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暗中作柴。
裴矩虽然韬光养晦,”
“裴矩的目地是什么?他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呢?”萧布衣自言自语道,脸上满是疑惑。
思楠想了半天,“这个人活了一辈子,只为空虚所谓的大道,先后扶植过几代君王,可说是呼风唤雨,但都是一事无成。但在我看来,裴矩虽投靠窦建德,依他的身份和号召力,任凭他有通天之能,也不能自己取得天下了。““这正是我的疑惑所在。“萧布衣陷入沉吟中,“裴矩现在地所为,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寰建德很可能是下一次被裴矩拖入泥谭之人,但裴矩如斯聪明之人,为何要做这种没有意义地事情。”
思楠道:“这世上损人不利己的人多了,何必强求裴矩呢?”她说到这里“噗嗤,一笑,补充道:“比如说王世充吧,他肯定认为自己现在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但在我们眼中来不利己。”
萧布衣被她的解释弄的哭笑不得,却还是无法释疑,心中微动。突然问个很奇怪的问题,“我们暂且把裴矩放下不谈,你觉得李玄霸是为了李家,还是为了大道?”
思楠倒是头一次想到这种问题,思考良久才道:“应该是为了李家吧。因为始终以来,他都没有半分为大道的表现。“见萧布衣沉默,思楠问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
萧布衣突然露出很古怪地笑,“不同意!”
思楠和萧布衣一起许久,知道每次萧布衣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或者说,有人要倒霉了。凤豌7可这次谈论的是李玄霸,这是萧布衣最难缠的隐形对手,他有什么能力让李玄霸吃瘪?
思柄在萧布衣面前,向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你总不至于说他是为了大道?”
萧布衣缓缓道:“很多人可以损人不利己,但是很多人也是极为自私,在权利面前,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都有太多人不择手段。为了权力,可以泯灭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
思楠诧异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萧布衣讥诣道:“李玄霸为了李家,可以装死埋名,为了李家,可以抛弃裴茗翠,为了李家,把我这个所谓的朋友,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甚至在得知他的诡计后,我有了那么一刻感慨,我甚至觉得,他做的无可厚非。“思楠冷冷道:“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还说过。见到李玄霸后,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他。”
萧布衣笑道:“我理解他是一回事。杀他是另外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思柄微愕,良久无言。萧布衣又道:“可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我一样。虽然带着一帮兄弟打天下,可坐天下地当然是我,而不是别人,对不对?”
“你让给别人。也要兄弟们赞同才行。““话是这么说,可我为什么要让?”萧布衣淡淡道:“没有我。何来的天下?我凭自己地拳头打下来地天下,为何要让给别人?”见思楠困惑的望着自己,萧布衣解释道:“我其实想说,李玄霸会不会和我一样地想法呢?”
思楠身躯微颤,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萧布衣又露出巨侧高深的笑,“我是以己推人,我想问的是,李玄霸为李家做了这多。他难道甘心默默无闻,只为李渊当上皇帝?”
“你难道说,等到天下一统,若是李家有机会取得天下,李玄霸显然功劳最大,他会考虑把李渊取而代之?”思柄明白过来。
萧布衣开心地笑,“我的确危机四伏,可李家显然也是一样,以后到底如何,谁都不能知道。我们眼下能做的事情就是。一步步的走下去,哪里管得了许多!”他还要再说什么。见到卢老三匆匆忙忙地走进来,神情凝重,不由收敛了笑容,霍然站起道:“老三,怎么了?”
萧布衣甚至不看军文,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现在虽是。
卢老三默默的把军文递过来,萧布衣展开一看,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涟漪,思柄急声问,“怎么了?”
萧布衣缓缓坐下来,随手把军文交给了思柄,思楠扫了一眼,眼中也现出吃惊之色。
王弘烈在兵卫的护送下,回转了扬州。
踏入扬州城,看着玉树琼花的时候,王弘烈恍如梦中。兵卫早把王弘烈回来的消息禀告给王世充,王世充当下召见。
王世伟见到王弘烈安然无恙之时,大喜过望,不顾君王在上,一把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
王世伟大喜,王世充却有些不悦,他感觉自己和众人已经格格不入。王世伟为骨肉重逢而欢喜,王世充却认为,这里面肯定埋藏个极大的阴谋!
王弘烈倒还没有忘记萧布衣的吩咐,如实的将萧布衣所言和王世充说了一遍,王世伟暗自皱眉,心道这个儿子直肠子,最少应该先和自己商量一下才好。
王世充沉凝很久才道:“萧布衣只是对你说,要和我见面?”
