国。他不甘心束手成擒。也学王须拔二人跳入海中。海水冰冷刺骨,他居然抗了过来,可他已经心灰若死。
“独孤大人,蓬莱岛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众大人也是送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兵卫说道。
独孤机的声音响了起来,“王须拔和历山飞捉到了没有?”
“回大人,属下无能。暂时没有发现二人的踪影,但正在全力搜捕。”兵卫回道。
独孤机轻轻叹息一声,“这两个叛逆武功高强,要杀他们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小心的护卫皇上就好,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那个李善衡不也是没有抓到,兵败逃的不知踪影?”
李敏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要说喜。兄弟总算逃了一个。总还有点希望,悲地是,自己开始造反地时候。就已经落入了昏君地算计,可笑他还踌躇满志。
“是,大人。”兵士恭声道:“圣上那面早就守卫重重,蚊子都是飞不进一个的。”
“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子,你是拿我开玩笑吗?”独孤机显然心情不错。
兵士笑着道:“属下怎敢。”
“你还别说,这里真的有只蚊子的。”独孤机的声音响了起来,满是嘲弄,“就在这花丛的后面,好大的一只。”
李敏心中一沉,就听到独孤机淡淡道:“李大人,不知道你还想在海中遨游吗?若是不想了,可以和我走了。”
李敏缓缓地站了起来,腰身都是难以挺直,望见独孤机一张得意的脸,嘴唇动了下,却是半丝声息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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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人在杨广身边的时候,满是惊凛,他发现自己也有点小瞧了杨广。杨广可以漠视任何人的生死,对他自己的性命却向来是小心翼翼。
他在走入暗道的时候,本以为杨广会狼狈不堪,没有想到蓬莱山地下的建筑丝毫不比地上的宫殿要简陋,气势恢宏甚至都有过之。不知道杨广这一辈子能上这里几次,萧布衣暗自苦笑。
什么东西到了杨广地手上,务要寻求尽善尽美,就算是个避难地场所也不例外。
地下的宫殿守卫森然,人人都是脸色凝重,知道圣上到了这里,就代表大隋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萧布衣却是在想,如此地宫殿,如此的人手,李敏居然一点不知,可见杨广的谨慎非常。自己要非舍命相救,冒死劝杨广逃命,还兼有也是杨广的亲戚,只怕享受不了进入这里的待遇,此刻多半和群臣无异。
杨广到了地下宫殿后,却没有歇息,只是从墙上拔出个管子样的东西察看,仿佛萧布衣那个时代潜水艇的潜望镜,萧布衣却是听到外边李敏和王须拔的声音四周传出来,沉闷却还清晰。
“李大人,我们到底相交一场,只望你平平安安,后会有期。”魏刀儿说道:“王大哥,我们走吧,谅这些兵士也挡不住我们二人。”
“两位兄台,你们,唉……”魏刀儿声音不在,李敏的一声长叹也被急促的脚步声所取代。
萧布衣惊凛这里设计巧妙的时候,却感慨魏刀儿手段,王须拔武功或许高明些,也或者是个英雄,但是这个魏刀儿却可以算得上个枭雄。魏刀儿他们帮助李敏是因为他可能坐上王位,但是李敏眼看要成为个丧家之犬的时候,他们都不想多看一眼。
紧接着的就是独孤机的声音传过来,“放下兵刃,饶尔等不死。”然后是群臣的欢呼声,杨广摇摇头道:“独孤机来的还是太早了。”
萧皇后一直陪伴在杨广的身边,脸色苍白,显然也是被吓的不轻,听到杨广这么说,不解问道:“皇上,李敏谋逆大罪,差点惊吓了你,我觉得护卫来的还晚了,你怎么说来的早呢?”
杨广摇头道:“我知道李敏要反,可他就是反了天下来,能奈我何?朕只是想看看,群臣中到底哪个是忠的。哪个是奸地!”
萧布衣暗自寒心,萧皇后眼圈却有点发红,“圣上,可玄霸这孩子他,他因为想要为你平叛,如今,如今只怕是死了。”
说到这里的萧皇后声音有些哽咽,慢慢的泣不成声。“就是布衣这孩子。也是为了你舍生忘死的。方才你不知道,他吐血的时候,我揪心的痛!世民那孩子还在外边,见到玄霸的死,他疯了一样,我拉都拉不住,现在都不知道如何了。”
“世民没事。他怎么说也有两下子,何况他也不傻。”杨广皱了下眉头,望了眼萧布衣道:“布衣,你很好,朕知道你最为忠心。”
萧布衣只好道:“臣下只是本分而已。”
“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都不跟着造反。”杨广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样子,又有些怀疑地表情,“就算兵部尚书卫文升也是屁都不放一个,看起来他好像没有参与谋逆。只是他地儿子要娶李敏地女儿。难道他见到亲家谋逆也不跟从吗?”
萧布衣知道现在杨广开始秋后算账了。李阀的三巨头如今必死无疑,现在就看到能牵连到哪个而已。好在自己最后
忠心,顺利的成为忠心爱国的楷模。不过这也得益现在不会死。杨广既然不会死,跟着他走当然安全系数大一些,这些小账,萧布衣算的明白。
“回圣上,其实我倒觉得很多大臣都是忠心耿耿,只是……”
“忠心耿耿?”杨广冷哼道:“要真的是忠心耿耿,怎么见到朕有难的时候,除了玄霸和你,没有哪个上前护驾?要真地是忠心耿耿,卫文升没事上李府下什么棋?要是真的忠心耿耿,为什么李敏那个混账指责朕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