王弘烈连连点头,“是呀,不过他没有说地点,我想圣上有意,当可派人和他联系。“虽然败给了萧布衣,可萧布衣饶了他一命,王弘烈倒是心存感激。
王世伟已看不下去,厉声道:“弘烈,住口!萧布衣算什么东西,他说要见就见吗?”
王弘烈噤若寒蝉,王世充阴沉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有兵士急急进殿,奉上一卷军文,王世充接过展开一望着自已,神色惶惶,王世充也不掩饰,径直道:“吁胎失陷,刘永通这个畜生,竟然充当了萧布衣地说客,说服吁胎守将投降。我们眼下的形势,极为不妙。“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都想,萧布衣竟然又下一城,只怕转瞬就要攻到扬州城下,大伙是战是降?
本来在王世充杀了李子通,夺取扬州城后,所有的人都是踌躇满志,觉得事在人为。可在萧布衣连环打击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淮南军绝对不可能坚持太久,既然如此,效仿杜伏威投诚,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布衣没有杀王弘烈和王行本,这就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免罪。所有人想到这里,都是胆怯的望着王世充,王世充眉心定起,怒火中烧,这时竟然又有消息传来。
众人都想,多半是高邮也被萧布衣攻打下来了,虽然攻城在他们看来,颇为困难。但是有萧布衣在,显然一切都有可能。没想到王世充只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等笑过后,一宇宇道:“萧布衣,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五零一节 期限
扬州城外,天水河边。天水是从邗沟引出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不但可起灌溉之利,甚至是谈判的好所在。
日头才冲出晨曦的束缚,撒下点点光辉的时候,天水两边就各立着数十骑。
萧布衣人在天水北岸,凝望对岸的王世充,眼中含义复杂千万。
王世充何尝不是如此?
二人其实不算熟悉,数年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可二人看起来又是知根知底,在萧布衣东征西讨之际,王世充在萧布衣的左近,宛若个幽灵的角色,若隐若现。
可王世充无疑失败透顶,他始终因为萧布衣而不得志。当然,有这种念头的人,绝非王世充一个。
李密死前,多半也会有,既有萧布衣、何来李密的想法。可王世充这种感觉特别强烈,王世充一直认为,没有萧布衣,东都本应该归他所有!
萧布衣却在想,若是没有自己,东都或许归王世充所有,可结局呢,他们还是挡不住李唐的大军。
没有萧布衣,历史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有了他萧布衣,历史早非当初的历史。
他萧布衣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天下枭雄的对头。
不知沉凝多久,王世充终于道:“萧布衣,许久不见,甚为想念。”充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当然是不改一贯心口不一的本色。不过他自持身份,如今他怎么说也是个皇帝,是以对萧布衣直呼其名,更有不承认萧布衣地位的意思。萧布衣并不介意,含笑道:“世充兄应约而来。让我甚为欣慰。”萧布衣这么称呼,更是不把所谓的郑国放在眼中。眼下的萧布衣对外宣称,只有东都才是正统,王世充自立为王,萧布衣只称旧谊,亦是不承认王世充君王的地位。
二人暗藏机心的客套了两句,饶是王世充奸狡如鬼,饶是萧布衣口若悬河,一时间也觉得无话可说。
图穷匕见。人在末路地时候,当然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今日谈判,萧布衣已决定,这是他和王世充的最后一次谈判。
在王弘烈回转扬州后第三天,王世充就已主动联系萧布衣,约他七天后在天水两岸相见。*这个地方两岸开阔,一望无垠。
这种景色观赏当然不错,可王世充的用意很明显。他暂时不想动兵。这种场合下。如果有大军出没的话,当是一览无遗。
萧布衣当然明白王世充的用意,可他却丝毫不敢大意。他还能活到现在,只因为他任何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在前子,监视是否有大军出没。他身后三十里外,又有李靖铁骑等候。在如此安排下,他才放心来到天水。萧布衣知道,王世充当然也会布置探子,这离扬州实在不远,他有实力监视萧布衣大军的一举一动。
这种情况下。可证明双方都没有出兵的愿望。
按照萧布衣的意思,他很想尽快和王世充见面,对王世充施压。他接到了极坏的消息,他要尽快赶回东都,东都显然更需要他主持,但是他觉得,如果以等七天,换取王世充归顺地话,那是划得来的买卖。
其实他一统天下的目标没有变,但是会在细节上进行调整。他本来的目的。不过想要协同杜伏威收复历阳、丹阳以及杜伏威的统辖之地。顺便再看看王世充的动静。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当然想要更近一步。招降王世充。
他等了七天,想了千般策略,已和李靖商讨许久,向东都发回了十多道紧急命令,他知道眼下又到了危机时刻,他一定要挺过这关。
望着对岸地王世充,萧布衣平静依旧,从他地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焦灼之色。虽然他已迫不及待想要回转东都,但是他不能让王世充看出他的底牌,他要让王世充觉得,他在江都就算过个年,都王世充鹰隼般的双眼从未离开过萧布衣的脸庞,见到他身着金盔金甲,阳光一耀,将萧布衣浑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下,不由心中暗骂。
他真的看不出萧布衣的心情,他本来觉得萧布衣会很着急。
萧布衣现在无论表情、气质甚至举止穿着,都对他造成极大地压力。跟随王世充的数十人,除了亲兵外,还有大将宗亲。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见到萧布衣,他们对萧布衣,亦是痛恨中带着畏惧。
萧布衣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历阳,安抚淮南军,如今已下江都小半数城池。*他们已知道,除了盱眙外,被战线隔断的清流和全椒亦是归降了西梁王。
此人霹雳手段让人心寒,等见到远处那笼罩金光下的萧布衣时,他们几乎以为那是神。
王世充除了心中暗骂后,再无他法,他也穿的极为隆重,可却从未想到过,萧布衣就算不说话,亦是会利用光线来打击他和手下地信心。
这个萧布衣,几乎无孔不入。
不知沉默多久,王世充再次开口笑道:“萧布衣,难道你今日约我前来,不过想和我隔河相望吗?”
萧布衣大笑道:“想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东都一别多年,其实我一直对王兄甚为想若隔梦。”
王世充淡淡道:“若真的如一场梦,我倒希望从未醒来。”
萧布衣感慨道:“想当初我和王兄惺惺相惜,一殿称臣,均得圣上器重。本以为若能联手,定能保家为国,给天下一个安宁。先帝大业未竟,却是中途而崩,实在让我等唏嘘感慨。张将军为贼人所害。如今得圣上恩遇的只剩下你我,按理说,你我应该完成圣上平定天下的遗愿。”
王世充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笑容不减。在他看来,萧布衣和他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萧布衣将心机藏的更深,甚至比他还要会做戏。
杨广死就死了,可萧布衣偏偏要做出这种大义凛然的样子,这让王世充很不舒服。可他不能不说。萧布衣说的煞有其事一样。若非对萧布衣极为了解,换个陌生人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很可能被萧布衣地忠义打动。
可惜的是,他只有痛恨。
笑容更浓,王世充道:“只可惜,你我都没有完成圣上地遗愿。”
萧布衣诧异道:“王兄何出此言,你没有完成圣上地遗愿,可我已经接近了成功。如今皇泰帝知人善任。已剿灭河南诸盗。一统荆襄,安抚蜀人,岭南悉平。这种大业,你怎能视而不见?”南军将领脸色微变,不能不承认萧布衣这些年的确大有成绩。相对而言,淮南军逊色太多。
王世充听萧布衣炫耀功绩,心头和针扎一样。*“萧布衣,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足假仁假义地卖
萧布衣肃然道:“我只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一些谣言固然对我不利,我为天下太平,又顾得了许多?”
王世充哈哈大笑,“好一个行高于人,萧布衣,这天底下黑心无耻之辈,以你为最!”
萧布衣并不动怒,只是长叹道:“王兄。本王功过。不劳你来品评,自有后人评说。今日约你前来。只是怜江都百姓日苦。王兄若还记得当年圣上的器重,当归顺东都,莫要再起争端。”
“你凭什么?”王世充冷冷道。
萧布衣正色道:“本王就凭对天下百姓的关爱之心,就不能让江南动乱不休!”
王世充笑的前仰后合,几乎笑出了眼泪,“萧布衣,你是不是想说,让我让出扬州,归顺东都?不然你就会踏平江都呢?”
王世充笑地越欢,萧布衣反倒愈发的凝重,“我念及和王兄的旧情,这才约你前来,只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然妄起兵戈,百姓之苦。”悲天悯人的西梁王。”王世充脸色一扳,“你真的以为连下江都五城,就能吓倒我不成?”
萧布衣叹口气,“我不用吓你,要取江都,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
王世充冷笑道:“萧布衣,可惜呀……可惜!”
萧布衣双眉一扬,“王兄此言何意?”
王世充舒了口气,沉声道:“可惜你已自身难保!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情,窦建德已二次兴兵,攻克关隘黎阳,转瞬就要兵逼东都,眼下东都兵伤